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潜风居,进了院子后也没有进房,直接在院中树下石凳上坐了。越吟不喜欢自己院里有太多人,一般打扫处理好内务后大部分下人都会离开院子,越吟方才又将两个茶水丫鬟遣了出去,所以现在院子里清净得很,就只有越吟和宫阕两个人。
“越吟有什么事?说来听听。”宫阙打算让越吟先说。
“你先说吧,我的事一会儿再谈。”越吟给两人都端了一盏茶。
“今日我接到朝中来令,三日后,王书道将要被押解回宸州审问查办。”宫阙开门见山的道。
“三日后?宫阙你要离开了吗?”不知怎得,越吟听到这个消息后首先想到的是宫阙就要走了,甚至在内心深处还有些许不舍和难受,这反应让越吟自己都有些惊了。
“我不走,我还没有帮你查出是谁在暗地里打你越家天行令的主意,不会走的。”宫阙看越吟有些紧张的表情急忙道,“上面的意思是要我移交王书道一案的审判权,就是把我踢出此案不让我再插手。”
“你是说这是王书道上面的人出手了?不想再让你查下去?”越吟一听宫阙这样说便很快反应过来了,“看来他们是急了。”
“没错,不过他们以为将战场转移到宸州他们的势力范围内我就会怕了吗?”宫阙说着哼笑了一声,“就算是在宸州他们也别想掩盖自己的罪行,瞒住他们干过的那些勾当。”
“你想到什么对策了?”越吟看宫阙自信的言语便觉得他肯定是有了好对策。
“以前因为有太多的顾虑,所以没有将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你,但现在越吟你既然已经被牵扯进来了,我也就不用担心你参与进来会惹祸上身了。我想你大概也知道了,现在朝中主要有两股势力,一是四皇子一派,一是六皇子一派。”宫阙敞开了说道。
“嗯,上次让人找的资料有大致提到。”越吟听得很认真。
“你不知道的是,我父亲是支持六皇子的,而父亲的对立面则是四皇子一派。父亲前些日子来信与我提到过四皇子一派正在夺取天行令,要我…要我帮忙夺取天行令,或是在天行令落入四皇子手里之前毁掉它。”宫阙说着看了一眼越吟的脸色,发现越吟并没有什么责怪的神色便继续讲到,“所以,可以猜测,近来频频对越家出手的应该是四皇子一派,我父亲他们大概也想动手,但明显信息没有四皇子那边全,他们并不知道天行令就在越吟你家里。”
“但是你知道,可你没说。”越吟知道宫阙之前不把这些告诉自己是怕自己卷进这个漩涡,而现在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是对自己的信任。而且很显然,宫阙对天行令并无兴趣,也没有要帮六皇子的意向,不然以宫阙和自己的关系他很容易就能从自己手中套出天行令的下落,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很信任他了。
“我怎么可能会做伤害你的事,我不会,他们也不能。”宫阙看得到越吟对自己的信任,很坚定的对越吟道。
“我知道。”越吟道。
“根据这些信息我们就可以推测,现在在浀州的那股觊觎天行令的势力应该就是四皇子派来的人。但现在四皇子肯定忙于处理王书道一事,这边的事肯定就会顾不过来,而王书道一案我是不可能会让他们轻易躲过去的,我已写信给父亲,想必父亲势必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宫阙道。
“你的意思是,要帮助六皇子打压四皇子一派?”越吟听懂了宫阙的制衡之计。
“就王书道一案来看,四皇子只怕是在背后不知道做了多少残害民生的事,这样的人怎能让他作为我们的储君,我既在朝为官便不能放任不管。”宫阙正色道。
“我闲赋在外,这些事都不清楚,但是他既敢打我越家的主意,我便不会轻易放过了他。”越吟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凌厉。
“其他的事你不用管,我会应付的,当务之急是将浀州的黑手找出来,方能解越家之忧。”宫阙虽然将这些事都与越吟说了,却也不想越吟搅进那里面去,如果非要有人去做的话,他希望自己能一人处理了,毕竟一牵扯进去必定危险重重。
“说到这个,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事了。”越吟道。
“越吟是有头绪了?”宫阙看着越吟道。
“今日父亲跟我说这事可能与权铭有些关系…”越吟将越铮鸣告诉他的都跟宫阙说了一遍。
“权铭?”宫阙听到这个虽也有些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却觉得确实很有可能,他自然也想到了越吟所想到的那些巧合之事,“那越吟觉得是他吗?”
“我不知道,我很希望不是他,毕竟我们也算相识一场,还是有些交情的。”越吟心里确实不想是他。
宫阙看到越吟有些失落的神色就知道他是拿权铭当了朋友的,可他的一片赤诚却被泼了一大盆冷水,无论如何都是会有些难受的。
“那越吟要怎么做?”宫阙问道。
“我想先试试他,万一不是他呢?”越吟道。
“嗯,我们想个法子试探试探,若真是他,”宫阙说着顿了一会儿,“若真是他那便也只好动手了。”
宫阙对权铭是没什么顾忌的,他没有以真心待他自然也不会因为他的背叛而伤心,但他知道这对于一直真诚坦率的越吟来说是有些打击的。可是权铭若真敢伤害越吟,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连同四皇子也是如此。
越吟走后,越铮鸣也想了很多,他明白越家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大概都不会太平。想着想着就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杯热茶,抬头一看便看到了笑的温和的何采兮站在自己边上。
“采兮,你来了啊。”越铮鸣看着何采兮也微微的笑了。
“你看你又皱眉了。”何采兮说着用手轻轻的抚平了越铮鸣的眉心。
越铮鸣拉下何采兮的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我们说说开心的事吧,符家送来的叫我们挑的歌儿大婚的吉日你看过了吧。”何采兮笑着道。
“嗯,看过了。”越铮鸣想起这个终于由心的笑了。
“他们让我们挑一个,你觉得哪个好?”何采兮问道。
“既然两家都准备好了,不如就选个近点的吧,也好让歌儿和符家小子早日成婚合家欢喜。”越铮鸣道。
“既如此,那就选半月后的那个日子吧,我挺喜欢那个日子的,兆头也好。”何采兮道。
“那明日便去跟符家定下,我们也可以筹划酒席了。”越铮鸣说到越歌的婚事时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这真是这段时间以来最令人开心的事了。
“极好,前些日子我去看过了歌儿自己绣的嫁衣,可真是好看,到那日歌儿一定会成为最让人羡慕的新娘。”何采兮说着就想起了当年自己嫁给越铮鸣的时候,那也是她一生中及幸福的日子。
“这是自然,我定要给我们歌儿办一个盛大的婚宴。”越铮鸣道。
两人一说到越歌的婚礼就眉开眼笑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商讨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用爪机码了快两千字,结果保存的时候网卡失败了〒▽〒
只好回来又用电脑重新码,想哭┭┮﹏┭┮
第36章第36章
府衙门口。
墨染跟在宫阙的身后,刚送走了押解王书道回朝的车队。
宫阙负手而立,看着他们慢慢走远。
这三天,宫阙共审了王书道六次,但王书道依旧牙关紧咬半分不肯多说,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回两句,说事情都是他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他也并未与人勾结。到后来,他干脆闭嘴不言,无论宫阙怎么审也不说话,刑也上了,威逼利诱也都使了,仍是无半分成效。宫阙怀疑王书道已经知道自己要被提回宸州的消息了,所以愈发的有恃无恐。不过,可别以为回宸州他们就能一手遮天了,到时,还有更多的苦头等着你们。
交接了王书道的案子,宫阙一下子闲了下来,这段时间以来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松松了。在昨晚,宫阙就接到了宫政的回信,信中对宫阙的配合表示十分满意,并夸奖宫阙此次做的甚好,帮他提供了一个对付四皇子的绝佳机会。宫阙心里清楚,父亲是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他那一边了,而且看父亲的口气,王书道一案只怕是不能如四皇子一派所愿轻松解决了。如此一来,四皇子的精力就会被大大的牵制,对浀州的关注自然就会少了,这对越家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他和越吟也就可以放心的去查现今浀州到底是谁在打天行令的主意了,要是宫阙在浀州这边与宫政在宸州那边配合的好的话,甚至有可能将他们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宫阙敲开了潜风居的门,进去看到越吟竟然在庭院里的躺椅上闭着眼悠闲地晒太阳。
暖暖的阳光洒下来,将越吟整个人都笼罩在金光里,越吟纯白色的衣袍自躺椅上滑下垂在地面上,似乎也微微地泛着光,灼热了宫阙的眼睛。
越吟虽然常年习武,但肤色却还是偏白的那种,大概是在水乡长大的缘故。
宫阙看着他着一袭纯白衣衫就这么随意的在躺椅上一躺,阳光一铺,便似一幅画卷,印在了他的心里。
不知道越吟是不是睡着了,宫阙自进来后站在他身旁看了许久也没见越吟有什么动静。宫阙看着越吟垂在地上的衣角,终究还是弯腰想将其拉起以免弄脏了这耀眼的白色。
不曾想宫阙方拉住衣角越吟就睁开了眼睛,一时宫阙弯着腰僵在原地,手里还拽着越吟的衣角。躺在躺椅上的越吟猝不及防的和宫阙四目相对了,这么一个尴尬的场面两人都没有动。
其实在宫阙进来的时候越吟就已经知道他来了,但这个姿势实在太舒服了,越吟便没有立马睁眼起身,想再躺一会儿。可没想到宫阙进来后竟然也没有叫自己,就那么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纵使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吟也无法忽视宫阙看着自己的那一道目光。就在越吟想着是不是该起身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身上的阳光被什么挡掉了,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衣服的动静,搞不清楚状况的越吟猛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宫阙正弯腰拾起了自己的衣角。
越吟尴尬的坐起身,宫阙反倒镇定自若了起来,将越吟的衣角放好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衣服脏了。”
四个字就说明了刚刚的状况,越吟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便只好开口道:“谢了。”
“是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吗?”宫阙站起身退开两步道。
“无事,我只是小憩片刻。”越吟说着起身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然后示意宫阙过来坐,“宫阙何事找我?”
宫阙按着越吟的意思走过去坐下了:“王书道已经上路了,我无事,便想着回来同你商议商议如何设计查探查探权铭。”
“此事我思考了几日,已经想到一个主意,应当能一试究竟。”越吟很快就忘记了方才两人之间的窘迫和奇怪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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