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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温嘉你怎么了?不要这么想,照顾你是我的本分。”

  我就对波文说谢谢。

  其实我身边的人对我都很好,小时候我想学画画,家里没有多余的钱钱,爸妈就卖了一套房子供我留学。他们对我说,想学什么就去学,不要有顾虑。

  我一个人在国外,渐渐感觉到了生活的吃力,我有时候会在夜里哭,支持不下去的时想要回家。

  我妈问我过得怎么样,我也不敢告诉她,我没过好。

  直到后来遇到了沈宴。他说我是他的力量,可他又何尝不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力量。我活得不快乐,寂寂无名的日子里每天都在焦虑,是他不止一遍在我身边对我说,温嘉你很有才华,我喜欢你的画,你会成为最好的画家。

  我以前听人说什么这世上最远的距离是你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我觉得那他妈的都是狗屁,最远的距离明明就是我还在,他却没了。

  我还能喘气还吃得下睡得着,可他却掉在了黑黢黢的洞里,什么都没了。

  我不想活了,可我又不敢死,我还心存侥幸,我怕我的沈宴回来了,找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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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我去画室,打扫卫生的阿姨很久没看到我,见我来有些惊讶。她朝我快步走来,我听她说,“赵老师,你总算来了,这一个月沈先生来找你。”她把我拉到里面,指着门口,“就站在那里,一站就是大半天。”

  我愣住了,皱起了眉,我心里烦躁。

  我对阿姨说:“他要是问起我,你什么都不要和他说。”

  我走到里面,站在之前完成一半的画前。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了,我坐在地上,盘着腿看着眼前未完成的画,我抓起手边的刮刀,从上往下,把画撕碎了。我站了起来,掀开画板,“咣当”一声巨响,阿姨敲门喊我,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把画室里内放着的一切都毁了,曾数个昼夜不眠描绘的世界被我亲手抛弃,我像是把自己踩在了地上。

  最后我躺在那些色彩碎片里,我用手捂住眼睛,我大叫着沈宴的名字,泣不成声。

  门被撞开,我慢慢把自己蜷缩起来,我听到有人朝我走来,我的胳膊被用力攥住,好疼。

  沈宴的脸撞进我的视线里,他一脸怒气,捏着我的下巴,“赵温嘉你疯了吗?”

  “不用你管。”我一把拍开他的手,几乎是用了全力去把他推开。我摔在地上,抓起碎纸片甩在他的脸上,他一愣,似乎都没反应过来。

  我眼眶发烫,捂着半边脸,我说:“我恨你。”

  三字落下,他呆呆地看着我。

  那明明是他曾千方百计想要的结果,可在此刻,他好像才是更痛很委屈的那一个。他低下头,手指蜷曲,无措地放在身侧,他喊我温嘉,嘴唇张了张,又一句话都不说。

  我仰起头看他,我开始哭,我像个乞丐,爬到他的脚边,抓住他的腿,我求他,我说,“沈宴,我好想你,你出来好不好?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求求你了。”

  他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隔了很久,他把我捞起来,我站不稳,被他抱着,他的手扣在我的后腰上,他的心跳得很快。我听他说:“赵温嘉,不要哭了,他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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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在的。”

  轻轻的四个字,给了我全世界。

  我呆呆钝钝地看着他,沈宴低头,我伸手去碰他,指尖划过他的眉毛,手掌都在哆嗦,我小心翼翼的轻轻描绘。他一动不动任由我摸着他的眉毛,我低喊,“沈宴……”

  他攥住我的手,叫我温嘉。

  他好像沈宴啊,可他不是,他不是。

  我一把推开他,夺门而出。

  我听到他在身后叫我,我跑到门外,他把我拉住了,我们在路口纠缠,我对他吼道,“你究竟想怎么样?你能把身体给他,你能让他出来吗?”我指着他,我说:“你不能,所以别来找我了,别再给我这些莫须有的希望了。”

  我把眼泪狠狠抹掉,转身离开。

  我穿过马路,他在后面喊我,声音惊俱,他说:“赵温嘉你给我回来。”

  我没有回头,我像是疯了,呆呆地站在路中间。车流穿梭,我听到喇叭鸣笛,而后手臂被用力抓住,我被他拉拽到了路边。他的手在颤抖,我把他的手一点点掰开,我仰起头看他,我说:“都这样了,他都没有出现,他……不会回来了。

  对不起,之前是我一直在缠着你,我们以后真的不要再见面了。”

  我后退,他上前,我不想再去看那张脸,往回走的时候,却听他说,“赵温嘉,你能听我说两句吗?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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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回家说,我说那不是我的家。

  他就说,“那我们去洞庭路后海花园二十号,行吗?”

  我不吭声,他补充道:“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我记得以前我总是缠着他,我说沈宴我想和你谈谈,我们说说话好不好。他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他对我说,他不想看到我。

  可现在他看着我,痛苦的焦灼的等待,他喊我温嘉,他像是拿到了作弊器,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只能说好。

  之后他开车,我坐在他的车里,靠在车窗上,嘴里呼出的热气把玻璃烫出了一团水雾。车子里太安静了,我下意识地去点开音响,他看了我一眼,我僵了一秒,音乐开始响起,是我喜欢的乐队。

  我鼻子好酸,喉咙也是,我闭上了眼。

  我昏昏沉沉睡着了,醒来时车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我身上的安全带被解开了,我侧头看向他,他拉开车门后背对着我。

  我走在他身后进屋,我好久没有回来了,房子里的布置全都变了,我撇开眼,他说去二楼吧。

  “不用脱鞋了,直接上来。”

  我跟着他上楼,二楼客厅都空了,他是真的在很努力把我和沈宴以前生活过的痕迹抹去啊。我露出嘲讽,他转过身,我脸上的讽刺还没有消去,他盯着我看,对我说,“我本来想把这房子给卖掉的。”

  我一愣,他往外走,拉开阳台的门,他站在那里说:“后来有一天我站在这里,是个下午,快入冬的时候晚霞很美,我就舍不得了。

  我想到你和他,你们站在这里,是不是经常会在一起看夕阳。”

  我不说话,又听他说,“赵温嘉,曾经他只是我的一段情绪,或者说他什么都不是,我只要每天按时吃药,把情绪控制好,我就还是我。可自从他遇到了你,一切就变了。他占据的时间越来越多,我不知道他去干了什么,我只是觉得很累,精力不够,我变得虚弱,直到有一天我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我成了角落里的人。”

  说到这,他拿出烟盒走进阳台靠在栏杆上,薄薄的嘴唇叼着烟,他朝我笑然后低头,黑暗里亮起了火,手指夹着那根烟,他仰起头缓缓吐出烟雾,我听他说:“整整五年,我的人生空白了整整五年,被那个蠢货用来和你谈恋爱。”

  他顿了顿,笑了一声,他说:“我他妈的好嫉妒。”

  我呆呆地看着他,火星闪烁而后熄灭,他与夜色融为一体。我听到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我一直都在和他较量,我想让他死,他也想让我死,特别是你哭的时候,我都能听到他在心里骂我。后来你终于走了,他开始求我,他不停地求我,他说他想你。”

  他朝我走来,张开手猛地抱住了我,捏住我的下巴,吻携着烟草的气味朝我砸来,我的嘴唇被他的牙齿磕破。我反应过来,激烈挣扎,他掐住我的腰,我听到他的声音,他告诉我,“赵温嘉,我把他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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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我松开,我的脑子空了一半,我问他你什么意思。他从我身旁走过,对我说,对不起。

  我回到家里,一整个晚上我都在想他说的话,他说他会把沈宴还给我。小夜灯亮着微光,我看着天花板,整夜失眠。

  一直到早上六点,我恍惚听到敲门声,我才刚刚闭上眼瞌睡了二十分钟,头重脚轻地爬起来。我走到门口,趴在门上,伸手去够锁,门锁“咔”的一声,门开了一个小缝。

  我看到缝隙外的人,呆了呆,缓缓清醒过来,我拉着门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低声问:“你又有什么事吗?”

  他往前一步,穿着浅灰色衬衫,黑色长裤有些皱,手腕上的红绳若隐若现,那是我去寺里给他求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根红绳了,我心里猜测,可又不敢给自己这种希望,我好害怕,我打了个哆嗦,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我对他说:“你不要耍我。”

  他垂下眼,睫毛很长,和下睫毛磕在一起,流出来的目光像是融化了的冰水,他叫我名字,他说,“温嘉,我……好想你。”

  我痴了又傻了,呆钝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手紧紧抓着门,指关节隐隐作痛,隔了好久,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说,“沈宴……沈宴……沈宴……”

  我大喊着他的名字,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整个人都要爆炸了,浑身发烫,小腿打着哆嗦,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他吓了一跳要来扶我,我抬起手让他不要动,我说,“你别过来,你就站在这里,我要自己走过来。”

  我不争气,又哭了,身体一抽一抽,喉咙里都是酸,整个心都在疼,我捂着自己的喉咙,把脸埋在膝盖里,脊椎哆嗦颤栗,等了好久好久,我抬头看他,他还乖乖站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我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朝他走去,我一把抱住他,把头撞进他的怀里,我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味,我说,“我也好想你。”

  他的身体震了震,没有说话,手扣住我的腰,抱紧了我。

  我拉着他进屋,把他推在沙发上,然后趴在他身上。

  我用手搂住他的脖子,他仰了仰头,对我说,“我透不过气来了。”

  我就把手稍微松开了些,但还是这个动作,他无奈,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凑过去用手去摸他的眉毛。

  从眉头到眉梢,手指一遍遍摸着,他笑了一下,说:“你这是要把我摸秃吗?”

  我吸了一口气,指腹停在他的眉梢,我坐在他的大腿上,鼻尖轻轻蹭过他的鼻子,我看到他眼里的光,光里有我。

  我很喜欢摸他的眉毛,以前就经常这么做,早起睡不着,就偷偷摸摸去碰他,他以前也是这样笑我,说我是不是要把他的眉毛给摸秃了。我就说,对啊,我要让你变成无眉大侠。他就来挠我痒痒,我们就笑成一团。

  他说了一模一样的话,我看着他,我笑了,我说,“是啊,把你变成无眉大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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