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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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鸠鸠反应过来的一刹那,脸上露出了心虚。其实这种话骗骗上幼儿园的她倒是还可以。但现在,我完全是在提醒她坦白从宽。

  到底是小孩子,藏不住事。

  吞吞吐吐地坦白了,还说:“爸爸,那真的会长糖果吗?”

  我给她看枝叶连接的细节,她看了后露出了个失望的表情。

  嘴里还塞着糖,脸上却神情苦涩。

  我说:“好了,这里的糖你每天可以吃一颗,但是以后不能把包装纸扔到土里了,真正的小树都要枯死的。”

  她脸抵在椅背上,脸都扯歪了,却是乖乖说好。

  她虽是顽劣,但是答应的事却从来不失信。

  我找了一圈才走到鸠鸠的房间前,就看见小同学一个人站在墙边。

  我走了过去,轻声问他:“怎么在这?”

  他眉眼浅淡,其实长得很孩子气。倒不是任性的意思,而是有种单纯感。

  “邓笠阳在里面,妹妹好像生气了,因为我穿邓笠阳的衣服。”

  他自责地不敢看我。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手紧张地抓着裤子边,像是终于鼓起勇气般问道:“叔叔,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纠结又期待地看着我。这是他第一次直视我,只是那一瞬间的勇气过后,我从他眼里又看见了不确定和彷徨,还有后悔。

  我仔细看着他的脸,想找出他是否是小雎的小学同学,或者——

  “我是吴可欣啊,叔叔。”

  他小心翼翼地提示我。

  我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每次在幼儿园里遇到,都是笑的看不见眼睛,因为肉太多了,手伸出来,手背都有好几个肉坑。

  那时他和小雎关系也很好,小雎每次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他捎上一份。

  那时候小雎就会对我说:“吴可欣的妈妈对他不好,他原来的妈妈走了,现在的妈妈对他坏,不给他饭吃。”

  记忆里断断续续的片段重合起来,似乎和眼前的人建立了遥远的联系。

  “小时候,我和邓笠阳一个幼儿园,你还给我饼干吃过。”

  他害怕我否认的表情,真令人心疼。

  我夸张地惊奇又惊喜地看着他。

  “我想起来了,你是欣欣!你长大了,叔叔都认不出你了,是叔叔的错,对不起……”

  他摇摇头,说:“没有,我……我都没邓笠阳高,叔叔,其实我——”

  “说什么呢?”

  小雎从房间里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吴可欣就闭了嘴巴。

  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是欣欣,以后要常带他来家玩,在学校里也要多照顾他,小时候你们俩关系那么好……”

  我叨叨絮絮地讲了一堆,最后小雎拉着红了眼眶的吴可欣回房间了。

  要说人不会变,其实是假的。

  我以前不会看人脸色,不懂人心,但在傅家久了,也学会了一点和人相处的皮毛,至少对年轻人或者孩子,还是能够游刃有余的。

  但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会因为几句话,就感动得要哭的小孩。现在的小孩哪个不是人精,就连我自己家的两个,大的还会做做样子,小的那个,简直是鬼精鬼精的,也不是不好,只是环境的影响罢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有些风景,总归是真实的更吸引人。

  但是,真实往往更脆弱,更容易被毁灭。

  我怕有一天,小雎的兴趣消失了,就会把他眼里的迷恋和信任毁得一干二净。

  不然我就告诉我哥你去吧做服务生

  傅鸠十六岁生日,和一大帮朋友同学在酒吧里过。这事儿邓陵不知情,因为傅鸠说想要和同学一起过,说是在外面订了位置,邓陵一点都没怀疑,毕竟她的确有这么多零花钱。再者女儿大了,邓陵也不想事事都管,虽女儿任性,但是邓陵从不觉得自己和傅余野把她宠坏了。而傅余野则是知道却没明说,傅鸠手上戴的手表有定位,所以当傅余野在公司看到女儿的位置信息传过来时,只是叫两个保镖去周围看着,别生什么事。

  傅鸠从小家里娇生惯养,性格有外向,朋友多,都是群爱玩的富家子弟,叫了一大堆的洋酒红酒,点了一个九层的蛋糕塔,蛋糕是王小少送的,推进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地起哄,傅鸠看了眼,说了句俗气,就转移注意力到舞池中去了。

  她一进去,就像鱼儿进了大海,身后跟着一大群鲜活的鱼儿,大家跟着音乐,有样学样地摇头晃脑,甚至有年轻女郎脱了外衣对着王小少搔首弄姿起来。

  傅鸠跳了会,觉得没意思。原因其一是舞池里人挤人,香水味混着酒味和汗味直冲鼻子,还有人总粘着她跳舞。这让很久没发作洁癖的傅鸠突然就爆发了。

  她推开靠过来的人,想要离开人群。

  却被对方缠住了,捏着她的手腕,说道:“怎么不跳了?”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发皱的衬衫,头发很短,长得很丑。

  这是傅鸠的第一印象。

  随后是感到恶心。

  “关你屁事!”

  傅家小小姐说脏话很有泼辣的意味,遗传了傅余野的五官,虽然添了另一位父亲的柔和,但是一发怒,就像是现了原型。只可惜年纪小,没有震慑人的气势,反而是像个刁蛮的小公主。

  中年男人发现这个小女孩身边没别人,所以更加肆无忌惮,直接捏着傅鸠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少女的馨香扑面而来。

  傅鸠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继而脸色越来越沉。

  而这时终于在群魔乱舞的人中找到了傅鸠的保镖正要过来,傅鸠手腕使不上力,但是和师傅学过最基本的自卫技巧,她正要抬腿,就看到中年男人突然出现的喷雾给喷了眼睛。

  混乱之中,有个人拉起傅鸠的手就跑,也不管傅鸠到底想不想跑,强行拉着她跑到了酒吧后门出口。

  傅鸠喘着气,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箱旁边,终于看清了是哪个傻逼带她出来的。

  “你,你没事吧?”

  这张讨厌的脸,不就是那个一直缠着她哥的死胖子吗。

  傅鸠没好气地哼了声,揉了揉手腕,发现手腕上都有淤青了。

  傅鸠一想到有咸猪手碰过自己,就气的要回去算账。

  “你,你别回去。危险!”

  吴可欣急的又想拉她,被女孩反应灵敏地拍开了。

  傅鸠冷冷地,回头,抬着下巴注视着吴可欣。

  她的眼睛和哥哥很像,都遗传了英俊的父亲,尤其是沉默不语的时候,傅家人的冷漠和蔑视暴露无遗。

  吴可欣收回手,有些尴尬地说道:“这里太乱了,你不应该,不应该一个人来。你,你,我送你回去吧。”

  他一紧张就结巴。

  傅鸠哼了声,抱起手,打量着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吴可欣,说:“我凭什么听你的?”

  吴可欣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黑暗里他的眼睛闪烁,看起来像是一滩浅浅的水。

  傅鸠看着他,更加觉得讨厌,不明白邓笠阳是不是脑子有病,才会喜欢这种人。

  “你以为你是谁?”

  傅鸠的语气轻蔑。

  吴可欣嗫嗫嚅嚅回答不出来。

  就在这时,保镖也来了。

  傅鸠认识他们,看到许一许二一点都不惊讶,她知道也就是妈妈才会这么单纯地相信自己,虽然邓陵不喜欢自己叫他妈妈,可是明明小时候还喝过他的奶,傅鸠就在心底里叫叫,或是三岁前学说话的时候,傅余野听见了也不会阻止,而邓陵就会又羞又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傅余野和傅鸠父女俩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姐。”

  “你们就是这么保护我的?我爸知道了肯定开除你们!”

  保镖默默低下头认错。

  “把那个王八蛋给我揍一顿塞垃圾桶里。”

  “是。”

  两个保镖来去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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