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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往安南逃了?”

  “难怪近日不曾听闻有妖孽作祟。”

  僧人在他身边,觉得有些冷,不由回头看玄奘,摸不准是冷风吹过,还是杀气凛冽,他斟酌道:“既已逃到安南,便无法约束他等。”

  玄奘法师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那倒未必。”

  僧人:“……”

  “法师的意思是……”

  唐玄奘笑了下没说话。

  不就是到安南千里追杀?

  天竺都能去,安南还远吗?

  ……

  从孙悟空那儿听得玄奘法师的出行原因后,莫文远看他的眼神便充满了敬佩,以前他就敬法师多矣,现在更不用说,看他的眼神就知在感叹什么。

  莫文远:玄奘法师,乃真男人也!

  玄奘法师自请加入,圣人李治不会不同意,当即就许了,故而出使队伍之人员配置,很令人神往。

  但莫文远没想到的是,出行之前,他却又看见一眼熟之人,加入队伍。

  有古铜色肌肤的高壮男人同他打招呼,他的体格像是希腊的雕塑,健美而充满了力量,小臂弯曲时甚至能够看到长条块状的肌肉,神农道:“莫大郎,许久不见。”

  莫文远见此人也很惊讶,他道:“连山兄,怎会在此?”以唐代的日常称呼,他更习惯呼别人为“某某郎”,但此人不同,初见时便说“称他连山即可”,又言连并非他的姓。

  大唐是多民族混合的国家,往远了说,此地甚至有一身黑肤的昆仑奴,莫文远以为连山是少数民族,便依他的意思称其全名。

  他记得连山应该和慧空一同研究蒲公英胶的用法,哎,几月不见也不知道他们的研究进行到了哪一步。

  想着想着,莫文远的思维就开始发散了,他立刻摇摇头将那些古怪的想法从脑海中摇出去。

  神农氏回答莫文远的上一个问题:“鲁班之术我只是略通,真正钻研的乃是农事,先前我钻研多年,就为寻高产之粮食,现听闻占城有我梦寐以求的稻谷,自是要去的。”

  莫文远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但心中也在念叨:真不知神农是何种身份,皇家的使团也想加就能加得。

  但他也不过就是想想,并没说什么。

  知晓一切的孙悟空站在一旁,用手指摩挲下巴,还时不时拽一下下巴上的绒毛:“此等队伍,我还是头次见得。”西行师徒组合、饕餮和未来的灶王爷,在加上神农氏,了不得了不得。

  ……

  从长安行至安南,路途遥远,莫文远等人又并非随时就能走得的商贾,帝王家依靠在他们身后,自然要好好计划一番才可上路。

  远在凉州城的李三娘都快马加鞭赶回来,就为送儿一程,所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之情,母亲都是有得的。

  李三娘的做衣手艺不大行,再加上经年天南海北地转,更是无甚时间帮儿做衣,手艺便生疏了,此时她正对货单清点物什,看要给儿带些什么走。

  莫文远跟在她身旁,明明长得挺拔俊秀,在美姿容的阿娘面前却还跟孩子似的。李三娘一双盈盈美目四下看了,见只有自己与儿两人,便压低声音道:“你——那事如何了?”

  莫文远猛地尚未反应来便道:“何事?”

  李三娘道:“就是意中人之事。”

  莫文远道:“啊,他、他随我来长安了。”

  李三娘睁大了眼睛,随来长安了,莫非和他想的不同,不是天上的仙女,而是人间的女子?

  抑或是天上的仙女也随他下凡了?

  无论哪种她不大看好,按前者说,年轻男女的情感十分炙热,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只要给一点火星子,就能掀起烈火燎原之势,但只要草原上的野草没有,被烧干净,那火也就自然而然灭了。

  看儿子孑然一身,她很担忧,心道莫不是与心上人出了甚变故,已经没联系了?最惨莫过于心爱的女郎已嫁作人妇。

  而后者,以后她儿不会和牛郎一样,被王母娘娘追责?

  莫文远看李三娘的表情,心里跟打鼓似的,就是不敢说话,亦或是,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磕磕绊绊半天道:“没、我们还没……”

  三娘的眼中绽放出慑人的光芒:“那她人?”

  莫文远的声音越发小了,他很混乱,就像是在白茫茫大海上迷茫的旅人,只能看见眼下的舟楫,眼前没有任何岛屿,也看不出方向,脑中并没理出清明的思路,只能顺着李三娘的话真真假假地回答:“住在我们附近。”

  何止是在附近啊,羊此时正在他们家的后院,悠闲地晒太阳。

  女性,尤其是年长的女性大多有做媒的爱好,李三娘也不外乎此,更别说这还不是做媒,是她儿子的终身大事。

  或许算不上终身大事,但莫文远活了二十来年,据她所知还是头次欢喜上哪女子。李三娘想,她原本都以为儿子要与食材过一辈子。

  “那我可否去看看她?”李三娘颇有些急切。

  莫文远道:“看、莫约是不大行的。”他思来想去给出了暗示道,“他与阿娘你想的,不大一样,常人怕不是很能接受。”

  他都要和羊在一起了!

  都不是人!

  李三娘面上表情不变,还很稳当,内心却划过了无数想法,不能接受?仙女的身份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是人身身份不好,还是容貌有缺?

  别看莫文远是位温柔郎君,他却还挺看脸,喜欢欣赏美姿容之人,当然此乃人之常情,并无甚好指责的。

  莫文远下定决心道:“待我从占城回来,就将人带到阿娘你面前。”

  从占城回来,那岂不是要一两年后,人间易变,世事难料,谁晓得一两年后女郎还在?要知道此世道女子生存并不大容易,在等待的期间嫁与他人也很有可能。而天上的仙女,真愿在人间呆两年?

  她有满腹的问题,却都藏在肚中没有说出来,只点点头道:“阿娘等你回来。”

  ……

  莫文远有李三娘,大黑羊则有观音菩萨,也不知何时起,菩萨就成了他的爹似的,有何烦恼,有何困扰他心灵的问题就来找此人商谈。

  不,与其说是商谈,不如说是单方面的灌输,偶尔在被魔音贯耳的时候,观音菩萨都会想到莫文远和他说的一道菜,名为“填鸭”。

  鸭子一般长到三十多日就不爱吃食了,只有人工将饲料填进嘴中,才会长得更大更肥,饶是鸭子如何不想吃,如何挣扎,都无甚用处。

  菩萨:我觉得自己就像那只鸭。

  慧远和尚仰面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清净的斗室中没有夏日的爬虫,唯一会扰乱僧人睡眠的本应只有闷热的风,他略微施展法术,冷热不清,身体周围凉意涌动。

  蝉鸣声、蛙叫声从田垄上遥遥传来,轻柔的月色斜斜打落在床边,这应是美好的一夜,静谧而舒适,让不需要睡眠的神仙都能充分享受到休息的快乐。

  直到大黑羊从窗口跃进来的那一刻,一室的宁静被打破了。

  “咩咩咩!”

  “咩咩咩!”

  羊的叫声一点都不嗲,听在菩萨耳中就跟战前的鼓点,让他心声焦躁,而他的话,就更让菩萨难过了。

  菩萨菩萨!我忽然发现一件大事!

  羊变成了人形,走到菩萨身边,捏出了他耳朵里,形同虚设的两团棉花,他们都知道,仅仅是两团棉花,如何阻止声音灌进菩萨的耳朵?

  若他有心,即便羊是在大兴善寺门口说话,菩萨也能听见。

  棉花团子都被扯出来了,观音菩萨再也不能装死,他看向大黑羊,颇有横眉冷对千夫指之意:眉毛挑得有点高,眼睛微微眯着,皮肤在月光的折射下成了铁白色,再加上人间化身慧智的表象并不是很温柔和善,刻意做出了这副表情,他看上去甚至有点刻薄。

  刻薄相对羊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他还是叽里呱啦,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本就能屏蔽菩萨的脸色,更不要说此时内心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说起话来很有后世格林机关枪的味道,一个字儿一个字儿从上下翻飞的嘴皮子里蹦出来,菩萨都要来不及听了。

  “我思忖了好几天,再过些时日我与莫小远就要上路往南方走,路上人多眼杂又有玄奘法师在,定要安分些,但我身下坚硬如铁,这几日又恢复如初,日日矗立,眼见我同小远的关系已经定了,很欲行那书中之事……”

  观音菩萨再也忍不住了,他打断了大黑羊的话:“你还在意玄奘法师?”

  饕餮道:“当然是在意的。”

  “他可是佛门之人,莫小远对玄奘法师多有憧憬,我在人间界行走多年,当然知不能用此事唐突于他。”玄奘法师是大师,是和尚,更别说看见他禁欲的模样,大黑羊就觉得在他眼前谈欲挺亵渎的。

  观音菩萨眼中都是蓬勃的怒气,他指着羊的鼻子道:“你都知道体谅玄奘法师了,怎么就不知道体谅我啊!”

  菩萨上回同孙悟空打了一架后,就找回了当年血战沙场的感觉,不慈悲了,此时又字字泣血,每一句话中都充斥着血泪控诉,以及对大黑羊性、骚扰佛家人的不满。

  “我也是和尚啊,你怎么就同我说这事了?”差别对待?!

  饕餮脑袋一歪,看着竟然还挺可爱,菩萨问得委屈,他回答得也很委屈:“但你和玄奘法师不同,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啊!”

  观音菩萨:???

  半路出家的菩萨就没有人权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峙了许久,最后菩萨果然不敌大黑羊,宣布失败,他瘫倒在床榻上,就像失去了所有的精气,有气无力道:“你准备如何解决?”

  饕餮“嘿嘿嘿嘿嘿嘿嘿”,发出了一连串低低的笑声,即便他的声音清脆,菩萨听后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心道:明明是年轻儿郎有的声,却笑得如此、如此龃龉,哎,也不知他如何做到的。

  “若行的话,当然要行那龙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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