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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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他那时提了摄政王那边的棋子,到底是……

  烛火晃了一下,一道敏捷的黑影窜了进来,影卫恭恭敬敬地将调查结果双手奉上。

  柳家小公子几十年的生平事迹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大眼一扫似乎没什么差错,他皱着眉头又细细读了遍。

  视线滑到“十岁遇歹人”一行时顿了一下,问向半跪的影卫,

  “这一段,十岁遇匪徒时,所有人都死了,只他侥幸逃了出来?”

  “确是如此。”

  “一个十岁的孩童如何躲过百余位穷凶极恶的土匪?”帝王面无表情继续质问。

  “回陛下,参与者不是死在当场就是被斩首示众,现今无一存活,属下便问了当年审讯匪徒的官吏,据他们所说,是因为柳家奴仆忠心护主,拼命与之相博,这才为小公子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帝王沉思半响,继续问道,“之后柳危父母有何异常?”

  “柳父无任何异常。太傅回来后不久,其母李氏就疯了,不肯与亲儿相认,反而常自言自语要去找小公子。大夫诊治时说她惊吓过度患了失心疯,后来一直被家主关在后院。”

  帝王让他退下,独自踱步到窗边。

  某些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

  他不相信惊吓过度的说辞,比起这些,他更愿意相信一位母亲的直觉。

  你到底是谁?

  电光石火间,好像有一条线冥冥之中将一切都串了起来。

  他忽然有一个极大胆的猜想。

  夫子为人看似谦逊,实则极为自傲。他从不会明目张胆的夸奖谁,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提了柳危。

  是在暗示我什么?柳危难道就是埋在摄政王那边的棋子?

  不,这不可能,那时柳危还未与摄政王相遇,夫子也不认识自己。这条线未免也埋得太早。

  不断猜测又不断推翻猜测。夫子……柳危……姜鼓……还有自己。

  过往和未来皆被迷雾笼罩,谁是执棋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钟山初代帝王立本国,以结界助本域避灾祸,无妻无后,惟有一好友名钦丕,不知来处,死因不明。传位于江姓亲传弟子,弟子感念师恩,将其奉为初代君主,任何江氏弟子不得直呼其名。本为好意,可惜久而久之,过往沦为语焉不详的传闻,真实变成似是而非的虚假,“鼓”这个名字竟无人记得了。

  *小皇帝这么傻都是因为父母是近亲结婚啊!!!

  ☆、第13章

  柳太傅自摄政王死后便未曾进宫,一是要操劳丧葬事宜——毕竟无论姜家还是赵家都早和姜鼓划清界限了,二是要应付各方不怀好意的慰问吊唁,实在忙的很。

  今日却是忽然收到一封急诏,被宣入宫了。

  光阴似箭,距陛下加冠已经不到一旬。

  不过摄政王一死,君主如今已经大权在握,加不加冠意义不大,倒是加冠前一日接传国玉玺一事显得重要得多。

  这一典礼往年参加的人少,规格也低,毕竟顺其自然接个玉玺也没什么好看,可如今传承断绝,玉玺不知所踪,各方势力都盯着这件事,想来陛下今日便是要商议此事。

  进殿门时却与红衣云纹的天道使者不期而遇。看在柳危当时给那妖魔一剑的份上,清冷仙女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勉强算行礼。

  两人一同进了门,却见小皇帝也流露出了一丝惊诧,看来那人是不请自来了。

  落座后,小仙女一如既往单刀直入:“玉玺该是不见了吧?吾知一聚灵阵,可聚八方灵气,届时将之凝成印玺,便不出纰漏。”

  帝王不动声色,“阁下有何目的?”

  “吾等奉天道之名,自是不愿天下陷入混乱,如此可保一方安宁;再者,陛下昔日助吾斩妖除魔,也不好袖手旁观。”

  一旁柳危听了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天道不愿天下混乱?那何必分日华魔气,仙魔正邪,何以每次大动乱背后都有天道授命横插一脚。趟了这摊浑水还想撇得一干二净,哪有这般好事?

  使者递过绢纸,柳危瞄了一眼,见上面线条繁杂,大致轮廓确实是聚灵阵的样子,而且品阶不低。

  江钦丕却是诧异,这阵法和李傀给他的一模一样,主祭是在警示自己?不,不像,那么李傀是为了让自己借山河之力杀掉她,她又有什么用意?

  小皇帝对天道使者怀抱一百分的戒心,或者说,越是天道正统的修士,对他而言越是危险,毕竟严格来说,他也是所谓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魔一员。

  何况姜鼓死得蹊跷,杀人者这般实力,本域内值得怀疑的人选,除了几位隐世不出的老家伙,便只剩天道使者。他是钦丕转生,那姜鼓是鼓也未可知。

  三人又谈了会儿,最终敲定典礼当日用这个阵法瞒天过海,地点定在鳐崖东坛。

  几人看起来无比和谐,可惜心里各怀鬼胎。

  *

  授玺典礼当日天生异象。鳐崖旁侧便是结界,界外黑云压城,界内天朗气清,雷声隐隐传来,让江钦丕记起那场格外让人不安的雷雨。

  典礼照旧,祭罢天地神明,帝王缓缓步上祭坛。在柳危和天道使者协同下,脚下阵法已修复完毕,他将指间血滴入中间,开始念祷词。

  草木隐隐作响,像四面八方无数张嘴低声应和,忽然狂风大作,一报粗的乔木都东倒西歪起来,躲在暗处窥伺的人心惊胆颤,只好退守下山。

  云雾汇聚过来,祭坛百米之内宛如天上云都,江钦丕望向四周,什么也看不到,可见范围缩小到不足一丈。

  钟山域结界开始松动,电光附在上面噼啪作响,结界亮了一下,完全消失了。

  云雾之中印玺逐渐成型,不断有灵力涌上来,弥补最后一点缺漏,直至终于凝实,啪地一声轻响,落在帝王掌心。

  域内一草一木皆可感知,他甚至能感受到百里外鱼儿摆尾激起的一点水花,拿着冰糖葫芦沿街叫卖的小贩,蜀汉后方攻打钟山的阴谋筹划。

  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权势,山下的侯爵如他所想突然暴毙。有些耗损心神,可这种心念一动便可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他从这一刻才知晓,什么是君主,什么是钟山帝王。

  倒可惜夫子不在了……少年微微一笑,不带温暖,反而像择人而噬的毒蛇,也不知在可惜什么。

  感知范围覆盖全域,却偏看不到不远处的天道使者和柳危。江钦丕猛然睁开眼,凭直觉向旁侧一闪,躲开了云中忽窜出来的金羽箭。

  他此时修为极高,躲两支箭轻而易举。刚丢下华服冠冕,云雾中红衣人渐渐现身,手中长弓化剑,脚尖点地,攻了上来。

  杀姜鼓之人果真是她。江钦丕冷笑一声,奉天命斩妖除魔这句话倒真是一点也不含糊,如何,现在该来杀我了吗?

  少年只着单衣,随意束了发,狂风吹得几缕黑丝散乱,眼眸黑亮,笑容不羁。隐忍多年如今终是显出了本性的轻狂傲慢。左手握印玺,右手长剑闪现,迎面对敌,同样的杀意盎然。

  兵刃相接,双方均是速度极快,常人只见两道剑光互相对抗,出了什么招式,战况如何,都看不分明。当然这里也没有常人,帝王奴仆和使者下属都不知道发生什么,祭坛外忽然又出现了一个阵法,没人能接近那里,便只听兵器碰撞的声音。

  兵荒马乱间,唯柳夫子使个障眼法,兴趣盎然地看着双方争斗。不过又过了会,见两人还是不分伯仲,便有些意兴阑珊了,似乎这死命相博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玩乐。

  他多年筹谋抵上一张门票,可惜真正的表演不能让他满意。客人甚至打了哈欠,想早早退场了。

  天上黑云逐渐蔓延过来,隆隆惊雷令人心惊,他却嫌速度过慢了,抬手结了个印,加快黑云速度,而后倚在树上,静待最终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柳危,柳夫子

  ☆、第14章

  估摸着差不多了。夫子拔出折光,缓缓步入阵法中央。

  江钦丕心里自嘲,自己真是个天打雷劈的怪物了。对战正酣,雷一道接一道落了下来,不伤使者半分,尽往自己这边招架。

  又挨了一道,身上不少地方血肉模糊,腥甜混着雷击的焦糊味,意识也渐渐模糊了。他拄着剑支撑身体,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看到不减一分的攻势,浑身上下痛极了,也是累极了。

  “陛下。”是夫子的声音!

  最后一刻,他努力睁开眼,却看到了柳危冷淡的眉眼。少年完全昏了过去。

  柳危将少年扔了出去,传令给大臣,让他们尽快找人医治,也算仁至义尽。

  天道使者依旧从容淡然,忽略手中染血长剑的话,倒还是清冷出尘的九天仙女。她只当柳危是忠心护主的大臣,解释了句“他是妖,天道欲除之”,便又要追上去了。

  没走几步,被祭坛外的阵法挡住了脚步,身后传来柳夫子轻飘飘的声音,“我知道。”

  天道使者诧异转身,却见对方清秀面孔一刹变成了妖魔,仿佛故意气她似的,素白衣物也变成了金红主祭服。

  妖魔冲她笑了笑,笑容格外动人,然后毫不留情地张弓挽箭射了过来。

  直至金羽没入胸口之际,天道使者还是愣怔的。这一箭时机正好,又是正中要害,这具身体不过是个凡人,她眼睛微微睁大,呼吸渐渐弱了下去。

  妖魔走了过来,施施然踏着,步伐不急不缓。带着猫戏老鼠的残忍,缓缓蹲了下来,拔出金羽箭,又施了个止血的术法,正对着对方,似在欣赏她痛苦的表情。

  看到对方眼中恨意,才意味不明的自言自语一句,“果真不是她啊。”

  “天道亲身降临还是这么弱吗?是因为阁下灵力受限,还是因为,本就是个冒牌货而已?”没有回应,柳危轻笑一声,自顾自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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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笔)夫子 分卷阅读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