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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琵琶:“......我不会。”

  场面十分僵硬,没有人出手或出言帮助赵琵琶。

  正当此时,大堂角落传来一道声音:“依在下之见,您的说法不妥当。”

  林疏看见大小姐猛地蹙了眉。

  他自己亦是心中一跳。

  原因无他,这声音,这语气,他很熟悉。

  有一种......杠气。

  他循声望过去,只看见一个浑身上下裹黑袍子里,看不见脸的人。

  这黑袍子是北夏巫师常穿的,漆黑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苍白的下巴,和右边脸颊上一个狰狞古怪的咒文刺青。

  男人也望过去,看见出言的是个巫师,气焰顿时减弱不少,但酒意上头,人往往已经失去理智,没好气道:“你管老子?”

  “其一,你并不是赵琵琶的老子,亦不是我的老子,这‘老子’一词,言辞不通,谬误甚大。”

  周围的看客发出一阵哄笑。

  林疏犹疑地看着那个巫师。

  天下的杠精有千百种。千百种杠精,便有千百种杠气,互相之间,并不相同。

  这人的杠气,他有点熟悉,这是很蹊跷的。

  而这声音,也觉得很是耳熟,那就更加离奇。

  他望向凌凤箫,就见凌凤箫眉头深蹙,目光极其凝重。

  ——事情大条了。

  他们可能在绝无可能碰见熟人的敌国王都,碰见了熟人。

  第103章嫁衣

  林疏虽然很少和别人说话,但却也并不是完全不说。

  更何况越若鹤和越若云整日在中庭抬杠,他即使不参与,也听过成百上千句,早已对他们的声音、语气熟记在心,甚至能想象到他们抬杠时的神情来。

  而现在,这个巫师打扮的黑衣人的声音,俨然就是——越若鹤!

  可是,越若鹤又怎么会在北夏王都出现呢?

  就听凌凤箫问:“我们离开学宫时,他在哪里?”

  林疏想了想,道:“越老堂主要羽化了,他们回家参加大典。”

  ——当初,正是越若鹤和越若云谈论回家的事情,他才想起了给李鸭毛一家写信,随后李鸭毛出事,回了闽州,再次回到学宫的时候,这兄妹两个就已经回家去参加越老堂主的羽化大典了。

  可这个黑衣人,确实像越若鹤,像极了。

  既然这样,那就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这世上有那么多人,难免有两个人有些相似,而这北夏的黑衣人就恰好与越若鹤有相同的声音、语气,同时又酷爱抬杠。

  第二种,越若鹤也像他们一样,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要乔装打扮,潜入北夏。

  第三种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那就是越若鹤其实在北夏拥有身份,和北夏有往来。而若是他与北夏有往来,整个如梦堂也脱不了干系。

  林疏相信越若鹤的为人,因此倾向于第二种猜测,但是,人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看着凌凤箫的神情,就知道大小姐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即使身在敌国王都,也不放弃抬杠,也真是过于敬业,看来杠气已然深入骨髓。

  他们静观其变。

  只听那男人被噎了一下,片刻后,恶狠狠道:“这个老子,不是那个老子!”

  “也是,”黑衣人道,“这个词语含义甚多,此老子非彼老子,可以随意使用。我可以自称您的老子,赵琵琶姑娘也可以自称您的老子,乃至整座酒楼里的客人,再到外面街上的千百人,都是您的老子。”

  须知这世上的骂人话语有千百句,但最狠的无非两种,骂娘,与自称为爹。那男人本来就不甚清醒,此时被这样羞辱一通,气得脸庞通红,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狠狠锤了一下桌子:“狗子乱叫!”

  黑衣人道:“您这话,我大是不懂。我用两条腿走路,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我不是狗子,既然不是狗子,那也不会乱叫。”

  先是莫名其妙成了整条街上人的儿子,现在又变成了没有眼睛的人,那男人恼羞成怒,又无别的的话可说:“你听得懂人话么!”

  “人话,在下自然听得懂,只是您的话,我却有点不大懂。”

  大堂中人再次发出哄笑。

  与这男人同桌吃饭的同伴见情况不妙,唯恐得罪巫师,连连对他道:“算了算了。”

  然后又对黑衣人赔罪:“魔巫大人,我这兄弟喝醉了酒,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他计较了。”

  黑衣人却要与他计较:“照这样说来,琵琶姑娘已说了不会弹《花间醉》,您却还要她弹,岂非也是听不懂人话么?”

  那男人终于抓住了一个克敌制胜的机会,立时挺起胸脯,哼笑一声:“我道你要干什么!原来也是看上了小娘!”

  那同伴被他吓得不轻,连忙从座位上下来,躬身给黑衣人道歉:“这位大人,实在对不住,我这就去把他拉走。”

  那男人被同伴拉着往外拖,仍然不放弃,胡搅蛮缠:“遮遮掩掩,不就是要和老子抢小娘!”

  黑衣人似乎对赵琵琶使了个眼色,这姑娘也聪明,对他行了个礼,牵着她爷爷,趁乱从小门走了出去。

  林疏从上往下静静看着这一幕。

  大小姐道:“若他果真是越若鹤,为姑娘解围,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只是若原本就是乔装打扮混进来,贸然出头,恐怕招来祸事。”

  林疏想了想,道:“他们路见不平,有时是忍不住的。”

  苍旻、越若鹤、越若云这些人,都是侠客之属,看到弱女子被欺压,难免要站出来。

  这样一想,他不由又偏向了越若鹤一些。

  凌凤箫只淡淡“嗯”了一声,继续看着场中。

  琵琶姑娘已经离开,大概会暂避一阵子风头,那男人也已经被同伴拉走。

  而疑似越若鹤的黑衣人继续坐回原来的位置,草草吃了几筷,将杯中酒饮尽,也结账走了。

  凌凤箫道:“我们跟上他。”

  林疏“嗯”了一声。

  他们也下楼结账,在黑衣人身后遥遥缀着。

  林疏道:“我觉得很像。”

  凌凤箫道:“我亦是。”

  如梦堂的《万物在我》内功,十分神奇,使人与万物同化,越若鹤自小修炼这门内功,虽然还不能称得上大乘,但也算精通。

  一个人修炼什么内功,就如同一棵树在什么样土壤中长大,是可以看出来的。

  像越若鹤平时走路的时候,一举一动都十分舒阔自然,尤其是穿一身翠绿的衣袍,走在竹林里的时候——几乎要与整片竹海融为一体,真真是一条竹杠精。

  而现在,他一身黑衣,明明是很惹眼的巫师打扮,却无端地显出某种平平无奇的意味,仿佛只要一眼没看到,就会淹没在茫茫人海中。

  林疏与凌凤箫跟着他七拐八拐,最后到了一条形制极为特殊的街道上。

  这条长街所有的建筑都由漆黑的大石筑成,街道旁的房屋,个个房门紧闭,分叉出的小巷子,亦是森冷幽深。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不知什么地方响着人的惨叫声,遥遥送到耳中。

  凌凤箫在林疏手心上划下几个字“天刑巷”。

  这个名字,林疏在课上听到过,乃是北夏巫师聚集、交易之地,王都外面来的巫师,常常在此处暂住。

  ——看来,这个疑似越若鹤,并且极有可能就是越若鹤的人,就住在这里了。

  表面上,天刑巷人烟稀少,十分寂静——所以,两人的存在十分打眼。

  黑衣人在某个虚掩的大门口站定,不易察觉地往他们这边望了一眼。

  大小姐挑眉一笑,演戏功力炉火纯青,十足妖魅,像个魔道妖女。

  黑衣人道:“二位何故一直跟着在下?”

  ——原来早就有所察觉。

  这也不怪他们疏忽大意,两个如此美貌的佳人走在街上,难免引起许多人的注目和议论,他不注意到,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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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第一小白脸 分卷阅读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