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音慢慢地放下相机，靠近柳微之后安安静静地趴伏在他背上。

  柳微埋头做事，刚完全没发现程音的神色变动，但是这个慢腾腾的动作和刚才的兴奋截然不同，他又不是什么迟钝的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嗯？怎么了，突然不开心了？”

  程音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心思，把脸埋在柳微的颈窝里胡乱摇头。

  柳微也没逼他说，扭过头亲了亲他的太阳穴之后就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了，任由程音撒娇一样地挂在自己身上。

  落地窗透进来的光越来越暗，手作台成了大厅唯一的光源，就像舞台上集中的光束，照着两个相依偎的人，安安静静又温温柔柔。

  ——

  不过这种安静的氛围总不可能持续太久，到了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柳微的手机闹钟就响了。

  程音顺手给他关了之后才恍然大悟地松了抱住柳微的手：“你今天要直播来着。”

  柳微想通过直播拐的人已经拐到手了，他听到这话一皱眉，就想让程音上微博发条公告说以后例行直播由漠泉社的其他人代行，他就偶尔上一上就好了。

  但程音没有在柳微直播的现场玩过呢，兴致勃勃地开问：“哥，你用台式电脑开直播还是用手提开直播的啊？我记得你不是固定座位的，能给他们直播你做衣服的样子吗？我能掌镜吗？”

  巴拉巴拉一堆话之后柳微才找到插话的空隙，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忍心拒绝程音，让他帮自己把书房里的手提和外接摄像头、外接麦克风都拿到大厅来。

  柳微这房子买了很久了，程音出国前都来过不少回，拿个电脑而已，自然是熟门熟路，拿到大厅之后也很积极地帮柳微打开了壁灯、调整摄像头好什么的，星星眼地盘腿坐在一边等着柳微开播。

  柳微打开了电脑里的长佩直播软件，设置好了房间定时，还把房间的直播主题改成了“随便做做衣服，对象掌镜，少聊天”，然后就拉着程音坐到自己旁边，两个人一起入了镜：“你坐那么远干嘛？”

  程音做惯了那个镜头后面的人，突然被拉到镜头前哪儿哪儿都不自在，干脆趁直播还没开始就先溜出镜头的范围了，捧着电脑对柳微讨好地笑：“我帮你看弹幕嘛，你安心做服装，我保证把你拍得美美的。”

  柳微舍不得强求他，就顺着他的意思让他把电脑捧走了。

  房间定时开启的提示铃声响起来之后柳微头都没抬一下，放任程音来调整摄像头角度，自顾自地开始说起了开场白：“大家好，欢迎大家在周六晚八点来到君子如竹莫若吾频道，我是你们的主播，漠泉社的r如竹。”

  弹幕也纷纷开始问好。

  【竹笋の笙声不息】：竹子周六晚上好！

  【竹笋の我心安处】：啊啊啊啊啊啊我来啦！！！！！

  【如茵の橙子最好吃】：晚上好(￣￣)ノ

  ……

  程音对着五花八门的弹幕看得兴致勃勃，完全忘了电脑被自己捧走了柳微看不了弹幕的问题，柳微也只好笑笑提醒镜头后面的人：“阿音，大家说了什么呀？”

  程音这才反应过来：“嗯……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特别精彩的发言，就是有人问你怎么不看镜头啦，还有人问……呃……问你直播间名字怎么回事。”

  柳微笑着重新调整了一下布料的位置，依然是没有抬头，不过浸满了笑意的声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问为什么不看镜头的罚抄标题十遍，看不懂也罚抄十遍，抄抄就懂了。”

  当然了，程音的声音一出来之后大家也不用罚抄就懂了，无论是粉丝还是路人都兴奋起来了，一时间弹幕暴增。

  【如茵の妈妈我搞到真的了】：wr妈，这对p公开是还带售后的吗？

  【竹笋の小甜甜相机】：虽然公开有一段时间了，但看到那张因行程原因暂停直播的直播请假条我就知道公开后的第一次直播肯定得发狗粮，毕竟狗粮虽迟但到.p

  【动次打次】：？？？？？我是来吃瓜的，不是来吃狗粮的[手动再见.p]

  ……

  程音也被这些弹幕搞到有点不好意思，念了几个比较有代表性的弹幕之后脸颊烧红，连忙岔开了话题：“嗯……你们看如竹嘛，我就是个搭头，不要在意我不要在意我。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如竹先生，你在做什么呀。”

  明明也是直播间题目上就写了的东西，柳微跟刚才的回答却截然不同：“如大家所见，我在做服装，是你们一直在催的暖暖。”

  【竹笋の雪媚娘】：呵，双标的大猪蹄子。粉丝问在干嘛，回：罚抄直播间标题；对象问，回：我在做bb(￣︶￣)

  【竹笋の权杖】：暖暖！！！！！老公终于又出女角色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妈妈我等到这一天了

  【如茵の这对p有点甜】：既然是个搭头，能给我吗我也想要一个音大佬这样的对象

  【听取蛙声一片】：楼上在想p吃

  ……

  弹幕实在太热闹，而且程音不如柳微脸皮厚是众人皆知的事实，现在看弹幕的却是程音，发弹幕的人也就更加乐于调戏一下他们了。

  不过程音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避过那些敏感的弹幕还是能选出来一些正常的出来的。

  一个念一个回答，程音还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忽略弹幕上的“噫，一直不念有意思的弹幕，音大佬是不是害羞了？”之类的留言，正想找下一条，柳微突然开口了：“这么多弹幕都这么矜持？不像他们的风格啊……是不是你不好意思了？”

  【竹笋の阚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竹子发动技能：奥义の识破

  【如茵の枞阳村里出来的狗子叫杨总】：竹子赛高！直球赛高！

  ……

  程音恼羞成怒地把电脑放到手作台旁边：“我不念了，你自己播！”被拉住哄了几句之后自己又不好意思了，鼓着脸重新捧着电脑坐回到镜头后面，发现公屏的发言开始往危险的方向走。

  【橙子の空蝉霸隐】：这个腿，橙子身材也太好了w

  【如茵の加纳优斗】：噫……播完补♂偿你

  【如茵の想不出名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干得好！

  ……

  程音不好意思当着柳微的面说什么，于是掏出手机上了直播间，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

  【程音】：你们不许再说这种话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弹幕更欢乐了，直到直播结束都还在嘻嘻哈哈地调戏程音，公屏上一片欢快。

  柳微的效率一向都很高，暖暖的衣服他每晚做一点、每周末做一点，用了大概三个多月的时间就差不多做完了。

  衣服做完了，拍摄当然就要提上日程了。柳微家里有个空房间，场景就是在房间里搭建的，当初改造的时候程音说他为了爱好做得太大动作了，现在看来倒是省了很多成本。

  两个人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合作了，但现在两个人关系更亲密了，默契度倒是更上一层楼了，要不然恐怕这次的合作要折磨死人，毕竟这次的任务量还挺重的——柳微玩闪暖的时候玩着玩着上了瘾，又做多了几套闪暖里的套装，原计划里奇暖的三套服装柳微都做了，加上闪暖里的套装他又做了三套，加起来一共六套衣服，换装、换背景和换妆面——两个人还没有天真到觉得可以两天拍完，加上是他们正式在一起之后的第一套片子，对两个人来说都有特殊的意义，他们也就懒得赶进度了，细细磨了很久。

  ——

  休息间隙，柳微盘腿窝在小房间里看程音拉过电脑修图：“阿音，我现在比高中那会儿高得多了，会不会违和感太重？”

  柳微擅于捕捉镜头，也擅于模仿对象，程音拍了大半天，越拍越兴奋，听到这话语调高亢：“哪里会！说到这里我倒想问你了，身高身材什么的靠背景衬托显小就算了，你怎么把自己的脸化得跟暖暖差不多的？”

  柳微拿过一把手持小镜子看了看：“其实有脸型和五官的天然差别，差得还是蛮多的吧，只不过有浓妆修饰，在镜头里就差不多了。”

  柳微的长相好看是好看，但攻击性过高，过分凌厉的美貌在二次元还是比较少见的，他玩了这么多年，修饰脸型和五官的手法可谓炉火纯青，加上恰当的打光和高表现力的肢体动作，应该说不像才有鬼了，至于再别的，就只能靠程音的后期挽救了。

  ——

  如竹：

  #闪耀暖暖[超话]##[超话]#

  为闪耀的自我而生。

  服装/道具/r/妆面：原p@如竹

  摄影/后期/背景实地制作：@程音

  动作参考：@闪耀暖暖

  答应阿音和你们的暖暖~

  因为最近沉迷闪暖，所以动作和背景都出自闪暖，但是服装方面做了三套的奇暖套装，和闪暖套装在数量上各占一半w

  另外就是，辛苦阿音陪我折腾这么久啦！给你比个小心心嘻嘻?(????)

  [图片]*9

  【评论】

  @如竹的小喵：妈妈我又可以了！老婆正面上我！

  @妈妈我要那个叫如竹的小哥哥：或许……我把改成小姐姐？

  @沉迷吃瓜：女装赛高！如竹这张脸真的太适合女装了#￥￥*%&￥%￥%&%（兴奋到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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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程音和柳微的空闲时间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错开的。柳微工作日上班、周末放假，可程音在周末接的商单总会多一点，搞创作的话约的模特也总是周末有空的比较多，因此他在周末经常一忙就停不下了，两个人的约会时间少之又少，每次分开各自回家的时候都恋恋不舍，总要我去你家喝杯茶，你来我家坐一坐，然后再你送我我送你地折腾到很晚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程音开始认真琢磨同居这事儿了。

  柳微暗示过几次自己家里已经随时准备好迎接另一个主人了，但程音还是有点犹豫。正是柳微送他回国那天说的那样：“试了试之后发现不行呢？再分开住？那样子我们之间一定会产生巨大的隔阂和关系裂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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