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李承，右边是顾安然。

  等到调整好就是李忠厚开车了，副驾驶坐的人变成了李承。

  沈毅小心翼翼的把顾安然放到自己怀里，这才看见被撂倒一边的刚才万玲打人用的包，腾出一只手在那个包里面翻了起来，这一翻就翻出来一卷卫生纸和三瓶水，还有一堆什么的哦东西的都是化妆品之类的瓶瓶罐罐，他看了一眼就随手丢开了。

  也没有问在座的人喝不喝水，自顾自的打开瓶子，沾湿了一点纸巾在怀里人染着血的地方擦拭起来，越擦越是心惊，没有淡化的愧疚感如滔天大浪一样翻涌上来。刚才的一幕一遍又一遍的在眼前回放。

  从顾安然比自己还要反应快的一刀捅上来，到力竭没有挣扎的余地被丧尸撞下窗台，从颤抖的手到染血的额头。

  他可以怨那些丧失不长眼，也可以怨顾安然不丢下他自己先跑，可怨来怪去到最后最应该骂的人其实是自己。

  如果他能在那瞬间挡开丧尸，顾安然是不是就不会因为自己而掉下窗台，是不是也不会被撞击到额头昏过去。

  如果他能有足够的实力，是不是就可以和他并肩作战，也可以把他护在自己身后不受一丝伤害。

  ‘你真没用......’

  脑海里出现过一次的声音再次出现，沈毅蹙起眉头，想要把这个声音逐出脑海。

  然而这个声音却如同一样的纠缠不舍。

  ‘如果不是你这么没用的话，安然也不会这么累。’

  不，不是的。

  ‘他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难道就不会心疼他么？’

  我当然心疼他，只是.....

  ‘只是你没有这个能力去保护他？’这个声音突然笑了起来，讽刺意味都化为实质的刀剑捅在他心口。

  ‘你没有这个能力保护他，却还妄想着把他留在你身边，沈毅啊沈毅，你可真不是一个好人。’

  不，我没有，他也一定不想从我身边离开。

  ‘他不想从你身边离开是因为你太弱，连自己的生命都没办法保证的人，怎么能要求别人要生出倚靠你的心呢？沈毅，如果你不能够保护他，不如就让我来。’这个声音到了最后像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

  “你没事吧！”

  周诺察觉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沈毅有些不对劲，他一直在自顾自低着头和顾安然贴在一起，嘴里自言自语着什么也听不清。

  他能看到的，就只有沈毅捏在顾安然衣服上爆起青筋的手。

  第36章

  周诺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以及——偶尔会出现在眼前的丧尸，怅然和迷茫两种情愫占据着他的心绪，他不知道何去何从，可以说，在座的人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还会发生什么。

  被扭伤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所发生过的一切都不能作假，在学校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现在这样生死分秒的危险，所以所认知到的灾难程度也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长时间的思维影响让他潜意识将学校和外界分开来，产生了如果一个不好另一个就还好的错觉，他哪里猜得到还有一个不好，另一个更不好的选项。

  除了学校外面居然还有那么多丧尸......

  周诺的内心有点无望，他觉得既然他们几个人都逃出来了还活着，那就应该有更多的人还活着还在为自己生存而奔波的人。可他们一路出来遇上的丧尸众多，遇上的人就那一男一女，现在就连那两个人也已经死了。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活的人，那么少呢？”周诺没有刻意放低的音量足以让整个车厢都听见。

  “小周啊，咱们一路过来才走了多少的地方啊，活着的人肯定还有大把呢，你们都活着，更不要说那些比你们还身强体壮的人了！”李忠厚头一次说了这么多话，他不仅是在回答周诺的疑问，也是在给他们这些人鼓劲。

  “比较糟糕的就是手机好像都没有带上。”李承翻了翻自己的口袋，除了不知道从哪儿团的一张卫生纸啥都没有了，他怀疑自己是光顾着跑路了，连手机掉了都不知道。

  “我还想着能再回车上呢！”

  万玲可惜的说道，自己丈夫的手机也在自己这，谁能想到一觉醒来就有那么多丧尸围住他们。

  “没事。”李忠厚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你的手机呢？”李承扭过身体，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周诺身上。

  “在，”周诺抱着自己的胳膊开口，接着在他期望的眼神中又说道：“但是没有电。”

  李承白了他一眼，无声的口型做着：那你说个屁！接着看了一眼沈毅的方向，默默的收回了脑袋。他是很想问一句沈毅的，可无奈人家耷拉着头根本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啊。

  关键时候还是周诺不把沈毅的拒不谈话状态无视个彻底。

  “沈毅你那有手机么？”他用极不情愿的语气问道。

  沈毅没有回答他，确切的说是连一丝反应都没有给他。他还是上一分钟周诺看他的姿势，头埋的深深的，只是手上的青筋没了，也没有了抓握的姿势。

  “沈毅？”周诺狐疑的看着沈毅，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操......”周诺在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他不安的把沈毅的头扳了上来，果不其然看到了他闭上的眼睛和有些潮红的脸颊。

  就在上车的时候他还想还能有比现在更悲催的时候么，现在有了，而且状况发生在自己的情敌身上，但他还真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是咋了？”

  李承指了指头被仰起和顾安然一样没有反应的沈毅，对周诺问道。

  “谁知道，吓傻了吧！”

  周诺没好气的说，他不知道沈毅到底是怎么了，身上什么伤都没有的都能失去意识，难道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叔叔我们恐怕还是得找个地方停下来了。”

  周诺对前面开车的李忠厚说道，他们的车已经驶进城区了，回来的这条路上倒是没有遇上像过来时候碰到的丧尸，可即使是这样城区里面也还是危险大于郊区，一是人多，而是遮蔽物太多不好跑也不好察觉。

  “怎么了？”李忠厚开着车没有办法回头，当然不清楚在后面发生了什么。

  “沈毅好像晕过去了。”周诺用不带一点感情色彩的语气说。

  “啊？顾安然头撞成那个样子晕倒我还觉得情有可原，沈毅这怎么也晕倒了啊，这身板也太弱了吧！”李忠厚还没说话呢，李承就先叫叫嚷嚷起来，那副不能相信的表情简直让人觉得他是一个能够一打五的战神。

  “你能不能坐好。”说话的人顶着一张周氏冷漠脸。

  没有办法的前一个半小时刚从一个住宅出来，现在又要进一个住宅，不过他们现在到的地方已经有区域性的社区分割了，以五六层的建筑为主，还有几栋高层在社区的最中央。

  这个时候没人敢停留多久，他们只能匆匆停车下车，进了最近的一栋楼，李承刚要走进电梯就被拉住了。

  “你是不是有病！”周诺骂了一句，看他把顾安然抗在肩上比较辛苦没有再多说，指了指那边的楼梯通道。

  “奥~”李承恍然大悟状，其实懂没懂谁也不知道。

  当然周诺也不需要他懂，只需要他顺着命令就行了，为了上楼梯声音小，万玲还专门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下来攥在了手里，这个举动当时就引起了李忠厚心疼的一眼。

  这下上楼梯的步子更快了。

  周诺走在最前面，替他们留意着楼梯上的异动。

  “别动。”周诺正走在一个拐角，突然压低了身子，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

  跟在后面的人不知道，只能停下来，只有周诺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五六个丧尸围在一起分食一个男人，也看到了在旁边满嘴是血对自己的猎物失去兴趣的三五个丧尸正在从拐角的门前经过。用来隔拦楼梯和主人门前走廊的门一般都是合金偏上方镶嵌一块玻璃，这个也不例外，也还好周诺的反应够快，才能在第一个丧尸走到门前发现并蹲了下去。

  “怎....”李承刚要说话就听见了一声属于丧尸的嚎叫，这声音听起来，好像......和他就隔了一个墙。

  李承识相的闭上了嘴，等到所有人都静下来了，门外的声音就更明显了，透过门传来的声音被楼梯环形的结构所放大，提拉提拉缓慢的步子让每个人都提心吊胆起来。

  因为这种被放大的声音，每个人的都能感受到这些丧尸走过的路程，从周诺那到李忠厚那，再到第一个脚步声的渐渐远去。

  就算是一直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因为居民住宅就算是左右两分段隔得再长三十步也就到头了，他焦急的环视了一圈，在他正前方看到了一卷和油漆桶放在一起的报纸。

  只要看不见人，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周诺想着，弓着腰朝前挪了一步，轻手轻脚的拿起来报纸，上面还沾着不少白色的油漆，这时候他也没工夫嫌弃什么油漆，用自己没有受伤的手把褶皱打开到能够盖住那片玻璃大小。然后稍稍抬起一点身体，挑着丧尸稀稀拉拉队伍中间没怎么跟紧走过玻璃前的时候一把将手里的报纸盖了上去。

  没有干的油漆突然显现出优势来。

  有些地方没有被粘住，现在刚好被湿淋淋的油漆粘合在了门上，这样他举着一个手，也够盖住整个玻璃了。

  ‘赶紧走！’周诺朝自己身后打着手势。

  第37章

  李承扛着顾安然走在前面，从周诺身边经过的时候一步不稳差点摔倒，周诺用自己伤着的手掺了下他，把他扶正后头上已经疼的冒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

  李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扛着顾安然几步窜上了楼梯。

  万玲虽然是女人，身上只有轻便的一个小包，也是跑得飞快，必须要说一句的是：万玲手里的包正是从刚才车上顺下来的。大概是觉得包经常拎所以比较称手，所以在沈毅他们都下来以后她又速度飞快的窜上后座拿上包，现在提在手里也是跟没有重量似的，紧跟着李承消失在了楼梯转角。

  到了李忠厚那里就不是很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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