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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行欲走,想了想又问道:“宋太医回来了吗?”

  “回来了,这会儿还没来,”院判深知他想拜宋春景为师的心思,做了个顺水的人情,“你去他座位旁边看书,等着他来吧。”

  思行连忙道谢。

  他沉默走到宋春景的药桌旁,拿着上回宋春景给他选的医书,趴在角落里捧着看。

  书中字迹工整备注着几处注释,看字迹,不像是宋春景的。

  倒是有些像沈欢的字。

  他二人一起抄过许多药方,因此能稍稍辨识。

  思行看着那行字,控制不住的想起沈欢来。

  他还活着吗?

  知道将军府已经出事了吗?

  医书中的字都变成了一团昏沉墨,图案也模糊不清,他竭力分辨,才能看到眼中三五个字。

  我逼他放弃学医,他才决定远上西北,那么,将军府的这起祸事……

  有我的推波助澜吗?

  他心中似乎压着大石,喘息间十分费力。

  思行合上书,借着掩护闭了闭眼。

  片刻后,深深呼了几大口气,才将压在心间的石头稍稍提起,微微放轻松了些。

  第67章

  一路往西,便越来越荒凉,人口远不如京中密集,也不及京中繁华。

  沈欢靠在水洞里休息半日。

  半日后,马伤口凝结,自己站了起来。

  又过半日,沈欢骑到它身上,准备上路。

  他犹豫半天,想着是继续往北走还是回将军府。

  想到侍卫临死之前对他说的话:他不安全,将军就安全了。

  于是他咬了咬牙,决定一个人继续往北走。

  一路他避开行人避开客栈,挑着荒无人烟的路走,晚上也不敢阖眼,稍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能惊醒。

  五六天后,他的干粮吃完了,又坚持着往北行走一天,趴在马背上闭上了眼。

  正在长身体的少年经不住饿,多年身体的劳累都消磨着他的精神。

  只有梦中是温柔乡。

  少年趴在马背上沉沉昏睡了过去。

  健硕的马驮着背上的人,顺着荒凉地一直走,四处寻找水源。

  又隔两日,终于跑到了一条河沟处,跪在地上,伸下脖子喝水。

  “哪里来的马?”河边提着满满一桶水的两名侍卫打扮的人,走在后头那个看了前人一眼,又回了回头,“上头还驮着个人?”

  前头那个本不大在意,听到有人赶紧回头来看,怕是奸细一类的。

  待看到是趴伏在马背上人事不省的状态时,才跑过去查看。

  那马一开始非常戒备,见人过来后退数步。

  两位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是匹好马,或许是哪家的小少爷走散了。”

  “是要走去哪里才能散到这里来?”另一个问道。

  是,这里临近边界不好管理,流寇土匪多不胜数。

  经常打一枪换个地儿,抓人都不好抓。

  侍卫道:“长相不像外朝人,先弄回去吧,别扔在这儿叫土匪看到,那可有的受的。”

  两人心知肚明此处的灰色生意,一起嗤笑一声。

  他们简单两句话算是商量好,便一手牵着马抬着水继续往回走。

  边疆大营扎根处离边界不远,甚至一眼便能望见,此处整日风沙呼啸,吹得人比真实年纪大上许多。

  今日值守看门的士兵黑黢黢的,只有一张嘴露出一口白牙,“这什么人?”

  “河边瞅见的,或许是被土匪抢劫了。”

  “唷,”值守探头打量着不怀好意笑了一声,“真白。”

  又一名士兵双眼冒光,嘿嘿笑道:“马不错,马给我吧!”

  “去去去,滚蛋。”

  抬水的侍卫撩起一把凉水来,朝他脸上泼了泼。

  引来了一片哄笑声。

  大水桶轻轻摇晃,一路撒下不少。

  顺着细小水线追踪到头,进了北方一处帐篷中。

  “总兵,河边发现个小伙子,长得挺白净,估计是哪家的少爷叫匪寇抢了,逃出来的。”侍卫边往帐中一个大桶中倒水,边说道:“马不错,我们就将人给一并牵回来了。”

  “马不错,将人扔了把马牵回来就行了,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坐在里头的总兵责怪一句。

  他站起身,望了一眼大桶,上前敲了敲侍卫的脑壳,“就不能抬稳点!这得撒了有一半了吧?”

  此人长的极高,肩宽腰壮,大腿不用力便紧绷着,肌肉块块隆起,将铠甲边缘都隐约掀开缝隙,整个人都透露出两个是:熊壮!

  侍卫嘿嘿笑起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被弹的那处,“那我们再去提一桶?”

  “算了,凑合着洗吧。”总兵道。

  他将铠甲卸下来,露出洗的有些单薄的干净棉布里衣,顿时跟他给人的感觉格格不入,看起来有些怪异。

  “去吧。”他道。

  侍卫朝他一点头,抬步欲走,“那这人……”

  总兵随意一瞥,“扔了就……等等。”

  他停下脱衣裳的动作,将棉白色的里衣随手搭在架子上,走过来一打量沈欢,“长得确实还凑合,喂点东西弄醒了,提过来问问话。”

  侍卫嘿嘿嘿的再次笑了。

  这总兵不轻易夸人,能得一句‘凑合’,那必然十分不错了。

  显然这‘提过来问问话’,也不是简单的问问话那么简单。

  他露出来的胸膛结实无比,上头交错无数刀痕伤疤。

  那是戍边多年留下的荣誉痕迹。

  “滚吧。”总兵道。

  东宫。

  侍卫进来通报,“殿下,宋太医求见。”

  太子“唔”了一声,似乎早已料到,非常镇定的说:“进来。”

  侍卫下去请人。

  太子一动不动,坐在春椒殿的窗边,守着精致小桌看奏折。

  他作为唯一的继承人,骤然受封,既是突如其来,又是意料之中。

  皇帝久病,急需年轻的新帝登基来稳定局面。

  禅位圣旨一出,南方率先响应。

  饱受水灾之苦的知州、县令连夜拟定恭词贺彰送到了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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