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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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北说没问题。

  向北本来身体体质很好,可运动会的前一天晚上他着凉了。第二天吸着鼻子出现在操场,冬寻担忧地看着他,扯他的衣服把人叫到了一边,问能不能行。向北个子比他高一些,拍拍他的肩膀,不自觉地带了点孩子气,打包票说没事。

  结果刚刚冲过五千的终点线,他整个脸色苍白得不能看。

  冬寻本来手里捧着一捧新毛巾正分发给刚刚下“战场”的同学,看到远处向北几乎栽倒在地,他把毛巾往身边同学怀里一塞就跑过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他的名字。

  他把向北身边的人推开,自己扶他站起来,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揽住他的腰往医务室走。

  走了几十米向北才算是脑子清醒一点,他的手垂在身侧,慢慢抬起来握着冬寻的手背,嗓子火辣辣的疼。

  他问冬寻:“第、第几名...”

  冬寻瞥他一眼,有点生气,也有点心动。

  像是气他逞强非要带病完成这么大的项目,也像是气自己为什么心脏会莫名的加速跳动,他说:“还有心思管第几名?”

  向北咳嗽几声,笑说:“比赛不就是为了拿第一么。”

  运动会结束后向北感冒严重,请假在家休息了三天,向蕊虽然不想耽误冬寻上课,可她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拒绝冬寻主动提出的在家照顾向北的要求

  其实第一天在家的时候,向北发着烧,抓着冬寻的手迷迷糊糊地说:“哥哥,我不讨厌你了。”冬寻差点被这几个字感动哭,所以后来说什么都要留在家陪向北。

  再后来冬寻回忆向北这个人,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对他交付了情感,他总是自嘲似地反复想起向北这句话,好像是如果没有这句话,一切就会不一样。

  冬寻在房间坐了一下午,手里一直拿着那个相框。

  向北端了一碗面站在卧室门口,轻声叫他:“来吃点东西。”冬寻于是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将相框放回原位,起身到门边接过向北手里的面。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碗,说:“妈是什么时候病的?”

  他们面对面在餐桌旁坐下,冬寻拿筷子架起面往嘴里送,眼前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见向北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向北,妈是什么时候病的?”

  冬寻本来想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或许他就能陪着向蕊走完最后这段时间。

  向北找到他的时候,明明可以说的。可是他没说。他想怪向北,责怪的话还没说,自己心里就先难受起来了。

  “吃完再说吧。”向北说。

  于是冬寻不再说话,大口大口地吃完了整碗面。

  其实面有点咸了,他不太吃得下,但向北就坐在他对面,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这样盯着他看,仿佛是等待老师批改作业的孩子,所以在他那期盼的眼神下,冬寻把汤都喝完了,饱得直反酸。

  放下碗的时候,他说了句好吃,谢谢。

  向北端了空碗站起来,走到他背后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一声不响地把厨房收拾干净。

  冬寻站在落地窗边看小区外面散步的人,吃得太撑忍不住打了个嗝,感觉自己就要吐了。

  医生才说的让他照看好他的胃,他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就看到向北站在他面前,看样子还是站了好一会儿了。

  向北问他:“你想出去走走吗?”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临出门的时候向北手里拿了一板健胃消食片,手指上扣了串钥匙。走到路上了,冬寻听到丁零当啷的声音,才借着路灯看到他手里的钥匙。

  “这么大人了,钥匙上还挂着个蜘蛛侠。”冬寻头抬起头来看前面的路,走着走着就走回了向北十二岁生日那天,在游乐园里吵着要去做过山车的时候。

  向蕊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和前男友分手后才发现怀上了向北,回家把老爷子气得跟她断绝了一年的父女关系,在医院里生下了向北后,抱回出租房没几天,向北就黄疸过高必须住院。她再没有多余的钱了,或许给她点时间她准能赚到钱,可向北等不了。

  办理住院就要交三千块,向蕊用身上仅剩的一百多块钱打车回了家,抱着向北站在可视电话面前,咬着牙没让眼泪滚下来,跟她妈说,救救向北。

  老爷子一看到向北气就消了,还没和向蕊和解,让司机带着人就赶到了医院,交了住院费把向北送进了新生儿监护室。

  向北的外婆抱着向蕊哭,老爷子一言不发地看着这母女俩,长叹了一口气,把身上一张卡交给了向蕊。他甚至没问向蕊这一年是怎么过的。

  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过得不怎么样。

  向北出院后,老爷子派人来把女儿和外孙接回了家,向蕊休整两天后,主动开口问老爷子借钱。

  老爷子等这句话等了那么久,向蕊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又有点生气,那么难的时候都不跟自己开口,倒像是要等他拉下面子去救济她似的。父女俩都是这样的性格,搞得一点都不像父女。

  向北外婆抱着向北喂牛奶,埋怨着点破了丈夫那点要面子的心理,算是和女儿就这么和解了。

  向蕊拿着从父亲那里借来的钱和人脉一头扎进了年轻人创业大军,她那会儿才二十岁,胆子却大得一点都不像二十岁。她没有选择年轻人喜欢或者擅长的行业,而是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先走后门接了老爷子公司的一些建筑项目,而后陆续拓展业务,三年后还清了当时借老爷子的钱,除了两年前买了小别墅,还买了车。

  全款买完车她就没什么钱,拎着一大堆给向北的玩具衣服回家的时候,她妈数落她不知道攒钱,她把她妈拽上了新买的车,带着向北出去兜风,说,妈,挣了钱就是要花钱,我心里有数,您放心吧,以后不会亏待您孙子。

  就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向蕊,被向北拉到过山车前面仰着头看到那个高耸的游乐设施的时候,二话没说扭头就跑。

  向蕊跑了,留下向北和冬寻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冬寻问向北:“还坐吗?”

  向北说:“算了吧,你看妈吓成那样,我们还是去坐旋转木马吧。”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向蕊,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坐在旋转木马上笑得眯起了眼睛。

  蜘蛛侠钥匙扣是那天冬寻勇闯鬼屋之后“赢来”的奖品,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老板要送他这个东西,旁边明明稍微成熟一点的礼物。他为难的看了看左右,还是把钥匙扣接了过来。

  随手他就给了向北。

  向北那时候对冬寻抱着极大的愧疚,看他并不想要那个钥匙扣,又不好拂了老板的面子,就毫不犹豫的拿过来串在了钥匙上,当做自己是帮了他好大一个忙。

  后来等他发现上面还带了两个大大的叮铃作响的铃铛的时候,已经不好摘下来了。

  高中的时候向北明明说钥匙扣不见了,这会儿却好好的挂在他的钥匙上。

  冬寻低头看向北牵着自己的手,问他:“向北,你喜欢我吗?”

  第八章我们可以接个吻吗

  家教是第三天来的。

  冬寻刚上完钢琴课,出了教室门就看到向北在吸烟区等自己。他回身跟前台老师打了招呼,然后和向北说:“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不用特意来接我。”

  向北掐了手里的烟,道:“没事,我顺路。”

  冬寻没说什么,跟着他上了车。

  车上向北和冬寻说起家教的事,问冬寻有什么看法。冬寻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摇摇头说没有。

  他向来是顺从安排,起码在家里是这样。

  向北也没说话了,专心的开车。冬寻在安静柔和的钢琴曲的催眠下昏昏欲睡。

  “困了?”向北问。

  冬寻嘟囔着嗯一声,困得说不上话。向北于是帮他把靠背放下去,不多时就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车里空调开得大,向北把温度往上调了调,风力也调小了些。

  车停进车库冬寻就醒了,他把座椅调起来揉了揉脖子,“这么快到了。”

  向北笑着解开安全带,说:“不快了,一个多小时。”

  “嗯?我睡了这么久?”冬寻懊恼,想着晚上要更早睡觉才行。

  两人进门的时候阿姨的饭菜正好摆上桌,冬寻看到桌边坐了个陌生人,以为是向北的朋友,也没多问什么,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洗手吃饭。

  他站在水池面前洗手,向北从他身后把手也伸到水龙头下面,就像从背后抱着。

  冬寻的背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节奏稳定的心跳。

  “你不能等我洗完了你再洗?”冬寻问。

  向北抓着冬寻的手去挤洗手液,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我这是帮你洗。”

  “那我自己会洗。”

  “我的手也弄上泡沫了,你别动,一起洗节约水。赶紧洗好了吃饭。”

  冬寻把向北赶出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又洗了一遍手,边洗边自言自语:“什么狗屁逻辑。”

  上了餐桌,向北才向冬寻介绍那个一直沉默坐着的人。

  “冬寻,这是附近大学研二的学生,赵司文,从今天吧,今天起给你上课。”向北往冬寻碗里夹菜,夹着一块青椒的时候,冬寻伸筷子挡了一下。

  “我不吃青椒。”他说。

  研究生顺着向北的话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赵司文。”然后向冬寻伸出手。

  冬寻想,看起来是真的挺斯文的。

  他也伸手去象征性握了握,随即松开,“我叫冬寻,向北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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