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小意歪着头耸耸肩，没有说话。

  姚哲恬越笑越大声，在寂静的夜里却比什么都好听，她缓缓地蹲了下来，抹着眼角的泪说道：“我就是想叛逆一下，让他们着急着急。”

  屠小意把姚哲恬送回了家，姚哲恬站在楼下，看着没有灯光房间，她表情苦涩地说道：“这次回家怕是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没关系，还有我们在你身后！”屠小意说道。

  等到姚哲恬家的窗户透出了的灯光，屠小意才转身往家里走。

  转过十字路口，他遇到了迎面匆匆走来的姚哲恬的妈妈。她一见到屠小意，就冲过来拉住了急声问道：“听陈老师说哲恬已经回家了？”

  见屠小意点头，姚哲恬妈妈放开了屠小意，身体往后退了两步两步，整个紧绷的人放松了不少。

  她嘴里一边念叨着太好了，又给屠小意道了好几遍谢，才踩着急切的步子准备离开。

  “那个……阿姨。”屠小意叫住了姚哲恬的妈妈，他挠了挠头想着最合适的表达说道：“您可以试着和姚哲恬讲一讲话吗？”

  姚哲恬的妈妈一愣，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

  折腾到半夜了，姚哲恬一回家就进了自己房间，她就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听到了客厅开门的声音，随之是她妈妈和爸爸的交谈声。

  该来了吧。

  姚哲恬没有听到如她所料的狂风暴雨般的敲门声，而是很温柔，甚至是断断续续的。

  “是不是睡了？”门口传来她妈妈询问的声音。

  “应该吧，明天再说吧。”姚爸爸打了个哈欠，催促着姚妈妈别太累了快去睡觉。

  姚妈妈似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姚哲恬确信她听到了，不知怎么的她心就突然软了。

  “我没睡。”她说道。

  姚哲恬房间没有开灯，走廊的灯光随着门打开也透了进来。

  姚妈妈也没有开灯的意思，她端着一个杯子走到书桌前，把杯子放到了桌上。

  “要喝热水吗？”

  姚哲恬有些意外，姚妈妈的语气里是她许就没有听到过的温柔，还有一丝隐藏很好的小心翼翼。

  “谢谢。”姚哲恬仍旧望着窗外，心底还是坚持着那份小性子。

  姚妈妈没有再说什么，她深深地看了眼姚哲恬，叮嘱了一句早些睡觉，就往房门口走去。

  门轻轻地响着，就在就要完全关上的那一刻，姚哲恬转过头看了过去，她嘴动了动，话还没说完，门外却同时响起了姚妈妈的声音。

  “妈妈，我们……”

  “我们聊一聊天吧。”

  房门又被打开了，走廊的灯又重新照了进来，依旧是那暖黄的灯光。

  第12章25-26

  25.

  第二天屠小意进教室时，看到姚哲恬和往常一样给他打招呼，顿时放心了不少。

  姚哲恬的事算是告了一段落，齐景轩这边却又出岔子了。

  这几个月来齐景轩都会去屠小意门口等他一起上学，今天屠小意却是难得地没看到齐景轩。他猜测是不是昨天晚上找人太晚了，齐景轩一时睡过了头。这么想着，屠小意又等了会儿，直到时间快要来不及了才骑着自行车匆匆往学校狂奔。

  一如屠小意所料，齐景轩第一节课没来，直到第二节课铃声响起时教室后门那里才出现了齐景轩的身影。

  屠小意趁着老师还没来，转过身去望了眼齐景轩，齐景轩正好也看着他，但马上就把目光别开了，冷着一张脸看向窗外。

  被齐景轩弄得有些心神不定，屠小意听不进去老陈讲了些什么，就连老陈走到他身边也没察觉到。

  一只手从屠小意眼前掠过，抓起了他的草稿纸，屠小意下意识地就想去夺，一抬眼就看到了板着脸的老陈。

  老陈咋舌两声，右手手指把捏在左手中的纸弹了弹，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砸在屠小意的心口，让他又担心又疑惑。

  他根本就想不起来纸上画了什么，难道又是和原来一样，上面是……姚哲恬？

  一想到是这样，屠小意下意识地转过头，偷偷瞄了一眼齐景轩。

  “屠小意你还当着我的面做小动作！”老陈的喝斥声从头顶传来，屠小意赶紧起立，趁机看了一眼老陈手中的稿纸。

  完蛋了。

  屠小意心想，这比画姚哲恬还要糟糕。

  草稿纸上是齐景轩，把腿放在桌上不可一世的齐景轩，虽然勾线潦草，但仍旧可以很简单地看出来那就是齐景轩。

  屠小意闭上了眼，等待着老陈的批判，心中只期望他别说出齐景轩的名字。

  然而事与愿违，老陈一开口就念到了齐景轩的名字，然后问道：“是齐景轩让你画的？”

  “我……”

  屠小意心一横，心想干脆撒一个谎算了，他开口刚想承认，却被身后传来的齐景轩的声音打断了：“是我要小意画的，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这是上课时间……”老陈小声碎碎念了一句，把稿纸扔到了屠小意桌上，踱步走向讲台，边走边说道：“这学期就要结束了，还不收心学习，整天搞些有的没的。屠小意，你去站在后面好好反思一节课。”

  屠小意应了一声，拿上课本乖乖地往教室后面走，他站到了齐景轩的座位后面。

  一节课下来，齐景轩始终没有回头看过屠小意，只是趴在桌上动也不动。

  屠小意罚站着，像是一个痴汉一样，把齐景轩的背影从上到下，每一处都仔细瞧了一遍，也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26.

  齐景轩这节课一下，就被老陈叫去了办公室，屠小意也没机会问他到底怎么了。

  一去就是一天，齐景轩直到放学也没回来，屠小意一边和姚哲恬花生去办黑板报，心里也是担心不已。

  “你们看，发生了什么？”

  花生问了一声，屠小意往前一看，原来是他们办黑板报的地方挤了一堆人，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讲什么。

  三个人凑过去一看，许多人都知道屠小意和姚哲恬是负责黑板报的，他们让开了一条路，三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笑了。

  花生最夸张，一下子叫出了声：“哇，谁画了一个王八？还这么丑！”

  在黑板的正中间，用黄色的粉笔画着一只乌龟，样貌有些丑陋。

  屠小意心中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这是齐景轩做出来的。

  他走上前捏着粉笔，想把乌龟改成了一朵向日葵，但粉笔在黑板上点了好一会儿，他也迟迟没有动笔。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散了，抱着手的齐景轩站在身后的楼梯台阶上。

  屠小意似有所感，他回过头盯着齐景轩笑道：“景轩，你说说这只王八该怎么改？”

  齐景轩紧锁眉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屠小意，屠小意却依旧笑着看着齐景轩。

  被盯得心中发虚，齐景轩转身想要上楼避一避，还没走两步，他的衣角却被走过来的屠小意拽住了。

  “来帮我个忙吧。”

  屠小意进而拉住了齐景轩的手，齐景轩像是被火舌舔到一般想要甩开屠小意的手，屠小意却是拉得紧紧的。

  两个人来到黑板前，屠小意把粉笔塞进齐景轩的手中，然后掌着齐景轩的手，缓缓地把那只黄黄的乌龟改成了一朵向日葵。

  “对不起。”

  在最后一笔落下时，齐景轩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屠小意没有开口回话，只是握着齐景轩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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