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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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情复杂的想,还好他们没早一天进来。

  贺重光见到路决凌,似乎也终于松了口气,转头对辜雪存道:“多谢辜少宫主,照顾小师弟安好。”

  辜雪存在他姑姑怀里,听了这话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他心道,不小心把你师弟给照顾到床‖上去了,其实我也不想的。

  路决凌却突然问:“师兄,二位师尊可否安好。”

  太玄真人一愣,道:“二位师尊?鼎霄师尊不是一直外出游历么?想来他老人家定然很是安好的,紫平师尊一月前离开秘境,如今已经回门派了。”

  “倒是你,幸好试炼结束、秘境关闭,辜宫主才得以操控界魂,不然我们还真找不到这里。对了,你与辜少宫主为何会进入此间,难道是那阴蛟将你们逼进来的?”

  见他神色,竟然好像完全不知鼎霄和紫平在昆元秘境中的种种,更不知鼎霄的天劫已经在此间降下了。

  路决凌沉默片刻,道:“师兄,此事回门派后,我再详细告知于你。”

  太玄真人略一颔首,转头看着辜雪存和辜清芳道:“辜宫主,既然人已找到,我那掌门师兄催的实在紧,在下就先带着师弟告辞了。”

  路决凌离开春华宫前,跟辜雪存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等着我。”

  他话音一落,神识存就感觉到眼前一黑,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强行拖拽着离开了这段记忆,这些天来经历的一切好像很长很长,又好像只有一瞬间那么短。

  再次回到自己身体,拥有实体的感觉,实在又美好又痛苦,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然而刚一睁开,就差点被吓了个半死。

  路决凌正看着他。

  准确的说,一百多年以后的天决真人路决凌,正看着他。他躺在人家怀里,手里还捏着那块该死的黑色石头。

  天决真人嘴角扯出一个戏谑的微笑,问他:“看完了?”

  辜雪存:“……”

  辜雪存:“不是……你听我解释!”

  路决凌神色淡淡,饶有兴致:“哦?请讲。”

  辜雪存东拉西扯道:“其实,我根本什么也没看清,里面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记忆。”

  路决凌道:“是吗,那你什么也没看见?”

  辜雪存僵硬了一会,梗着脖子道:“稍微看见了那么一小点儿吧……”

  男人突然低下了头,微凉的唇在辜雪存的耳畔轻轻摩擦,他低声问:“岩洞里那一个月,你好好看清楚了吗?”

  辜雪存:“……”

  辜雪存:“……我真的啥也没看见。”他一边说,一边从路决凌怀里挣扎着坐起来。

  眼前这位,和石头里那个小白兔阿决,他‖妈‖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辜雪存拒绝接受。

  天决真人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淡漠的神色,冷声道:“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不让你干什么,你就偏要干什么。”

  辜雪存:“……我这不是太无聊了……”

  路决凌捡起那块黑色石头,在手中摩挲了一下,站起身走到了山洞洞口,他的背影和十七岁时身形变化并不很大,但看起来却完全像是两个人。

  眼前这个路决凌,仍旧高大、俊美、只是和当初那股近乎天真的疏淡不同,现在他身上的这股子清冷,完全是一个成年人洞悉世事后那种冷漠的疏远了。

  他仍旧如云如雾,高隔云端,只是不再是当年那个玄衣朗朗的少年。

  辜雪存正在心里把两个路决凌比来比去,突然听见那男人淡淡道:“不尊师命,忤逆尊长,违背门规第四条,自己滚去刑堂领罚。”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兔阿决下线,老流氓路真人上线。

  第26章撞钟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黑色石头里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等辜雪存出来后,才发现石头外竟然只不过一两个时辰过去,刚到晌午时分。

  直到路决凌离开了峰顶那个小山洞,辜雪存才回过神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路决凌为什么要跟他说刚才那些话,正常师父会问徒弟有没有看清楚自己的活春宫吗?

  辜雪存认真思考:或者说路决凌其实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道貌岸然、其实内里龌龊的衣冠禽兽,借师徒之名,调戏风华正茂的美貌徒儿?

  但是这种事……说他辜雪存会做,都比说路决凌会做可信些……

  现在看来,路决凌那日明显是知道他会忍不住来峰顶的,也就是说,这块石头和里面的记忆会被他看见,路决凌早有预料。

  辜雪存僵硬了一下,除了路决凌已经认出他是谁以外,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可能性。

  可是路决凌为什么不戳破他的身份呢,难道一百年不见,他已经开始沉迷这种角色扮演游戏了?

  辜雪存意识模糊的走下回到山腰的那条狭窄山道,刚到尽头,就看见两个青衣的年轻弟子,正站在路口,仿佛等着什么人。

  左边那个手持一条灵器模样的绳索,右边那个手里拿着一封书信。

  两人见他下来,眼神都很是微妙,拿着书信的那个开口道:“得罪了,石师兄。”

  那个拿绳索的一言不发,食指中指轻轻一点,手中那条绳索就和有生命一样,嗖嗖嗖地飞过来把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辜雪存给五花大绑了。

  辜雪存一头雾水、莫名其妙道:“你们干嘛?”

  拿书信的那个沉声道:“我二人皆是刑堂执事弟子,石师兄触犯门规,私闯禁地,我们也不过是各司其要。按照门规,带你回刑堂领罚,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辜雪存目瞪口呆:“……不是,二位小哥,我们打个商量行不行?我刚来紫霄派也不清楚你们有啥门规,不知者不罪,就放我这一次,下次我保证不犯行不行?”

  那个扔绳索的冷着脸道:“你当谁爱管你的破事?本来各峰私事,刑堂并不过问。可你自己惹怒了天决师叔,他写了整整一封你的引罪书传到刑堂,我们想不管都不行,你可闭嘴吧!”

  辜雪存:“……”

  ……路决凌,这是人干事吗?

  两个青衣弟子就这样拉着他走了,经过小院正厅的时候,辜雪存抻着脖子往门里看,那个冷着脸的讥讽道:“别看了!天决师叔刚才已经往讲经阁去了,你的引罪书都是师叔亲自写的,难道你还觉得他会回来救你?”

  辜雪存:“……”

  他突然想起那天在正厅里,路决凌书桌上没干的砚台和笔墨,还有收起来没让他看到的书信,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难道路决凌那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峰顶的石头,算准了他会忍不住上去看,故意说的那句话,就连往紫霄派刑堂的引罪书他都写好了?只等着他往峰顶去?

  ……不是,路决凌这样整他究竟图啥?

  三人行在山道上,冷脸弟子好像心中有气一般,不时便嫌弃辜雪存走的慢,回头朝他翻个大白眼。

  刑堂离学宫并不远,只是位置偏僻了些,夹在另一条狭窄石径后。紫霄派的刑堂建筑形制方正且古朴,比起青砖黛瓦的学宫少了些重重掩映的意趣,而多了几分冷肃,

  刑堂前种了棵巨大的不知名古木,树下站着个白衣青年,那青年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向了他们。

  辜雪存一愣。

  这青年正是晨课时,宋子沛向他介绍的那位元平峰亲传,岳眠。

  手执书信的青衣执事弟子将手中那封引罪书奉上,道:“岳师兄,人带到了。”

  岳眠颔首,转身往刑堂内走去,两名青衣弟子于是也拖着辜雪存跟着进去了。不知是不是辜雪存的错觉,乍一进这刑堂,他便感觉好像有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岳眠坐在上首,展开那封引罪书,沉声道:“天决峰亲传弟子石月,引罪书责你触犯门规三条。其一不遵师命,忤逆尊长;其二私毁禁制,擅闯禁地;其三耽于玩乐,堕怠修行。此三条,你可有话辩解?”

  岳眠神色凛然,目光清澄却隐含威严,完全不复今早晨课时对辜雪存温和浅笑的那副邻家大哥模样。两侧青衣执事弟子也俱是垂眸敛目,整个刑堂安静而肃然。

  辜雪存想开口辩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张着嘴徒然的“啊啊”了两声,但根本没法说话。

  辜雪存心中正吓了一跳,岳眠又沉声道:“刑堂内布有鼎霄师祖留下的禁制,倘若你要扯谎狡辩,则无法言语。”

  辜雪存:“……”

  他真的服了这个倒霉催的门派了,紫霄派简直哪哪儿都跟他八字不合。

  岳眠道:“既然你无甚可辩解的。”他顿了顿,“按照门规,念你初犯,自明日起,罚你在山门撞钟七日,不满七日,不得擅自离去。”

  辜雪存听了他的话,心里松了口气,暗想这鬼刑堂,煞有其事神神叨叨的,看那架势,还以为要罚他去面壁个十年八年。谁知道竟然就是去撞七天钟,那不是跟玩似的,有什么好害怕。

  然而两侧执事弟子闻言,却不约而同的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了他。

  直到路决凌真的见了那口钟——他才知道了为什么。

  巨钟高约七八丈,宽约十几人合抱,而那根撞钟的木桩,竟然只有一个成年男子手臂粗。

  他看了看巨钟,又看了看那根木桩,转头看看执事弟子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指了指那根木桩,又指了指钟,“他俩压根儿不配套,怎么撞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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