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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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大哥你可以自己看,我那些弟兄身上挂的彩,是你赶来之前被那小子用刀用酒瓶子划得,他下手真的很重完全不像个学生。。我是看到这儿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威胁了他几句,您不也没在那小子身上找到伤痕吗?!”

  彭放看了看其他倒在地上的狼狈不堪的人,这才注意到他们身上道道血印子,仔细看确是触目惊心的,一个人的腿上貌似还嵌着块酒瓶的玻璃碎渣,他想起来,原竞身上,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连蚊子咬得都没发现,怪不得原竞看到自己前来相救那么冷漠,怪不得他的注意力都在小珂身上,怪不得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慌乱。。。难道说真的。。彭放的心突然狂跳了几下,他觉得全身发凉。

  那人以为彭放还是不相信,“大哥。。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大可以把警察叫来,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解释,,”

  “。。。还解释个什么呀,赶紧的去医院把伤治治吧,”彭放被这事实当头一棒砸得生疼,“你们那表弟的医药费,我替原竞补上,还有你们的,。。警察局就算了,你们直接去医院吧。”其实彭放不敢再让警察来了,万一真的如他们所说,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人,一定是原竞。

  那批人拿了钱,又被安排上了救护车,才连忙对彭放致谢,彭放心虚,不敢接受,眉头一突一突抖得厉害。

  小珂站在一旁目送着救护车远去,“彭哥,那孩子。。。”

  彭放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发生在原竞身上的事情,让他内心震惊与担忧交加。原竞才十四岁啊,在外面与人发生了争执竟然就敢上刀子动真格,他甚至利用自己的学生身份和年龄面具作为挡箭牌,营造出自己是受害者的假象,成功的扭转局势,掌控局面;他表面上冷静沉着,做事却戾气深重,令人生畏,这个样子,竟让人不知该说他机敏果断,行动如虎,快刀斩乱麻,还是该说他气盛义胆,无所顾忌,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彭放不希望看到的。他想有一个亲人,他想好好地照顾他,让他无忧无虑,幸福安稳地长大,不用像自己一样吃那么多苦,咽那么多泪;他想他单纯善良,坚毅果敢,带着理想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他想帮他,帮他把道路上的荆棘都一一除去,帮他省去多少他亲身体验过得陷入泥泞里的苦难;更重要的是,他想他爱他。

  ?是的,他想以后原竞能把自己当真正的亲人一样去关心,把他当真正的大哥一样去信赖,每年的重要节日可以想到他,人生每个重大的节点可以让他记起他,这就够了。是自己太贪婪了,要得太多了吗,彭放自嘲,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最难给的,就是人心啊。

  ?

  彭放陷入了两难。一方面,原竞确实把他气得他这段时间都不想自取其辱地去找原竞了,这才第二次见面,原竞说话就已经这么不客气了,难保下一次不小心把他惹急了他会不会当场翻桌子,他干嘛要给自己找罪受呢,这么些年在工作中,几乎天天处在要不他怼别人,要不他被别人怼的疲惫中,现在又来了个还不能还口反击的,这生活过得也忒操蛋了,有种越活越倒退的感觉。而另一方面,他总是克制不住的忧心原竞以后会不会遇到更多的麻烦,因为这人就像龙卷风一样,没爆发的时候风和日丽甚至晴空万里让人软趴趴地觉得他好欺负,认真起来计较起来毫无顾虑,比白娘子水漫金山都狠,人家好歹是为了爱情被逼无奈,他这为个毛啊,纯属胡乱开枪放炮,今天遇到的幸好是个软角色,看他是小孩儿不跟他上纲上线;可以后进了社会,若真有人存心收拾他,那可不是光脾气可以抵挡得了的,即使原家可以罩着他,怕是也很难面面俱到。

  彭放觉得这一晚上又浪费过去了,酒也没完全退,眼睛更是一直没合过,思绪混乱的躺在酒吧的客房床上扑腾许久,东方的鱼肚白就开始若隐若现了。

  他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大脑放空,看着阳光一点点把房间照亮,提醒着他一天的忙碌即将开始。

  自己作死认来的“怪表弟”,性情古怪的猥琐合伙人,故意拖延迟迟未定的项目协议。。

  ?这都特么什么破事儿啊我去,彭放自言自语吵嚷了一会儿,终于从床上支起身体,把自己拖进洗漱间开始打理。

  在公司跑了一上午,解决着前一天晚上没有完成的工作,彭放累得有点儿头晕眼花的,待到临近中午的时候,他才一边用手按摩着颈椎,一边甩着发晕的脑袋,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秘书来递文件的时候询问他要不要订点吃的送上来,他这时想起自己早饭都还没吃,可是他胃里酒精似乎还没消散干净,引得他不停的反胃。

  “帮我带一碗。。”彭放“阳春面”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的电话又第次响了起来。他眼睛都懒得睁,凭着直觉胡乱接通了。“喂你好。。”

  “。。,不好,”那边声音又冷又硬。

  彭放虚着带着血丝的眼睛瞟了下手机,原炀怎么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难道。。难道说原竞那小子真跟原炀说了什么。。不会不会。。我也太小肚鸡肠了。。

  “原炀啊,咋这时候打电话,这个点儿你不是应该帮你老板开车去了吗?”

  “少废话,中午老地方,出来吃饭,对了,把其他兄弟也叫上。”

  “。。怎么这么突然?你炒股了还是偷税了?”

  “带你们,见见,我的新老板。”说完便挂了电话。

  “。。。”彭放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然后特别颓然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对着懵在一旁的小秘书摆摆手,摇摇晃晃地走到里间的卫生间去洗脸。他累得要死,一点都不想去。本来那个人就是他和原竞之间矛盾的导火索,现在原炀还要他去和他一起吃饭,他用手指头掰都知道,原炀是带着他去“整”他老板的,饭桌上干架,自然免不了喝酒,一想到这个,他就更加心烦意乱了。他要是一会儿喝着喝着提前趴了,原炀非剁了他不可。。

  ?彭放把头发上残留的发蜡冲洗了一下,脱掉了西装外套,随意拿了件休闲服披在身上,心想着他原大爷应该要得就是这种效果,之后向助理叮嘱了一下,就打着电话召集“狐朋狗友”,发动了车子。

  中午这会儿路上正堵,彭放眼见着在一段不到八百米的街口耗了快半小时,特别无力地把电话又给原炀打了过去。

  “我这还堵路上呢,等我一会儿啊。”

  “没关系,你慢慢来,越。慢。越。好。”原炀就好像一直拿着手机在那头等着一样。

  “。。。。”彭放心想你丫真够绝的,敢让你老板这么等,看来真是巴不得赶紧逃离那里啊。

  彭放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第一次见面原竞嘲讽他的那些话语,心里一阵郁气好像找到了发泄的窗口,他给其他几个兄弟都发了条短信过去:原炀说了,大家不用急,慢慢去,这次去就是去给那小老板下马威的。发过去后满意地看着手机屏幕。

  原竞,我就让你看看,你支持的,你仰慕的,最后还不是会被我整得不知东南西北,我看你以后还拿什么跟我犟。

  彭放他们几个一齐走进餐厅,一眼就看到了原炀和一个西装革履,看上去斯文优雅的男人坐在一起,两人看上去脸上都挂着笑容,但是眉眼间尽是剑拔弩张的气势,彭放看着那个男人,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个男人长得和原炀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但是却也是好看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他侧脸的线条像是用美工刀精雕细琢出来的一样,硬朗而深沉;一架朴素的眼镜背后是柔和的眉宇和清澈的眼睛,盯着人看得时候给人莫名的舒适感和安全感;个头虽没有原炀高大,但是比例完美协调,他说话的时候常常用真挚的眼神注视对方,即使是在原炀和他吵架的时候,他似乎。。他似乎也在十分认真的吵架。

  彭放觉得不太舒服。一直以来,他都坚定不移地和原炀站在统一战线上,原炀讨厌的,看不上的,他也一定十分鄙视和厌弃。可是这个人,他打从心底讲,他。。确实挺完美的,完美到他明明最讨厌这一类“斯文败类”,可是却不真正的讨厌他。

  ?难怪原竞。。。彭放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原竞想要的,会不会是这样的哥哥,而不是自己这样的。。。不对不对,彭放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脸,我特么一定是被那臭小子灌了迷药才会欣赏这种人,呸呸呸,不行不行,坚定信念坚定信念,我可是来帮原炀的。。

  旁边一哥们见他还神游着呢,“彭哥,我瞅到那小白脸儿了,咱过去吧。”

  彭放反应过来,赶紧调整了下眼神,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那男人注意到他们这一伙,起身站了起来,礼貌地对他们点了点头。

  原炀装模作样地笑着,“彭放啊,你们可来了,怎么能让我们大老板等这么久,介绍一下,这位是顾青裴顾总,”然后扭过头对那顾总露出一个假惺惺的歉意,“我朋友来晚了,不好意思,耽误你工作时间了,这是彭放,我发小,还有他们,都是玩得挺好的朋友,我想着这样招待顾总会正式一些,顾总也不介意多积累积累人脉,认识些新朋友吧。”

  顾青裴表情没有变化,“小原如此用心,我又何来介意,北京天天都堵,开车开慢点儿是应该的,大家都平安来了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各位都是小原的朋友,希望我们也能相处愉快。”

  彭放注意到原炀好像在用眼神竖中指,“顾总你好,久仰大名,之前就听原炀说起他新老板亦师亦友,今天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顾青裴加深了笑意,“不敢当不敢当,我也只是个打工的,只不过工龄比小原长一些,现在偶尔带一下他,今天你们来了,这顿午饭可比平常有意思多了。”

  “顾总这么说,那可真是太客气了。”彭放跟打花架鼓似的和顾青裴你来我往互相奉承了半天,才终于坐下来,心里暗暗喘了口气,真特么累啊,原炀端着,这顾青裴比他端得更厉害,搞得他也必须全程端着,此时他突然觉得,还不如把自己放逐到原竞那儿去,两人吵上几句,也比在这儿打哑谜转圈圈儿强啊。

  ?彭放刚坐下,原炀就隔着桌布在他腿上掐了一下。

  彭放正烦着呢,此时被他猛地一吓,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下去。他瞪了原炀一眼,原炀也回瞪着他,那意味十分明显了,根本是在嫌弃彭放磨磨唧唧还不放大招,他跟顾青裴交流越痛快,就会越让原炀自己不痛快。彭放被他的直性子加简单粗暴的脑神经搞无语了,他妈。。难不成要我提着四十米的大刀直接砍过来?凡事得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这傻逼怎么就不懂呢。。

  一桌人虽然坐着敌对双方,但是顾青裴一直和善言辞,说话毫无纰漏,并且骨子里有着优秀的领导者风范,善于顾及他人的立场和情绪,于是很快就带起了节奏,全场除了原炀时不时冷冷场,大家交谈得还算。。其乐融融?其他几个弟兄早就忘了此行的目的,和顾青裴一言一语地攀谈起来。

  彭放挺佩服顾青裴的,当他无视原炀静下来思考一会儿,他觉得顾青裴在事业上应该是个非常完美的工作伙伴,可是原炀无心从商他也是知道的,这俩人里里外外都水火不相容,因为他们完全出类拔萃于完全不同的领域,原立江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针尖对上麦芒,明显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两人斗个你死我活太正常了,偏偏顾青裴又是那种即便你獠牙眦裂,他自岿然不动的石菩萨,这种人,连在气人这方面都比别人精明。他突然也恍然大悟,难怪原竞认可他,他俩在这方面,根本就是一类人。

  菜陆陆续续上来了,顾青裴赶忙招呼道,“也不知道合不合各位的口味,今日大家将就一下,改天我做东,重新宴请各位。”

  彭放笑嘻嘻地回应,“顾总是不是觉得和我们聊得太投缘所以忘记了什么事,饭桌上没有酒怎么行呢?”说完马上找服务员要了几瓶酒。

  顾青裴声音微微沉了几分,笑意不变,“对不起啊彭总,我这人不会喝酒。”

  ?原炀微微敛着眉,“顾总在这一方面,倒是挺谦虚的。”

  彭放干笑两声,早料到顾青裴会这么说了,“顾总莫非是顾及工作?人还是要懂得劳逸结合嘛,大家新朋友第一次吃饭,顾总不表示表示,还拒绝的这么干脆,兄弟们可要伤心了。”

  顾青裴看到他站起身逐个地往每个人的杯子里倒酒,仍然纹丝不动地端坐在那里,“实在对不起彭总,这方面是我欠妥,但是我真的不能喝酒,我对酒精过敏,一喝酒就浑身难受,隔天准生病,若是因此怠慢了各位让大家不高兴了,我可以用其他方式补偿。”

  “。。。”我还一喝酒就难受呢。。我现在还宿醉生病着呢,我能说什么,彭放在心里吐槽道,他偷偷瞟了眼原炀那张被顾青裴气得五彩缤纷的脸,咽了口唾沫,兄弟,为了你,我真的豁出去了。。

  他端起面前满满一大杯酒,直接仰起头一饮而尽,酒精冲进他的眼睛里一阵酸热,震得他差点儿手抖,“顾总,我为表敬意,先干一杯,你再推脱,可就真的太不够意思了。”

  顾青裴认真地看着他,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彭总不必这样的,我真的不会喝酒。”

  原炀把手里的筷子不轻不重地往盘子上一砸,笑意早就淡了下去,“顾青裴,出了公司,大家就是朋友了,在这里还摆官架子,是不是太过了。”

  彭放觉得头又开始疼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点了穴,着了魔一样,开始不停地往自己的杯里倒酒。

  他在试顾青裴,他也是在试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在跟谁较劲儿。

  彭放带着其他几个兄弟不停地举杯,想灌顾青裴酒,如果是别人,在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轮番轰炸下早就扛不住,喝个面红耳赤,神志不清了;可是顾青裴是正常人吗,打得了小强收得了原炀,他眼睁睁地看着彭放他们又红又白地拼命往肚里倒,嘴巴依然跟复读机似的重复着那句不会喝酒。彭放眼看着好几个人已经晕晕乎乎地醉趴在桌上了,心中翻江倒海。合着最后,酒全被他们自己喝了,人家顾总还跟刚来的时候一样,正微笑地端坐在那儿,淡定地看着他们。

  ?彭放在顾青裴的身上找到了面对原竞时候的受挫和灰心的感觉,他喝着喝着就觉得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乙醇在他胃里燃烧,那股火苗直窜大脑,他一时间感到视线模糊不清。

  ?原炀依然和顾青裴“风平浪静”地互相斗嘴,另外四五个有的都快喝睡着了,有的拉着旁边的人絮絮叨叨得说个没完,彭放觉得耳边像有一群乌鸦在叽叽喳喳,他哐当一下躺坐在椅子上,等着原炀他俩结束掉这无聊的饭局。

  ?桌上的菜他几乎没动过筷子,从昨晚到现在中午一点东西都没吃,他也没觉得饿,他就觉得困,非常困。他一只手撑死下巴,困出泪水的眼睛在原炀和顾青裴的脸上一来一去的观摩。

  ?原炀,你还是乖乖给人当助理好好学习吧,你碰到劲敌了啊。。。

  ?快两点了,顾青裴提出要上班,原炀憋着闷火把账结了,彭放松了口气,想着去了公司赶紧抓紧时间眯一会儿。

  ?彭放站在餐厅门口目送着所有人相继离开了,才拨打了助理的手机让她来接自己。正午左右的阳光垂直照耀在他脸上,他觉得头更加胀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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