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天在这一方面是完全不开窍,于是问道:“你要做什么坏事?”
甄君子玩心大起,正要逗玩一下顾景天,却隐隐约约的听到脚步声,便皱了一下眉头,道:“景天,你舅舅他们快要来了,如果不想见他们,咱们拿了东西就走。”
甄君子知道,顾景天虽然和舅舅的关系一般,可再怎么说也是亲人,如果和他们起了冲突,伤心的只有顾景天。
果然,顾景天连忙下了楼,收拾了一些书籍和画,就和甄君子出了门。躲不掉的终究是躲不掉,在顾景天和甄君子来到秦萱阁,早就有小厮禀告秦耀夫妇,便一起来这里见他,不想半路碰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满鼻子的血,秦耀的火气腾的就上来,几乎是跑着来到这里,本想教训一下顾景天,不想有外人在,便拿起长辈的款儿,开始批评了顾景天任性不听话,为什么让父母担心,这样是大逆不道。
顾景天倒是习以为常,甄君子哪里能容忍,待要发作时,只听顾景天说道:“大舅父,我来拿东西,拿了就走。”
“你要拿什么?”秦耀别扭的很,这里有你什么东西?就算有,你也配拿么?“《脉经论》在你二舅舅那里。”
“就拿幅画。”顾景天从甄君子手中拿过打开,“这是我小时候和外公一起作的。”
顾景天把原本想说的“不值钱的”这几个字省略了,道:“就是留个念想,还有就是外公抄的书。”
秦耀的脸色缓了起来,“好。”眼睛不断的瞅着甄君子,“小天,他是谁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不等顾景天开口,甄君子抢先道:“我们十年前就认识了,不打扰你们,这就告辞。”
甄君子不想和秦耀多说一句话,拉着顾景天就走。
顾景天总觉得这样没礼貌,连忙说道:“大舅舅,我们走了,您多保重。”
秦耀也是急的说道:“让舅舅派人送你回京吧。”怎么的也是有血缘关系的,秦耀对那个长相一般,脾气却不怎么好的人很是不放心,不知为什么有一种错觉,他的外甥被这个男人拐跑了,心中大为不快。
顾景天一面走,一面解释道:“不用了,我们不回京,去…啊…”顾景天吓得紧紧的搂着甄君子的腰身,只觉的双脚离地飞跃起来。
甄君子不想让顾景天道出“无涯山”,便也没有说一说,就展臂圈住了他的腰,运气一提,飞出秦萱阁,远远的还能听道秦耀的声音,“你去哪儿?你要带小天去哪里?来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你干嘛这么急啊?吓死我了,也不告诉我一声。”顾景天嘴上虽然是在责怪,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还在想着自己刚才飞在空中的感觉。
甄君子满是宠溺的眼睛看着他,只笑着说道:“我记得你喜欢吃一家店里的红豆酥。”
顾景天诧异,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啊。”
“当然,走,咱们去吃。”
在这一路上,他们看山玩水吃美食,不亦乐乎,神仙估计都要羡慕嫉妒恨了,只是再完美的事情,都会有一些不和谐的插曲。
这不,甄君子正驾着马车去前面的镇上,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些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甄君子回头将车帘掀开一条缝,对着坐在车厢的顾景天轻声说道:“好好的在车里呆着,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
甄君子不想让顾景天看到他凶残的一面。
顾景天懒懒的躺在毛毯上,听声便睁眼看了一眼甄君子,什么也没有多想,“知道了。”
顾景天的这一眼,可说是风情万种,早就把甄君子的魂勾跑了,眼睛就是再舍不得离开他,也只能放下帘子,转头从车上跳了下来,直盯盯的瞪着为首的那个人,露出冷酷不屑的微笑,“劫到老子头上了,也不打听打听老子以前是干嘛的。”
只见那人气宇不凡,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强盗,眼角眉宇间还有点像顾景天,心中就有些疑惑,回头又看了马车一眼,再转向那人,“你们今天可是要想好了,让我们从这里过去,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要不然…”甄君子冷笑了几声。
那人的眼光只透过他,看向马车,语气并不和善,“小天,我们回家。”
☆、疑惑
能叫小天的,一定是亲人,再一次证实了甄君子的猜测,只没好气的说道:“你瞎叫什么,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那人说道:“他是我弟弟,我已经找了他一年多。”
甄君子转头看向身后的马车,还好,顾景天很听话的没有出来,心中大慰,回头冷冷道:“我说了,没有你要找的人。”
那人只道:“小天,别在胡闹,父亲母亲急坏了,所有人都等着你。”
说到这里,甄君子当然知道什么事情,头顶上的火气一发不可收拾,朝着他狠劲儿的“呸”了一声,“娘的,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人,等着他干什么,你是他哥哥,怎么忍心把他送到那个野蛮之地去做囚犯?“
面对着陌生人的质问,那人有些措手不及,先是一愣,他没想到,顾景天把这个事情告诉眼前这个凶狠恶煞的陌生男人,他们是什么关系?
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随后便强调的说道:“不是囚犯,是到那里做客。”
甄君子没好气的冷笑道:“那你咋不去?”
那人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朝着马车上命令道:“顾景天,你给我下来。”
话音刚落,只听甄君子冷嘲热讽的说道:“好大的官威啊。”
那人怒目瞪着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子从生下来就没吃过敬酒。”
那人将手一抬。
顿时间,众人亮起手中的兵器。
甄君子将手伸进车厢去摸自己的长剑,谁知一只手握住了他。
甄君子回头看去,只见顾景天牵着他的手缓缓的下了车。
那人冷笑道:“还是你明白,能跑到哪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甄君子心里憋气,刚才还夸你这个小妖精听话了,现在倒好,直接下了车,将顾景天挡在了身后,道:“你下来做什么,别怕,就这几个人,哪里是我的对手。”
顾景天眸子中似有水晶,微微一笑,将甄君子的身子搬了过来,与他面对面的站立着,深情中带着悲凉和不舍,说道:“你的好,我永远记着,你回吧,好好过你的日子。”
甄君子没有被感动,相反的非常非常的生气,“你胡说什么,你以为我保护不了你?你以为我平时和你说的话是哄你开心呢?”
面对甄君子的质问,顾景天低下了头,于此同时,一颗颗滚烫的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甄君子是最怕他的泪水,刚才的火焰一下子就浇灭了,连忙柔声道:“刚才我说话重了,乖,不哭。”
顾景天侧脸躲开甄君子为他擦拭泪水的手,委屈道:“我怕连累你。”
甄君子笑着将他搂在怀里,安慰道:“你是真不懂我的心。”亲吻了一下顾景天的耳朵,呢喃道:“没有你的日子,我还怎么好好过?”
这也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话,所以顾景天并没有感到别扭,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的哥哥没有的耐性,从小在京城长大的顾景海,看出了里面的端倪,那繁华之地他什么没有见过,只淡定的说道:“小天,我可以保证他一世荣华。”
顾景天回过神来,呆呆的问道:“你拿什么保证?”
甄君子打断他们的谈话吼道:“我不要荣华,我只要你。”
顾景天为此愣了好一阵子,痴痴的看着他。
甄君子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眼神坚定而深沉,“我只要你,明白吗?”
顾景天还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被甄君子扛在肩上,往马车上一扔,顺手拿起兵器,“老子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他皇帝那么大的本事,还给一个野蛮小国送人质?你爹爹的官那么高,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做那官有何用?”说完将帘子狠狠的摔了下来。
顾景天在车厢里听着外面兵器的搏斗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我只要你”,“自己爱的人”这些话不停的在他脑海中响起,顾景天慢半拍的觉得别扭,如果自己是个女子还好,这些都能说通,可偏偏是男子,甄君子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了。
从他们认知到现在,甄君子对他是好,好的让顾景天都有些不可思议,这又是为什么?图的又是什么?
如果,顾景天知道这世上有短袖之风、龙阳之好,一定也能猜到,甄君子对他的企图是什么。
错就错在,顾景天没有上过学堂,所以没有比他年纪大的同学,更没有朋友,他的教育来自秦钟。
再说秦钟在他十岁的时候去世,那时顾景天还是个孩子,没有这方面的教育,就算有,秦钟也不是给他说有人好男风的事情,这些年他又是一个人生活,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相爱,男人和男人这种荒谬的事情,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但又有些事情,怎么解释呢?
比如,甄君子总喜欢抱他亲他?
他确实承认,他的长相的确比常人秀气一点。
想到这里,顾景天出了一身冷汗,不免忐忑不安,脸色一下白了,从心底里疑问道:“他不会把我当成女的吧?”
一声马嘶声打断了顾景天的思绪,马车开始急速的走动,还伴随着顾景海的怒吼,“顾景天,你给我回来,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另一个声音也响起,“老子管他什么罪名,他们那么能,怎么不去吓唬敌人去,在自己的国家里欺负自己的子民,也不怕让后人耻笑,老子平生就瞧不起你们这些人。”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顾景天的心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帘子被掀起,露出甄君子的笑脸,“今天咱们就在这里休息?”
顾景天向外瞅了瞅,只见树木成荫,没有一个行人,弱弱的问道:“这里?”
甄君子点了点头。
“怎么休息?”顾景天下了车,四处望了望,“晚上有猛兽出来怎么办?”
顾景天完全不知道,比猛兽更可怕的是甄君子。
夕阳西下,一阵阴风刮起,树枝如鬼魅般摇摆,发出飒飒的响声,顾景天缩了下脖子,声音诺诺,“甄大哥,咱们还是走吧。”
甄君子展臂把顾景天揽在怀中,“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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