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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相信我!”本来还顾及着怕伤到弟弟,他现在也不敢犹豫,立马将水中的长刀贯入地面,直至只剩刀柄,而后用力一搅!

  他们所在的地面倏地抖动起来,就算没听到惨叫,也完全可以想象到敌人的惨状。在这数秒的空隙间,他扯着小短刀的手用力向上一拉,就如同拔萝卜般直接将人给拽出了地面。

  劫后重生的五虎退来不及激动,转头就看见同伴们已经都遭到了来自地下的攻击,就连兄长身后都冒出了数条手臂,正张牙舞爪的试图攻击!

  他赶忙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了过去,连斩数次,可就算是被斩断也能很快的重生,因为它们本就是由焦土和秽气组成的东西,除了灵力外,根本无法彻底消除。

  也就是说,哪怕战斗到筋疲力尽,他们做的都是些无用功而已。可付丧神诞生于刀剑,本性比人类更热爱杀戮和战争,所以比起坐以待毙,他们更愿意拼尽全力去战斗,哪怕是面临碎刀的结局。

  ——为了主人而战,本就是他们的最高使命和荣誉!

  比起付丧神们那边的战场,黑发青年和审神者这边则过于安静了。他们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双色泽相同的眸子互相凝视,不过比起青年的专注,樱井真弓的眼里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像是在看着对方,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最终却都杂糅成了苦涩的回忆,即愤怒又无力。

  那些华美的亭台楼阁,是属于他族里的建筑,曾经受万人膜拜,为信仰者施予福气和健康,但在那一日,终化为一捧焦土,再不存于世间。

  母亲说她是族里的罪人,曾经的笑颜变得空洞惨白,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可为了他,还是苟活于世间,直到被那个男人蚕食殆尽……

  ——“小祗,是我的一念之差造成了如今的惨剧,可这并不应该由你来继续承担下去。逃跑,离这里越远越好,也不要想着报仇,妈妈只想让你健康快乐的活下去……”

  用尽最后的神力,却仅仅留下这一段话而已,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被名义上的哥哥给关入了地牢。

  至此,生活的轨迹彻底转入灰暗,在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中,除了疼痛,他感受不到其它的事物。有很多时候他其实都在怀疑,过去的记忆不过是大脑为了安慰自己、所捏造出来的虚假温暖而已。

  可没有继承神位,仅仅作为半神的他,除了比常人多了自愈和治愈他人的能力外,根本毫无优势可言。曾有一度,他甚至作为自己名义上亲人们的移动疗伤药,被无数次的放空血液,扔在角落里自生自灭。

  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神的他存在的意义根本可有可无。唯独那个“哥哥”,对他的兴趣远超常人,每当他奄奄一息时,像是对待遍体鳞伤的野狗一样,高高在上的施舍着,并且乐此不疲。

  可时间长了,发现他骨子里的求生欲越发稀少,还会不吃不喝的发呆后,对方似乎产生了新的乐趣。那人开始假装好心的放他走,或者在他拒绝后,直接扔他去别的星球生活,直到他重新产生了新的希望后,才翩翩而来,将刚刚建立好的一切通通摧毁。

  比起“父亲”,“哥哥”的行为要更令他难以忍耐,但除了逆来顺受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呢,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不曾拥有过啊!

  直到他被扔进了一个叫地球的行星,遇到了那个叫坂田银时的男人……

  ——“那个啊,我觉得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好好学着变强。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时间等着被别人救,倒不如学会自救,还能更快一点。话说你这小子,要不要跟着阿银啊,不包吃不包住还得给干活,不过可以教你剑道哦。啊啊,别这么嫌弃的眼神啊,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给我心怀感激的学吧臭小子!”

  明明初见时是个比自己还像丧家之犬的男人,可日子竟也能过得有滋有味,还开了个叫万事屋的店铺,生意不算红火,但也算过得去。

  短短几个月,坂田先生以超高速的效率改变着他的生活方式,并且还没事的时候就毫不温柔的猛拍他的头,挖着鼻孔教育着:“想笑就给我笑出来啊,或者放声大哭也行,总之想做什么就做,男人既然活着就要坦荡荡的,总摆出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阿银我天天虐待未成年啊!”

  在眼镜(志村新八)的“你本来就是在奴役未成年啊银桑,太可耻了,简直是败类”讨伐声中,他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在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连阿银我这样的废柴大叔都还努力活着呢……啊啊,别跟我比惨啊,真的能比哭你!”

  ——“总之,你那个什么狗屁哥哥如果再欺负你,不用多想,直接揍回去就行!最好揍得不成人形!最后出了问题,我帮你兜着!”

  他像是终于从漫长的回忆中走出,眸中再没有初来时的苦痛,而是充满了坚定与决绝。视线重新凝聚,落在面前之人的身上,他缓缓道:“如果你觉得我会像以前一样逃避,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哦?小祗都学会跟哥哥顶嘴了呢,真是让人伤心啊。”黑发青年的表情依旧淡然,不但没流露出所谓伤心的情感,反而笑眯眯地继续道:“还以为穿上女装的你会更加乖巧可爱呢,结果反而更不讨人喜欢了啊。看来那些家伙,也没什么再留下来的必要了呢。”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本就陷入苦战的付丧神们,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大力掀翻,等从天旋地转的世界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正被按在土中动弹不得。别说是挣扎,就连喘气都快做不到了,死死锁住脖子的力量让他们快速陷入了缺氧状态中。

  ——要、要这样死掉了吗?后悔吗,好像并没有,只是感觉与主人相处的时间太短,实在是有些遗憾啊。

  他们努力抬起头来,就算被焦土磨得眼球发痛,也努力将审神者的身影映入其中。

  ——其实女装什么的,并没有平日里主人那身白色的羽织好看啊,如果有可能的话,真想再看他穿一次。

  像是感受到了他们的视线,幼年的审神者终于回过头,血色的眸子看不清神色,只是垂在两侧的手却紧紧握成拳,出卖了他的情绪。

  “啪嗒——”

  一件东西被黑发青年随手抛了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就见一振木质的长刀正安静的躺在地上,朝上的一面,正好露出龙飞凤舞的“洞爷湖”三个字来。

  好似被刺到了一样,樱井真弓的瞳孔骤然紧缩。

  “既然你说了不会让我逃跑,那好,把它捡起来,然后刺入我的身体吧,不过那样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那群小可爱们跟着一起陪葬哦。或者,心甘情愿的跟着我走,就放他们一条生路也未尝不可呀。”

  黑发青年就像是在说着甜蜜的情话一样,黏糊糊的凑了过去,灼热的吐息吹拂在他的耳边,却比毒蛇得信子更令人感到恶寒。

  “不用管我们!主人!请直接杀了他吧!”付丧神们挣扎着发出声音,仇视着那个男人的同时,也在乞求着自身的灭亡。

  ——如果因此令那孩子重新陷入悲惨的境地中,他们就真的是罪无可恕了,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能保护主人的刀剑付丧神,真的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幼年的审神者仿若未闻,目光没有继续流连于木刀之上,而是抬起头,直视着青年的眼睛。

  他一字一顿道:“好,我跟你走。”

  “不要!不可以跟他走啊!”

  “主人!”

  他们喊得嗓子里涌出血腥味来,却依旧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年露出奸计得逞的狡黠微笑,然后俯身拾起了地上的木刀。

  “既然特意帮你拿回来了,总得派上点用场吧。”

  他眯起眼来,用长刀从樱井真弓的肩膀处缓缓向下滑动,锋利的刀刃轻巧地割破了对方的上衣,还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鲜红的血色从伤口沁出,很快又顺着快速愈合的皮肤向下滑落。他对此仿佛非常满意,歪着头说道:“小祗的自愈能力还是跟以前一样顽强呀,甚至连体能都以惊人的速度前进着,这可让哥哥我既开心又难过呢。万一好不容易将你带回去,你却自行逃跑了,那可怎么办呀,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幼年的审神者没有犹豫,左手成拳直接打在自己的右臂上,在“嘎嘣”一声脆响中,面无表情的说道:“骨折了,一天之内好不了。”

  “只是一天可完全不够哦。”并未对他的行为感到惊讶,黑发的青年做出了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苦恼的说:“以后我都不想离开小祗了呢,所以那些无用的事物,就由我来替你斩断吧。”

  在说话间,木质的长刀狠狠穿透了审神者的胸口,在刀刃的尖端,正“滴答滴答”地汇聚成一条血色的小河来。

  “被这种东西所牵绊住的小祗很让我讨厌哦,什么武士道精神啊,刀啊剑的,本就不该存在于我们的世界中吧。”

  对方轻快的声音好似催眠曲一般,直令失血过多的他产生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比起尖锐到让人颤抖的疼痛感,更多的则是来自于内心的空洞,就像是什么东西正随着心脏的碎裂而一同消失了一样。

  ——不应该存在吗,可是他完全不想放弃啊……

  脱力的身体向前倒去,迎着刀锋、让它刺入更深处,最终止步于黑发青年的怀中。他怜惜的摸了摸孩子顺滑的黑发,将他搂得更紧,喃喃自语着:“之前的我真是个笨蛋呀,居然会舍得一次次的放你离开,不过没关系了,你现在又重新属于我了,并且,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了。”

  “小祗,当你再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变回那个可爱的弟弟,对吧?”

  微微扬起的语调,带着点病态的餍足,连原本苍白的脸上都流露出了一抹微红,仿佛沾染了对方的血色一般。

  怀中孩子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他伸出手来,就像对待易碎品似的,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还将自己的脸紧紧贴了过去。

  而那张闭着眼的小脸,此刻变得像是冰一样寒冷,除了偶尔泄露出的一点呼吸外,根本就如同死人一样了。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我要杀了你!我绝对会杀了你的!”顾不上内脏被挤压的痛苦,压切长谷部奋力扭动着身躯,几乎将身下的焦土给彻底翻起。但就算是这样,被钳制的身体依旧没有得到自由,他只能双目血红的重复着“杀了、绝对要杀了”一类的台词。

  比起他,小短刀的情绪更是陷入了崩溃之中,双手抠入地面,一边向前爬一边哭着喊道:“呜、呜……把主人还给我们吧!别带走他!”

  但无论是怒吼还是祈求声,或者是空洞的视线,都无法令彻底陷入狂喜的黑发青年有所触动。他抱着怀中的孩子转过身,一脚迈入燃烧中的华美楼阁中,在轰然崩塌的声音里彻底失去了踪影。

  “主人——!”

  困兽般的悲泣声响彻宅邸,甚至能穿透熊熊燃烧的烈火,但仍无法带回审神者的一根头发。他们彻底失去了自己的主人,就这么毫无抵抗能力的、蝼蚁一般的被人踩在脚下,甚至连对方的衣服角都没有碰到,就彻底败北了。

  原本禁锢在身上的无数双黑手消失了,连带着亭台楼阁以及冲天而起的烈焰全部失去了踪影,就仿佛刚刚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但地上那滩血迹却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刚刚审神者就站在那里,并且被一刀捅破了心脏。

  ——他们可真是一群……最无能的废物啊。

  第65章组织(一)

  “滴答——”

  “滴答——”

  “滴答——”

  鲜红的血液一次次的通过细长的管道,从容器口缓缓滴落。比起普通人血液的流速,目前的采集状况明显是过慢了,不过没人敢着急,生怕弄坏了好不容易到手的素材。

  已经过了一整天的时间,不足小臂粗的容器仅装入了1/5的血液,每一滴都显得弥足珍贵,所以科研人员就在最开始的时候拿走了几滴去研究。

  至于躺在治疗箱中的那位,他们也只敢隔着玻璃远远观察而已。

  “跟那位大人果然很像呢,是亲弟弟吗?”有人忍不住跟旁边的人嘀咕起来。

  从那孩子饱满光洁的额头,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最终抵达毫无血色的嘴唇。就算没睁开眼,也能捕捉到一点点那位大人的影子,而且听说眸色更是完全相同的血红。

  “果然是疯子啊,连亲人都不放过,就算我们不是良民了,也没办法做出跟他一样的事情……”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生怕被人听到刚刚的谈话。在这里干活,每天都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准哪下得罪了谁就被直接一枪嘣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人想离开。一来是为了优渥的待遇,二来则是那份激动人心的大计划。

  ——他们的老大,要推翻时之政府,自己组建新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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