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
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同一个名字的音节,薄唇在吐息间沿着额头脸颊厮磨而下,像是借故的亲吻,又轻柔的像是膜拜。那种触感和着水流有着一种异样的柔滑,鸣人的呼吸慢慢变得有些不稳,他感到了某种失控,再一次试图想要推开佐助,微微动作间却被不愿放开的双臂更加往怀中带去,像是紧紧缠绕又不会致命的蟒蛇。
花洒下的两人纠缠着,微暖灯光映出水的氤氲,墙壁上的水珠不堪浓重雾气滴滴滑落,水声的安静之中有一种浅浅的温柔。
异样的波动开始在体内升腾了起来,鸣人感到了心慌,有种完全不知道会怎么样的慌张,“佐助,放开我……”
他说,微微偏过头去,唇角擦过了佐助的唇又慌忙把头大幅度地扭向另一边,紊乱压抑的呼吸声于是落在耳边变得更加清晰,原本不安分的人在他说完之后慢慢停下了动作。
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鸣人我……我只是有点乱,抱一下就好。”
纠缠着的胳膊慢慢放开对鸣人的禁锢,佐助慢慢站直身体,头抵着墙壁,一只手垫在额头下面,一只手微微抬起示意鸣人可以离开。
鸣人犹豫了一下离开了佐助禁锢的那一片天地,然后气息微乱地站在倾泻而下的水幕之外看着还淋在水中的身影,看佐助抬起的那只胳膊又慢慢垂落,然后耗尽力气一般就那么悬荡在水幕里……
腿上的白色绷带又泛出血色,点点晕染开来再被水流冲散……
“你……你冲个澡吧,冲好了我再帮你包扎一下。”
见水幕之中的人轻轻点了点头,鸣人才转身离开了浴室,湿透的浴衣半透明的贴在身上有些凌乱,汩汩的细微水流顺着湿透的衣服滑落小腿,在地上印出一个个水印……
那天晚上鸣人最终让佐助在阁楼住了下来——因为太晚了、因为衣服湿了、因为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或者只是单纯的有了一种舍不得的情绪,不想看见他一个人走进暗沉的夜色之中,不知尽头究竟在什么地方的黑暗……
所以就住一晚吧,反正是朋友啊,是吧是吧……
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间肯定已经不早。
鸣人迷糊起身的时候被环在腰上的手臂阻碍了一下,这才记起身边躺着的宇智波佐助。
他回头看了看安静沉睡着的人,笑了笑嘀咕了一句,“原来你也爱赖床啊。”
起身做贼一般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大咧咧的习惯还是不小心弄出了砰咚的声响,从洗浴室出来的时候鸣人心虚的往床上看了看,好在睡着的人一直没被侵扰般的还闭着眼睛,身体都没有动过一下的沉睡着。
安下心来的鸣人走近床边,瞥见佐助腿上的绷带之后决定去找一趟小樱——昨晚反反复复折腾了几次之后伤药都用的差不多了,该去找小樱再拿一些伤药绷带,等佐助醒了之后换一下药。
这么想着的鸣人又轻手轻脚的往门边走去,离开的鸣人不知道在他带上房门的那个时候床上装睡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佐助坐起身轻抚身侧的床单,好看的薄唇牵起莞尔弧度……
白痴,谁赖床了。
心底熟悉模式的吐槽带着点腻味,那样的心情有种温暖真实的浅浅幸福。
只是想赖在有你的地方,如此而已。
佐助站起身,在感觉到左腿瞬间的刺痛之后脸上的浅笑又被凌厉的冷漠取代,墨色的眸子越发深沉了起来,没再多做停留,在鸣人离开后不久佐助也离开阁楼往火影楼赶去。
“伤药你都用完了?鸣人你哪里怎么了吗?”
在木叶医院拿过伤药的鸣人,看着樱一脸紧张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这么来拿药一定是要被樱怀疑的,他挠了挠头笑的一脸心虚的打起哈哈,最后不擅撒谎的少年被逼到墙边,还是敌不过樱姑娘的暴力,露了马脚……
那一瞬间说出佐助的名字之后,鸣人清楚的看见樱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医院走道上的微风浅浅拂过,隐藏的秘密就那么被吹开了纱幔稍微见了一丝的明光,然后心底想要更多一些了解的渴望也一下子按捺不住了起来。
“小樱你知道他怕血吗?”
鸣人背靠着墙面问着逼近眼前的樱,樱看了看鸣人没说话,转过身趴在走道朝外的窗子边,背对着鸣人才开了口。
“嗯。那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宇智波佐助会恐血……怕得要死……可笑极了。”
鸣人因为樱那种复杂的语气隐约有种失落感,终于开口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你们是不是都挺讨厌佐助啊?”
背对着鸣人的樱却不答反问,“你知道他为什么恐血吗?”
“为什么?”
“因为几年前他害死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人。”
鸣人怔了一下心跳微微失序,没有答话就又听见樱接着说道,“一个大家都很在意很在意的人……对于他大家也许不是讨厌,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毫无芥蒂的接受吧。”
说完之后沉默在两人之间持续了一会儿,没听见鸣人追问的樱稍微有些疑惑,转过身来看向一直没吱声的鸣人,就看见少年低垂着眉目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笑了笑,不太理得清情绪,“你很在意他?”
“啊?”鸣人回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不是啦,就是觉得他在暗部工作,怕血的话受伤会很麻烦的吧……”
“放心了,也没什么人可以伤到他的,昨天的那个,估计是什么意外——”
小樱说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住,盯着鸣人看了看,转开话题叮嘱道,“最近不准乱跑,被我逮到你擅自出村一定让你半个月下不了床。”
樱说完看向火影楼的方向,忍不住猜测起什么样的意外会让佐助受伤?怕是和暗部最近追查的组织脱不了干系吧……
此时火影楼内的纲手也正在问着佐助这次任务的事情。
“他们很多的地方确实像是曾经的暗殿。”狸猫面具背在脑后,佐助靠在窗边淡声说着,“与我无关。”
“那查到什么了吗?”
“还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到处挖洞东躲西藏的一群鼠辈,鼠洞可能有很多,目前为止没有碰上他们之中算得上高手的人,不过制造机关陷阱的能力却很精妙。”
“你的伤?”
“在试图潜入他们的一个鼠洞时触动了机关,没什么大碍。”
他说着微微低头,视线瞥过受伤的左腿,黑眸之中就掠过浅浅波动,转而又落入深沉,“加强鸣人身边的守卫,外界有流言串起……说尾兽还都在鸣人体内,如今鸣人的失忆与无知全是木叶为了控制十尾的设计。”
说完这一句之后室内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佐助拉起面具遮住脸上的所有情绪,没有更多的解释,转身离开,“护好鸣人。”
已经结束的伤害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时间中产生的因果在延续中不断造成新的悲喜。
当佐助穿梭于暗处纠察新生的罪恶时,鸣人继续在木叶一无所知的茫然着。
这段时间以来能够学习的忍术差不多都已经可以掌握,属于七代目火影独有的一些技能却还是没有人可以作为指导,有些东西属于自我的记忆,不是靠谁的叙述就可以替代认真努力过的曾经。
有点无聊。
鸣人坐在纲手的办公桌前发着呆,最近这段时间纲手奶奶开始要他每天到火影楼里学习一段时间,那些作为火影的事物看起来却真的无趣极了。
鸣人趴在桌边神游太虚,忍不住开始怀疑为何曾经的自己会那么想要成为火影?
为了什么?
他不记得执着的曾经,现在茫然的自己却好像并不感兴趣……
时钟终于指向了午后三点,今天的学习时间结束,鸣人朝纲手打了个招呼就起身离开了火影楼,然后在楼外长长的阶梯上,再一次遇见了好一段时间不见的宇智波佐助。
原本懒懒趴在栏杆上往下滑着的鸣人愣了愣,湛蓝的眼睛直盯着佐助瞧,见佐助掀起面具之后就一下子来了精神。
上一次佐助离开的不声不响,当他从樱那里拿回伤药和绷带的时候,就只看见阁楼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碗打包回去的一乐拉面,赖床的人却早不知去处。
“我回去的时候都糊了。”
鸣人忽然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往前两步走到佐助面前,弯腰捏了捏佐助之前受伤的左腿,又直起腰来抬手拉下佐助头上的狸猫面具往身后一背,咧嘴一笑,“你今天要请我吃面补上。”
“好。”佐助轻轻点头,虽然鸣人的话来的没头没脑却总可以默契应对,“一乐拉面。”
“所以快去找纲手奶奶汇报任务,我在这里等你,别磨蹭。”
鸣人说着跨前一步走到佐助背后,两手推上佐助的背把人往阶梯上方推去,看着佐助的身影消失在阶梯前方之后才又靠在栏杆上抬头看起了天。
指尖勾着狸猫面具的系带,漫不经心一下一下的转悠着,一不小心就把面具给甩到了一边地上,鸣人弯下腰正要捡起面具,却有人先他一步拾起了地上的东西。
“佐助回来了是吗……”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鸣人抬起头就看见鹿丸递过来手中的面具,“你在这里等他,又要去吃面啊?”
鸣人点头,接过狸猫面具,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惊奇,“鹿丸光看这个面具就都猜到了?”
“嗯,大概吧。”鹿丸说着也往一边靠在了阶梯的栏杆上,斜过眼睛看了看鸣人,没有费劲解释天才的脑回路究竟如何思考的,却忽然跳出一句,“鸣人,你现在喜欢宇智波吗?”
“啊?”鸣人愣了一下,没料到鹿丸突然这么说。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对他和对大家都不太一样。”鹿丸说着抬起头懒懒的看起了天,“鸣人要是不想说这个就算了,我就问问。”
一边的鸣人没有答话,靠在栏杆上抬头陪着鹿丸看云,思绪却绕着鹿丸的问题转悠了起,好一会儿之后才又开了口,“大概是因为佐助对我也和大家不一样吧。”
说罢又问了一句,“鹿丸,你觉得我是谁?”
“是漩涡鸣人啊。”
鸣人皱了皱眉头,胳膊肘撞了撞身侧靠着的鹿丸,然后抬手往火影岩上带着猫须的头像指了过去,“他吗?”
鹿丸瞥了眼鸣人的表情,没有吱声,静静等着鸣人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老有种半路闯进别人故事里面的感觉。”
“一个好厉害的故事,所有人都喜欢的英雄——你们没有对于‘我’的额外期待,因为你们的期待都是提前看过‘漩涡鸣人’结局的笃定——你们看过他的精彩,于是就指着他的头像跟我说最后我就是他,一定是他——即使开始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会,你们也因为相信漩涡鸣人而毫无理由的相信我……”
“然后我发现自己也确实有着一些自己都不明白的能力,所有忍术学起来都不用太努力似的,因为身体本来就会啊——我好像偷了某个人的身体顺带继承了他的一切——我有些……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有些轻飘飘地茫然若失?”
因为不记得自己努力的经过就直接到了结局,除去很累很疼的部分于是也忘了激励着走过那些疼痛的渴望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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