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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韶景起身,回头对着梁昔笑,“梁昔,我先去看看,等忙完了再来看你。”

  梁昔摆摆手,送客。

  刑部大牢里,高泰河束手站在旁,看着里面鬼哭狼嚎的刑讯。按照殷韶景命令的,建安王送进来刑部先把人打了顿,此刻正是了。虽然动手的是常年刑讯的人,但是高泰河也嘱咐了,只能是皮肉伤,下手要轻,就这,建安王也嚎的不似人声,果然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

  “这位大人,您过来坐会儿喝杯水,不必直盯着,咱们手上都有分寸的,说让他三天能好起来,绝不打出四天才能好的伤口。”旁边的牢头谄笑着跟身黑衣的高泰河说话,虽然他不认识高泰河,但是却知道,这人是殷韶景的手下,便是个侍卫,他也要赔笑脸。

  “他吼这么厉害……”高泰河皱起眉头。

  “大人您不必多虑,这正是没打太厉害才会如此啊!若真是伤了根基,动手狠辣,那是连声都出不来的,您听,这建安王声音嘹亮,可见身体康健着呢,我们下手轻着呢,呵呵。”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高泰河点点头,放心的走到旁喝水去了,殷韶景正是这时候过来的,殷韶景听着这惨烈的吼声大踏步的走了进来,高泰河立刻起身行礼,“见过主子。”

  “打着呢?”殷韶景带着抹冷笑。

  “正是。”高泰河大概猜到殷韶景有意放过燕安亭,想要解释下这叫的越惨,说明刑讯的人下手越轻,免得主子怪罪,就见殷韶景已经迈步走到了牢房外。

  牢房内,燕安亭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抽成布条了,身上的血痕道挨着道,但真的大出血或是打到了什么要命的地方,却也是没有的,燕安亭被绑在木架上,满头的冷汗,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的。

  殷韶景抱胸站在外面,牢房内行刑的人连忙收了鞭子,对殷韶景行礼,也不敢再打,殷韶景可是说了不能把人打废了的,可见对这人还有几分在意,他们可不敢当着殷韶景的面继续行刑。

  “继续啊!别停。”殷韶景冷声道。

  燕安亭瞬间掉泪,却不敢求情,他自己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之前在边境的时候跟殷韶景关系极好,说句兄弟也不为过的,否则,他也不会只给殷韶景下了会失忆的药,还费心的把人送到百里之外,生怕被高泰河等人找到,结果,还是找到了。

  成王败寇,输就输了!他祖父当年驻守边疆,立下赫赫功勋,为子孙换来世袭罔替的王爵,他便是不如祖父,也不能是个怂包!燕安亭扬起头颅,自以为眼神很坚定,实则满是惊恐,泪珠混着汗水从脸颊滚落,跌落到染血的衣衫上,再配上那张昳丽的面容,好幅凄美景象。

  殷韶景抬手揉了揉眉心,推开牢门进去,“把人解下来。”

  “是。”立刻有人上前把燕安亭放了下来,不管燕安亭性格如何,毕竟也是以武立身的世家子弟,身武功还是不错的,被放下来之后,燕安亭原以为疼成那样,肯定伤的极重了,说不定都站不稳,本想来个悲壮倒地,结果,腿上的力气还是挺足的,不费什么力就站稳了。

  燕安亭还没来得及惊讶,殷韶景脚已经踹上了他的胸口,这脚直接踹到了他的伤口上,下手又快又狠,燕安亭整个人向后倒去,撞到了牢房的栏杆上,又反摔回来,跪趴在殷韶景面前。

  “嘤……”燕安亭差点口气上不来,只剩下能哼哼的声音了。

  牢头低声跟高泰河道:“这才是下了狠手的,这样的才出不来声儿。”

  高泰河:……

  “害我?啊?!”殷韶景又是脚,将面前的人踹翻了,燕安亭翻滚着撞倒了堆器具,还好他武功不错,危机之下还是有些反应力的,避免了自己二次受伤。

  被踹了两脚的燕安亭终于明白过来了,他得反抗啊!又没有被捆住手脚,为什么不反抗!所以在殷韶景第三次动手的时候,他反击了,然后第四脚他又挨上了,因为他还是受了伤,反应不灵敏,再加上心虚,还有,殷韶景本来武功也比他高。

  打又打不过,又不想继续挨打,燕安亭泪崩了,“你够了!要杀要刮句话,你何至于如此羞辱我!”

  “我羞辱你?你羞辱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你给我下毒的时候怎么不提!你把多年情分忘之脑后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了!”

  燕安亭委屈的不行,“是你非要削藩的,我让你回京,让你安安稳稳继位,我怎么办?!我燕家以后怎么办?!”

  “没有你祖父你就立不起来了是吧?!你立不起来我不会帮你立!你立不起来你儿子呢?孙子呢!还有,你以为我消失了削藩事就能停止了吗?我父皇呢?他早晚也是要削藩的!害我有用吗你!哦,对,说起这个,我还真有事要问你,是谁,哄你对我下手的?没人鼓动,你哪来的这个胆子?!”殷韶景揪着对方领子把人拉到面前。

  燕安亭强硬的扭过头去,“没有人对我说什么。”

  “没有?”殷韶景歪着头冷笑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这么多年了,我没想过我们之间的情谊比不过旁人的三言两语,我也真没想到,我曾那么信任你,你却在背后捅我刀!”

  燕安亭不说话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殷韶景继续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害我的人多了,现在京城里遍地都是,为何只有你出手?你最初知道我要削藩的时候,虽然难受了阵,但那个时候你想过对我动手吗?是什么让你起了这个念头的,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做了旁人手里的刀还不自知!”

  燕安亭瞬间有些茫然,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念头的呢?最初的时候,他跟殷韶景极好,便是某天开始意识到殷韶景心里是想削藩的,也只是暗自难受,觉得这兄弟不地道,真的做什么却也是没有的,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内心的想法点点的变化,最终使得他对殷韶景出手了?

  他是不是真的像是殷韶景说的,做了旁人手里的刀?

  殷韶景道:“高泰河找我的时候,曾发现了另批人也在找我,你猜那些人是谁?他们又想对我如何?”

  燕安亭瞬间汗毛倒立,连忙解释,“我没有跟任何人合作,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在哪里,更没派人杀你!”

  “废话!要是你告诉了那些人我在哪里,你以为我还能活到高泰河找到我,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跟我说话,若是那样,你现在进的就不是刑部,而是死牢了。”

  “嘤……”燕安亭抽抽鼻子,忍不住露出丝恐惧的哼哼,眼泪又要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知不知道?兵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燕安亭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天亮后跟我进宫。”殷韶景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为啥?”燕安亭下意识的惊恐,小时候他还见过皇帝,还被抱过,长大后又跟殷韶景成了好友,皇帝对他来说既是长辈又是君王,这个时候见他,他既害怕又心虚。

  “把你所做的,谁跟你说过什么,全都给陛下字句的说清楚!”殷韶景冷眼斜撇着他。

  燕安亭又想要哭了。

  “老实交代,还能给你留个爵位,不老实交代……”殷韶景眼睛闪过道凶光。

  好吧!燕安亭这次真的哭了,抬袖抹了把脸,张俏脸满是悲痛,望着殷韶景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求饶的意味,再配上身伤口,简直像个被打坏了的破布娃娃。

  殷韶景叹了口气,“我当年到底为什么会跟你做兄弟?你也太蠢了些吧!”殷韶景神情鄙夷。

  难道不是志趣相投,性格合拍,玩得到起才做兄弟吗?你当年明明很欣赏我的!燕安亭悲愤的瞪着殷韶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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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殷韶景把燕安亭带回了自己府上,次日天亮,殷韶景就带了燕安亭进了宫,马车上,殷韶景冷声问道:“记得怎么说吗?”

  燕安亭的声音有些哑了,眼皮子底下还带着黑眼圈,有气无力的道:“记得的。”

  他原以为离开了刑部大牢他的痛苦就结束了,没想到殷韶景把他带到家里又进行了番惨无人道的逼供,连他什么时候起的念头,是因为哪个人说了什么,又经历了哪些心理变化都问的清二楚,这些还不够,殷韶景还拿了张写好的供词让他背下来,并表示,‘按照供词说,让他做个伯爷,不配合,让他充军!’

  燕安亭被深深的威胁了,于是,晚上都在跟殷韶景对台词,并对此刻在京城里的其他王侯们发自内心的同情,殷韶景是打定了主意,有证据要搞他们,没有证据制造证据也要搞了。

  而他,就是明晃晃的借口。

  说真的,燕安亭是真不觉得有人故意引导他对殷韶景动手,他总觉得是他先起了心思,然后被人利用罢了,不过殷韶景说有那就有吧!罪过在旁人身上,总比在自己身上强。燕安亭偷偷扫了殷韶景眼。

  “说。”殷韶景冷冷的道,多年相处,燕安亭抬抬眼皮子他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燕安亭抿了抿唇,“万你让我供出来的那些人是无辜的呢?你难道不想知道谁利用了我,真的要杀你吗?”

  殷韶景撇撇嘴,“无辜又如何?削藩总要有个借口的,对我动手,多好的借口啊!至于谁真的想害我……”殷韶景认真的望着燕安亭,“你个被利用的棋子,问你有用吗?”他自己查不是更清楚?

  “嘤……”好兄弟再也不是好兄弟了,晚上不到,殷韶景都习惯对他恶语相向了。燕安亭眨巴着眼睛,忍下泪水。

  于此同时,梁昔医馆内来了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公子,身披白色披风,领口处缀圈白色软毛,披风紧紧的裹着全身,头戴帷帽,前后还跟着两个哥儿做仆从。

  这人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身边的仆从是哥儿,自己又不愿见人,可见也是个哥儿。在这里,虽然哥儿能继承爵位甚至入朝为官,但还是有许多大户人家出身的哥儿,会学女子般,不肯随便见外男,出门行走要带帷帽的。

  梁昔好奇的看了眼,他还从未在这个世界见过把自己当深闺女子般的哥儿呢,只见他进来之后只是在旁等待,个仆从搬了软凳过来给他坐下,另人则去排队了。

  还挺懂规矩,梁昔原以为对方会仗着身份要求插队治病呢,梁昔没有理会他,对方的仆从又跑了趟外面的马车,拿了茶水过来,显然是准备好在这里久等了。

  随他吧!只要不在这里吃东西乱丢垃圾就行,梁昔没有再管,许久之后,排队的仆从终于替他主子排到了梁昔跟前,那人才从软凳上起身走了过来,对着梁昔微微颔首。

  梁昔也点点头,对着他道:“这位公子,是哪里不舒服?”

  楚晚笙清冷的声音传来,“梁大夫,在下楚晚笙,慕名来求医,不知可有静室,可以问诊?”

  梁昔点点头,理解了,这样连面目都不肯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公子哥,哪里会当众诊病呢?肯定是要找个无人处的,也就道:“这里有处静室,公子这边请。”

  梁昔引路率先进了静室,静室内,楚晚笙这才摘了帷帽,露出张清丽面容,皮肤白皙,气质清冷,如玉雕冰塑,出尘脱俗,唯有额头颗鲜艳红痣宣示着对方身份,梁昔愣,在心里暗自赞了声,长成这样的哥儿,难怪要当做深闺女子养,这样的样貌,若是被外人所见,只怕求亲的人要踏破门槛了吧!

  “公子随便坐,这里安静,公子哪里不舒服可以说了,外面的人不靠近是听不到的。”梁昔见美心喜,态度特别好,甚至还给人倒了茶,递了过去。

  “多谢。”楚晚笙接了过来,轻声道:“听家父说,梁大夫曾入宫为陛下诊脉,这几日,陛下的身体越发好了。”

  梁昔不好意思笑,“想来陛下还没有痊愈,也大都是太医院的功劳。”看起来这位楚公子,家里是做官的,还得是大官。

  “梁大夫不必过谦,我身体不好,家里常与太医院打交道,太医们也对梁大夫颇多赞誉,想来陛下痊愈之时,定另有嘉奖,梁大夫神医之名,到时定能远播。我现在过来,也是趁着向梁大夫求医的人不多,才来钻个空子的。”楚晚笙扬唇笑,如冰雪消融,春花初绽,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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