《十夜》作者：七九11

  內容簡介

  第一夜开始，第十夜结束。

  第一夜陆显真回国的时候正赶上她的表哥徐加云订婚。

  “阿真，你能赶回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真是太好了！我和加云哥听说你要回来都特别开心！”蒋舒沛站在车前一边笑着对陆显真说话一边拉开车门。

  陆显真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带着长途飞行之后的倦意微微点头示意便毫不犹豫地坐进车里。

  “阿真，我听加云哥说你现在在意大利学艺术史，介不介意过几天帮我看看婚纱？我总是觉得加云哥给我挑的那套不是特别适合我。”蒋舒沛带着调笑的语气说道。

  陆显真并不回应蒋舒沛的邀请，只是把头靠在座椅上装作睡着了。

  车到达陆宅的时候天色已微暗。

  蒋舒沛回头查看，没想到陆显真倒真的睡着了。她只好蹑手蹑脚地下车，轻轻关上车门，小跑进客厅找徐加云帮忙。加云哥说过会提早回来等她们。

  半梦半醒间陆显真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真真。”

  是谁在叫她？

  “真真。”又叫了。

  陆显真努力在回忆里寻找那个的声音：有一个人似乎也常常这样叫她……

  “啪！”车门被猛然拉开，靠在后座上的陆显真终于从恍惚中醒来。

  她半眯着双眼向背光的那个轮廓望去，想起了究竟是谁最喜欢这样叫她：

  她的表哥，徐加云。

  徐加云一言不发地拉过陆显真的手想让她下车，她却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做无声的抵抗。

  “下车。”

  “放手。”

  徐加云没有立即放开，只神色不明地瞧着她。

  陆显真平静地目视前方，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最终还是徐加云放开了手，侧过身子，给陆显真让路。

  晚饭前陆显真被告知外公今晚并不回来，本来就食欲不振的她索性呆在房间懒得下楼。

  刚坐下准备脱衣服就听到有人不识趣地敲门。

  “说了不吃饭。”陆显真以为是帮佣，直接对着门口方向说道。

  “阿真，是我，舒沛。”

  陆显真闭了闭眼睛，轻吸一口气，起身开门。

  “请问有事吗？”

  “是身体不舒服吗？才下飞机不久，还是多少吃一点补充补充体力吧。”

  “谢谢你，不用了。”陆显真扯出一个自己估摸着大概算微笑的表情后便关上了门。

  陆显真躺在浴缸里回忆起最后一次在这个浴缸里发生的一切。

  满浴缸的水，在温暖的灯光下，泛着红。

  当时她在哪儿？她正坐在地板上，斜靠在浴缸边，随意摆着腿，姿态放松。

  当时她在干什么？她正伸着手，把手腕放在水里，看着那红一阵阵地从手腕上的细缝里飘出来，散出妖异的形状。

  陆显真笑出了声，心想：真是个傻孩子。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陆显真神色不耐地起身拿过浴衣，走向门口，湿漉漉的脚绵延出一路水渍。

  是徐加云站在那里。

  “有事？”陆显真面无表情地开口。

  “为什么不吃饭？”徐加云问道。

  “关你什么事？”

  徐加云听到陆显真的回答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继续用长辈的姿态说道：“我叫厨房给你准备了宵夜，饿了就叫人端上来。”

  “知道了。”陆显真平淡地说，不等徐加云反应便立刻关上了门。

  徐加云看着被陆显真关上的门，微微扬起嘴角。

  真真。

  只是想起她的名字就足以让他心潮起伏。

  陆显真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两年前那个晚上的她躺在这张床上想着什么呢？

  想着她无望的爱情。

  呵，爱情。她自嘲的想。她没有爱情。没有得到过爱情，也没有付出过爱情。她只是在偷偷的想他，想他有没有在约会，想他有没有在外面乱来，想他有没有……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想起过她。

  为什么要回来？因为她要看着他走进自掘的坟墓里。

  她不希望他幸福，她希望他痛苦，最好比当初的她还要痛苦，最好。

  陆显真，你真是个傻孩子。她恨恨地想。

  那时候的陆显真在他身边的每一个夜晚都在心碎。心碎他不爱她，不可能爱她，不可以爱她。只有在梦到他的时候才会开心一些，因为那些都是美梦。

  梦里他们躺在床上，也是望着天花板，沉默着。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是甜蜜的笑，她从没看他那样笑过。他慢慢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她也转过头来看着他，心脏咚咚地敲打，仿佛要冲破胸口。她看着他慢慢靠近，慢慢吻上她的嘴唇。她知趣地闭上眼睛，但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她的秘密，她如此紧张害怕，害怕他突然醒过来，害怕他厌恶地推开她。

  她感觉到了他的舌头在试探。她慌张地张开嘴唇放他进来。

  他想要什么她都会给他。

  他温柔又克制地吻着她，温柔到她快忍不住眼泪。

  要是能这样吻一辈子多好。

  这些前程往事，忘记也罢。

  1第二夜/1人人都知道，嘉合女高最出名的人物不是那个年年第一的蒋舒沛，而是蒋舒沛身旁的陆显真。

  如果你在嘉合女高问“陆显真是谁？”，只会得到一记白眼。“连她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女高学生啊同学？”。

  嘉合女高最大的股东，也是本地最大的豪绅，正是陆显真的外公陆展亭。

  奇怪的是，陆显真的行事做派和她的出身并不怎么符合，学习上表现平平也就罢了，课外活动也很少参加，更多的时候倒像是蒋舒沛的背景板，大约除了那张脸就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陆显真长得确实好看。

  徐加云曾无奈地对她说：“真真，要是能把你这张脸的天赋值分点给你的小脑袋该多好。”

  陆显真一派自然地回答：“那样对别人多不公平，同学们该恨死我啦。我就做个美丽的小傻瓜好不好，加云哥哥？”

  十八岁以前的陆显真确实是这样想的。只要有加云哥哥在，就算当个傻瓜也没关系。

  但从十八岁的某天开始，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

  是因为自己太粘他了吗？所以他不再认真地看着她听她说话，总是敷衍了事，好像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都巴不得快点离开。

  陆显真变得越来越沮丧，沮丧到连一个假笑都做不出来。

  “阿真，你没事吧？”蒋舒沛担忧地看着满面愁容的陆显真。

  “舒沛，你说加云哥哥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呢？”陆显真实在找不到谁吐露心事，只好说给自己唯一的好友。

  蒋舒沛怔了怔，没想到陆显真在烦恼这个。“是不是……加云哥最近学业繁忙？”

  陆显真想了想，摇了摇头。

  “要不就是交女朋友啦？”蒋舒沛随口问道。

  陆显真的脑袋瞬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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