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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用眼神向着傅真的方向对黄毛青年示意了一下,简洁而干脆地催促他道:“让座。”

  傅真怔了一下,才明白男人是发现自己的腿脚不太方便,他笑着拒绝道:“不用了,我站着就行。”

  男人没有理会傅真的拒绝,对黄毛的青年道:“快点。”

  “你可真是我的亲爹啊,”黄毛青年重重叹了一口气,视线移到傅真的身上,他将傅真打量一眼后,咧嘴笑了起来,痛快地站起身把座位让出来,“小哥哥请坐吧。”

  傅真犹豫了一下,对黄毛青年说了一声:“谢谢啊。”

  黄毛青年嘿嘿笑了一声,走到男人的身边,嬉皮笑脸地趴在男人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悄悄话,男人的表情依旧冰冷。

  傅真在青年让出的座位上缓缓坐了下来,他抱着背包,偏头看着车窗外面,系着红绳的行道树在他的眼中一棵一棵地掠过,绿化带中的紫叶小檗很久没有浇过水了,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公交车上的人越来越少了,空气中带着一丝糕点的香气,坐在后面的两个大妈正议论哪个市场里的猪肉更便宜,傅真脑袋靠着窗户,渐渐合上了双眼。

  恍恍惚惚的他好像听到了那个黄毛青年对男人说:“是个小瘸子啊。”

  男人没有说话,也许是点了下头,又也许什么反应也没有。

  黄毛青年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老大你看上人家了呢。”

  男人冷酷道:“闭嘴。”

  黄毛嘻嘻笑了一声,做了一个把嘴封上的手势。

  傅真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公交车的广播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金盏桥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带好您的行李物品,从后门下车。”

  傅真睁开眼,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向着后门小心走过去,男人或许也要在这一站下车,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跟在傅真的身边,傅真回头打量了一眼男人的神色,觉得大概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等到公交车停下,后门打开,傅真小心地车上走下去。

  他将怀里背包背好,然后回过头,发现男人与黄毛青年也从公交车上走了下来,而男人恰好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两个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傅真总算是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了。

  男人的头发乱糟糟的,带着一种颓废感,五官端正而挺立,他大概有些异国的血统,有一双蓝色的眸子,望着自己的时候好像金色阳光下清澈的溪水。

  傅真对着男人笑了笑,两只眼睛弯弯的,男人的神色微动,收回了目光。

  傅真对男人挥了挥手,他与这个男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以后恐怕都不会再遇见了,但是男人对自己释放的善意,他应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忘记的。

  傅真转过身向着酒吧的方向走去。

  黄毛青年看着傅真的身影消失在右侧的一条胡同中,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老大,他好像跟我们要去同一个地方啊?”

  男人没有理会黄毛青年的问题,问他:“让你带的东西都带了吗?其他人都准备好了?”

  黄毛青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向男人保证道:“我办事,你放心。”

  男人斜了黄毛一样,问他:“保证检查不出来吧?”

  黄毛点点头,做了一个的手势。

  男人的脚步忽然停下,他低垂着眸子,视线落在灰色地砖上的一个白色小熊挂坠上。

  “这不是刚才那个小哥哥的吗?”黄毛弯下腰顺手将地上的挂坠捡了起来,在手里把玩,嫌弃道,“看起来都好多年了。”

  “走了。”男人沉声道。

  今天路上有些堵车,傅真比平时到达酒吧的时间要迟了一些,他刚一踏进酒吧里,就被酒店经理给叫了过去。

  这个世间酒吧里的客人还并不是很多,但是气氛已经营造起来了,震耳的音乐声震得耳膜发疼,五颜六色的霓虹在棚顶闪烁不停,乐队的主唱正站在台上试着麦克风。

  经理看见傅真来了,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傅真虽然没有迟到,但也是卡着点来的,经理没有好脸色的催促道:“赶紧点赶紧点,客人都等着呢。”

  傅真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赶紧去换衣间将衣服换好。

  经理身边的一个穿着蓝色西服的男人望着傅真离开的背影,向经理问道:“怎么找了个小瘸子来啊?”

  经理笑了一声,对这人说:“你不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

  这人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长得好看,做起事来笨手笨脚的也没用啊。”

  经理看着不远处吧台边上的调酒师,沉默了半晌后,开口道:“还行,虽然腿脚不太灵敏,但是做事挺麻利的,工资要得也低,就当是做慈善了,而且今天他还有个大用处。”

  男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压低了声音向经理问道:“那个江恒殊确定没有问题吗?”

  经理点点头:“放心,我查过了,没问题的。”

  江恒殊正是傅真在公交车上遇见的那个男人,他来到酒吧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酒吧里人声嘈杂,水果与酒精的香气融合在一起,混合成一种奇异的味道。

  他是一个人进来的。

  之前跟在他身边的黄毛青年叫王彤,算命先生说王彤的命不好,得把他当成女孩养才能瞒过瞒过阎王小鬼留住他的命,所以他的家里就给他取了一个女孩的名字。

  经理一看到江恒殊过来了,就赶紧带着他去了楼上的包间,嘴里道:“江先生您可终于是来了,我还以为这桩生意你不做了呢?”

  江恒殊抿唇笑了一声,他的气质疏冷,与整个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他动了动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对经理道:“赚钱的生意怎么也不可能不做的。”

  “我就知道江先生是讲究的人,”经理也跟着笑了起来,进了包间以后向江恒殊介绍说,“这位是郑先生,货源就是他提供的,认识一下。”

  郑先生正是之前与经理在谈话的那位穿蓝色西装的男士。

  江恒殊嗯了一声,对郑先生伸出手,说:“郑先生。”

  郑先生与江恒殊的手交握在一起,郑先生感叹说:“江先生真是年少有为啊。”

  江恒殊看起来也有二十五六了,他的声音冷淡,说:“比不过郑先生。”

  三个人在包间里寒暄了一阵子,经理从桌子下面拿出一瓶包装精致的红酒,给江恒殊倒了一杯。

  江恒殊将眼前的酒杯向外推了推,并不想喝,经理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问江恒殊:“这是不给我面子?”

  江恒殊笑了一声,眉宇间带着微微的冷意,只是在昏黄色的灯光下并不明显,他淡淡道:“喝酒误事,我今天是来验货的。”

  经理将酒杯往江恒殊的眼前又送了送,劝他说:“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一杯酒倒不了了,这酒的度数也不高,是我前几天从意大利拿回来,尝一尝。”

  江恒殊的眼帘低垂,望着高脚杯中红色的液体,他端起酒杯,轻笑了一声:“那我就尝一尝?”

  经理立刻眉开眼笑,也给自己和郑先生一人倒了一杯,他端着酒杯小抿了一口。

  这杯酒下肚不久,江恒殊就觉得自己的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头也跟着有点晕,刚才的酒中肯定有问题,他偷偷在自己的口袋上摁了一下:“崔经理,你这个酒可有点上头啊!”

  “是你今天的酒量不行了吧?”经理笑呵呵地说道,“要不给你开个房间去休息一会儿?”

  江恒殊冷声拒绝:“不用了,验完了货我回去就行。”

  此时正在楼下一瘸一拐地穿梭在人群间的傅真被领班的叫了过去:“经理让你上楼一趟。”

  傅真听了这话把手中的餐盘放下,上楼去了领班说的那个包间,他站在门外先是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走进去,“经理,您找我?”

  经理指着江恒殊对傅真道:“你扶着江先生去楼上306房间休息。”

  傅真顺着经理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男人正垂着头,两只手搭在桌面上,右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

  “好的。”傅真应了一声,向着男人走过去,他俯下身正要把男人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的时候,江恒殊大概是意识到有人来了,他微微的抬头向着傅真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依旧沉静,只不过眼神中透着迷茫。

  傅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那个在公交车上面遇到的好心人,他吸了一口气,用了点力气,一把将江恒殊从椅子上扶了起来,带着他一步步向着三楼走去。

  傅真与江恒殊从包间里离开后,郑先生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向经理问道:“你还是不信他?”

  经理笑笑:“要想真在一只船上干活,单单只有利益是不够的,只有握住了彼此的把柄才是最好的制衡之道。”

  “你不怕那个傅真来咬你一口?”

  经理将手中的酒杯旋了一圈,小抿了一口,漫不经心说道:“我查过他了,不过是个被人丢弃的废物,就算是死了,估计都不会有人在意的。”

  第3章今天有一份工可能做不了了

  郑先生总觉得有些这件事有些不太靠谱,又问:“那他要是逃走了?”

  经理微微一笑,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缝,像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他对郑先生说:“放心,我之前在楼下让人给傅真的水中也是加了料的,而且他一个瘸子怎么可能是江恒殊的对手,等过一两个小时,咱们进去拍几张照片,把柄不久到了咱们手上吗?”

  郑先生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一个男人?”

  “跟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就是把照片放出去那个江恒殊多半也是不会当回事的。”

  “这倒是。”郑先生啧啧了两声,对着经理竖起了大拇指。

  经理对江恒殊那副高傲的模样可是看不上很久了,他哈哈笑了起来,一时间包间里充满了愉悦的氛围。

  傅真扶着江恒殊,江恒殊身体的全部重量几乎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傅真移动得有些吃力,好在他这两年在工地上攒了些力气,不至于直接就被江恒殊给压趴下。

  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两个人的影子紧紧交缠在一起,楼下的音乐声忽然停了下来,喧哗声与架子鼓的声音也跟着停了下来,楼道里一片寂静,傅真能够江恒殊的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温热的呼吸扑在自己的脸上,气息中带着微微的果香,傅真感觉自己也有些头晕了。

  楼下漆黑的舞台上突然亮起一束白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女歌手站在那束光下,拨动了怀中的吉他,轻轻吟唱了起来,她唱了一首舒缓的民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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