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皱眉：“你要去找他？”
姬皓月没说话。
叶凡看着他的背影：“摇光圣子……你也当心。”
姬皓月停顿片刻，没再回头。
李黑水冲他们招手：“你们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大黑狗唯恐天下不乱：“哈哈，吵架了！你把人赶跑了？”
叶凡哼了一声：“他怎么和你们一处？”
涂飞夸张地道：“我们好不容易留下的。不是为了和大舅哥搞好关系！你以后好娶小月亮吗？”
叶凡眸光一转：“谁说我要娶姬紫月？”
庞博拍了拍叶凡肩膀：“兄弟不用客气。姬家神体也没反对，我们叫他大舅哥几个月，他也没反驳。这不，临走还把妹妹托付给你了！咱不能辜负人家！”
叶凡皱眉：“几个月？”
这边叽叽喳喳，叶凡回头，姬皓月已失去踪影。如果姬皓月死心眼，真的去找华云飞！叶凡有点担心。
但各人有各人的路和选择，他和他本来就是两道平行线，他无从插手。
第41章年轻一代
姬皓月一路追踪下去。
第二个月夜，一处深山老林，他发现了坐于山巅，正引动星辰之力疗伤的华云飞。
短短可见的距离，姬皓月却被人挡住了。
一个枯瘦的老人，抽出脊椎做剑，横挥过来！半步大能！
不能力抗！尚能一战！
姬皓月丝毫不惧，他手掌翻印，一棵苍天大树拔地而起，阻住了凶剑！
此处山林多草木，姬皓月混沌体得南宫正传下的长生诀，正可借用此间造化之力，对他有利。
月夜，华云飞可纳星辰之力！万重月辉却是姬皓月的手中之剑！古木扎根虚空之中，月辉伴生古木，与大世界融为一体，破灭老人的骨血凶剑！
古藤如巨蛇，从丛林中参差而出，扎根在虚空中的根茎，将老人围绕，藤身如龙身，人剑斩不进来！藤花渐次展开，道图如渊，附在植物的每一寸叶络之上！逼向老人！
“小子！你今天走不了！”老人嘶吼！枯瘦身体忽然黯淡了下去，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越卷越大，要把一切都吞噬！
空间崩塌，大地粉碎！比叶凡那天比斗更为可怖！
姬皓月眼看就要被卷进去了！
他一咬牙，手心巨木轰然而出，旺盛生机勃发！是传承自南宫正的建木！
古木扎根于地，以天为冠，自然气机化展为枝叶！绿意涌动！天地清宁！原本被两人轰塌的山地里绿芽抽出！
这是无尽的生命道意！
黑洞却在慢慢瓦解。枯瘦老人惊憾，一瞬间化为了飞灰。
姬皓月袖袍一挥，往山顶直飞。
快走近，一个身形曼妙的白衣女子拦住了他。
女子面目冷肃，如冰如霜，暗夜中身影有些单薄。
“你也要挡我？”姬皓月神情比她更冷。
“罢了。小曼师妹，你先退开。”华云飞轻声道。
李小曼看了眼姬皓月，抿了抿唇，几步三回头地离开。
山巅，月华之下，晚风之中，只剩一坐一站两人。
“她喜欢你？”姬皓月忽然道。
华云飞勾起唇角，答非所问：“她是外域之人。”
姬皓月知道华云飞在太玄就相当于招蜂惹蝶的花，无数男女弟子扑之而去，敢告白的不敢告白的，他以前在太玄短短留住几日，华云飞身旁每天都不缺新鲜人点击跟随。印象颇为深刻。
“你选择了她。”
“不是我选择她，是她选择我。”华云飞轻叹，“除了我身边，她无处可去。如今，我也无处可去了。”
姬皓月沉默。
华云飞睁开双眸，他此刻重伤在身，气血未复，面色苍白，一双眼睛却比星辰还亮，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姬皓月问：“为什么？”
华云飞一袭染血的蓝色衣衫在山顶烈风中显出几分惨寂。
姬皓月盯着他。
华云飞轻咳，他这样的人，连咳嗽几声，都好像有看不见的花朵在身边明灭。他说：“我想到你会追来，没想到你会问我这三个字。”
“你当真想杀我？”
华云飞轻笑：“这才是你该问的。”
姬皓月皱眉：“你不该是这样。”
华云飞反问：“我该是怎样？”
“……”
“你还是这样，不爱说话。”华云飞道，“初入化龙秘境，就能立斩半步大能，这两年，你进步很多。”
“你也是。”姬皓月看他一眼：“况且，不过一具已死的干尸傀儡，不是幕后真正护道之人。”
“你知道的已经很多。”华云飞道，“既然你知道这些，就该明白，你来问我，我也不会给你任何答案。”
姬皓月半晌，吐出两个字：“何必。”
华云飞望向远处：“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真的天命既定，不可违抗。可是，我不服。”
“……”
“我也正在这么做。”
“……”
“还记得以前你来太玄，我们比剑品茗时候，你问过我，星外之域是何模样，外域之人又有何不同吗？”华云飞一笑，“或许，只要脱身走出北斗，还有无限生机。”
“……”
“所以，我要变强。”
姬皓月忽然觉得他不必来这一趟，有一些答案，早就已经有了。
“我知道了。”
“你要走了？”
“嗯。”
“可以的话，真想再请你喝一杯茶，听一曲琴，来一次太玄。可惜……”华云飞话语中无限寂寥。
“会有机会。”姬皓月没有回头。
华云飞看着紫色衣袂融入深浓夜色，猛咳几声，喷吐而出的鲜血沾染大片褐色岩石。
“师兄！”李小曼疾步而出，欲扶住整个人瘫软下来的华云飞。
“别碰我。”声音冰冷。
“是。”李小曼惊住脚步。
许久，冰冷的声音复苏：“对不住。一时心绪翻涌。”
“师兄……”
“虽然美好的东西破碎，会让人心存惊艳。可，有时候，还是会下不了手。”华云飞无声地笑，“小曼师妹，我是不是太软弱了？”
“不，是师兄顾念旧情，心存仁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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