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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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教科书本人并不怎么同意这个观点,也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被拯救。

  所谓罪恶是什么呢?是那个少不经事的男孩站在城楼上看着刀刃摇晃,整座城市在战争的风暴中发狂,无数的人在呼喊,无数的人在尖叫。

  那时候天草忽然意识到,他们所杀的和他们自己,是一模一样的,有着想要保护的人和打心底里爱着的事物的普通人罢了。

  这战争不怨敌人也不怨朋友,只是所有人都近乎绝望地想要活着,想要守护,想要拥有,想要生存与爱——每个人的欲望都有它的尖叫,互不相让地抵在一起,然后战火吞噬了大地,无数弱小的生灵如他们一般死去,无论是敌人朋友或是他自己,明明每个人都想要爱,却又都亲手毁去别人的挚爱。

  他恨他的敌人,但他知道正是这样的恨造就了那片战场。

  所以他爱。

  即使是敌人也要爱,为了不造就更多的伤痛强行忽视过往的疼痛,将血海深仇掩埋,将刀光剑影忽略,带着累累伤痕立于尸山之上,以那场战争的领导者之一,天草四郎时贞的名义,宣告宽恕。

  对得起死者么?对得起那天死在那城里的人么?对得起高喊着他们的信仰、在刀刃下丧生的怨魂么?

  不知道。他只是决定越过那一切,即使要无视他们的怨愤而去拯救敌人的后代,即使会被无数人评价为忘却历史包庇战犯——

  如果这是罪,那请让他一个人来承担。

  那天,十六岁的少年如此祷告,我高高在上的主,若您真的深爱这世人,请让我看到那条路,为此即使要坠入硫磺火湖,我也愿意在那里为您祈祷。

  然后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圣杯。

  主啊,您那样仁慈——那样仁慈地,赐下了通向未来的路。

  一次得不到、两次得不到都没关系,只要他还可以思考,只要他还可以前进——

  然后他遇到了爱德蒙。

  这是一位假如得到了圣杯会许下和他完全相反的愿望的英灵,他想拯救人类,爱德蒙却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所有的敌人,包括他们的后代他们的朋友他们的主人他们的奴隶——焚烧殆尽,一切的一切皆为虚无,拯救什么人类,还不如毁灭世界来得漂亮。

  爱德蒙没有他对人类的那种自信,又或者他曾有过,但在监狱塔被一次次的失望磨平了。他还没有遇到他的宠姬(海黛),更没有成功地复仇然后放下仇恨,他和天草见过的太多人完全重合:那些饱受生活之苦的人跪在田地里,因为他们的信仰被他们的统治者绑上绞刑架;他们的惨嚎在碧蓝的天空下回响,天地毫无反应,云团柔软洁白。

  他们的亲人不被允许哭泣,因为若他们这么做了,他们就很可能被认为是信教的,那样他们就会被同样地绑上去。

  这恨吞噬了他们,禁教引发了轩然大波,农民举起镰刀与锄头,拥护他们心中的神使掀起了岛原之乱。他所行使的奇迹不过是最微末的魔法,但他们已将他视为引领者。

  可他们的引领者没能带他们走出那地狱。

  他们的引领者没能阻止他自己的母亲捧着他的头嚎哭。

  就像现在,他们的引领者没能找到安慰爱德蒙心中黑色火焰的方式——反而不可救药地,为那份跳跃的冷火痴迷。

  那是掀起教徒起义的火焰,是铸就血泪城邦的火焰,也是他一生中最熟悉的火焰。

  他用毕生实现的,也不过是把一些火焰换成另一些罢了。

  很久之后爱德蒙问过他,“你喜欢我什么呢?”

  “像喜欢我所有的朋友,像喜欢过去的我。”

  “是你像过去的我,幼稚的少年。”

  “所以我爱你,像爱我自己的另一面那样。”

  他们是同样的罪染出的双色的花——注定了是彼此的缺失,注定了是彼此的圆满。

  可惜咕哒君意识到这件事有点太晚。天草刚换回平时的衣服不久,他就火急火燎地冲进饭厅,宣布了一个惨绝人寰的消息。

  特异点,七个,同时出现。

  一屋子英灵面面相觑,心里同时被一句话刷屏:纳尼/操/我日,又要加班?!(干他妈的!)

  然后,以一直在加班从未被超越的埃尔梅罗二世-诸葛孔明为首,他们被直接按属性分七组扔去加班,狂仇裁合成一组,顺顺溜溜地被扔到了大唐盛世中的古中国。

  这个地方绝对可以说是很绝望。

  为什么呢,因为地方太大了,对比他们去过的什么奥尔良、什么罗马、什么混乱海洋,中原那广阔的平地简直就是刻意找事,以让人不爽为最终目的。一群极为冷静的裁定、精神不太好的复仇和精神很不好的狂战凑在一起,这片大地注定不会太平,即使这时期有个人叫太平公主。

  爱德蒙深切地觉得,如果此时有个人手里有圣杯,那绝对是武则天啊。

  可惜天草不这么想。即使没有圣杯,武则天也是一代女帝,对所有成规的反抗刻在这片土地的人民的骨子里,这种精神影响了日本上千年,武则天若是得到了圣杯,很可能会许愿男女平等、万世大同。

  看看这个朝代的现状,就知道武则天没拿到圣杯。

  问题是,这个朝代好像也没乱。

  换而言之,这个时代的圣杯好像到了类似德雷克的人手里,虽然拿着宝器,但只把它当成取之不尽的食物来源之类。于是他们只能从他们的出发点开始研究,在城镇里乱转。

  自然,第一天他们什么都没发现,夜间干脆找了家旅店——这就是有人的时代的好处,至少他们不用到处找地方睡觉。

  然后,为了某些精神不太好的同伴,他们按职阶分,尽量每个房间都有裁定,而爱德蒙这个超级复仇被直接塞给了天草,“靠你了!”

  天草总觉得这事哪里不对,一共就他、贞德、铁拳圣女三个rr,对阵十七个狂五个复仇,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他就和岩窟王这个精神其实没太大问题的复仇单独相处了?

  贞德&黑贞&马太:因为岩窟王对我们放射了基佬死光,你们聊你们聊。

  没意识到自己被同僚卖了的天草躺在床上,一床之隔是爱德蒙,“和心上人共处一室”这件事让他整个人都有点发懵,也就忘了要和贞德他们理论。爱德蒙看着对方的背影,在黑暗中天草的轮廓并不清晰,而他舔了舔下唇,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天草被他看得全身发毛,一再催眠自己睡觉睡觉,身后不是敌人——但后半夜爱德蒙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窝到他床上,从后方伸手去揽他。天草顿时从他身边弹开,“怎么了?”

  “我想抱着你。”爱德蒙笑吟吟地回答,这个表情出现在这位复仇者身上就已经足够吓人了,何况他还就那样对着天草伸手,以至于天草当时就给他来了个净化,一脸对于他是否清醒的怀疑。

  爱德蒙:“……”

  他一把拉过天草,狠狠吻了上去。

  怀里的人在最初的惊愕过后立刻开始挣扎,但爱德蒙的目光一点点变冷,双唇交接间唾液带出黏腻的声响,两个人在床上进行着近身搏斗,最终年长的男人凭借着体重优势将对方压住,强行扫略对方的口腔,天草的双手被按在头顶,暧昧的姿势让他从头发烫到脚,“唔——嗯、哼……”

  爱德蒙终于松开嘴,哑着嗓子说:“硬了。”

  两人的性器隔着睡裤对在一起,天草带一点喘息地看着他——是看,不是瞪,这让爱德蒙又有了那种挫败感,“你想和我做?”天草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语气问,“现在?”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爱德蒙好笑地看着身下的英灵,“会向我求饶吗?”

  天草当然不会。恰恰相反地,他挣开爱德蒙的手,捧上他的脸,舔了舔对方的唇。

  他的声音也有些低哑。

  “和我么……”

  “怎么,触犯你的信仰了?”复仇者恶意地盯着金棕色的眸子,手几乎卡住天草的脖颈,“我的小神父?”

  “怎么会呢。”天草叹息般地回答。

  “与同性交合是罪。旧约这种东西不用我提醒你吧?”

  “我说,”那双眸子抬起了,天草同样注视着他,安静而平和,“爱人怎么会是罪呢?”

  声音像是消失了。

  爱德蒙瞪着他,维持着长大了嘴的可笑姿势,白发的神父将他揽进怀里,他们的体温灼着彼此的肌肤,天草嘴角的笑意扎痛了他的眼睛,“人若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他们二人行了可憎的事,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到他们身上——爱德蒙,与所爱之人的亲吻,是苟合的一种么?”

  ……哈。

  [rpr.

  唯爱人者得见上帝。]

  天草的手按在他的性器上,修长的手指隔着布料触碰挺立的灼热,银白的发软摊在床上。月华在他脸上跳跃,银蓝的光让那张脸的一半完全藏在阴影里,却又清晰地凸显出那双漂亮的眼睛。

  “如果,”爱德蒙被蛊惑般嘶嘶说,“真的算呢?”

  天草没有回答,但那双眼睛已经表明了他的答案。

  那是罪么?无所谓,如果爱人也属于罪,那就身陷火海吧。

  他们的唇再次缠在一起,天草垂下的睫羽扫着爱德蒙的脸,柔软的舌相互碰触纠缠,黑暗中只能听到清晰的水声。天草的手主动绕进爱德蒙的裤子,很快他们的性器贴在一起,那双望过来的眼里当真是含着情意的——那种极为清楚分寸的情意,带着令人安心的抚慰,并不炽热,甚至可以用绵软形容。

  天草就那样看着他,摩擦着他的阴茎。

  “哈啊……”

  爱德蒙第一次知道自己也会发出这样的喘息。他靠在天草心口,听着那无比清晰的心跳声,天草的呼吸和他一样炽热混乱,他们的睡衣被挣开,肌肤紧贴在一起,汗水从额头滴下,打在天草身上;神父安抚着背离的信徒,每一点接触都带起灼热的欢愉,泪意模糊了视线,爱德蒙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想要哭泣——他握着天草的手,带动对方握紧他们紧贴在一起的阴茎,手指粗鲁地摩擦着对方敏感的头部,天草的手渐渐软得只能被他握紧,声音里带着诱惑的哭腔,“你、哈啊……”爱德蒙挑逗着他,手指捏上下方的双球,在手心揉磨,另一只手早已环住天草的腰,抚弄他的后背,手指滑过腰侧,在臀缝间若有若无地摩挲,“不行……唔、哈啊……”天草呜咽着,腰肢止不住地扭摆,在他手心来回磨蹭,“不行、明天……”爱德蒙低头堵住他的嘴,将他的臀捏得发红,眸子带一点笑意地看了看门外,示意天草这里不算很好的隔音效果,并且他立刻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很明显的,紧张让天草更为敏感。最终天草被他压制着摩擦,咬着自己的手腕防止发出呻吟,淫靡的水声在房间里回响,雄性的麝香气刺激得头脑发昏,天草的呜咽中透着诱人的慌乱,满是水汽的眸子带一丝乞求地注视着爱德蒙的脸,“唔、呜……”

  爱德蒙同样大口喘着气,苍白的脸因情欲变得绯红。过激的快感在摩擦间传到他的脑海,他抱紧了怀里的人,汗湿的躯体交叠在一起,“唔啊、嗯,呜……”爱德蒙舔咬着天草的乳尖,无法吞咽的唾液从天草唇边流出,被爱德蒙舔走,思维一片空白,本能地寻求让怀中人更加疯狂的方法,天草几乎是惊叫着射进他手心,唇贴上他的锁骨,狠狠地咬到有血渗出,爱德蒙的手指陷进他腰部的肌肉,力道之大让他完全软瘫下去,无力地喘息着。

  好一会,天草才重新看清眼前的人。爱德蒙依旧压在他身上,和前两次并不完全相同的体验——他松开嘴,主动啄了啄爱德蒙的脸,那红晕因为他的苍白而带一点病态,“舒服了?”

  爱德蒙含糊地应了一声。

  “松开我。这里可没办法洗澡。”天草叹了口气,撑起身用自己的内衫帮他们擦干净,“还好这个时候中国没那么冷。”

  爱德蒙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就像看着某种全新的、不在他原本认知范围内的事物。天草转头看向他,“怎么了?你想在这睡,我可就占领你那干净的床了?”

  “……嗯。”爱德蒙低声回答,“我作的,没道理让你睡得不舒服。”

  天草明显地愣了愣,却没有要求他移开,更没有说出“我们睡一张床”这种话。他沉默着应了爱德蒙的建议,像是刻意打破可能存在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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