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简单两个字的轻柔重重的扎进佐助心底,然而那人却在他来不及止住的重拳中砰地一声消失!
空寂一片!
佐助缩了缩肩膀,夜晚的空气好凉,断桥下的水面映着未满的月,身后有奔跑的脚步声接近。
佐助回头,樱发的女人从堤岸上面跑了过来……
不是他……
没有人……
他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多久的时间,我听不见你确实的声音。
“喂!看这边!”
在佐助怔愣的时候,对面的河岸又忽然传来喊声,佐助抬头,刚刚那个黑衣人在对岸遥遥挥手,见佐助抬头朝他看去时又故技重施的变成鸣人的样子——
“你在找我吗!哈哈哈——”
重复愤怒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佐助的情绪像是过山车,在小樱追上他之前已经一个瞬身接近了对岸的黑衣人,叫嚣的千鸟毫不留情——那人却不躲,只是又一次在消失之前轻柔的喊出他的名字……
佐……助……
怀抱空无……那个声音是空灵的幻觉……
远处又传来喊声——
“你在找我吗!”
然后就是再一次的追逐和消失……
……
那是早早埋伏了一路的影分身,一点都不高明的简单游戏佐助却抽不出身来的一再陷落,挑衅追逐击杀消失,他像是被骨头引诱的饿犬,在伊邪那美般的恶劣戏耍里重复着波动,意识过来之前已经被引到一个木屋前。
木屋很大,外面结着很多的神符和绳结,大门敞开着,屋子里面灯火通明,一个长方形的东西上面蒙着黑布,正对着大门放着,黑色的符咒围着那个黑布蒙着的东西,一路写到门口。
那个黑衣人正对着大门斜卧着,身下是一个半人高的长石,长石上也蒙着黑布,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长石上敲击,一张脸又变回了初见时的模样,金色的眸子直盯着门外的佐助,“哟,你来了……”
佐助慢慢回神,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四周又看向屋内的黑衣人,只见那人又是一笑,傲慢的哼了一声,“来找漩涡鸣人吗。”
佐助听他说出“漩涡鸣人”几个字,忽然心慌的厉害,直觉的预感到恶意,他下意识就想转过身离开,然而屋里确实有什么吸引了他,他走不了——那黑衣人的一句话又将他彻底的定在原地——
“你刚刚很清楚的感觉到他了吧,比这一年多里那种虚无的感觉清楚多了。”
那黑衣人慢慢坐起身,直盯着佐助僵直的身体,走到那个黑布蒙着的东西旁边,“别人都说没有了,偏偏你能感觉到他——从一年前的忌日那天你就感觉到了……你就想啊,‘明明感觉到了,一定还在’,我猜你所有的认定都建立在这种认知上面,但没人相信,他们都说你自欺欺人——不过,我相信你……你的感觉没错,他在。”
佐助因为他话里的认同而动弹不得,陷入黑暗太久的人开始刻意的寻求亮光,于是为了那一点点的明光飞蛾扑火,“我确实感觉得到。”
佐助沙哑的说出这么一句,表情僵硬,又朝屋里看了看,“他只是避开我了。”
“哼。”
黑衣人又哼笑了一声,眼中是探寻的恶意,“我能让他出来见你,你想见吗。”
佐助轻轻的点了下头,又摇头,最后慢慢开口无意义的确认,“他在这?”
“在这。”黑衣人故意瞥眼看了看一旁,好像那里有人,然后又看向佐助,“我相信你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就在屋里,你过来就能看见了。”
那里确实有什么吸引着他。
佐助犹豫着,慢慢抬起脚,跨过缀着神符的一条条绳结,朝屋门走去……
那些绳结在佐助跨过去的一瞬间泛出蓝光,一个仪式悄然开启,让紧接着赶来的樱不得而入。
“你回想一下看看,漩涡鸣人离开你的那一天,是什么样子。”
那种鸣人就在屋里的感觉随着他跨过一道道绳结而越发明显了起来,佐助一步步走到了门口,踏上门前的木阶,踩上那些黑色的符咒,然后忽然像是被定身一样的无法动弹——
那些黑色的符咒泛起红光,像是火焰一般的抖动了起来,一些符咒跳脱地面迅速缠缚上了佐助的身体,与此同时,佐助额头上消失了一年多的蓝色印记也慢慢浮现了出来!
“其实你知道吧,他离开你的那天你的封魂术失效,尾兽的巨大能量撕裂他的魂魄,所以即使轮回天生,你也复活不了他。”
脚下缠缚上来的符咒像是恶鬼的触角,佐助冷漠僵凝的脸又慢慢变得狰狞,他想逃脱,逃脱不了,只能看着那个黑衣人一步步走近他的身边,抬起手,长长的指甲一下子扎进他额头泛着蓝光的印记——
紧接着,鲜血竟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在滴落地面的瞬间满地火焰般的符咒像是被熄灭了一般忽然泛出蓝光,蓝光又迅速朝符咒中心那蒙着黑布的长方形汇聚,在转瞬之间全部消失——
而佐助额头的蓝色印记随之变成了深红的颜色,像是刻在额头的疤痕一般不容忽视。
他在那些诡异的符咒退去之后猛地单膝跪地,身体在短时间之内疼的刺骨钻心,然而他顾不得疼痛——
他看着黑衣人走向那个长方形的东西,一把拉开了覆在上面的黑布,一口棺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知道你刚刚在断桥那里看见的是什么吗——我啊,收集了一些漩涡鸣人的魂魄……”
佐助听着他的话不住的往门边退去,他像是防备的兽类,狰狞着表情看着黑衣人将棺盖推开——
一只带着裂纹的手从棺内探出,抚上棺沿——
佐助瞪着眼睛看着那只手,发不出一点声音——
“毕竟收集的不多,这个秽土转生,估计不会太成功——”
随着黑衣人说着这句话,棺木中慢慢坐起了一个身影,金色的头发不是记忆里的璀璨,湛蓝的眸子在死寂的深海之中无神,脸颊的六道猫须被遍布的裂纹隔断——
“不过,你就凑合着看看吧,也别指望能用轮回天生。”
棺木里坐着的人微微歪过头看向佐助,裂纹遍布的脸没有表情,木偶一般。
曾经所有的阳光明媚在这一刻成了最大的讽刺……
佐助狰狞的表情在那双湛蓝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又奇怪的平复成一种波澜不惊的死寂,他别过眼睛,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去,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的与外面站着的樱错身而过,也没看见樱,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一步步走进黑暗的夜色里。
这一次,樱却没有追上去,她看着屋内棺木之中的人影,滑落的泪被一屋的灯火照得剔透晶莹,她又下意识的想跨过面前的绳结往屋内走去,然后再一次被绳结合成的结界阻挡,那黑衣人走到门口,朝她摇了摇头——
“你不能进来,能带他离开的,只有宇智波小鬼。”
樱顿下脚步,看着黑衣人轻声问了句,“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不答,转身回屋,关门,只丢下一句轻嘲,“哼。”
那日之后樱在木屋外面呆了好久,屋内始终没有一点动静,她猜不出那个黑衣人的身份,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看见秽土的鸣人,太多的问题不明白,然而思绪一转到那张带着裂纹的脸上,又全部凝滞了起来搅成一团乱麻。
她回到木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对任何人提起她所看见的一切,她在木叶大街上乱无目的的游荡,街上的人们又聊起宇智波佐助新的怪癖……
宇智波末裔?又怎么了……
听说这些天夜里他会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河岸的断桥看,怪吓人的……
樱听着他们的谈话,咧嘴笑了笑,却在嘲笑宇智波佐助的逃避时,忽然间卑微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原因叫做怯懦——
有一种死亡以不可逆转的姿态出现,她这才明白,原来好久以来不断和宇智波佐助强调着死亡的自己,反而因为宇智波佐助的执迷,而妄想起那个人的意外性可以让他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明明,就看他死在面前!
一种彻骨的愤怒又一次淹没了樱,那天晚上佐助面无表情和她错身而过的模样还有鸣人秽土的脸在她的脑中交错着不断浮现,她在大街上跑了起来,她找寻起宇智波佐助的踪迹,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强调她目睹的不可逆转!
她想看见他波澜不惊以外的表情!
像……像是什么呢?
……
春野樱最后在一乐找到了佐助,她进去的时候他正缩着肩膀一口一口的吃着拉面,他的手重复着一种机械的动作,每一次樱看见这样的佐助就觉得喘不过气……
“听说夜里你会盯着那个河岸的断桥看。”
……
她一点一点的挖着佐助封闭起来的疼痛,看他的脸从面无表情变得狰狞,再从狰狞变得恐惧,她感觉到痛快,又其实和他一样无法喘息的疼着。
……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如何对待宇智波佐助,她在混乱之中只想把宇智波佐助从封闭的世界血淋淋的扒出来和她一起睁眼面对这个世界——
“喂,我也看见了哦……那个秽土的他。”
……
所以,他真的死了。
佐助的表情随着她的话语崩塌,在确实看得见的事实前,伪装不过是一捅就破的脆弱——
他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闭紧眼睛当做噩梦一场,却有人掐着他的脖子逼他睁开眼睛,告诉他我目睹了你的“梦境”——
看,你自以为是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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