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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对啼莺好,又乐于对方亲近自己,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啼莺看够了手里的通行符节,很是宝贝地将它收入自己怀中的暗兜里。放符节的时候,他的手碰触到了夹在里衣交领处的书册,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东西。他顺手将书册拿出来,就要还给冷予瑾。这一转身,就撞上了冷予瑾投注过来的目光。

  我怎么了吗?啼莺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连忙去摸自己的脸,检查自己的仪表,却没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冷大夫?”啼莺有些忐忑地问,“我脸上可有不妥?”

  冷予瑾有些遗憾,因为啼莺刚才专注地看着符节时,他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微笑消失了。现在被啼莺问了话,冷予瑾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有什么不对。因为他顺着啼莺的话去想,倒还真有问题要问他。

  “你今日精神似乎不错?”冷予瑾算了算,离啼莺早上醒来,已经过去了约莫三个时辰,之前他可撑不了这么久。

  “啊!”啼莺这才察觉自己今日的精神格外好些。之前只在县令府上坐着打了个盹,现在竟然也没有感到困倦。想着这是自己身体状况好转的表现,他欣喜不已。

  “想必是你的疗法有奇效。”啼莺笑着说,真心实意地赞誉道,“大家称你为神医,真是名副其实。”

  冷予瑾听着,只在心里高兴,脸上神情未变。不过他很快又想起啼莺的身体状况,便立刻高兴不起来了。上次话说到一半被搬浴桶的店小二打断,后来也没继续说下去。可是现在看着啼莺开心的模样,他第一次感觉到要将实话说出口有多么难。

  自己的确能保啼莺性命无忧,但是……不过也不一定,只是需要时间……

  冷予瑾想了想,还是决定现在先不说,免得啼莺无端忧心。

  因为他没有再开口,啼莺便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没有看出他任何的表情变化。不,好像眉头有微皱一下,不过实在不明显,是自己的错觉吗?那他到底喜欢不喜欢听人夸他啊?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啼莺也放弃了。他想起自己手里还有县令公子的酬谢,便将书册往前递了递。

  冷予瑾看了一眼书册,伸手按回啼莺的怀里,告诉他:“你收着便是。”

  我收着?这不是你的酬劳吗?啼莺一愣,但很快就为冷予瑾想好了理由。所谓财不露白,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让自己保管吧?

  “好,你放心!”啼莺保证道,很高兴自己能有些用处。

  放心什么?冷予瑾其实没有听懂,不过他瞧见了啼莺的神情,也就不追问了。算了,他开心就好。

  啼莺在将书册塞回怀里之前,小心地翻了翻。他清楚地看到里面夹着的,是十张百两的银票。千两银子拿在自己手里,他不由得更为慎重了。

  难怪说那么多人十年寒窗苦读,砸锅卖铁也要上都城参加大考。这县令据说是个正派的好官,也能拿出这么多酬谢金来。清县令尚且收入如此,何况都城里那些大官。

  啼莺又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冷予瑾。

  不过神医连酬劳有多少都不看,平日夜里还拿那么大的夜明珠照明,甚至随手送与了自己,真是财大气粗到毫无自觉。不,他可是天神转世,一定是视金钱为粪土,所以才会这般毫不在意金银珠宝的价值,随意使用。

  啼莺觉得自己推论得很有道理,还深以为然地点了一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

  请问如何看待啼莺脸上微笑但在心里疯狂吹神医的行为?

  冷予瑾:谢邀。虽然不懂他在吹什么,但是他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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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了一下,古代官员的收入真的超级高,给我一种与民间脱节的魔幻感觉。

  比如宋代,县令月俸三十两,职田添支等其他月进项保守估计六十两。

  比如明代,虽然县令月俸只有十两左右,但其他收入能达到月入二百两之多。

  据说宋代1两银可买约4-8石(石*96斤)米,明代1两银可买约2石(石*155斤)米。

  也就是两个朝代的县令为正七品,一个月的收入至少可以买6万斤左右的米。

  不过也说进项多出项也多,除了养一府人,还有往上进贡和招待费用等等。

  这里修正之前作说里设定的每斤米10铜钱为5铜钱(之前错看成了公斤的价格)。

  如果按6万斤米来算,每斤5铜钱,那么文中县令月收入可以达到200-300两银子。

  假设县令不贪腐,就算出项很多,而且儿子爱赌钱,拿出一千两来也不是太难的事。

  我在写县令公子的酬谢时,想要写个比较合理的数,所以才查了这些。不是想考据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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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第十三章(捉虫)

  两人回到客栈后,便叫了吃食上来。啼莺之前精神还好,吃过饭又喝了药以后,不久便开始发困。冷予瑾给他端来了温水,他草草漱口洁面,之后往里间裹着被子一滚,倒头就睡。

  连着用过两日药后,啼莺的睡眠状态好了许多,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因入睡较早,第二日,天才泛起亮白色时,啼莺就醒了过来。此时,睡在外间的冷予瑾还未醒,啼莺睁开眼就看见他宽阔的肩背。

  冷予瑾与昨晚一样,拿了件外衣搭在腹部,贴身的里衣显现出他常年习武的体格。啼莺看了看眼前这人被里衣包裹的背肌与臂肌,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很是羡慕。他的身子已经被小倌馆给养坏了,比平常男子都要弱两分。后来扶伤也说他底子坏了,不能习武。

  啼莺将手从裹着自己的被子里伸出,偷偷地戳了一下冷予瑾的背,果然触感结实。他看见冷予瑾动了一下,连忙将手收了回去,闭上眼装睡。

  冷予瑾是感觉到背上有异样才醒来的,睁开眼,也不确定刚才的感觉是做梦还是现实。因天色亮了,他便爬起来,将外衣放到一边,束起头发,洗漱一番。再往床上一看,见啼莺闭着眼,他没想到这人在装睡,也就不急着去叫吃食。

  啼莺等了许久,没听到冷予瑾出门的声音,但房里也没了动静,便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看去。

  他瞧见冷予瑾挽起了袖子和裤脚,在窗子旁面朝外地扎马步。他站得很稳,握拳回勾的双手和弯曲半蹲的双腿见不到一点晃动。冷予瑾的剑平放在窗下的小几上,有一道光打在剑鞘上,上面裹着的深灰色皮革竟泛出了紫色的光。

  啼莺是听说过这柄剑的,它原来是白衣剑仙的佩剑。就像世人不知道白衣剑仙的名字一样,也无人知道这柄剑的名字,江湖人很随意地叫他白衣剑。这名字还真是误导人,在见到这剑真身之前,啼莺还以为白衣剑是白色的。

  就算没有两任主人的光环,这柄剑本身也很稀奇。它的剑身与剑柄由一整块乌金打造,剑刃锋利无比,剑柄上缠着巨蟒皮,剑鞘是百年黑檀木所制,外面裹着鲛鱼皮,还是在日光下泛紫光的罕见品种。

  可以说白衣剑从里到外每一处都是珍宝,也只有剑仙和神医这等传奇人物才配拥有。

  看了一会儿剑,又看了一会儿扎马步的人,啼莺便闭上眼继续装睡。他知道武者侠客都习惯早起练武,瞧冷予瑾的体格和架势,就知道他是勤于习武的,所以不想打扰他。不过他装着装着,竟然又真的睡了过去。

  冷予瑾不知道这些,他照例扎了马步,又练了一会儿倒立。因为客栈里外都不方便,所以这两日他都没有练剑招和轻功。做完这些,身上也出了些薄汗。他见啼莺还睡着,便像昨日那样,披上外衣,拿上要换的里衣,带上佩剑,自己去楼下后院的井边擦洗了一番。

  将自己收拾清爽了,冷予瑾跟厨房要了吃食,还是一份蔬菜粥和一份面,又去楼上拿了一包药材,让厨房按老方法熬制。等到厨房将吃食端上来,他才去床边叫醒啼莺。

  “林七,起来了。”

  啼莺迷糊地应了声,然后慢慢睁开眼,往床边望过去。

  “吃了东西,喝了药,我们就要出发了。”冷予瑾说着,就倾身去扶他。

  啼莺坐起来后,才完全清醒过来。他自己挪到床边,穿上外衣和鞋袜,正准备拿过发带来束发,却被冷予瑾拦了下来。

  “冷大夫?”啼莺不解地看过去。

  冷予瑾手里拿着刚才从五斗橱里找出来的木梳,他站在啼莺身侧,撩起啼莺的头发,细细梳理着。他对啼莺说:“昨日匆忙,没顾得上。”

  啼莺知道他要给自己梳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地任他动作。冷予瑾的动作意外地轻柔,将啼莺的头发梳顺了,又给他理出发髻,再拿过啼莺手里的发带,将发髻固定好。

  看着自己梳出来的发型,冷予瑾很满意,他说:“还是这样好看。”

  大多数江湖中人其实不讲那些繁琐的礼仪规矩。一些世家大派喜欢束发加冠,其他武者侠客,有随意地高束马尾,也有为了行动方便简单扎成一团,甚至还有披头散发放荡不羁的。

  冷予瑾自己就是很随意地高束马尾。前两日啼莺学他,也这么束发。冷予瑾看着就觉得不对劲,总想给他换个发型。今日给他梳头盘了发髻,觉得这样才适合他。他想,若啼莺真是江湖中人,也该是哪个世家的公子,穿着打扮一定很是精致。

  啼莺不知道冷予瑾想了这么多,不过听到对方夸赞自己,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然后冷予瑾扶着他去照铜镜,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不由得又臊了起来,在心里骂自己。被神医夸一下就给你得意的,不要脸。

  可冷予瑾偏偏还要问他:“你觉得如何?”

  啼莺当然顺着他的意思,立即答道:“好看。”说完,又觉得自夸的自己脸皮真厚。他羞耻了一会儿,默默地想,既然神医觉得这样好,那以后便这样打理罢。

  得到了啼莺肯定的冷予瑾也很高兴,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他扶着啼莺到桌边,两人一起用了今日第一餐。过一会儿,店小二将熬制好的药端了上来。啼莺捏着鼻子喝完了,等苦劲一过,便又得了一颗糖丸。

  冷予瑾收拾了东西,将两个包袱都扔进了装着炉子药罐等物的竹篓里,左手提起竹篓将它背在左肩上,然后伸出右手去扶啼莺,准备离开客栈。

  两人到楼下退房,冷予瑾还了房牌与钥匙,正想去拿自己腰间的钱袋,却听得掌柜说:“不用了不用了。冷大侠,那日收了你两倍房钱,其中一份是押金。你多住一晚,这押金就抵了房钱了。”

  啼莺知道这是托辞,想必是昨日刘总管来访,让这掌柜改了态度,不敢多占房钱。他看向冷予瑾,想知道他是什么态度。冷予瑾也没有去细想,就当这是真话,对着掌柜略一点头,便扶着啼莺往外走。

  这掌柜势利,最初刁难时,神医不与他置气,现在态度忽变,神医也无动于衷,从头到尾演绎了什么叫任他是风是雨,我自巍然不动。

  啼莺在心里如此好不收敛地夸了一番冷予瑾。

  客栈的杂役已经将他们的马车套好了,牵到了客栈门口。冷予瑾扶着啼莺上了车,自己坐在车头驭马,往与来时相反的城门驶去。

  客栈将马车保管得很好,里面的东西一件未动。进了马车车厢,啼莺就瞧见了里头还放着自己脱下后随意一扔的喜服。他现在看着这堆内白外红的衣服,好像也没有多难过,只是不想再见到而已。

  挨着软布垫子坐着,啼莺伸手将那团红红白白的衣服揉了揉,丢到了角落里。

  马车离开县城,沿着官道继续往南方前进。啼莺在车厢里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没觉得想睡,倒是觉得无聊了。在外面驾车的神医,应该也一样无聊吧。

  他往车厢前头挪了挪,坐在门边,掀起了布帘往外看。坐在车头的冷予瑾戴着斗笠,抓着缰绳,他的背挺得笔直,双眼目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大夫。”啼莺喊他。

  冷予瑾没有回头,只是应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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