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A -A

  钟严见沈玉蓝定定的看着高台,不知他在看什么而入了神,呼唤道:“幼灵,怎么了?”

  沈玉蓝喃喃道:“陛下,命数将尽。”

  钟严神色一紧,悄然环顾四周低声道:“幼灵,慎言。”

  沈玉蓝回过神来道:“是我失态了,秦家旧案还请麻烦钟寺卿了。”

  “此案当时牵涉甚广,影响之重,恐怕难以让左相认罪。”

  沈玉蓝思虑片刻道:“此案关键便是在那书信上,大理寺中应该还有保管吧。”

  “自然。”

  “请钟寺卿将当时的档案交与我,我再仔细与左相平日写的奏章进行比对。”

  “倒是可行。对了,幼灵的宅府因被左相怀疑私藏了与秦疏共同谋逆的理由,已经拆了个干干净净,幼灵现在所居在何处?”

  “亏五王爷收留,暂居于五王爷府上。”

  “原来如此,当日左相派了杀手追杀于你,究竟是如何逃出的?”

  沈玉蓝回忆当时情景,迎面而来便是漫天白刃,自己不知所措的闭上了双眼,脖颈后边一痛便陷入了黑暗中。

  迷茫中似乎来至一间薰烟缭绕的暖玉厢,一个身穿黑袍,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瞧不清神色,却有种缠绵悱恻的熟悉,望着自己眼眸中灼热,仿佛要吞之入骨让人心惊。

  再次醒来后便是来至五王爷府上的一间厢房中。

  他回过神向钟严解释道:“那批追来的杀手面戴狐狸面具,用这种标志的刺客只有江湖上千机阁人,估计左相事先知晓我身怀武功,便下了重金,买下从不失手的千机阁刺客追杀于我。”

  “可那千机阁的主人似乎有意放我一马,只是将我打晕了而已。”

  钟严喃喃道:“千机阁?便是那专门暗杀的组织吗?没想到这江湖势力竟然都渗透至朝堂上了。”

  沈玉蓝颔首道:“现今证据确凿,但左相此人恐不会甘愿认罪,毕竟把持朝纲多年,早就练就一身铜墙铁壁的功夫,钟寺卿与此人较量时切要当心。”

  钟严颔首道:“我自当小心。”

  第19章雪印

  牢房里阴暗潮湿,左相被铁链反吊在桩上,身上传来一股焦烧恶臭味道,模样凄惨,看来是被钟严用了烙刑。

  此刻狱卒解开牢房枷锁,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走进了牢房中间,黑衣人见到左相这幅凄惨模样,冷冷的笑了起来。

  左相疼痛之中,迷迷蒙蒙听见有人笑声,费力抬起头来,而黑袍人脱下兜帽,正是太子姚潋。

  今夜的姚潋面色越发雪白,唇色愈红,在牢中高窗映照的阴冷月光下,更像是惑人鬼魅。

  左相呵了一声道:“原来是太子啊,原谅罪臣不能给太子行礼了。”

  姚潋阴鸷的盯着左相道:“老东西,本殿屈尊肯来这种地方,是有问题问你,你得实话实话。”

  左相睁大了双眼,仿佛没想到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口出如此粗鄙之言。

  他愣了半晌,突然想到什么,仰头呵呵大笑了起来,笑声里含着一口血痰,嘶哑而又可怖:“没想到啊太子殿下,藏的比我还深。”

  姚潋冷笑道:“本殿只问你,当年父亲替老皇帝巡江南十四洲时,在班师回京的前一晚被贼人杀害,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左相眸中精光一现道:“此事罪臣不知,不过太子殿下若是真想知晓旧太子死亡真相的话,罪臣倒是有些头绪的。”

  “呵,你这老狐狸可真是闻到了肉味儿便不松口了,说吧要提什么条件?”

  “嘿嘿,罪臣也无所其他,不过是求个苟且偷生罢了。”

  姚潋听完此言却是收起冷笑,面无表情道:“左相一案若是尘埃落定,你全家那三百口人都得跟着你陪葬,左相坏事做尽,子孙凋零,除了大公子和二公子外,便只有一个未满三岁的孙儿。”

  “听说左相对麟孙儿十分宠爱,左相的要求竟是苟且偷生,弃你那麟孙儿不顾了吗?”

  左相吃力桀桀笑了起来道:“麟儿乃罪臣之血脉,罪臣给了他生命,给了他三年的无上宠爱,也该是足够哩,该是由他孝顺的时候了。”

  姚潋看了左相半刻,仿佛同道中人似的也跟着笑了起来后道:“虎毒不食子,看来你倒是比那老虎更毒啊。”

  笑够了他又道:“不过呢,左相这个条件嘛......”姚潋眉间凝着一股冷意,在左相耳边呵气如兰道:“还是做做梦好啦。”

  “你这种人,烂在牢里才是最适合的归属。”

  左相被姚潋一顿辱骂,一张老脸跟风干的橘子皮搬,一阵青青白白,恼羞成怒叫骂姚潋不止。

  姚潋自当是耳后风,系好斗篷出了牢门。

  京城终于是迎来了第一场大雪,沈玉蓝披了一层裘袄打开了窗户,见窗外庭落里白雪皑皑,呼出的热气腾云而散。

  白鸽在鸟笼里冻得不愿醒来,闭着眼缩成一团。

  沈玉蓝摸了摸白鸽柔软的羽毛,觉得此时是个赏雪的好日子,便出了门。

  他走到秦疏的庭院里,发现他正在练剑,剑舞游龙,漫天雪花纷飞,秦疏练的专心,沈玉蓝便站在游廊下看着,并无意打扰他。

  等秦疏练完剑才发现廊下站着个人,

  沈玉蓝今日拢着对襟素银扣裘衣,怀里抱着珐琅小手炉,瑶瑶而立,似与身后的雪景融为一体。

  秦疏将剑入鞘,沈玉蓝走至他面前道:“秦将军伤可好些了?”

  秦疏道:“好多了,这几日卧躺在床,筋骨都不得动弹,便想着练剑疏通下经脉。”

  沈玉蓝却看眉睫上都落下了雪,唇色有些发乌,于是关切道:“天寒将军伤体未曾痊愈,还是进屋暖和些。”

  秦疏却道:“多谢太傅关怀,无妨我只是面上显冷而已,其实不冷。”

  沈玉蓝摇头道:“我已经不再是太傅了,秦将军别这么喊了。”

  秦疏见沈玉蓝脸上并没有失落之情,思量着开口道:“那能否唤你姓名。”

  沈玉蓝道:“也对,以我们之间的交情,老是比着尊称倒是显得矫情了。”

  秦疏低头瞧着沈玉蓝的青丝,内心分明是滚烫的,可脸上却是冻得冰寒。

  沈玉蓝见他不语,气氛沉默,故作轻松一笑,将手里的暖炉塞给了他,喊了秦疏的字道:“折岳,冻傻了不成快把暖炉捂着。”

  秦疏手里突然塞了个温暖东西,道:“我不要紧,等会儿还要接着练剑。”

  “练剑又不急于一时,你先拿着,看我给你耍一套。”

  秦疏见他腾腾欲试,解开剑鞘递给了他。

  沈玉蓝凝视着寒芒出鞘道:“剑身轻薄,重七斤,玄铁打造。”说罢一挽剑花。

  “一气呵成,剑鸣铮铮,好剑。”

  沈玉蓝赞许道,眼神一变,清喝一声。

  银光穿插于斜飞的雪花中,沈玉蓝衣袂飘飞,手腕翻转将剑挥得意态清悠,仿佛轻云蔽月,流风回雪。

  看似游舞轻盈,但秦疏见他剑锋凝结着一股狠意,以轻闲将锋芒暗藏。

  无风枯枝动,银剑卷白雪。

  沈玉蓝将一套剑法舞完,面色白里透着粉红,将剑入鞘递给秦疏,挑了挑眉道:“如何?”

  秦疏收了剑道:“好看。”

  “然后呢?”

  秦疏顿了一下道:“嗯,轻盈灵巧。”

  沈玉蓝见他没了下言,睁大了双眼道:“就没了”

  秦疏颔首。

  “秦折岳,你就不能夸夸我武功高强,剑法无双吗”

  秦疏老老实实道:“幼灵剑法还没到无双之流。”

  沈玉蓝实在是被他气笑了,道:“你这榆木脑袋,真的是。”

  秦疏见他嘴上嫌弃语气却有种软缠的宠意。秦疏侧过眼,这样的沈玉蓝太过引人注目。

  他道:“我知道有一处看雪极好,幼灵想去否?”

  “去看雪自然是极好的,等我拿一壶暖酒来。”沈玉蓝一拢耳边纷飞的黑发,弯起眼眸,犹如明星点点。

  秦疏心中一动,脑子一热攥住沈玉蓝的腕子,将人携带着踏上房檐,轻功踏云而去。

  “欸,秦疏,我的暖酒,走慢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荐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