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好久没张罗着要看了,”汤原说,“你是不是爬墙了?”
荀鹿鸣恍然大悟,笑了,拍拍他说:“这事儿等咱们回去再说吧。”
节目组特别聘请的医生护士检查了一下褚卫的伤口,确认那蛇的确没有毒,只是因为蛇的唾液会使伤口肿胀疼痛。
“所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荀鹿鸣过去,看着褚卫躺在那里被翻来覆去地检查。
“伤口不大,应急处理也不错,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荀鹿鸣不喜欢这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想要的是褚卫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褚卫笑嘻嘻地说,“那谁,你别担心,等会儿医生给上完药,我还能跟你一起上路呢。”
荀鹿鸣瞪了他一眼:“好好回去养着吧,上什么路上路?黄泉路啊?”
“啧,别这么说嘛,你一个人多寂寞。”
俩人在这儿开玩笑,医生笑了笑说:“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
荀鹿鸣:“谁跟他关系好,我是怕他给我拖后腿。”
褚卫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荀鹿鸣,对方说什么他都点头:“对对,你说的都对。”
等到伤口处理完,褚卫问医生:“我一定要跟你们回去吗?”
“那不然呢?”荀鹿鸣抢先一步说,“就算不是毒蛇,你现在能走路?”
医生招呼人过来:“抬走。”
“……哎!等会儿!”褚卫躺在担架上,直接被人抬了起来,他伸手去抓荀鹿鸣,把人拉过来说:“我说一下临终遗言。”
“你能不能别乌鸦嘴?”荀鹿鸣烦死了他口无遮拦的样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不知道。
“行,我就是想嘱咐你一下。”褚卫说,“我跟他们回去,不能陪着你,你自己一定注意安全,千万别抄近路,尽可能走信号遮挡少的地方,到时候就算有什么事,联系节目组也方便。”
“褚卫,你当我是小孩儿啊?”
“还有,如果可以,让莫耀回来,在某些方面他还是挺靠谱的。”尽管心里再怎么不愿意,褚卫也不得不承认有莫耀在的话,他能放心些。
“医生,麻烦赶紧把他抬走。”荀鹿鸣对医生说,“他太唠叨了。”
“鹿鸣!”褚卫拉着他手腕,躺在那里看着他,“我最后说一句。”
荀鹿鸣低头看他,然后听见他说:“你这个角度,看着也没有双下巴。”
“……再见。”
就像是一场闹剧结束,所有人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走,还带走了荀鹿鸣身边唯一的陪伴。
这回,他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这个岛虽然不大,但只有这么几个人就显得很荒凉,荒凉得让人有些心生恐惧。
已经到了下午,日头西垂,荀鹿鸣开始一个人上路,手里拿着地图,往下一个休息站走去。
褚卫被强行带了回去,在船上的时候,他躺在小床上看着外面,吃着薯片喝着可乐,听着胡渔在那儿哭唧唧地抱怨。
“我就不应该让你来。”胡渔已经哭湿了一整包带香味儿的面巾纸,这会儿还在哭,旁边汤原毫无灵魂地在给他递纸巾,“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不给你接这个节目,你就不会受伤。”
他长叹一口气,擤了擤鼻涕。
“你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褚卫说,“我这不是没死么?”
“死了就完蛋了!”胡渔说,“这次真的是你命大,万一那是毒蛇怎么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站在一边的汤原惦记荀鹿鸣惦记得快疯了,他弱弱地问:“褚卫哥,你是咋被咬的啊?岛上蛇很多吗?”
褚卫看了他一眼,那张小脸儿写满了担忧:“不知道多不多,反正就是倒霉遇上了。”
“那蛇大吗?”汤原又问。
“倒是不小。”褚卫说,“不过鹿鸣接下来肯定是走大路,应该会安全些。”
汤原皱着眉头小声嘀咕:“安全什么啊安全,出了事儿就完了。”
他转身往外走,褚卫喊他:“干嘛去啊你?”
汤原眼睛也红了,回头说:“我去给榕姐打电话,问问能不能把鹿鸣哥接回来,那地方太吓人了,我们赔钱还不行么,不拍了。”
汤原走了,胡渔还在擤鼻涕。
“埋汰。”
胡渔瞪了他一眼,坐在他旁边,问:“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被咬的?”
“就是倒霉呗。”褚卫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那会儿他想都没想就给荀鹿鸣挡了这么一下,现在,冷静下来了,他开始问自己,如果明知道那是一条毒蛇,自己还会不会这么做?
这问题没有答案,但其实答案已经很显然了。
在褚卫完全不知道那条蛇到底有没有毒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了大脑一步做出了选择,他就是想保护那个人,哪怕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
“你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了。”胡渔丧丧地说,“你要是真的出事儿了,我可怎么办啊。”
“我冲动?”
胡渔瞥了他一眼说:“你跟我说,你是不是为了荀鹿鸣才受伤的?”
褚卫在心里说了句:我操,知我者莫若胡渔也。
但他不可能说出来,打着哈哈使劲儿拍了一把胡渔的后背:“说什么呢?你看你哥像是那么大无畏的人吗?”
“你啊,就傻吧。”胡渔说,“你是喜欢上他了吧?”
第54章
胡渔觉得自己大概离失业不远了,因为他家艺人再次陷入了爱情漩涡,而且这一次,公司显然非常不支持。
自从褚卫被接回来,一直心事重重地看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暗,他整个人也越来越焦虑。
胡渔说:“没事儿的,他一个大男人,没有你这个拖油瓶,搞不好更顺利呢。”
胡渔说褚卫是拖油瓶,这要是放在平时,褚卫一准儿发火儿,可是今天,他没那个心思。
别人不知道,但他清楚,荀鹿鸣有夜盲症,现在光线越来越暗,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抵达下一个休息站,也不知道莫耀有没有回去,也不知道晚上一个人在那里,那家伙会不会害怕。
胡渔坐在褚卫床边,戳了戳对方的腰说:“哥,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他?”
天黑了。
因为下午耽搁了太久,就算后来紧赶慢赶,荀鹿鸣还是没能在天黑前赶到休息站。
他拿着手电筒,一点点试探着往前走,速度慢得如同一个耄耋老人。
四周很静,越是安静他就越是不安。
突然对讲机响了,吓了他一跳。
莫耀的声音传了过来,问他说:“荀鹿鸣,你没事儿吧?”
荀鹿鸣记得莫耀说过他们每个嘉宾的身上都有定位,估计那人是发现自己移动速度突然变慢,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很好。”荀鹿鸣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并无二致,他不希望莫耀再追问什么,就像他不希望自己也夜盲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一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现在距离你还有一公里。”
荀鹿鸣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团队。”
之前莫耀负气离开,走了之后就开始后悔,冷静下来之后越想越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跟褚卫说句对不起,也确实不应该和荀鹿鸣发生冲突。
可是年轻人从来不懂得该如何认输,愣是撑着直到天黑才终于顶不住了,按照定位,去追荀鹿鸣。
荒郊野外,他不放心荀鹿鸣一个人,尤其是发生了褚卫那件事之后,事实证明,这里真的没那么安全。
荀鹿鸣沉默了一会儿,他不希望莫耀过来,但也没有理由阻止对方,而且,从理性上来讲,莫耀来找他是好事。
他站住了脚步,犹豫片刻,说:“好,我站在原地等你。”
莫耀追上来的时候荀鹿鸣就站在路中间仰头看着墨蓝色的天,他喘着粗气上前,有些尴尬地说:“你吃东西了吗?”
荀鹿鸣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莫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儿巧克力,是之前荀鹿鸣给褚卫却被他抢走的那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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