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
“之前有人告诉我……”
等待药效过去的时间里两人就那么谈起了过去,鸣人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和听到的故事,再一次确认自己的曾经……
……
“鸣人君为什么要相信那些暗部是监视你呢?我觉得他们是在保护你,五代目的纲手大人可是真的很在意鸣人君的,木叶的那些人也都不会利用活过来的鸣人君吧……木叶阴谋的话鸣人君是被骗了……”
最后爱笑的黑衣人给出这样的结论,转折了一下又说了一句——
“然后佐助君的话,确实是混蛋,这点没错,我赞同。”
鸣人低下头没有接话,黑暗中紧握着拳头心情乱成一团。
再一次确认也不过是再次验证佐助就是个混蛋,是伤害过大家的坏人,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敌人,是害死过自己的凶手——可是为什么这么想着,本应该是揭开事实后愤怒的心情却被一种舍不得的感觉缠绕上,好像会因为那种背向而驰的真实而舍不得,因为他被贴上“坏人”“敌人”的标签而觉得无所适从……
那种矛盾的心情揪成一团结成乱麻一堆,笑眯眯的黑衣人却又来了一句加剧了矛盾冲突——
“不过虽然混蛋,他还是鸣人君最好的朋友——”
听到这句的鸣人隐约有种被踩到痛楚的感觉,好像真的很希望他们是“最好的朋友”的同时,按照如今自己可以理解的情理又觉得“敌对的我们怎么可能还是朋友”“朋友的话怎么会互相残杀”,纠结之下忍不住就低吼一声截断了黑衣人的话——
“混蛋!就说他是坏人是我的敌人了还怎么可能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又怎么会是害死我的凶手!”
“可是以前的鸣人君不会这么说,在他的认知里面佐助就是佐助,坏人敌人都不会成为不是朋友的理由,同归于尽也要死抓着不放的羁绊。”
听见这句话的鸣人忽然一愣,隐约觉得也许听他说说曾经的自己,可以为现在自己纠结的烦躁顺出一条出路,他看着黑衣人等着他接着说下去,暗黢黢的密室里黑衣人盯着鸣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开了口。
“总觉得没有记忆的鸣人不是鸣人——你的疼痛从来不是别人口中的传奇人生,只是听说过‘漩涡鸣人’的你并不是过去的漩涡鸣人。”
黑衣人说着又忽然转到了另一个话题问道,“现在的鸣人君觉得什么是‘坏人’?”
“伤害别人的就是坏人。”
“可是好多受害者变成了凶手,他们又是什么人?”
鸣人犹豫了一下没有答上来,就又听黑衣人接着说道。
“过去的佐助君伤害了把你困在这里的那个人,却又因为掌权者各种各样的利益考量而没被责罚,于是那个受害者加入了这个打着‘讨伐罪人’旗号的组织开始反击——他把你抓来这里,打算利用你把佐助引来这里杀掉——可是就算杀了佐助之后已经疯魔的执念还是不会轻易结束,所以实际上他还计划控制你的力量,利用作为十尾的你去‘讨伐’伤害更多的人——你觉得他是‘坏人’吗?或者可以简单的说一句他是‘坏人’吗?”
鸣人摇了摇头回答不上,沉默了一下之后问了一个问题,“……那过去的漩涡鸣人会怎么说坏人?难道对于他来说做过那些混蛋事情的宇智波佐助还能是好人?”
“定义坏人的话,他的答案大概和你的听起来差不多呢……不过因为努力追逐过,摔跤跌倒家常便饭似的经历过好多次,年少轻狂的大言不惭硬是磨成了信仰,所以相比于现在一片空白的鸣人君而言,以前的鸣人君更知道现实中那些纠结恼人的宿命不能简单去指责一个对错,比起你是非黑白的好坏观,他多了一份包容忍耐之后的决不妥协……”
黑衣人想了想,又接着道——
“至于宇智波佐助对他来说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是一样的,佐助就是佐助——既然要追回的是那个人,就一定不会因为世界给他的定义而妥协改变。”
“毕竟以前的鸣人知道,佐助也是从受害者变成了凶手的‘坏人’,就算要打他一顿也要抱着不放的打……鸣人君,现在的你能理解吗?”
鸣人因为黑衣人话中那样的“自己”而稍微惊讶,隐约间却又觉得也许只有那样不管不顾的任性执着才可以一刀斩断自己心里纠结的那一团乱麻……
这么想着的鸣人一愣,忽然发现自己竟一直纠结于怎么不计较地接受一个杀死过自己的混蛋——忍不住赌气地皱了皱眉头看向黑衣,“你是那个混蛋的朋友?”
“我和他有过节。”
“那为什么帮他说话?”
“只是觉得鸣人君需要找回自己缺失的部分……而他是你的成长史。”
“时间差不多了,鸣人君力气恢复的怎么样了?”
黑衣人说着站起身,没再继续那个话题,打断坐在床边还想问些什么的鸣人,说了一句,“自己的记忆自己试着找回,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你在这里想那些东西了呢——在要不要接受宇智波佐助之前,鸣人君得先保证宇智波佐助可以活着离开这里,嗯,先说好我和他有过节,不想帮忙。”
原本还在赌气的鸣人听见这句话之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怎么了?”
“前两天是不是有人抽了你的血混合进淡黄色的液体?那是暗殿的一种特殊药物,可以让另一个人在注射过那种药品血液的混合物之后改变成你的模样,我就是看见那么一个和你长相一样的人之后才知道你被困在了这里——而他们打算在今晚用那个人把宇智波佐助引进这个地方,设计杀掉之后得到他的眼睛,计划用他的眼睛控制作为十尾的你……阴谋家们总有些疯狂呢。”
黑衣人说着掏出苦无蹲下身,弄断了鸣人脚上的链子之后起身拉着鸣人往外走去,“走吧。”
“但,但是他怎么可能轻易被杀?三年前不是还……混蛋很厉害的吧?怎么可能——”
“鸣人你不知道吗?宇智波佐助有个致命弱点。”
黑衣人说着推开门往外看去,狭窄的走道像是挖出的石洞,墙壁上的灯光稍嫌微弱,安静之中隐约可以听见远处有打斗的声音,轻缓的话语淡淡说出鸣人忽略的地方,“他怕血呢,尤其是漩涡鸣人的血。”
宇智波佐助会恐血……怕得要死……可笑极了……
当鸣人在穿过长长走道来到打斗声音传出的地方时,忽然就记起了那天小樱说过的那话。
环形石壁围绕的空旷大厅里大概有将近二十个黑衣人,四周的灯光很亮,青灰色的石板上缓缓流淌的大片血迹再明显不过,大厅中央一个和自己同个模样的人躺在血泊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带着猫须的苍白脸上沾着血,死了一般。
佐助被一群人远远围在中间站着,一身暗部的衣服却没带面具,落魄的表情有些不修边幅像,久未打理的样子,低着头,漆黑深渊般的黑色眼睛直直地看着脚下血泊里的人,草薙剑滑落手中,砰地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落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你知道他为什么恐血吗……
为什么……
因为几年前他害死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人……
鸣人看着陷入惊惧而无法察觉血泊里的那个不是漩涡鸣人的佐助,看他忽然蹲下身罔顾身边所有伺机而动的攻击,害怕血液还是要抱起那个人,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小樱没有开口说出的那一部分……
原来宇智波佐助的弱点叫做漩涡鸣人,在你杀了我的那个时候,我就成了你最致命的伤。
第38章慢慢时光(七)
没再有片刻迟疑,鸣人迅速聚集查克拉向佐助身边接近,在逼退几个黑衣人的同时将陷落噩梦的佐助拼命带向一旁,砰地一声闷响将他撞在了青灰色的石壁上,然后抬起手摆正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我在这里!那个人是假的!”
佐助微低着头任鸣人的双手扶在脸侧,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明晃晃的灯光下,苍白的脸上点点血迹触目惊心,陷入旧日噩梦醒不了似的直盯着鸣人瞧。
一边的敌人却在这个时候再一次逼近,鸣人隔开几个方向的攻击之后带着佐助再一次躲向另一边墙壁,将鸣人带出密室的黑衣人这个时候终于看不过鸣人左右为难的狼狈,虽然说过因为“有过节”而不要帮佐助一把,还是喊了一句“弄醒他”之后就加入了战场。
鸣人回头看了眼混战的那群人,又回过头急着想要弄醒佐助,“混——”
开口的同时却忽然被人用力按住脑袋,湿热的吻毫无预警的就压了过来。
鼻端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腥味,猛然袭来的唇舌咬住自己,纠缠着不断深入的吻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似的的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疯狂味道。
鸣人瞪着眼睛看着吻着自己的人,看他闭着眼睛,眼皮上还有点点沾染的血迹,那么近那么近的贴在眼前,近到可以看见他纤长的睫毛微颤的弧度,一下一下的,几乎就要落泪一般……
所以别再让我看见你沾血的样子……
那日浴室里佐助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恍惚之间好像还可以听见近在耳边的紊乱呼吸,轻微的声音混杂在水雾之中像是卑微服软的叹息……
鸣人隐约之间开始明白了那种压抑在卑微温柔之下的浓烈,以及那种压抑在安静沉默之下的疯狂……
就像此刻的他可以感觉得到那种浓烈压抑的名为庆幸的疼,呼吸交错间根本舍不得推开这个忽然就失控了的男人……
听说曾经的我坚持着佐助就是佐助与黑白对错都没有关系,听说曾经的我同归于尽也要死抓着不放开与你的羁绊……
如果说你就是我忘记了的成长史,那么也许即使要愤怒,也该是曾经的漩涡鸣人才有资格决定的事情……
而现在的我夹在你们中间,忽然间好想好想明白你们之间的羁绊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纠缠……
抱着自己的人一个旋身和他对调了位置,耳边短兵相接的脆响唤回鸣人游离的注意力,压住他吻着的男人终于放开压在他脑后的手,鸣人抬头,看见佐助反手收回刚刚隔开近身攻击的苦无,低下头又吻了吻他的额,后踢一脚逼退了偷袭过来的黑衣人。
然后扯下黑色的发带蒙住眼睛,回身一击,千鸟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响彻,血花四溅。
我们并肩作战。
那样真正毫无阻隔的将背后交给彼此,好像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终于结束下来的时候佐助放出了信号弹,木叶的暗部才赶了过来处理那一群被控制了的黑衣人,预计全部带回木叶盘查出更多关于这个新起“暗殿”的消息……
将鸣人带出密室的那个黑衣人一早在没人察觉的时候消失了踪影,鸣人隐约觉得失落却不知道该从何找起,跟在佐助身后避开基地机关往大门处走去,昏暗的廊道里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沉默安静没有搭话,直到大门处佐助才停下步子背对着鸣人站定。
鸣人随着佐助的站定停下了脚步,隔着一步之遥的距离,抬起头来透过佐助的肩膀往门外看去,天色已经露白,柔和晨光从门外倾泻而入在佐助的肩膀处落成一道微明……
“你知道了?”
他问,低哑的声音隐约有种轻颤,在安静之中听得格外分明。
鸣人点了点头,不难明白佐助问的是关于曾经的那些事情。
“嗯。”
他轻轻嗯了一声,站在前面的人没有动弹的僵站在原地,鸣人疑惑的看着没有动作的佐助,沉默之中慢慢就意识到了这个不善表达的男人是在等自己的一个答复……
我是混蛋,你怎么说?
这么脑补的鸣人忽然之间就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之后给出的答案还是鸣人式的异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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