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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长:“……”

  “快走吧,”乌达又说,“趁着皇上没工夫同你计较,将功折罪好好表现。”

  言毕,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西凉口今天热闹,接连迎来几波轻甲侍卫,刚刚从这里过去的护卫军队又返了回来,停在原地张望四方。

  李琛望了望西行道路,路中骑马、驾车的人不计其数,一直延伸至远方。

  “皇上,”乌达牵制着马走过来,轻之又轻为难道:“宋太医应当走了西边这条,人多拥堵,恐怕已经追不上了,今天各地官员到京,可能会去东宫拜见,不如咱们回去吧?”

  李琛不置可否,只望着远方。

  乌达想了想,又道:“宋太医总要回来上班的,再有七八日怎么也回来了。”

  “装的一丝痕迹不露,他故意的,”李琛收回视线,垂眸一哂,“故意躲着我,一怕我反对不许他出去,二,怕我对那个小畜生动手。”

  “或许宋太医没有往西北去呢,只是溜一圈,散散心。”乌达说。

  “只是散散心,还要背着包袱,又费劲甩下这群人做什么?”李琛冷嗤一声。

  营长追上来正听到这句,羞愧低下头。

  李琛根本看也没看他,自顾自呼出一口气:“他不想想,若是我要动手宰人,他早凉透了。”

  乌达体会他话中两个‘他’,第一个无疑指宋春景,第二个应该是指‘小畜生’沈欢。

  静止下来没有了风,空气一下子燥热起来,好在受利于西凉口遮天蔽日的百年老树,有些荫凉,还不至于太热。

  “咱们能追上吗皇上?”乌达再次问。

  李琛手中攥着缰绳,冷冷道:“他同别人换了马跑不快,能追上。”

  追肯定是能追上的,就是不知道要追到什么时候。

  若是再出点意外,或者宋春景再耍个花招将人白遛一遭,那恐怕皇帝会爆怒。

  乌达扫一眼周遭侍卫,觉得在场诸位说不定到时能成为同一拨亡魂。

  营长默不吭声跟在其后,下属从远处牵着马跑过来,低声跟他禀告:“都处理干净了。”

  营长一点头,乌达听到翻身下马,伸手接过黑马缰绳,牵到李琛跟前,“皇上,换马吗?”

  这马确实健壮的万里挑一,单看大腿,就比普通马粗壮一圈,跑起来定如疾风一般,也更耐疲劳。

  李琛下马复上,骑在了上头,伸出一手,摸了摸头顶上顺滑光亮的毛。

  乌达看着他,翻身上马同时驭马朝着西边走了几步,高高扬起的手就要拍在马屁股上。

  李琛纹丝未动,乌达拧着身体犹疑询问:“皇上,咱们快追吧?”

  口中人却仍旧未动,片刻后,远远望了南边一眼,“按照宋春景思考东西的习惯,不一定会走西路,多方考量,说不定会南去。”

  “可是南边很远,要绕一个大圈子,耽误不少时间。”乌达说。

  “是啊,”李琛看着南方空荡宽阔的官道,“宁愿耽误时间,也要躲着,怕我追上他。”

  他眼中无光,心中想着让他如此胆怯自己的原因。

  “……”乌达犹豫了一下,李琛面色不动,道:“有话直说。”

  “或许宋太医会想到您所想的,如果他真的有意躲开……那没准多重考虑,还是会走西边这条路。”

  李琛一顿,随即嘴角一挑,显出一个冷酷至极的渗人笑意来。

  “看着吧。”他冷冰冰吐出来几个字。

  第92章

  天黑了。

  旅途中流寇小偷尤其多,专挑一心赶路的行人下手,因此有经验的人眼见天一擦黑,就挑个就近客栈歇下,明日再继续走。

  宋春景寻了个人少的客栈,准备歇下明日赶路。

  他身上的斗篷做工精致,贵气至极,一下马就有掌柜迎出来亲手接过马,吩咐候在一旁的小二:“去给客官喂马。”

  小二牵着马去了,掌柜托着一张笑脸,问道:“客官吃些什么?”

  “干净客房一间,送来屋内。”宋春景往里走着,随意打量了一眼殿内情景。

  此处同西边想要北上的人汇合,算是一个大客栈,一眼望去尽是坐在堂中等吃食的人。

  掌柜伸手招来另一名店小二,远远的就吩咐:“上好客房一间,满堂菜一桌——”

  他看着宋春景衣着打扮和气质,张口就招最贵的来。

  宋春景不欲多说,跟着那小二走上楼梯。

  掌柜见他默许,笑的更加好看,满脸的褶子都是上扬的弧度,“请您先付个押金。”

  付押金这事,也要分人来,碰到难搞的就提都不提,碰见不差钱的随口一要,说不定还能得到赏钱。

  宋春景头也不回道:“少不了你的。”

  他没立刻给,掌柜也不多追要,干脆的应了一声,“好嘞!”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有人高声道:“掌柜,上好客房一间。”

  “不好意思,”这掌柜打量着他穿着,嘴里道:“只剩下一间,已经刚刚订出去了,客人换可一间吗?咱们这里的普通单人间也干净安全。”

  “不换,”那人嗤笑一声,“见我穿的不好,就推脱没有,我看你是狗眼看人低。”

  “怎么会!”掌柜惊呼一声,“真是订出去了,你看那位公子还未走上去……”

  他顺手一指,宋春景正往楼上走。

  “既然还没住进去,那还能改,”那人朝着宋春景远远“哎!”了一声,“小哥儿能不能换一间住,老汉早年伤了腰,睡不得普通间的硬床板。”

  宋春景似乎没听到,头也不偏,面不改色继续上楼。

  掌柜见状就知道他不想多惹是非,立刻伸手一挡那人,“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是不,小人给您多铺几层厚被子,保准整理的软软和和的……小二!”

  他即刻吩咐:“去,将普通间打扫出……”

  话音未落,那人却翻了脸,将藏在包袱重的长刀“哗啦”一声抓在手里,“我看你分明觉得我没钱,你们这些黑店看人下菜碟,尽是些个泥浆里的鳖虫!”

  “还有你!”他转手一指宋春景,“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给别人看!”

  人在旅途,尤其是在这种出去后这辈子都不见得能见到第二面的中转歇脚客栈里,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遇得到。

  客栈中坐在堂中的人一个说话的都没有,甚至有人光明正大看起了热闹,露出毫无善意的笑来。

  宋春景不欲惹事,仍旧没应声,甚至脚下半步未停。

  他走过楼梯转角,踏上二楼地面,顺手朝上提了提背在肩上的药箱。

  那人更气,一把拨开掌柜,“蹬蹬蹬”几步上楼,伸手就去扯宋春景肩上的药箱带子!

  宋春景往旁边一躲,单手一劈他手腕,那人只觉半条肩膀袭来一阵酸麻,忍着没有喊出声,“……唷,还是个练家子。”

  出门在外,真是什么事都能碰到。

  宋春景终于看了他一眼,甚至好脾气的笑了笑,“劳驾,您有事可同掌柜去商量,在下区区行人路过此地,做不得这店家的主。”

  掌柜听了赶紧往上走,他毕竟见得多了,因此并不太急切,只一连声的劝:“别动手别动手……”

  那人眼见掌柜上来,转头上下打量一眼宋春景的身形和模样,又看他身后竟然没有随从,于是嘲道:“光这斗篷,就价值一店,何必屈尊于此呢?”

  宋春景看着他,眼中叫夜晚的灯火染上了些暖色,却暖不透瞳孔深处的寒凉气息。

  那人不怀好意的瞟了一眼他背着的药箱,嗤笑起来,“一介医者,能有这么多钱吗?别都是挣的死人的黑心钱吧哈哈哈哈。”

  楼下传上来零星几声笑。

  宋春景冷冷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怕是仇富心理作祟,脑子里有病。

  他转身欲走,那人不依不饶往前一拦,挡住了他去路。

  “别走啊,聊会儿的,”那人掠起袖口,露出结实交错的肌肉块,不怀好意的打量他腰身和露在外头的白皙脖颈:“长得不错,就是板着脸忒凶了,爷爷陪你玩玩呀?”

  掌柜爬上楼来,上前去调解,“这位客官唷,若是您要放松,再上一层楼,自有伺候人的姑娘……”

  “姑娘,”那人低头跟着他重复一声,眼中精光闪过,“姑娘哪够劲儿,不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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