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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然醒时已是天光大亮,休戈横臂环着他的腰,大他两圈的北原男人毫不客气的依偎在他身边,浅褐卷曲的长发颇为蓬乱的糊在他满是红痕与齿印的肩颈上。

  与过往情事后那种肠肉撕裂的痛楚不同,萧然揉了揉眼睛没有觉出太多不适,下身没有见血,连那些乱七八糟的液体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他拿开腰上的手臂想要起身,等到腰腹使力的时候才尝到了情事过后的苦头。

  钝痛、酸涨、软麻,萧然自小习武,最先练得就是下盘功夫,哪怕是小时候打基本功扎马步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疼过,他软着腰胯跌回榻里,被折腾散架的错觉令他眼前都五颜六色的斑驳了一阵。

  宿愿得偿难以入眠的男人精神抖擞的咧嘴笑开,萧然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他翻身压上讨吻讨蹭,高大英武的北原战神一时同个见了主人的幼犬一样拱进他的肩窝里不肯老实,萧然面色有些白,他含糊不清的从沙哑喉间里挤出一声拒绝,然而很快就因为男人抚去他腰间轻轻按揉的手而噤了声响。

  第三章纵马

  休戈没有用侍女随从的习惯,他自小跟着父辈驰骋荒原开疆扩土,北原人尚武,身为君王首领必先以武服众,休戈继位以来一连肃清吞并了北原边境上十余个流窜作乱的部族,他遇事一贯亲力亲为,有旁人在边上伺候反倒觉得束手束脚。

  他半扶半抱伺候萧然起身,青年半身红痕均是他的杰作,休戈扯下自己腰带上那一圈零零碎碎的挂饰,古旧粗犷的狼牙狼骨是他当年自己猎到的第一匹狼,北原人世世代代以游牧狩猎为生,按习俗来讲男子生平猎到的第一只活兽当是意义非凡。

  红绳串起挂饰戴去萧然颈上,休戈垂首敛眸认认真真的替他拨开颈间碎发,萧然并不了解异族人的传说风俗,他只觉得这串东西看上去有些年头,休戈既然一直随身带着就不该这样草率给他,他忍着腰酸想要开口,只是半点声音都未发出,休戈就严严实实的封了他的唇。

  狼牙的牙尖恰好垂到萧然锁骨之下的一道长疤上,北原少雨,有些开裂的狼骨碰到一起发出不算清脆的响声,萧然的唇舌功夫不是一般笨拙,他知道怎么用嘴去含凌睿那根东西,却没学过怎么去迎合一个深吻。

  休戈的吻在之后的数十年里都是极其好用的手段,此刻的萧然,数十年后的萧然,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境,他一辈子也没能学会拒绝,自他们洞房花烛夜的第一个亲吻到生命终了时的最后一个吻,萧然从始至终,永远毫无还手之力。

  挂饰在颈后系好扣搭,萧然被吻得云里雾里,等回过神时休戈已然拿来干净的衣服开始帮他穿戴,两个人皆是几近赤裸,折腾半晚,喜服早已成了凌乱破布,萧然抿着薄唇还是选择先把衣服穿上再计较别的。

  衣物是早些时候外头送进来的,与规矩拘谨的南朝服饰不同,北原的衣袍方便骑射,大多是紧袖短打,休戈给萧然备得袍子同自己惯穿的那几件差不多,虽然尺寸上瘦小一些,领口到小腹的开襟也改得更为内敛,但还是十成十的男性装束。

  萧然本就是精瘦干练的身形,休戈替他把玄色的内衬整理妥帖,即使是叮嘱着裁衣人改良款式也没什么大用,萧然肩窄腰瘦再加上天生骨架偏细,收紧了领口的轻袍到他身上还是敞至胸口,尽管露出那串狼牙是个好事,但休戈实在不想让别人也能看见这般光景。

  他和萧然的衣衫款式相近,他那件衣襟开得更宽一些,蜜色精悍的胸膛腰腹一览无余,胯间的腰带松垮一系,少了常年傍身的挂饰还有些不太自在,他惦记着还要再找人重新裁做衣裳,且不说萧然能不能适应这种袒胸露乳的穿法,单是他自己心里就无端多了些危机感。

  休戈藏着心中所想,草草披上衣衫就蹲下身去帮萧然穿上软靴,毫无身为一国之主的君王模样,他单膝及地跪的要多自然有多自然,拉弓纵马的手上有粗糙的厚茧,昨晚进帐之前他特意用热水泡过,北原的靴袜和南边大不相同,马靴更看重实用性,没有太多繁琐的花纹图案,大都是兽皮的原色。

  “我帮你穿,你自己别使劲,别绷着,听话。”

  萧然的脚背有些僵硬,休戈很是耐心的轻轻拍了拍他左脚脚心哄他放松一些,马靴这种东西需得量身来做,他是估摸着萧然的尺寸让人备得,就怕他穿得不合适再挤了脚。

  他托着萧然的足底将靴口对准足尖,靴子一点点套上去,与他试想的不太一样,萧然的脚要比鞋子还小上一点,夏日靴子的皮料轻薄,靴筒包裹住萧然的脚踝和小腿相连处,流畅匀称的线条一览无余。

  萧然坐在床边动了动穿好靴子的那只脚,自足弓到脚踝,凡是可能发力的每一处都被皮料恰到好处的保护起来,马靴这种东西本就是为大量的体力活动提供保障,比起从前那些空有面料花纹却十分板脚的官靴不知好了多少。

  他突然觉得这大概是一场梦,他应该还在崇关的驿馆里,或者还在景王府那个偏屋里挣扎求生,萧然蓦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休戈的面颊,男人温热的体温和呼吸毫不吝啬的沾满了他的指尖,他微微偏过头,不切实际的温暖让他实在是太困惑了。

  萧然发愣的功夫休戈已经帮他穿好了另一只靴子,高大英武的男人站起身来吻上了他的眉心,深褐卷发因而贴到了他的面前,他被休戈牵起了一只手,匆匆踩上靴子的北原首领就这样大大方方的领着他出了帐子。

  辽阔无垠的草原一览无余,萧然想起幼时话本上的描绘的场景,崇关之外有天野茫茫的去处,鸟翔兽走,地阔山遥,他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北原,天际与草原汇成一线,目力不能及的远方仍是休戈的疆土。

  萧然舍不得将视线从那么阔远的景色里收回来,他望向天边的云,悠悠然然的白云团簇相拥,没有南朝都城的亭台楼阁挡去视野,有鹰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褐羽划开空气,尖喙嘶鸣出声,振翅高飞的气势恍若雷霆千钧,萧然仰起颈子好奇的像是个稚嫩孩童,他看着那只鹰消失在天际云后,那鹰比起凌睿兄长们熬得猎鹰要大出一倍还多。

  和亲过后休戈言出必行的开始撤兵,大部分兵马已经拔营离去,留下来的是小股人手多是休戈的挚交和麾下精锐,休戈春风满面的带着萧然出帐,就差在脸上写下得偿所愿这四个大字,他一向平易近人,与臣民的关系也颇为亲近,将领家里三岁出头的娃娃都敢骑在他脖子上狐假虎威。

  寓意恭贺的北原语三三两两的在周遭响起,萧然这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他是以凌漪的身份混入帐中的,这样贸然出现势必会招来麻烦,他听不懂陌生的北原语,只能跟个兔子似的往休戈背后闪身,试图躲开那些探询的目光。

  休戈横臂揽去他腰上,虽没有扭头看他却异常熟络的封住了他的退路,萧然避无可避,只能僵着身子被他推去身前结结实实的拥在了怀里。

  “我让他们就称你萧公子,不喊王后,你看行不行?”

  男人用下巴蹭在青年披散的软发上,他两臂交错紧紧圈着怀中的人,卷曲的发丝垂在青年怔怔的眼眸前头打了个晃,休戈汉话说得字正腔圆,对南朝的风物人情也很是了解,他当着臣民兵将甚至亲族的面,温柔缱绻的吻上了萧然的耳尖,唇触到耳骨辗转一吻,尽是甜腻缠绵的温情。

  一吻终了,萧然耳尖红透,人却没跑也没拒绝,休戈眼底染笑也不挑明,只是抬起一只手摆了摆示意左右人散去,萧然面子薄,他会给他足够的尊重的和时间让他慢慢适应。

  北原人的骑兵是崇关外最具威慑力的兵种,休戈的战马通体乌黑,一个呼哨过后便能听到响亮的嘶鸣声,膘肥体壮的战马奔袭而来,蓬开的鬓毛迎风招展,藏于其中的火红长毛似是灼灼烈火。

  休戈单手抚缰轻轻松松的翻身上马,大敞的衣襟因而滑落的更开了,迎着和煦的日光萧然才看见他身上也有不少淡色的印子,那是战场上兵戈相向的功勋,可无论哪一处疤都已经消退淡化的不可见了,这便代表着他眼前的男人在最近这些年头里是北原上强大到无人可及的存在。

  休戈腾出身前的地方冲着马边的青年伸出了手,他想带萧然去看看远处,战马不太耐烦的踱了踱步,毕竟它的马背上还从来没有载过第二个人。

  休戈的手很好看,掌心宽厚,指骨匀称,他一手执缰绳一手伸下来,半倾的身子沐着草原上的阳光,萧然有些微微的晃神,他甚至未经思考就下意识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指尖将触的时候战马打了个响鼻,他恍惚一楞紧接着又将手收了回去。

  没有人这样邀请过他,凌睿不曾给过他这样平起平坐的机会,休戈待他实在是太过不同,他惊喜于这样宽松舒适的氛围,但却不适应被当成柔弱一方来对待。

  萧然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念头,他偏头往左右看了一圈,寻了匹正在营帐边上吃草溜达的马踩着脚蹬往上跨,尽管腰酸背痛吃了点苦头也还是稳稳当当的骑了上去。

  受了惊的白马不等他命令就先一步窜了出去,萧然确实是没怎么骑过马,再加上北原马匹血统优良,个个都是千里奔袭的好手,白马一溜烟的跑出去,左腾右跃完全是要将他甩下去的架势,萧然不精骑术,只知道赶紧狠夹马腹勒住缰绳,这般动作反倒使得白马更加躁动。

  萧然的下盘功夫其实很好,可惜被休戈折腾一夜的腰胯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他颇显狼狈的伏底身子想着实在不行就先滚下去再说,只是不能当着休戈的面,得让马再往前跑一跑,才好意思摔下来。

  悄然跟上的黑马四蹄矫健,休戈松开自己的缰绳侧过来半个身子握住萧然执缰绳的手一拉一松,前一秒还咋咋呼呼的白马立刻安分了不少,萧然仍是俯身塌腰的动作,休戈不等他起身抬头就先腾出手去揉了揉他的长发,言语之间很是体贴的忍住了笑意。

  “不能抓那么紧,像我这样松一松,没事,你坐起来,我替你看着,不会掉下去的。”

  第四章猎鹰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并肩而行,萧然板正了身子虚虚攥着缰绳,休戈时不时伸过一只手来替他安抚胯下的白马,两匹马没有骟过,成年种马在夏季本身就极易发情躁动,尤其是萧然选得这匹白马,一向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脾气大。

  萧然学着放松腰胯,两腿不再施力夹紧马腹,他照着休戈的教导认真去做,肩颈卸力手腕使劲,抖动缰绳的幅度不用太大,对于这种颇通人性的良马,稍稍给个讯号即可。

  萧然的肢体协调性很好,白马小跑出几里,草原地势平坦偶尔有点平坡,萧然最多只是歪了歪身子,不到半刻就潇潇洒洒的上了手。

  轻袍再精细贴身在马上也是碍事,萧然随即脱了外头那层衣服,玄色的内衬衣襟偏低,没了轻袍的遮掩,颈间那串饰物和锁骨胸口上斑驳的红印便一览无余。

  萧然骑着马望向他未曾见过的辽阔天地,他很快就看见了刚才那只鹰,它似乎飞到了和太阳一等的高度,悠悠白云从它翅下安然飘过,带着暑热的微风被它抛在身后。

  萧然近乎全神贯注的用视线追着那只鹰,连休戈拧开随身的香膏往他身上涂抹他都没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香膏带着淡淡药香和青草香味,抹在皮肉上没什么颜色,但那股气味却很是清晰,萧然眨了眨酸痛的眼睛收回目光,休戈很自然的从他颈间往下涂抹,先撩开挂饰抹去裸露的胸口,再拉过他的右手一丝不苟的往脉门上涂。

  男人指尖的温度在炎热的夏日中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香膏的清凉适时中和了这一点,萧然甚至自然而然的在右手被抹完之后将左手送了出去,问都没问这是什么东西。

  似乎是出于一种天然的信任,萧然跟凌睿那么多年,虽然没被传染多疑的毛病,但好歹有了时刻警觉这种应激反应,他是给凌睿探路试毒的人,凡是带有异香的东西都会本能的给予注意。

  淡绿色的药膏一抹即匀,清凉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萧然抬起手腕低头嗅了嗅,沁人心脾的香气不算浓郁也绝不寡淡,休戈屈指替他蹭去了鼻尖上沾上那一点,熟悉与接纳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萧然不躲不闪还有几分好奇的问他这是什么,休戈把黑色避光的小瓷瓶抛进他怀里,借机得寸进尺的倾身吻了他的眼角。

  “赶蚊虫的,夏天蚊子厉害,要是一咬了,肯定就红一大块。”

  萧然顺势低头往自己胸口抹过香膏的地方看了看,在涂东西之前这片地方就已经红痕斑驳,想来就是顶大的蚊子也咬不出这种程度,他半眯起澄明干净的眸子将身边的男人推开,休戈笑嘻嘻的承了一记胳膊肘,就着歪歪倒倒的身形扭头仰面,朝着天上吹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呼哨。

  矫健的雄鹰呼啸而来,它快得让草地都来不及映出它的影子,褐羽划开空气带起一卷疾风,成钩的利爪擦着休戈的头顶低低掠过。

  萧然从没见过这么快的飞禽,肉眼能捕捉到的只是一道褐色的闪电,他根本跟不上这只猎鹰的速度,只能看出它是冲着休戈来的。

  男人将蜜色紧实的臂膀从宽袍之中坦然露出,不需要任何护臂的保护,翼展几近一米的猎鹰在眨眼的功夫里翩然而落,收羽敛爪,稳稳当当的站在他右臂臂弯,能将野兔乃至黄羊开膛破肚的利爪服服帖帖的收起,没有留下一丝划痕。

  从纵游天际到栖落臂弯,一掠一落不过瞬间,萧然迎上猎鹰锐利无比的眸子,天际的王者并没有被驯化的模样,它昂头收翅,方圆几里的风吹草动逃不过它的眼睛,它仍是一副虽是可以再去起飞狩猎的样子,与休戈之间没有半点主从迹象,反倒是像是一对至交老友。

  “熬鹰这种说法,那是南边瞎传的,我们部族里从没有这种说法。你可以摸,这是我兄弟,他瞧得上我,所以一直陪我打猎。”

  休戈擎着臂上份量十足的老友只能单手执缰,好在他胯下的黑马通晓他的性子,主动往白马身边凑了一凑。

  萧然好奇且谨慎的摸了摸猎鹰的羽翼,休戈的兄弟显然给了他一点面子,翅膀拍拍打打着看上去不是很乐意,但好歹没有直接拂了他面子飞走。

  休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他只是想跟萧然多谈一谈北原的东西,让他多了解一些,“鹰也好,其他东西也好,在我们这来讲,一切都是长生天的,驯化、占有、支配,都不行,老人们讲,那样做会遭天谴……”

  猎鹰腾起展翅的声响代替了休戈未完的话语,似乎是远处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萧然刚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休戈臂上多了一道浅浅的抓痕也不在乎,反儿直接抓过萧然手里的缰绳架着两匹马跟在鹰屁股后面兴冲冲的往上追,全无刚才沉稳大气的模样,十足一个顽劣孩童。

  “走走走!去抢他的!抢到了我给你烤兔子!”

  猎鹰心不甘情不愿的拍打翅膀重回天际,生生被它抓起来摔死的野兔子落到了休戈手里,萧然刚刚还陷在他接住猎鹰的英气洒脱里,前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身为一国之主的男人就死皮赖脸连哄带骗的抢了一只鹰的猎物。

  休戈当真是半点也不害臊,北原人习惯了随猎随食的生活节奏,萧然跟他出来时没用过早饭,现下着实有点饿,休戈带着两匹马找了个相对背阴的坡地,大喇喇的往地上盘膝一坐就极为熟练的开始生火扒皮。

  萧然下马的姿势还是有些僵硬,他腰胯仍旧酸痛难忍,没法像休戈坐得那么舒服,卸出来的兔肉架到火上不过片刻就有了滋滋的响声,萧然头一次席天慕地的过这种日子,夏风缓缓吹拂,野味的香气牢牢的抓走了他的注意力。

  休戈拿这一柄鎏金玄铁的匕首暴殄天物的卸着最后一块兔排,刀刃不染丝毫血污,秋水一般的刃口将阳光折进萧然眼底,萧然盯着开始变深变熟的兔肉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把视线移去休戈手里。

  他到底只是个二十五不到的年轻人,再老气沉稳也抗不住烤肉的香味,休戈以拇指仔细擦拭过两遍未染血污的匕首才挑了一块熟肉递到萧然眼前,萧然伸手接了就咬,纯粹的肉香混以淡淡的焦香在味蕾上激化开来,野性粗狂的味道总能触及男儿心底的本性,他几近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块,连咀嚼都被烫得不太连贯。

  油花在萧然指尖晕开,执剑磨砺出来的茧子都因而软化了不少,休戈看着火候,熟一块就喂他一块,萧然来者不拒的闷头吃着,四个兔腿不过眨眼功夫就风卷残云似的进了他的肚子。

  “慢点慢点,我不跟你抢,都是你的。”休戈舔了舔匕首尖上的油星,面上一如既往的带着些许宠溺似笑意,但他心里却有些隐约的忧虑和疑惑。

  他先前就觉得萧然的身体不对劲,虽然不至于说是瘦弱孱弱,但除了那点韧得发紧的肌肉之外怎么说也应该再有点别的份量。

  他一只手就可以将萧然抱起来,这绝对不是成年男性该有的体重,就好像他身上除去发力要用到的肌肉之外其余各处都是皮包骨头,昨晚上他精虫上脑忘了仔细观察,只能等下次再好好看看。

  “我再去抓……你慢点,怎么跟没吃过肉一样,慢点慢点——听话,要是噎着有你难受的。”休戈整颗心从里到外的发痒,萧然散着发,埋头啃肉的时候连头发丝都差点嚼进嘴里,说不上是保护欲还是独占欲作祟,他只知道此刻萧然就算想吃他身上的肉,他都能立马下手去割。

  他将匕首揣回靴侧起身拍了拍萧然的发顶,颇为婆妈的再三叮嘱他吃得慢一些,野味油大,狼吞虎咽的吃很容易撑得胃肠难受,休戈往边上走了几步才去拍打屁股下头的草叶和尘土,他没骑马,孤身一人跃下坡地扎进茂盛的草原,似鹰一样眨眼就没了踪影。

  萧然倒是真的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休戈留在他头顶的温度被阳光慷慨的暖着,休戈说得玩笑话其实真的是八九不离十,他很少吃到肉类荤食,小时候是学功夫要求隐匿气息身形轻盈,个子可以长,但重量绝对不能多,后来是凌睿洁癖讲究,欢好之时对清理的程度颇为苛责,他给凌睿卖命十余年,逢年过节的饭食连个后厨小厮都比不上。

  火上还剩最后一块肉,萧然不到半饱,他陪着凌漪从都城过来,一路上筹划着怎么帮她脱身还要夜里值守实在是劳累的不轻。

  微焦的兔肉散着诱人的香气,萧然没有匕首代劳,只能徒手去拿,兔肉烫得厉害,他一边努力把肉吹凉一边在两手中间来回抛,等到稍凉一点的时候他又下不去口,再放回火上肯定会烤老,他便放在手里小心捧着,想等休戈回来让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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