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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舟兰不可置信的瞪着梁宴北,不知打了什么心思,抡起笛子往地上狠狠砸去。

  只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梁宴北扑身上前,速度快到看不见,劈手扣住了司徒舟兰的腕,成功抢下了笛子,而后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房内,司徒舟兰惨叫一声后被这股大力直接掀翻在地,再抬头时,嘴角缓缓溢出鲜红的血。

  梁宴北打了司徒舟兰??

  温禅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坏了,难不成是看错了?他使劲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依旧没变,只见梁宴北将长笛一拢,居高临下的看着司徒舟兰。

  那眼神冰冷极了,就连温禅看得都觉得心惊。

  他道,“从今日往后,你离我远些,否则我不知何时会忍不住杀了你。”

  视线的最后一幕,是司徒舟兰绝望的脸色,而后就是熟悉的黑暗,场景再次切换。

  第99章你喜欢吗

  正常的梁宴北,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手打女人,更何况还是司徒舟兰。

  温禅曾经对此深有研究,他问过梁宴北这样一个问题,“如若有一个女人杀你全家,跟你有着血海深仇,现在站在你面前,你能忍住不打她吗?”

  当时梁宴北回答的是,“若是惹我生气,我就会动手。”

  温禅追问,“什么情况下,才能把你气到动手?”

  “我也不清楚,我脾气那么好,应该会到了十分生气的地步,才会打女人吧。”他说。

  梁宴北的脾气其实并不算好,但温禅从没有见他打过女人,当时他想,或许梁宴北自己对女子比较宽容,将怒火的底线放得很低。

  但这一巴掌却抽得响亮,一点情面也没留,就因为一支陈年旧笛。

  梁宴北这般紧张的模样,显然是爱极了那根温禅送的笛子,但若真是这样,他怎么能一藏数年,一次也不肯拿出来呢?

  一响惊雷自苍穹而下,唤醒了夜色下沉睡的万物,也打断了温禅的思绪。

  大雨滂沱,耳边都是淅淅沥沥的声音。

  温禅看着眼前掠过的景物,心里思索着,这次这只鸟又飞到哪去了?

  很快,鸟就停了下来,停在抽了嫩芽的树枝上,承受着风雨。

  打眼一看,这是一片荒野,唯有一见略显破败,但看上去挡风挡雨,异常结实的屋子。

  烛光从中散出,将两人的影子倒映在墙面上。

  他仔细一看,见两人是梁宴北和温远。

  温远是温禅胞弟的儿子,当初温禅的弟弟降生之后,便被一老和尚以解西凉天灾的理由带走,往后的数十年,都没有他的消息。

  当初温禅夺王位时,他曾出现为温禅挡过致命的攻击,生命垂危之际,又被老和尚带走医治,温禅当上皇帝后,曾派人在整个西凉搜寻他的踪迹,却一无所获,待到梁少景都五岁时,他才带着儿子温远出现。

  温禅曾想让他坐这个王位,但满朝百官竭力反对,他自己也不愿意,温禅才无法,赐他爵位家宅,安家在原城,发誓护他一辈子安宁。

  可是最后,这个弟弟却起了勾结异国,谋朝篡位的心思。

  撇开他不说,他的儿子温远,还是让温禅很喜欢的,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日,温远给了温禅极大的安心,他聪明且从容,不管心里盘算什么,面上从来不显露,任何人都难以轻易的猜到他的想法。

  这一点跟梁宴北太像了,或许这是聪明人共同有的特质?

  眼下温远沉默的坐在梁宴北对面,手指摩挲着一根短短的枯树枝,低声说,“梁伯父,待寻到谨之之后,我想带谨之离开京城。”

  温禅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就见梁宴北转过头来,面容竟比方才的样子憔悴得厉害,脸上的精神气几乎散尽了,露出苍老的疲态,令人心疼。

  他道,“不行,你必须回京城来。”

  温远神色没有半分变化,“谨之已经死过一次,我不能让他再受这些伤害。”

  温禅一下子知道这是什么时间了。

  这是当年梁少景死的那一年,温禅亲口告诉温远,带上有梁少景气息的东西,就可以在一年内唤回他的魂魄。

  梁少景的死闹得满城风雨,梁宴北也因此大受打击,卧病在床。

  那是温禅最不愿回忆的一年,几乎每一天,他都在噩梦中渡过,想尽了办法查杀害梁少景的凶手,却到了临终之际,才查出。

  “我知道你的心思。”梁宴北叹一口气,“你对谨儿的感情我也明白,但你要多考虑一些,人生在世,不可能光想这自己,你现在没了亲人,可以四处流浪,但是谨儿不一样,我还在这里,他就一定会回来寻我。”

  “再者。”梁宴北停顿了一下,声音慢慢降下去,缓慢道,“我已经老了,温氏的江山还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守,如今城内狼子野心的人那么多,对皇位虎视眈眈,你若走了,谁还能保护温氏呢?”

  温远听闻微微抬眸,看向梁宴北,“梁伯父,其实你不必说的那么迂回,我知晓你的用意,可是朝代会不断的更替,你已经守了圣上一辈子,该歇息了。”

  梁宴北让温远回来守江山,温远劝梁宴北休息。

  温禅没想到,当年在这件破旧的小屋中,两人还严肃的讨论了一番。

  可让他更没有想到的事还在后面。

  梁宴北听了温远的话后,眸色变暗,轻轻摇头,“只要圣上还在,我这一生就不能停歇,可我留在这世上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若独留他一人在世上,我不放心,你那么聪明,知道怎么守住温氏,守住他。”

  “就算是给我一个临终前的安心,否则我即便是到了下面,也不会瞑目的。”他道。

  梁宴北的语气里,神情里,都出现了乞求。

  温禅一下子笑了,没想到你梁宴北还有今日啊!

  笑着笑着,他就想哭,梁宴北这是真的老了。

  梁宴北没有求过人,即便是当年他被钟国义俘虏时,即便是他经历各种各样的威胁,梁宴北都是以利剑抗恶敌,哪怕自己浑身浴血,也从不低头。

  可这样骄傲的梁宴北,竟在这小破屋子里对一个后辈露出了乞求的神色。

  温禅心中一痛,想跑到他面前,一把攥起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大声对他喊,“你求来的保护,我不稀罕!”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前世的他太笨,太弱,才让梁宴北操碎了心。

  温远也很意外,但却点头答应了,“待到谨之归来之后,我便立即赶回京,在此之前,京城中的一切就交由梁伯父应对了。”

  两人做了个别人不知晓的约定,然后就此分别。

  同一时间,同一座城,隐藏了太多温禅不知晓的秘密。

  看着眼前又黑下来,他心中忽而生出一种恐惧,一种退缩,对接下来的场景产生抵触心理。

  但他身不由己。

  这一次切换得很快,一眨眼,眼前就换了场景,没了吵杂的风雨声。

  是在一个屋子内,从位置上看,鸟似乎停在窗子边,屋内陈设简单,亮着微弱的烛灯,床榻上躺着一个人,隔着床幔看不清楚。

  四周只有呼吸声,静得诡异。

  而后房门被推开,温禅看见司徒舟兰慢慢走进来,面上带着古怪的笑,一张口,声音竟粗哑难听,“梁衡,他快要死了。”

  床榻上的人一动,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来,声音里带着无力的怒火和震惊,“你说什么?!”

  “温禅快死了。”司徒舟兰疯了一般的大笑,昔日倾城的面容扭曲而狰狞,“他的嫔妃儿子,满朝文武都跪在殿前等着他咽气,他却还惦记着你,还派人来传圣旨,让你进宫,你说可不可笑。”

  梁宴北一把掀起床幔,从床上下来,枯瘦的手指去拿鞋,无力的动作里透着焦急。

  他的脸瘦了很大一圈,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有了皱皮,呈现病态的苍白。

  温禅的心都揪起来了,死死的瞪着司徒舟兰,恨不能自己跳下去一刀杀了她。

  当年他驾崩之前,确实传了梁宴北,文武百官,后宫嫔妃,他想见的只有梁宴北一人。

  当时梁宴北也应了旨意进宫,但温禅并不知道,梁宴北当时的身体已经差到了这般地步。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高声喊道,“来人!”

  “放心,我都为你准备好了,去见他最后一面吧。”司徒舟兰在一旁笑着,“从今往后,那个叫温禅的人就不存在了。”

  梁宴北手握成拳,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满是恨意的看了司徒舟兰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着急的往外走。

  紧接着就是快马进宫,梁宴北下了马车之后,步伐尚不稳,就大步往殿内走,掠过跪了满地的人,目不斜视。

  他进了内殿,看见了静静躺在龙床上的人,才将脚步慢下来,一脸的怔然。

  温禅看见了自己,苍老的,生命垂危的自己。

  当年为了召回梁少景的魂魄,温禅用了楼慕歌给他的上古邪术——万象太极。

  梁少景的魂魄重返世间的那一刻,温禅就吐了一大口血液,随着他离京城越来越近,温禅的身体就越来越弱,直到梁少景变成了真正的活人,温禅的生命才算是走到了尽头。

  只可惜温禅对万象太极这个阵法并不熟悉,召回的梁少景魂魄有缺失,导致他只能从女子身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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