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哪儿去了?”
林向黎道:“我去卫生间洗把脸……”
阿云恨铁不成钢道:“我有事刚到店里,吧台跟我说你转悠一晚上了,还没人点?”林向黎尴尬地笑笑:“是啊。”阿云骂道:“是不是摆着一张死人脸晃荡呢?叫你多冲客人笑笑,抛个媚眼撒个娇会伐?不是教过你了吗?”
林向黎羞愧地低下头,白天他是个好老师,晚上却不是个好学生。阿云明白他的弱处,谁生来也不是就会卖淫的,都得学不是?肯学,就还有救。
“我给你指条路,你就这一次机会,抓牢了!”阿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絮絮,顺便抬手一指,“给你破处的老主顾来了!”
顺势望去,林向黎看见光线最差的卡座里露出半张脸,仅那半张,便是无法忘却。是这个姓甚名谁都不知的男人把他干得魂灵出窍,飞升九天,倏地,尾椎骨一麻,不怪自己又回忆起了上周五这个男人和自己莫名其妙的性`爱。他们交换了几句没头没尾的客套话,然后滚在一处,做`爱、喘息、呻吟……最柔软无助的洞门被打开,林向黎毫无防备地接纳了他的利刃,在自己体内劈开一道无法磨灭的快感痕迹。
阿云拍拍他的肩:“老主顾就一点好,念旧情,你现在快去伺候,撒娇,懂吗,撒娇?别叫其他小贱人抢走你唯一的肉骨头,快!”
早知道就不来了,简铭在卡座里等了十来分钟,点了瓶不菲的红酒,一个嘟着嘴的服务生状似要陪他坐下喝酒,被他挥手拒绝了。大堂里客人很少,端盘的服务生更是没几个……看来是错过了,人家早就揽好生意上楼了。
那这瓶红酒是喝还是不喝?喝了不过夜,他车没法开,不喝就走,这好几百仿佛在提醒他花钱买教训。愈发纠结,愈发懊悔,为什么就不早点来?为什么非要喂完四号猪棚那五百头老母猪?为什么要亲自去拌猪饲料?为什么……
“先生,要我帮您开酒吗?”
突然,有人出声打断他,声音带着隐隐的怯意。简铭抬头,看见了他今晚唯一想看见的脸。
“开。”他回答,对方透过细碎的刘海望他,又眯起眼去摸桌上的开瓶器,替他开了瓶塞。“先生,我给您斟上。”对方端着瓶子,慢慢地朝他靠过来,动作轻缓地坐到了他的身边,仿佛是怕惊吓到他。
简铭心想,这次怎么不问先生贵姓了?
“先生……”林向黎斟上半杯,端起来,鼓足勇气道,“我喂您喝,好吗?”简铭猛地压下眉头,泄露了自己震惊的情绪,林向黎以为他不喜欢,又忙道,“您自己来也行。”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解风情的话,林向黎说完自己都后悔了,他不善谄媚迎合,却也懂人情世故,一时间难堪地低下头。
“你要怎么喂?”
“啊?”
简铭看他乖顺服从的模样,心里头爬出密密麻麻的毒蜘蛛,滋滋地向外冒毒液,他掐着他的下巴,叫他仰起脸来:“我看你怎么喂我,喂得不好,我——”他想了想最有杀伤力的字眼,“我不付钱。”
林向黎任重道远,他举起酒杯,自己抿了一口,随即起身正面对客人,双腿大开,直接坐到人腿上,俯下`身搂住客人的肩头。简铭被他浓黑的影子压得结实,一动不动,轻嗅两下,闻到清新的香皂味。林向黎捧住对方的脸,闭起眼,低下头把嘴印在了对方的嘴唇上,却不谙接吻事宜,不懂撬开对方的关卡,嘴里的红酒含了好一会儿,含不住了,滋溜溜地顺着客人的嘴角全淌光了。
他睁眼,发现自己手心湿嗒嗒的,客人的衬衫衣襟全贴在了皮肉上。他傻眼了,玩撒娇,耍暧昧,他怕是还得在淫窝里泡上十来年!
简铭见他僵住了,问道:“你就这样喂我?你……你叫什么名字?”
林向黎以为他要去投诉他,哀求道:“我叫,呃,我叫,小、小渝。先生,您别投诉我,我替您擦干净。”慌得连自己的艺名都险些记不住。
“小?一条鱼的鱼?”简铭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名字。林向黎补充道:“是巴蜀川渝的渝,先生。”简铭回忆了“渝”字的模样,点点头:“今年几岁了,我看你年纪……”
“我今年23了。”林向黎抢答道,“别嫌我老,先生。”
他背着光浸泡在黑暗里,简铭一时认知错乱:“你才23岁?”林向黎就知道要穿帮,他这副郁郁不振的衰样,说他32岁也有人信。
“是的,我过完生日就…24岁了。”他继续大言不惭,“先生,我先替您擦干净吧。”说罢他要爬下客人的大腿,屁股却被一把掐住。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擦,你觉得呢?”简铭直起腰来,和他面贴面,“小…渝?”
不详的预感原来在这里,林向黎无力地想。
第八章
近四百度的近视绝非致命要害,毕竟在被客人搂着腰身上楼时,林向黎还是朦胧地看见了阿云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嘴角扬起的狡黠笑意。八成是得意的意思,林向黎想,他没辜负师父的拳拳苦心,终究是拿下来念旧情的老主顾。不过成功并不是撒娇所得,而是由自己糟烂的吻技赐予。
那一口红酒分量不轻,林向黎瞥见那一连串的酒水已经彻底濡湿客人的白衬衫,往下,该是有直捣“黄龙”的趋势。
客人紧随其后的“询问”让他莫名熟悉,好比面对顽皮的学生,他也会说“某某,下课来我办公室一下”,但那是纯洁无比的心灵教育。今晚,却是肮脏不堪的肉`体交流。但他认下了,甚至是感谢对方愿意和他交流这具无甚风姿的身体。
搂在他腰上的手好热,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林向黎的皮肤,客人输入支付密码时他撇过了脸去不看。又是两千块,他眼眶竟还有点热,今晚好像被一群鬼魅幢影掐红了腿根都是值得的了。
进了房间,林向黎提出要去浴室准备一下,刚转身,客人一把扣住他的肩头,说:“我觉得你该先解决一下最重要的问题。”林向黎回头看他,问:“什么?”
简铭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你说呢,小渝?”
林向黎后脊梁骨一颤,有些后悔取这个艺名,仿佛被人挖掘到了自己曾经最隐秘的把柄,他只能道:“先生,我替您先把衣服脱下来,给您擦一下吧。”简铭摇摇头,林向黎拿不准他到底想怎么做,“先生,那…您先进去洗一下?”
简铭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双沉如深潭的眼眸镇静地盯着他,两人无声地对峙了数秒,林向黎没法了,正想开口求饶他大人有大量,却听得对方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舔干净。”
舔……?林向黎瞬间呆了,他指的不会是用嘴巴里的某样器官,来干这件事吧?无法想象自己伸长脖子,弯曲脊柱,像一条狗一样伸出自己的舌头去舔舐另一个男人的胸膛,只为了清洁一片快要蒸发殆尽的酒渍?
简铭见他如枯木寿尽般干涸在原地,脸上像是糊了一层沥青,黏腻僵硬,又道:“你不肯的话…”
林向黎立马接话:“我肯的、肯的。”
“来吧。”简铭站得笔挺,犹如一棵傲雪青松,他人高肩阔,神情淡淡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许是因他眼睛不眨就一次性花销数千的举动,林向黎不敢也没资格违抗他的话语,阿云说的很对,来这里的大部分不是人,难得也有这种像人不是人的人。这不是绕口令,这是在明确阐述简铭的特质,他是来寻欢的,可不是来买罪受的。
林向黎握了握拳,抬手去解客人的纽扣,潮湿的酒渍在指间发酵,一片厚实的胸膛随着衣领的散开渐渐展露,并不是没见过对方的肉`体,但低头一颗一颗将人的扣子打开的感觉,好像在剖开对方的心房,赤裸、真实,暧昧又旖旎。
衬衣大开,林向黎迟疑着,微微开口,将自己的舌头一点点、一点点伸将出来,慢慢地靠近对方,除了浓郁的酒香味,还有一种薄荷香的味道飘到鼻尖。就当自己是一条狗吧,遇上不得不充饥的食物,即便是完全不合胃口的,也得吞咽,不然就要饿死。
舌尖触碰上一块滚烫的柔软的皮肤,没有异味,没有诡谲的触感,林向黎瞬间放下心来,他闭起眼,轻轻地贴靠在客人的怀里,低头像是小狗舔`奶盆般,一点一点地舔舐着,红酒带着微苦的滋味,在舌尖弥漫。
客人的胸膛起伏得厉害,隐约凸显的肌肉组织似乎逐渐紧绷。林向黎闭着眼专心致志地伺候,一不小心舔到了对方的乳尖上,小小的一粒,却引爆了这场濒临炸裂的性`爱前奏。简铭狠狠地把他勒紧怀里,林向黎猝不及防地磕在了他肩窝里。
“啊——”
“你是故意的?”简铭把手伸进他的衬衣内,不停地抚摸他凸出的骨节,“味道好吗?”林向黎闷声闷气地反问他:“先生…还满意吗?”这太极打得很好,简铭掐住他的后颈将他从怀里拎出来,面贴面对视:“你觉得呢?”
这问句像个皮球,踢来踢去,林向黎咬咬牙,尽量扯出一张苍白的笑脸:“我猜,还是满意的吧,您…”他的手一把摁住对方的裤裆,“硬了。”
简铭拍掉他的手,将他拖进浴室中去,两个人钻进淋浴间,莲蓬头强有力地喷出水流,瞬间将两人浇个透湿。林向黎被他粗暴的一串动作整蒙了,眼睛进水睁不开,唯有张大嘴困难地呼吸。简铭利落地扯开他的衬衣,林向黎哀叫一声,拉住他的手:“先生!…先生请别…别扯坏我的衣服…别!”简铭置若罔闻,边扯边说:“这次轮到我来赔你一件衣服,不用担心。”
林向黎不说话了,任由他摆布。滚烫的水把两人浇得通红,简铭是硬了,并且没有软下去过,他本想直接插入,还是小渝的专业素养深刻,在他破门而入之际喊住他:“先生,戴、戴套!”
是了,戴套。
跟男妓做`爱不戴套,等于想不开寻死。简铭停了下来,林向黎晕头转向地跑出去拿套,他浑身湿淋,纤瘦的身材像是一瓣刚刚发育的豌豆荚,瘦长青涩。
“先生,我想先,先做一下清洁,再做,好吗?”
简铭的阴`茎直挺挺地贴在腹部,他从淋浴间跨出来,那根紫红色的性`器随之摇摆,神气活现,怒然张狂。林向黎低下头去,看见自己软趴趴的小兄弟,生出几分自卑来。
“我帮你清洁。”
“啊,不了,我,我自己来吧。”
“那我看你做。”简铭执意道,“你自己来。”
如果说给人舔个胸膛,还能划到情趣范围,那当人的面,给自己灌肠,又算是什么?不过是碾碎自尊心,踩烂羞耻心的游戏罢了。林向黎把管子慢慢地塞进自己的后`穴,他趴在洗手台前,冰冷的大理石台激得他浑身直颤,他默默给自己鼓劲儿,却仍是无法忽视背后有人用清明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导管大约有两指半粗,比不上客人的阴`茎,却是够坚硬,他的穴`口收得非常紧,导管插都插不进去,越是用力,越是被挤压着无法前行。林向黎绝望地闭起眼,他把屁股撅起朝着一个陌生男人,给自己的肛口里插管子,一想到这些,他快要支持不下去了,这比对方直接插入他的身体还要折磨人。
就在此刻,一只手包住了他的手,引导着他继续做下去。“你要放松,别咬得太紧。”对方还条理清晰地给他指挥,“深呼吸,让肛口松弛下来,再慢慢插进去。”
简铭的语气还是那样不冷不淡,却透着莫名的温柔和耐心,林向黎只得放空大脑照他说的做,再一寸寸将导管伸入甬道内。灌肠是非常煎熬的过程,当热水淙淙地灌进体内时,林向黎还是没忍住呜咽了一声,腿软得差些跪倒。简铭抱住了他,关了龙头,慢慢地替他将导管拔出来,林向黎坐到马桶上,淅淅沥沥的水声流出来。
那仿佛是他体内绞得稀巴烂的心脏。
当他勉强排干净体内的脏水要站起来时,就听见对方说:“以后你每次清洁,我都要在场,小渝。”
又是一夜翻滚在云端的情事,林向黎最后又是被干晕过去的。他很疑惑两件事,一是性`欲寡淡的他为何总会被对方插射,二是对方到底射了没。他们不间断地做`爱,他被翻来覆去地操弄,隔着套子他失去了感知对方快感零点的能力,每一记抽`插都很用力,他的肛口被磨得红肿外翻,勉强合起来时,能清晰感受到肉嘟嘟的触感。
对方还会问他一些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小渝,插这里舒服吗?”
“小渝,是我把你插硬的吗?”
“小渝,是插这里,你射了?”
林向黎无声地流下情`欲熬制的泪来:“我…我不知道…先生…”简铭擒住他的手,将他反压在背后,迫使他跪在床垫上,臀`部高高抬起,受着狠厉的鞭笞。
他执着于叫他“小渝”,他总错觉自己回到了十几岁,那时的他还是一个缺乏情感认知的雕塑,有人想和他套近乎喊他小渝,被他冷眼一刺,吓得缩了回去。此时却不同于彼时,他用这个曾经纯净的名字来卖淫,注定是再也回不去了。
“先生,您贵姓…?”
对方好像在穿衣服,林向黎迷迷糊糊间,想起来什么,问道。对方停顿了一下,转身看他,好像在思量什么重要的秘密。
“我姓简。”最终,他说,又像是没忍住,还加了后半句,“我叫简铭。”
第九章
凌晨五点一刻,屋顶的瓦片上还结着晶莹的白霜,一道刺目的灯光射进养殖场内,随即靠近操场的六号猪棚内发出了骚动。一些酣睡的猪仔被响动惊醒,睁大了绿豆似的眼站起来,涌到猪栏边,鼻子嗅来嗅去,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猪叫。
睡在饲料间的莫晓玮就是被几百头猪的嚎叫吵醒的,他当是大晚上有人来偷猪,举着铁锹冲出来,却见操场上停着一辆奔驰,车内无人。他冷得直哆嗦,抱着铁锹钻进了饲料间对面的值班室,里间小屋的门半掩着,他轻轻推开,见一人站在书架前,犹如江津镇政府门口的大禹雕塑,伟岸却僵硬。
雕塑手上还拎着一包东西,莫晓玮见他连灯都不开,阴森森地杵在那儿,不敢确定是人是鬼:“简铭哥,是你吗?不是谁重生借了你身体吧?”入睡前他刚看了一本重生系修仙爽文,现在满脑子的打怪升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