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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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向行不喜欢医院,尤其不喜欢夜里出现在医院。

  因为每次接近这地方,他都会感觉很不舒服。不是害怕,而是有什么东西让他觉得呼吸

  困难。

  那是一种奇怪的,浓稠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急诊室里,医生按例询问了受伤原因。

  易向行回答说:“不小心打破了玻璃。”

  “家里窗户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去打破它?而且还用自己的拳头,你疯了吗?”易爸爸

  在一旁又急又气,完全不能理解儿子突然失控的行为。

  “真的只是不小心?”

  医生也不太相信易向行的说法,不过,他顾虑的是另一个层面,家长虐待孩子不是什么

  新鲜事。

  易爸爸脸上有明显的伤痕,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与儿子发生了冲突。再加上易向行还未

  成年,如果真的遭遇虐待,医生有义务向有关部门举报。

  “真的只是不小心。”

  易向行的再三强调,并没有完全消除医生的怀疑。

  遭遇审视的目光,易爸爸更加火冒三丈:“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脑子坏了吗?”

  易妈妈护子心切,连忙说:“好了,别骂了。向行也不想的。”

  “还有一周就比赛了!他伤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去比?”

  没想到丈夫在乎的居然是这个,易妈妈也生气了:“比赛、比赛,你就知道比赛!儿

  子

  都受伤了,你还有心情去想那些!你这个爸爸,也未免当得大……”

  “妈!”

  “妈妈!“

  担心父母会大吵起来,易家兄妹同时出声制止。

  看着一双儿女,易妈妈闭了嘴,易爸爸却停不下来。

  “我怎么了?这根本不是意外,我看他就是故意弄伤自己。”用手指着儿子,易爸爸痛

  心疾首地问:“你说,你为什么去槌玻璃?”

  说了也没人信,易向行不出声。但他的沉默让易爸爸很受打击。

  “我真的给了你这么大的压力吗?为了逃避比赛,你连这种事也干得出来。”

  “我不是……”

  碰!

  易爸爸冲出了诊疗室,门板被他甩出一声巨响。易妈妈气得直哆嗦。

  医生大概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家庭战争,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惊诧的表情,只是默默

  地盯着易向行的手背。

  他的伤情比预想中严重。医生在清创的时候,发现玻璃不仅划开了皮肤和肌肉,还割断

  了尾指的肌腱,当即安排了手术。

  坐在手术室里,看着医生在自己的手上“飞针走线”.易向行冷静地问:”这个伤要多

  久才能好?”

  “两周左右拆线,三到四周拆除固定,之后根据痊愈情况,还要做一定的复健治疗。全

  部痊愈,最少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那我以后还可以打拳吗?”

  “只要你配合治疗,应该不成问题。”

  医生的回答并没有让易向行放心多少,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担心,只是觉得按理应

  该问一问。这一点真是有些奇怪.就像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手不会有事似的。

  头顶的无影灯突然晃了一下,易向行顺势抬头,心上跟着一颤。

  又来了。

  易向行假装自己个聋子、瞎子,什么都好,只要能忽略那个违背常理的东西。虽然方法

  有点自欺欺人,但他不在乎,有效就行。

  像前几次一样,那古怪的呼唤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便自己停止了。易向行忍不住将头

  埋在自己的臂弯中,笑容无法抑制地出现在唇边。

  不久,手术顺利结束,他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出手术室。第一个见到的,居然是之前

  愤怒出走的父亲。

  易爸爸看上去仍有心结,但面对儿子的伤势,他无法再去计较。

  “医生,他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应该不会影响他的尾指功能。但恢复期间一定要小心照顾……”

  当父母在与医生交流的时候,易向心蹲在哥哥身边,悄悄地问:“很疼吧?”

  “还好。”

  “你骗人,明明就很疼。”

  易向行神色一黯,问:“你感觉到了?”

  “嗯。”

  一个受伤,另一个会疼。这种传说中的双胞胎之间的神秘联系,从小开始就存在于易向

  行与妹妹之间。

  知道瞒不过妹妹,易向行假装轻松地笑了笑,说:“不过现在应该没感觉了吧?都打了

  麻药了。”

  “还有一点点。”易向心拍了拍胸口,眼睛红红地说:“心里疼。”

  气氛突然沉重起来,易向行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事,轻轻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因为只是伤在手上,易向行借口睡不安稳,死活不想住在医院。医生得知易爸爸是资深

  拳击教练,对照顾伤病员很有心得之后,也就没有再勉强挽留他。

  回家的路上,一家人都很沉默,彷佛谁先开口说话,谁就犯了大忌。

  房间的窗子破了,易妈妈担心易向行晚上睡觉会着凉,易向心主动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

  哥哥,然后跑去客厅睡沙发。

  不过,最后睡沙发却是易爸爸。他担心女儿睡不好,所以坚持自己留守客厅。

  易妈妈本来对丈夫还有点怨气,经过此番折腾,那怨气也发不出来了。

  终于躺到床上,易向行还以为能够好好休息了,可麻药没多久就开始失效。疼痛绵绵不

  绝,起初像是一群蚂蚁在噬咬伤口,接着蚂蚁就变成了毒蛇猛兽。

  痛感越来越重,易向行几乎喘不过气来。吃了几片医生开的止疼药,可药效总是不如期

  望中持久。

  就这样反反复覆,易向行极不安稳地熬了一夜,次日醒来时,发现父亲已经守候在床

  边。他端来了早点,等易向行吃完,就开始为他测量体温、查看伤口,确定儿子没有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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