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真的想知道主人是什么种族的了……”烛台切一阵头痛,恨不得自己长出八条腿来追上去。每次出状况都输在机动性上,他真想去时之政府问问看,太刀什么时候能够极化修行,真快忍不下去了啊!
一马当先冲出去的樱井真弓当然不知道后面付丧神的想法。以他的高机动性,跑到目的地仅仅需要二十多秒,可依旧没有火势迅猛,入目所及已经是焦黑一片了。
这个宅院不算大,按照这个时代的风格,也只有两层那么高。可就算是被烧得只剩残垣断壁,也依旧能看出墙上深深的划痕,再向里望去,就是满地的破碎刀剑残骸了。
——这是将废弃的试验品一起毁掉了吗,不过从现场来看,还是有一些残存着理智的,试图从这场灾难中逃开,却依旧逃不过这场悲剧。
他向里慢慢探索着,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草丛动了动,紧接着就冒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来。
“唉,这可真是吓到我了,真是什么状况都能碰到。”银发的付丧神抖了抖身上的灰烬,在发现洁白的出阵服被弄得一片狼狈之后,便哭丧着脸嘟囔着:“被染灰了可就不像鹤了啊,太丑……”
还来不及抱怨得更多,一阵风扑向了他所在的位置,身体本能的向后一退,他甚至还来不及拔刀,就被一振木质的长刀抵住了喉结。
视线顺着它向下滑落,正好落在幼年审神者面无表情耽误脸上。他干笑了一声,举起双手辩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掉到这边来了!啊,刚刚还有个纵火犯顺着那边的方向逃跑了,我正打算去追呢!”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歪歪头,幼年审神者手中的长刀危险的颤动着,像是下一秒就会划破对方的喉咙。
“还有,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敌人呢,果然还是先砍了才对吧?”
“我……”鹤丸国永很是无奈,可想想量产的付丧神们都是相同的脸,就只能继续保持着投降的姿势,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初遇的经过也好,相处的细节也好,或者是本丸里那个还没有修好的房……不,总之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这个小鬼明明就是认出他了啊,不然早就一刀砍上来了,怎么可能会说这么多话。
唉,好好的孩子也跟着乱(一)七(期)八(一)糟(振)的人学坏了啊。
好不容易跑到大门口的蓝发太刀不由打了个喷嚏。
可还没等他们走到审神者的身边,就被随后冲进来的一群人给包围了。
“把这些可疑的家伙抓起来!敢在我管辖的地盘闹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身着蓝色羽织的土方岁三威严的呵斥道。
和泉守和堀川国广同时双膝一软,很想抱在一起痛哭。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土方先生会自己主动送上门啊!难道这就是永远逃不脱的命运吗?!
幼年的审神者转过身,看着那张有过一面之缘的脸,蹙起了眉——怎么又是这个冒牌货出来打搅乱?干脆还是捅死算了。
看懂他眼神中含义的付丧神们只能在心中默哀了三秒钟。
跟那个叫土方十四郎的男人同一个姓氏,绝对是土方岁三人生中最大的悲剧,还好在这个时间点上,他完全不知道在函馆中所发生的一切,不然现在应该会直接几刀砍上来的吧?
土方岁三在各种各样视线的包围中,难得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第55章主命
“他们看起来可完全不像纵火犯呀。”
一道声音自土方岁三身后传来,原本站在他身后的新选组组员自动让开一条通路来,以便说话人能走到他的身边。
“难道纵火犯还要在脸上写着我是纵火犯快来抓我这样的字吗?”土方岁三蹙起眉,语气有些冲,却没什么不耐烦的感觉,算是对来人的几分礼让。
他身旁的青年只是笑笑,并没觉得受到冒犯,还好脾气的继续说道:“他们的身上纤尘不染,手上也是连点灰都没有。还有衣着,不可能有人会穿着这么好的衣服来犯下罪行吧?尤其是在还带着个孩子的前提下。”
说话间,青年走到幼年审神者的面前,特意俯下身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温声道:“你跟这些哥哥是一起来的吗,还是不小心跑进来的呢?”
蓝色的长发顺着他的肩头滑落,在同样色泽的羽织上显出波光般的美丽。就算是站在对立面,他的样貌也实在是令人不想提起防范之心。
“总司,我可不知道你还有为犯人开罪的习惯啊。”没等被问话的人开口,土方岁三倒是先不耐烦了,直接走过来将孩子提在手中,还晃了晃,“啧,先带回去审讯一番再说,这小子要是无辜的自然就放出来了。”
他不知道,短短两个动作间,就差点把和泉守和堀川国广的心脏给吓到骤停。他们很想直接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言辞恳切的劝他不要这么作死。
——以前怎么不知道土方先生是这么神经大条的人啊,难道他都看不出审神者眼里的杀意吗?!还是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给忽略掉了呢,总之快住手啊!
樱井真弓保持着被提在半空中的姿势,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冒牌货”。他没出手的原因,是因为鹤丸国永刚刚在后面偷偷说了一句“杀死他就见不到坂田先生了”,才按耐住的。
只要能见到坂田先生,无论是什么样的苦难,他都可以忍受的,哪怕是面对一个比土方十四郎还遭人嫌的男人。
(在遥远时空里的土方:阿嚏!谁在背后说我坏话,都给我去切腹吧混蛋!)
土方岁三莫名觉得鼻子有点痒,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京都之中来得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前两天刚有人跟他报告过这栋宅子的异动,还没蹲守两天,居然就毁得连渣都不剩了。
按照手下的汇报,他当然知道面前的几个人是在烧起来之后才进来的,可没人见到纵火犯出去,他们又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其中的关联就很耐人寻味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座宅子里住的人,也没见着逃出去,而且除了遍地的碎刀之外,并没有尸体一类的。
“报告!”
负责搜查的组员急匆匆的跑过来,在得到上司的首肯后,才大声汇报了自己小组的发现,“我们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男人,他伤得很重,看样子熬不过太长时间了。”
“先简单包扎一下,再带到我面前来。”意识到可能没办法等到回组里再审讯了,土方岁三干脆令人拿来了担架和绷带药品送过去,自己则放下了审神者,和冲田总司站在了一处。
被裹上不少绷带的男人很快被抬了出来,他的身体有至少十多处刀伤,处处可见骨,脸上则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有半边都弥漫着黑气。
让人惊叹的是,就算是受了这样严重的外伤,他也并没有陷入昏迷状态,而是非常清醒的睁着眼,近乎冷漠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他的视线首先掠过新选组的成员,停在土方岁三和冲田总司的身上,但也仅仅是一瞬。紧接着就快速的转至付丧神们的那侧,这回从那只紫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的、却是彻骨的仇恨。
“这个人,我看着怎么像付丧神……”被那种完全不加掩饰的恨意紧盯着,堀川国广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不太确定的继续说道:“虽然半边脸都看不清,身上也都是暗堕的气息,但确实是压切长谷部吧?”
“准确来说,应该是被改造过后的长谷部吧,他的身体好像发生了某种程度的异变,攻击性很强啊。”比起惊讶,烛台切感觉到更多的是担忧的情绪,“如果被逼问的话,很有可能会暴起伤人,到那时局面就会难以控制了。”
毕竟付丧神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就算奄奄一息,但杀个几十个也不成问题。那么问题来了,在场的几十个新选组成员,除了土方和冲田之外,被误伤的可能性都非常大;如果要是因此改变了历史轨迹,哪怕是极细微的一点……
一期一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点点头,沉声道:“只能做好准备了,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将长谷部就地击杀。”
虽然对同类有些残忍,但对于付丧神来说,他们的使命是保护历史不受干扰,其他的情感只能选择性的放在一边了。尤其是,对方还是个暗堕状态的付丧神,更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现在唯一无法预计的,就是审神者的行动了,他们离得有些远,所以根本没办法交流。
六振刀剑付丧神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樱井真弓的身上,却见他低着头,不知在考虑些什么。
土方岁三暂时也顾不上窃窃私语的付丧神们,抬脚走到担架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问道:“还能说话吗,你是被什么人砍伤的,还记不记得他的样子?还有,你是住在这座宅子里的人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去,褐发男人的表情却动也不动,依旧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付丧神们不放。见状,土方岁三只好蹲下身,朝那边示意了一下,问道:“他们是砍伤你的犯人吗?”
“他们都是……魔鬼……”褐发男人终于开了口,嘴角崩裂、流出一丝血色来,连声音也仿佛浸在血泊之中一样,透露出一股彻骨的血腥气来。
这股恨意是无法作假的,土方岁三心里有了判决,但又伸出手指了指左侧站着的樱井真弓,继续问他:“这个孩子也是跟他们一伙的吗?或者说,你认识他吗?”
褐发男人难得露出迷茫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不过他给我的感觉,有点熟悉……”
不是外貌,而是气息,让他生不出恨意,甚至还有着一股莫名的亲近感,就像是有什么人在他耳边说着:“你一直在找的人,就是他,打倒那些碍事的家伙,把他给抢走吧。”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他本就不该问为什么,问为什么的同伴都已经死了。
压切长谷部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他骨子里无条件的忠诚,是从不质疑主人的决定,哪怕是错误的。
“我得抓、抓住他……”他挣扎着从担架上坐起身来,扯掉碍事的绷带,摇摇晃晃地向前方爬动着。
他身上的伤口沾染了空气中的灰烬,引起一阵细密的痛感,但与实验时相比,这些根本都无法令他皱起眉头。
“喂。”看着这么个骇人的病号在地上滚动着,土方岁三眉毛一扬,示意旁边的人赶快将他弄回来。
两个组员一同上前,伸手去拉住他的胳膊,刚想用力向上抬。可谁曾想,看起来濒死的男人,居然在瞬间暴起、抽出腰间的长刀直接横扫一击!
“噗哧——”
这是长刀插入血肉的声音,却并不是从瑟瑟发抖的组员们身上传来,而是从那只失去理智的凶兽、压切长谷部的身后传出的!
一振长刀正在他的背脊上颤动着,血污翻滚着涌出,将原本就破烂不堪的外套染上更加骇人的色泽。如果这一刀是插在普通人身上,恐怕现在早已殒命,但他只能一怔,紧接着居然直接反手将刀给抽了出来。
血色在霎时间喷涌得更加凶猛,他就跟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一样,神情平静地注视着围过来的付丧神们,冷笑道:“只要我一息尚存,你们就别想将他夺走!”
紫色的眸子似乎也沾染了血色,正勃发着可怕的战意。明明是陷入了毫无胜算的局面,他却毫无惧意,甚至兴奋到浑身发颤。
——完成主命就是他存在的意义!杀戮,争夺,任何肮脏的事情,他都可以去做!不会去思考,不会去犹豫,他只想成为为主奋力一击的利刃!
“你们这些家伙……!”土方岁三刚想冲上前去,袖子就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回过头,就见冲田总司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
青年眼里的意思就是这样。他只好忿忿地放下刀,抱起胳膊耐着性子观望着。
“你说……夺走?”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蓝发太刀眯起眼,唇边扯出一点完全不真心的笑意来,“被你视为所有物的,可正是我们的主人。所以,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他的杀意从未外泄得如此明显过,简直到了凝结成型的程度。就连被长谷部握在手中的本体,也好似受到了影响、正在嗡鸣个不停。
——这种主控的气势,真的是一期一振的人设吗?!
哪怕是到了大脑混乱的时刻,长谷部也无法置信的瞪大了眼。连刚刚被重击都没有动摇的神智,在这一刻却忍不住产生了些许松动。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间,站在左右两侧的胁差与打刀同时出手,以相同流派的刀法二刀开眼!
凌厉的刀锋划破空气,几乎将它劈成两半,再从中间的裂痕穿行而过,快得让人根本无法捕捉。
长谷部千疮百孔的身体立刻又受到了重创,左肋下被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而后又顺势向着肩头蔓延开来,仿佛是破碎的瓷器一般,产生了无数龟裂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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