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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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既让我高兴又让我担忧,她这么说简直等同于暴露我们的关系,可是我却不想否认她的这句话,或者说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算计好了我的哑口无言。

  后来,我也打消了让她改变的念头,在这个岛上每个人总有一点自己想要保留的东西,就像我手中的这本日记一般,玛吉想必也做好了为之付出代价的准备。

  可是今天的她不一样。

  我隔着宾客与灯火远远地看见她拿着高脚杯在人群中周旋,涂抹得特别红的嘴唇小幅度地开合,喝了一杯又一杯红酒。

  她的脸颊上红潮涌现,颧骨处像是堆叠了晚霞一般色泽艳丽,据我对她的了解,以往到了这个程度,她会想法设法离开公共场所,以免酒后失态或是失言,可是今天,她看起来不仅没有脱身的打算,还有些游刃有余。

  以防万一,我不能再让她继续玩命。

  我找了个借口哄走围在她周围的男男女女,借机搀着她的手臂将她扶离宴会厅。

  她半个身子的重量搭在我的手臂上,又香又热的呼吸吹在我颈边,我有些耐不住,甚至想就这样对她说话,就这样贴着她的耳边,用亲昵的语气责备她的不自量力。

  万幸我的理智阻止了我,我顺势将挽着手臂的姿势转化为搭着肩膀的搀扶,右手食指在她的肩胛上用仅我们二人知道的文字轻轻划了两个字:“谨慎”。

  玛吉的脚步顿了顿,表情出现一丝迟疑。

  过了片刻,她没有用同样的方式传达信息,而是直接开口说:“有劳您挂心了,朱塞佩先生,我还能走。”

  她说话时的鼻音微微有些重,或许是因为醉酒,声调有些不稳,听着很别扭。

  “我是东道主,理应照顾贵客。”我努力使自己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同时在她肩上写了“回信”二字。

  她今晚的反应却总是慢半拍:“……辛苦您了。前段时间事务繁多,今夜难免有些放纵。”

  说话间,她微不可觉地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观察些什么。

  我怀疑她遇到了困难。

  于是我试探着说:“晚上如果有需要,可以叫客房服务。”写道:“暴露?”。

  她又看了我一眼,模棱两可地道了声谢。

  我有点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但她什么也不肯告诉我,我在离开前再次和她握手,用眼神暗示她将问题写在我的掌心,她却故作不知地对我说了声晚安。

  我心中有些烦躁,在分开前的最后一瞬飞快地写下了“我爱你”三个字,本以为她多少会有所反应,可她的模样看起来仍旧呆滞,关上房门的动作甚至透露着如释重负。

  是我写得太快了吗?还是因为醉酒?

  为什么她不给我一丝回应?为什么她跟我对话的时候像是在答题?

  是有什么不可抗力正在对她造成威胁,还是她本人想为我们的关系画上句点?

  任何一丁点的变化都有可能是致命的,我必须把事情弄清楚——我现在才知道我比自己想象中更重视和玛吉的关系,我难以想象这座岛上没有她的样子,也无法说服自己放开她的手。

  梦幻岛187年十二月十一日,晴,周六

  ……

  玛吉没有叫客房服务。

  今天她甚至开始避免和我肢体触碰。

  一定发生了什么,或许我们的秘密沟通方式已经不安全了,我应该等一等,她可能正在想办法通过更隐蔽的方式把问题告诉我。

  下午送她回君主区的时候我随口提了下周去滨海视察的事情,她的微表情告诉我她因此而高兴,这样看来,事情不致于像我想象的那样糟糕。

  分开前我们照例握手,她好像很急,没有摘手套,手上橘红色的尘埃蹭脏了我的衣袖。

  仆人告诉我这个污渍无法去除,我怀疑这是玛吉留给我的讯息。

  ……

  梦幻岛187年十二月十二日,晴,周日

  我视察了果林和农田,没有找到橙红色的泥土,我也不记得胜利区有橙红色的建筑物。

  我担心引人注目,不敢大肆搜查,只得将计划延缓。玛吉既然答应了我在列车相会的邀约,那个时候我们一定还有交谈的机会。

  ……

  晚上,我照例在胜利广场瞻仰了代言人的尊容,排名表和上周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底部依旧有很大一批人被淘汰,只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去记住他们的名字了。

  离开广场前,我注意到胜利广场一侧的奇迹酒吧不知为什么正在维修——它的生意一直很好,内饰也十分新潮,并没有维修的必要。

  看样子它重新粉饰了墙壁,奇怪的是我想不起来它的墙壁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我和酒吧老板不熟,只记得他好像叫……费恩?约翰?还是托马斯?

  我最近的记性好像变差了。

  梦幻岛187年十二月十四日,雪,周二

  我在滨海列车上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虽然尘土、恶臭、以及拥挤的人潮都让人喘不过气来,还要连续十几小时像木头人一样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但是只要和玛吉在一起,这所有的付出就有所回馈。

  玛吉看起来容光焕发,一眼就知道这几天她过得很不错。

  她看起来并不像上回那样忧心忡忡,或许问题已经得到解决,萦绕在我心头的忧虑散去了大半,我和她做了爱——这是许久不曾有过的体验了。

  然而好景不长,片刻后氛围又变得怪异。

  我们拥抱的时候她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亲热期间我总觉得她像是想告诉我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

  她流泪了,我吻去她的泪水,她伏在我的肩头,要求我将她抱得更紧,我总觉得她似乎在害怕什么,但是她却告诉我是我多想。

  她拥抱我的手臂非常的用力,几乎要把我的脊背折断,我简直怀疑她忘了自己是个p这个事实,她简直像是一条巨蟒一般要将我勒死。

  做爱结束后她突然和我说了声“再见”,我提醒她离分开还有至少十个小时,此时道别为时过早。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些想追问她为何会有那些异常反应,但是她的模样看起来疲惫又抗拒。

  我没有逼迫她,不过多久,我们就搂着彼此睡在了人堆里,她很快就睡死了,但我没有睡着,我只是闭着眼睛,让可能突击检查的观众以为我正和一个路人挤在一起休息。

  第二天天亮后,新上车的一批乘客带来了降雪的消息,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示意冬天已经到来。

  汹涌的人流再次将我和玛吉解散,她冲我眨了眨眼睛,消失在人群中,分开前,我注意到她似乎在车旁的墙壁上写了些什么。

  我走过去一看,发现那不是我发明的语言,也不是普通的文字,而是数个小小的“正”。

  玛吉似乎背着我在记录些什么。

  为什么她要记在车上?

  梦幻岛187年十二月十五日,雪,周三

  今天雪下得更大了。

  我照例去墓地,埋下新的悼词和花束,然后去找管墓地的约翰尼,问他墓地这一带最近有无异动。

  确认墓地底下的东西是否存在才是我多次前往滨海码头的真正目的,当然,能和玛吉进行短暂的直接亲密接触也是重要原因之一,现在想起来这个主意还是她提出的,她在这方面总是非常聪明。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美丽的女士,无论她在外人面前如何的高贵冷酷,她总能让我瞧见最柔情的一部分,尽管她似乎有了越来越多的秘密,但我始终相信,这些秘密绝不会伤害到我们彼此,因为本源上我们有着相同的利益和渴求。

  183年我开始制造那批配件,185年这块墓地修好,我让人分批将零碎的配件埋在地里,迄今为止两年没有异动,原本以为这次也不会有变化,没想到,约翰尼告诉我,墓地有被挖掘过的痕迹,像是小偷,一座座刨着坟,大概是想找我在墓地里埋的钱。

  我哭笑不得,告诉约翰尼我埋的只是一些废铜烂铁,约翰尼表示赞同,并告诉我他之所以怀疑那个小偷是在找钱,是因为他没有偷走任何一块金属装置,另外,他说他们几次尝试去抓那个小贼,都被他逃走了,他们能判断出那是个年轻的小混混,看体型应该是b,年纪大概只有十七八,很年轻。

  我觉得这个少年有点意思,于是把行程延长了一天——我想会会他。

  梦幻岛187年十二月十六日,雪,周四

  我们逮着他了!

  确实是个b,一个我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的b男孩儿。

  我带了十几个人才将他围困在墓地里,十几束光汇集在他的脸上,白炽灯下他看起来像头凶狠的狼崽子。

  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很特别的那种深绿,带着冷光。他很瘦弱,身上有许多疤痕,可是他的身手非常好,单薄的体型反而使他的动作更为灵敏。

  我没舍得制裁他,而是问:“你在墓地里面找些什么?”

  他毫不畏惧,甚至反问我:“你在墓地里面藏了些什么?”

  我哑口无言。

  他像是料到了我的反应,笑得有几分痞气。在滨海码头,这样的笑容往往是无赖泼皮的特征,但在面目清秀的b男孩脸上出现时,就有几分赏心悦目。

  紧接着他微不可觉地动了动嘴唇,无声地用唇语问我:“拼图吗?”

  我愣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不明就里的表情。

  然而事实上我心中已然涌起了惊涛骇浪。

  他发现了我最大的秘密!

  我的思绪在一瞬间乱成了毛线团,为了避免出现过分异常的表现,我强作镇定地用长辈的语气指责他:“要尊重逝者,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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