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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燎原

  沈玉蓝瞧了小榻半晌觉是委屈了秦疏,想着自己床榻阔大许多,虽两个大男人同床而眠似乎并无不妥,可沈玉蓝一想对方是秦疏,心里却多了几分奇异窘迫,思索后便只能作罢。

  吹灭烛火后,沈玉蓝躺进了被窝中,近来开春候温渐转,盖着一床薄被已足。

  他望着头上的帷帐床顶,本想等睡意缠绵而来闭上眼,可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未觉得困意。

  这边秦疏呼吸细微,仿佛房间内只有沈玉蓝一个人般,再无其他动静,他偏过头看着小榻那边,只能瞧见几缕披散的黑发,和被子下的一个人影轮廓。

  沈玉蓝想开口问秦疏是否睡着,可想了会儿怕秦疏睡了,再开口启不是打搅人家清梦。

  他闭上眼努力酝酿着困意,却脑子里如走马灯花般,闪过了细碎零星的画面,搅的他脑仁隐疼,辗转反侧,是更加无眠了。

  他睁眼看那雕窗外月色清冷,露白风青,又微微低头瞧了瞧小榻,秦疏仍然是那个姿势未曾变过,仿佛已是沉沉睡去。

  沈玉蓝想着今晚大约是无寐,也不强求睡去,便想着出房透透气。

  他常闻军旅众人为防敌袭,睡眠十分浅薄,生怕自己惊扰到秦疏,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坐起,拢着一身浅青锦衣抵鞋下床。

  走至小榻前,见秦疏睡姿如弓,面朝花雕,蜷在三方屏障中,看来果然是委屈了。

  沈玉蓝有些后悔,心想早知便先让秦疏与自己同寝,男人间常有同床共枕时,这般倒是显得自己矫情了。

  他看秦疏睡颜较之平日里似乎并无相差,依然是紧锁眉头,仿佛似庭院深深几许,如梧桐落叶扫不净,眉间始终不开。

  沈玉蓝想叫醒他,让秦疏去自己床上睡一睡。

  却瞧他脸上微有倦色,不及触到沈玉蓝心底柔软,平日里的果断是荡然无存,心里竟万分纠结着该不该叫醒面前之人上。

  思虑一番最后决定还是叫醒秦疏,他缓缓弯下身来,青丝垂落,沈玉蓝试探在秦疏耳边轻唤了一声道:“折岳,去我床上睡吧。”

  轻喊了这一声后,却看秦疏没有动静,他正想难不成折岳睡得太死,却发现秦疏耳郭颜色有些红烫,又心道:“折岳也同自己一般睡不着?”

  可他怎么唤秦疏,秦疏仍然是紧锁着眉不肯起身。

  沈玉蓝瞧他是没睡的,不禁起了顽劣心思,转而在秦疏耳边道:“折岳若是在装睡不起,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转而隔着被子攻其腰部。

  秦疏实在被骚扰的无可奈何,叹声气睁开眼,正是眼神清明望着玩闹地沈玉蓝,道:“这么晚,幼灵还有心逗弄。”

  沈玉蓝见终于是叫醒了装睡的秦疏,颇有几分你能奈我何的嬉皮笑脸道:“折岳肯醒了,这里挤得慌,容不下你这虎躯龙势,来去我床上睡。”

  秦疏见他拢着外衣道:“这是要出去透透气?”

  沈玉蓝收手,颔首道:“有些睡不着。”

  秦疏起身道:“我也睡不着,陪你一起罢。”

  沈玉蓝推拒道:“不必了,夜晚风大小心着凉,我一人出去吹吹风便回来了。”

  秦疏穿上外衣,坐起在小榻上道:“无妨,我陪你。”

  这三个字是秦疏近来与他说得最多的三个字,他之前听得无心,现在听他说得多了也有心起来,仿佛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秦疏都会与他将出这三个字。

  秦疏向来是少言寡语的,面也是绷着冷煞,似乎大半的情感都埋在沉默里,使人无法察觉。

  可他每次对沈玉蓝说的话,永远是那般铿锵有力,沈玉蓝心里说不清是有种什么感情,只觉得自己心里安定。

  他又有些不敢和秦疏对视了,抬起头尽量不与坐在小榻上的秦疏对上视线,心里跳的有些快,脑子里仿佛什么都有,仿佛什么也没有。

  他道:“那、那便一起睡在榻下吧。”

  等说完的一刹那,沈玉蓝才发觉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猛地脸上一红,微微侧过头。

  秦疏起了身道:“好。”

  沈玉蓝是比他矮上半个头的,秦疏凛直站在他面前,似乎有一种魄人气息压住了他。

  这种气息并不是盛气凌人,而是携带着一种天生的高人一等,沈玉蓝并不讨厌这种气息,他甚至为这种气息悸动,认为这是秦疏的魅力。

  辨若悬河的沈太傅,竟然也有江郎才尽,词钝意虚时,他期期艾艾道:“恩,那便一,一起。”

  沈玉蓝等了他半晌,却看他步子不曾移动过一步,不禁心中疑惑,抬起头看着秦疏。

  却发现秦疏黑瞳如墨,仿佛蕴藏着万千江海般,不含一丝杂质般认真凝视着自己。

  秦疏道:“我.......”

  沈玉蓝听他刚说了和我字,便突然回过神般,一飞跃至床榻上,裹在被子里甚至把整张脸都钻进了被子里,不肯再出声了。

  秦疏瞧他这般逃避,只得在叹气,走到床前脱下外衫,入了薄被之中。

  沈玉蓝感受到一阵冷风入被,接着便是一个灼热的身躯挨着背部,令他久久不能平静。

  此时,秦疏道:“明日上朝,皇后估计已经想好了对策对付幼灵了。”

  沈玉蓝听他讲起正事,这才渐渐平息起来心境,而后从被窝里钻出来,侧睡着背对着秦疏道:“我心中有数。”

  过了片刻后,秦疏又道:“若是皇后要将你下狱,我不会为你求情的。”

  沈玉蓝一听虽不明其意,但惊怒着迅速翻了个身面对着秦疏道:“为何?”

  秦疏道:“皇后独大,我人微轻望,自是蚍蜉撼树。”

  沈玉蓝瞧着秦疏英俊的侧脸,虽知秦疏不是这样的人,可心下凉的可怕,反问道:“是吗?”

  秦疏猛地偏过头直视着沈玉蓝道:“幼灵也知晓我嘴拙,朝堂上也无法为幼灵力争据理,多说也是空为惘然,倒不如说一句。”

  “哪一句?”沈玉蓝心凉如秋水,嘴上却是漫不经心道。

  “陪你。”

  沈玉蓝蓦地脸上一烧,那股火热燎原般烧至他的心上,他的手上,身体上。

  第53章倒结束

  他无法与秦疏对视,便赶紧将身子翻转过去,将声音闷在被窝里道:“折岳好意,心领便足。”

  秦疏看着沈玉蓝黑发中,藏露着一段雪白玉琢的脖子,修长而优美,令他有种咬上去的冲动。

  于是压着声音,缓缓道:“不早了,睡吧。”

  过来半晌,沈玉蓝察觉背后的秦疏呼吸渐平,他紧绷着的身子也就放松下来,翻身偏了偏头果然见秦疏闭上眼,正是睡着了。

  沈玉蓝听着他平缓的呼吸,慢慢地困意上绕,也是闭上了眼睡去了。

  翌日两人换上文臣武将朝服,共乘着马车一同上朝。

  昭阳殿内,因皇帝龙体染病,皇后垂帘听政协同二皇子处理政务。众臣鱼贯入殿,沈玉蓝位列前面,他瞥了一眼昭阳殿上的二皇子,却见此人面色苍白眼下携着青色,精神疲软,颧骨削瘦,仿佛是纵欲过度而导致的难看面色。

  百官齐立,宦官便拉长着声音:“上朝。”众臣一片跪倒在昭阳殿上,等二皇子发话请众臣起身后,几名官员举着玉朝前一步,扳向二皇子和皇后禀报了各地各务常事,缓缓退在一旁。

  此刻皇后道:“众位爱卿可还有奏?”

  众臣正要道无奏时,突然站出来一人道:“臣,有奏。”

  沈玉蓝抬眸一瞧,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宋元青。

  皇后便问道:“何奏?”

  正看宋元青举着玉扳道:“是为弹劾太子太傅,结党营私。”此话一出便惹得朝中风浪,群臣议论纷纷。

  沈玉蓝一听果然来了,不经意与站在武官一众里的秦疏对视了一眼,看到其中的忧心。

  皇后声音细缓道:“有何证据?”

  那宋青书便从怀里拿出一叠书信,皇后便让一旁的小宦官去拿。皇后打开书信,看了书信里的内容,顿时甩在地上,方才的温和烟消云散,转而怒言道:“沈玉蓝,陛下如此信任于你,明知结党营私乃是陛下大忌,竟然还敢明知而犯,简直是欺君罔上!”

  武官为首的定国将军站出一步发话,为皇后撑腰道:“太子太傅结党营私,证据确凿,来人还不将此人拿下。”说罢便有侍卫带剑上朝。

  沈玉蓝在朝中人望不错,群臣便一齐跪下为之求情道:“不可啊,太子太傅乃是陛下钦定,皇后娘娘与大将军怎可如此草率给沈太傅定罪。”

  定国将军此人本就性烈如火,如今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刚愎自用,骄横跋扈,怒目而视众臣道:“谁说不可定罪,站出来跟老夫探讨一番,这沈玉蓝乃是陛下钦定的,老夫难道就不是陛下钦定的了?”

  定国将军这一嗓如同虎啸龙吟,众臣皆是战战栗栗,不敢再提。

  沈玉蓝自是不惧,站出来一步道:“何为证据齐全,根据大圭律例,仅凭一纸书信大将军,便定幼灵的罪吗?”

  定国将军久经沙场,早练得一身肃杀之气,虎眸瞠目紧盯着沈玉蓝,常人在这道目光下定是要吓得两股战战,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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