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堂:以前的。
玩:哦,都换了吧。
再一刷新,封路凛头像变成了全黑。风堂说,老子让你改网名和头像,封路凛说,只能改头像。
为了谨慎起见,封路凛还是把网名换成了一串英文,前面的“p”风堂不认识,只看懂后面的“r”。
风堂把封路凛拉进去后,一直到晚上,一百人左右的群,里面有人一谈事情,封路凛就发欢乐斗地主的链接,屏幕上老蹦跶几个大字:快来斗地主。
风堂躺床上差点没笑死。
岑七一说要踢人,风堂就说,嗳,这我兄弟。封路凛的微信名也改成了“风堂的”,群里人都以为是他哪个情人,便作罢了。
风堂盯着微信群,头有点痛。
以前柳历珠拉他进过一个工作群,里面的人明明成天成月不讲话,偶尔柳历珠发个“大拇指/”,他们就在下边儿利索地回“董事长好”、“柳董辛苦”。
有谁发条长语音,下面也回“说得好”,“鼓掌/”,风堂想了会儿,估计都没人点开听。
还有个高中同学群,风堂本来觉得自己还小,结果每次点开看,才意识到自己毕业了。因为所有人都在讲一些浑浑噩噩的话,大家都看起来混得非常不错。红包发得越大越得劲儿。
风堂骨子里太好自由,有一天终于受不了了,要贺情把自己踢了。贺情是个缺心眼的,一踢了之。有同学心细,看到人少了,圈贺情问谁退啦?
贺情答:我踢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出来问怎么了,贺情打电话求救,风堂说:就说决裂了。
贺情一听,竖起大拇指,也不知是夸还是损,说,不愧是江湖人称“风过无痕”。
风堂说,其实我是个情种。
早上太累,他睡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等到柳历珠下班回来,切好水果等待批斗,结果当妈的看他没什么事儿,教育一番便上楼休息去了。
风堂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抓起平板电脑就趴沙发上看视频,一点开,页面还是之前自己下的。
屏幕上一个大白屁股,旁边是月光蓝的床单。攻系着领带,腰腹弧度好看,正对镜头……
风堂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攻就有点来劲,慌不择路,到处找耳机,茶几都快翻遍了没找到,钻进卧室外放,直接拉到关键时刻。
他目不转睛地看,一看清楚攻的脸,忽然又没了兴致。这根本不是他喜欢的长相,受也不是,太白太软,不够阳刚。
他几乎倒吸一口冷气,之前喜欢的就是这一款,什么时候会不得劲的?
风堂深知大事不妙,立刻打电话给贺情:“晚上出来嗨!”
贺情在那边迷迷糊糊,握拳大喊:“走你!”
时间一过十一点,风堂给封路凛发了句“晚安”,抄起手机,车钥匙都不带,决定今晚一醉方休,找点刺激。
夜晚的护城河边依旧热闹,风堂许久没来,看贺情今天开了个安分的小车,不太习惯。
贺情猫在驾驶位上,还没来过这家新的酒吧,神神秘秘地问:“今晚有裸男跳舞吗?”
“没有,”风堂笑得恶劣,“我们划拳吧,谁输了谁脱光上衣,一起进去。”
贺情一愣:“我操?你怎么这样的?”
“玩不玩,玩不玩!我太压抑了,性压抑你知道吗,会憋坏的。”
风堂继续说:“你不玩,我就告诉应与将,你……”
贺情立刻说:“我玩!”
风堂就知道贺情今晚来肯定是因为他男人出差了,简直快乐死了。
两个人在车里一划拳,风堂脸都绿掉。
这他妈一失足成半裸恨,贺情居然会出剪刀了。得自己脱。
风堂胆大,向来玩得起输得起,二话不说抓住衣摆就要脱,贺情伸胳膊扯他:“你别在车里脱啊,滚出去……”
风堂拉开车门就蹿出去,把衣服脱了,倒春寒的风冷得他浑身发抖。他一侧身,腰都还有封路凛早晨留下的指痕,情色而艳丽。
他的身材很不错,相对贺情要更有肌肉,没那么白,相对封路凛又略显单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最贴切不过。弯腰时见不到赘肉,手臂修长,连腰腹紧绷的弧度都好看得像被夜色修饰过。
贺情看他风骚劲,想起高中他们仨在操场“裸奔”,一路跟着风堂追进去,拿外套给他盖。
风堂不以为意,老子今晚一定全场最骚。
酒吧长廊装潢有趣,门口全是一水儿的玻璃雕塑,进到内里就是泳池,池内吊顶打出蓝绿灯光,交织于风堂身体上,映成少见的普鲁士蓝。
场内没穿上衣的男人大概四五个,除了风堂有两个都是在台上跳舞的。劲爆气氛十分浓厚,右边被隔开一道屏障,里面就是坐着喝酒的卡座,没那么闹腾。
风堂胆大,也胆大在今晚有熟人等着一起玩,才敢带贺情来这种“虎狼之地”。
“你骚够劲儿没?”贺情边追边骂,“你真挺能啊?”
“来酒吧了,我还装什么清纯?”
风堂把衬衫慢条斯理地披上,他能感觉到周围一圈男人都在盯他,想起小关儿,小南河,自嘲地笑笑,“生活无趣,总得自己找点刺激嘛。”
风堂今儿来的还不是一般的地界,算是高档清吧,门口豪车停一排都没人拉警戒线那种。听说是谁才投资的,可以玩得特别开。总之前段时间开业,还请了网红来站台子,紧挨着五星情趣酒店,开房还送道具。
“坐吧,我去给你点饮料……”风堂话还没说完,猛地一抬头,瞅到一个人。
晃眼间他以为他情窦开得过于猛烈,都出现幻觉了。
男人穿了件衬衫,披着大外套,面前摆好干邑,指间夹根罗布图雪茄,将面孔隐入了白雾里。
今晚的封路凛没穿警服。
明明隔得不近,风堂都像已闻到那股豆蔻皮革味。
风堂下意识转过身去,盯着随意一个方向,愣愣地说:“说了晚安还能在酒吧遇到,我靠。”
今天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是老板的亲戚,没有放酒吧该放的歌,倒是开始放两位港台歌手的情歌。点开酷狗时,满酒吧的“酷狗”惹得满堂大笑,风堂也跟着傻笑几下。
没劲儿啊。
贺情光顾着喝饮料,跟桌上的新朋友交谈甚欢,时不时瞟风堂:“你看什么呢?”
“穿羊毛衫的男孩子真的太可爱了,”风堂随口说道,“如果没有起球的话。”
他盯着一个穿羊毛衫的男孩儿看了许久,只见背影还挺……
一转过来,是南河。
风堂迅速扭头,已来不及了,南河端着酒杯走过来,大喊一声:“堂哥!”
风堂还没缓过劲儿来,封路凛也从那边走过来,直接挡在风堂面前。
“堂哥堂哥,喊得跟你家亲戚似的,”封路凛脱了衣服披他身上,皱眉道:“你谁啊?”
“我是他前男友,我……”
南河说了一半感觉不对,封路凛气笑了:“我是他现男友,怎么着,需要认识吗?”
风堂捂脸找地儿想逃,这都是什么事啊!
封路凛脸色已经很不好了,风堂瞧一眼贺情,那没心没肺的小崽子正在偷偷看这边,没打算插手这事儿。
南河气结,直接掏一张房卡要塞风堂手里,封路凛也给截了:“正愁今天我们俩没定着房间,谢谢你啊。”
风堂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走,封路凛也跟上去。
绕到人少些的地方,风堂焦虑起来,封路凛摸了根烟递给他。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斜睨风堂,说:“那个男孩儿看着不过二十岁……你几岁开始玩的?”
风堂心里有点钝痛,嘴上压根不肯服输,说:“玩什么玩?我正经谈恋爱。十六……”
封路凛眼神深邃至极,伸手取风堂咬着的烟,自己叼上了。
嘴唇上一股濡湿感。烟草味抵挡了两个人的一切。
“谈?十六岁,断奶了吗就谈恋爱?”
“谈情可以,谈恋爱就算了,”风堂很认真,“都是大男人,各玩各,轻松。”
封路凛寒声道:“你真的以为,谈情就够了?”
风堂能闻到封路凛身上一股致命的檀香。
至少是能够要他的命。
气味很淡,稍微靠近些便钻进鼻息间,根本不同于他曾经闻过的所有男人。
他印象中的封路凛一向是阳刚而炙热的,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脱下警服如此色气,半边面庞都藏匿在人潮的声色犬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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