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抖,包差点砸上汤碗。
“是是是,我给您拿。”
一叠厚厚的黄色信封。
“照片都在这里了。因为几个月前刚有人查过这小子,所以老板上次电话里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谁了,倒省了功夫……这不,全在这里了。”
邱毅理都没理,直接拆开信封——“呦呵!居然——”
照片里全是季平廷和江其恪。
季平廷男女不忌,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不过除了季膺德,谁也不敢当面给季平廷脸色。
江其恪,就凭江家的家世渊源,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这种丑事吧……
“江家。”邱毅一张张看得仔仔细细,津津有味,甚至比吃雪菜肉丝面还有味道,“老头要气死了吧……刚进了医院,啧,这下,江省的位子——”戛然而止,眼神上移,阴狠,“都在这了?”
点头如捣蒜。
“你知道我是谁吧。”
点头。
“那就好,心里有点数。”
点头就没停过。
“回去吧。”
***
江其恪等江奉彦出院才回了意大利。
江榕不放心人手,硬是把人送到意大利,亲自看顾了几天才回去,两个人为了这个瞒着江奉彦,几乎天天一个借口。
不过江奉彦这段时间都在检查邱毅的工程项目,分身乏术,也懒得关心姐弟俩的小动作,所以直到江其恪离开,江奉彦也没发现手的问题。
这倒是让江榕送了口气,爸要是知道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国门。
唉,大惊小怪什么啊!就凭我这身手,来一个——啊!姐,干嘛打我!
打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江其恪跟在江榕后面白了白眼,提着超市的袋子上了楼。
“姐,这些真的够了,您快去机场吧,再晚可就误机了。”江其恪抬头看了眼钟,拿出水果,挨个按着大小个头给它们在桌上排了个队。
江榕看得有趣,“催什么,你要急着去见你女朋友?!”
江其恪手一滑,心想,姐,你真神。
不过还真不是女朋友。
江榕什么人,做姐姐的,弟弟一个喷嚏都能知道干了什么事。
“怎么?真有女朋友了?我改签下机票去看看也是可以的嘛。”
江其恪一个头比两个大,“没有!女!朋友!”义正严辞,真得不得了。
“真的?”
“真的真的,我还能骗得了您?”
江榕一想也是,笑了笑:“那也可以谈谈了,马上就毕业了——”
“姐你不是还没嫁嘛,你先嫁了我才能嫁、不是,娶嘛!”江其恪开始倒打一耙。
江榕好气又好笑,狠狠地捏了捏江其恪的嘴角,“就你最厉害!”
江榕一走,江其恪就像被按下了开关似的,乱七八糟收拾了一个背包,直接上了去日内瓦的飞机。
两个小时不到的路程,到了日内瓦机场的时候,江其恪给人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电话一挂,就有短信过来,言简意赅:开会。来酒店,钥匙在前台。
江其恪刚要骂人,两秒之后,“听话”。
仰头望了望有些阴的天,江其恪拉了拉背包带,听话地打车去了酒店。
酒店里等人来到了后,还给了一份餐点,说是预定的客人特地交代的,江其恪觉得,服务还挺周到的嘛,老大。
等吃得差不多了,季平廷还没回来,江其恪食困得不行,迷迷糊糊想着自己这也算酒店一日游了。
窗玻璃外面是依旧有些阴沉的天气,云层渐厚,越压越低,说不定待会就要下雨了。
——不知道那个流氓有没有带伞。
江其恪翻了个身,切,哪用得着自己操心,季司怎么可能淋雨?!
转头就睡得天昏地暗。
第三十七章唯亲唯敌
开门声很轻,像是知道屋里的人睡着了,季平廷连前灯都没开。窗外星星点点,屋内暗得朦胧,床上的人睡得四仰八叉,大爷得很。
季平廷不由自主地笑了,进了浴室先去洗了个澡。
等收拾好,江其恪已经睡得翻了个身,一条腿荡在床沿,再翻身就要掉下去了。
季平廷走过去躺下,把人一捞,直接顺到了身前,下一秒自己也睡了过去。
他这几天太累了,江其恪说来看自己的时候,好不容易才腾出明天半天的时间陪他。
江其恪意识不清,醒了几秒,胡乱摸了摸环在自己身前的手,转身,亲了亲季平廷的唇,一勾腿,一抬手,整个人都黏在了季平廷身上。季平廷收紧了手。
天色刚亮,雨依旧在下,只是小了些,窗外有乌翅飞鸟,在窗玻璃前盘旋了几回,突然一个停顿,朝着不知名的地方俯冲而去。
山脊的雪顶在雨雾中有些黯淡,没有晴日朗朗下的亲近,倒显得疏离冷漠。
江其恪身上这时却热得很,季平廷大早上就开始折腾他,两个人好久没见,这个时候都像着了火似的,焰芯交缠,无休无止。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出去吃了顿饭,江其恪莫名觉得心里不是很踏实,一顿饭吃得意兴阑珊,季平廷当他是累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帮着吃了些。
季平廷亲自开车送江其恪去机场,路上江其恪还是不怎么说话,低着头转着右手手腕,动作很慢,满腹心事。
“怎么了?”季平廷目视前方,伸手捏了捏江其恪的手指。
“心里闷得慌,不是很舒服。”江其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似的,转头对着季平廷笑了笑,“没事,估计天气不好……”
红灯。
季平廷转头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人,拉过来吻了吻,“嗯”。
江其恪刚下了飞机就接到了江榕的电话。
“姐……”懒洋洋。
“你……你现在回来。”不是平时熟悉的那种声音,急促而克制。
“啊,怎么了?”江其恪被江榕的声音也带着紧张了,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你回来。现在。多晚我都去机场接你。”
说完江榕就挂了电话,转头看着闭目坐在椅子上的江奉彦,“爸……”
江奉彦摆摆手,一字一句像是喘出来的,“那个畜生回来了?”
江榕担忧地看了眼江奉彦,低下头,“嗯,其恪一向听话——”
“听话!?”江奉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子向后一晃,江榕立马过去搀扶,眼泪直接流了出来,“爸!”
江奉彦摆摆手,推开了长女,“听话?他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抬手,直直地指向桌上一叠黄色信封,“这个、这个——逆子!”歇斯底里,“他回来我不打死他,他就别再姓江了!他怎么配得上我的姓!”
江榕在一旁泣不成声,“其恪不会的、不会的,他那么乖”。
江奉彦拍了拍胸口,气息不顺,过了好一会,“邱毅今天拿着这个居然想来跟我谈判,说什么谈不成就公之于众,我怕他?从我坐上这个位置开始,我就问心无愧!可是”,江奉彦眼睛也红了,“我生的这个儿子好啊……”正在气头上,那一张张照片直接刺到他心里,这是他的独子,他江家的独子,江奉彦难以接受,“他到底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失望到极点,他最宠爱的小儿子,到头来……
脑海里到现在还浮现着邱毅别有用意的目光,说出口的话,让江奉彦大觉荒唐:“按理说这也是私事,现在这个时候,喜欢谁不是喜欢,年轻人嘛……倒是我就搞不懂了,季老明明恨季平廷恨得不行,您的儿子却转头和人家……啧”,捻起一张照片,“怎么?如胶似漆?感情倒真的好,就是不知道我们江省背地里是不是也是这么首鼠两端,阳奉阴违?”
江奉彦当场气得轰了邱毅出去。
以前就算江其恪再怎么不好好学,气极了,发顿火也就过去了,有时候还会担心自家小儿子的心情会不会受影响。因为其恪从小没母亲,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有多少宠爱就给多少。可是现在……
“爸……你知道其恪的,其恪本性不会胡来,他可能只是暂时喜欢,或者、或者被骗了呢……”江其恪瞒着手的事没告诉江榕已经让江榕愧疚得不行,这个时候,她怎么舍得自己的弟弟回来就面对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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