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通常意义的魔术道具。”阅历丰富的讲师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下了定论,“迪卢姆多,这是什么。”
“是武器。”年轻的战士没有隐瞒的回答,“魔法武器。”
作为千年传承的安格斯家族——或许说千年传承并不对,所谓的一千年历史,是从第一代族长,那位安格斯的直系消失于这个世界的时候开始算起。那是安格斯家族最后的一位拥有“魔法师”名号的人,而他的存在横跨了两个时代。
可以说安格斯家开始和其他魔术名门一样进入固步自封也正是因为那位大人的消失,也正是那时候起,安格斯家才被称为“魔术名门”,而非独立的“爱神之家”。
这样的家族里总会有一些超出一般魔术师认知的东西存在,凯奈斯对于迪卢姆多爽快的给出了答案这点有些皱眉。“迪卢姆多……”
没等他说出口,年轻的骑士就打断了他的话。“凯奈斯先生,我相信你。”
迪卢姆多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划过木镯上的纹路。双手同时描绘出相同的纹理的同时,凯奈斯似乎看到了两朵玫瑰的幻象在年轻的城堡主人手里绽放。
而后安静地躺在迪卢姆多膝盖上的是两把长枪形态的魔法武器,枪尖上的伦文字刻画的含义正是“破除一切魔法”和“永恒之伤”。
流传在安格斯家,对于魔术师们来说危险至极的秘宝——“破魔的红蔷薇”以及……“必灭的黄蔷薇”。
一红一黄两把长枪安静地躺在美貌度惊人的青年膝上。上面凸起的纹路犹如缠绕枪身的蔷薇藤蔓,锋利的枪尖闪烁着令人心跳的悸动。
就像活的一样……凯奈斯在心中赞叹着。他忍不住伸手触摸上凸凹不平的枪身,上面凝聚的微光颤动了一下,似乎和青年的呼吸融为一体般的不断闪烁。
“真的是活着的?”疑惑的收回手指,凯奈斯看着两把枪上的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下来。
“不……只是犹如活着一般。”迪卢姆多轻轻敲了一下枪柄,两把武器又变成了手镯套在他的手上,“如果不是有它们的帮助,或许我无法活到与您重逢的现在。”
这句话让凯奈斯皱起了眉头,“又是……安格斯的恩赐吗?”
“传说这是安格斯大人赐予他最心爱的养子的四件至宝中的两件。不过另外一对双剑已经不知所踪。”年轻的骑士低声说道,“正因为这样,只有继承了名字的人才能使用他,所以即使家族不乐意,也只能给予我来使用。”
“这种饱含着感激的声调让人恶心,迪卢姆多。”不自觉的锁紧了眉头,凯奈斯刻薄地表述道,“给予你这样的东西又如何?给予你名字又如何?你不过是他们手上沾满鲜血的武器。”少年曾经天真无邪的眼神在讲师的脑海中一晃而过,凯奈斯深深地吸了口,“你却对这样的生活表现出心甘情愿的样子?”
“只要能在见您,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因为如果不是继承了名字,也许我根本没有遇见您的机会,凯奈斯先生。”
迪卢姆多又露出了犹如孩提时一样诚挚的眼神,“您知道吗,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在您接受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命运,就是能在这个世界上遇见您。就算继承了迪卢姆多·奥·迪那之名等同于继承了必死的诅咒,但是能遇见您真是太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就如您听到的那样。”年轻的骑士站起身向前几步,慢慢单膝跪下,和坐在椅子上的讲师平视,“这是个被诅咒的名字——凡事继承这个名字的人都将在三十岁前死亡。”
金色的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挑了起来,凯奈斯显得有些刻板的容貌这时候看起来更加的刻薄,“迪卢姆多·奥·迪那!”
“我不想后悔,凯奈斯先生。请原谅我的自私……”迪卢姆多向前倾斜身体靠近了被他锁在自己的双臂和椅背之间的凯奈斯,“我真的,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您了。”
金发的讲师张了张嘴,却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的时候,黑发的战士就带着如同幼年的时候为凯奈斯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一样的神情,亲吻上了讲师微张的嘴唇。
“到现在我的心情依然没有改变,凯奈斯。”
第12章成为恋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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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畏惧过死亡。
犹如身边只存于永夜。
但如今我已不再害怕。
我已找到属于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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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魔术师明白过来自己被一个同性吻了的时候,他的身体显然做出了更快的反应。
长年拿着书本和试管的手握成了拳头狠狠的揍上了对面青年的鼻梁——这是他今天内第二次揍上青年的脸。
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的迪卢姆多自然也没有躲开的想法,他只是掩住自己遭到重击的鼻梁,闷闷地说了一句,“凯奈斯先生,打人不打脸……”
“揍你不揍脸还能揍什么地方。”对于自己徒手搏击的力道不足的认知让讲师撇了撇嘴角,“好了,继续说诅咒的事情。”
“哎?凯奈斯先生您……”
“不要误会。”年长的讲师不自在的拉了拉领口,“你喜欢我那是你的自由,回不回应是我的自由。呵……别把一个快到中年的人想得和你自己一样幼稚,迪卢姆多。”
年轻的骑士不敢低下头,只能保持一个僵直的状态偏着脸说出“非常抱歉”这样的台词。
“我并不是什么和蔼的人,迪卢姆多。”回到座位上的讲师看着还在揉着鼻梁的青年,“先不说脾气问题,你知道我大你多少吗?”
“十二岁,凯奈斯先生,但是这不是什么问题。”显然是想过凯奈斯会这么问,迪卢姆多回答的飞快,“你看我的舅舅,他去年刚娶了可以当他孙女的学生……”
“停,我不是叫你举例说明。”凯奈斯毫不客气的打断迪卢姆多接下来的话。“迪卢姆多,你和我一起呆了快三年没错,就算离开的时候你已经可以算成年——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了解我。”
“凯奈斯先生。”犹豫了一下,迪卢姆多走到书柜面前,拉开最大的书柜的门,“这是您这六年来的报告……”
“迪卢姆多·奥·迪那!”
门内传来的咆哮声让门外的管家默默锁紧了书房大门。
请保重,兄长大人。
魔术师和战士的战斗结果……自然是洛克家得准备重新维修一次书房。
炸毛的魔术师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想法,如果不是金眼的青年已经经历过无数场实战,说不定就栽在了同样实战经验丰富的魔术师手上。
饶是这样,凭借着身体的优势压制住抓狂的凯奈斯也实着的废了迪卢姆多一番功夫。
“现在您已经揍过了,可以消气了吗?”紧紧的抓住魔术师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迪卢姆多侧过头在对方的掌心印下一吻,“凯奈斯先生,我向安格斯发誓。我并非没有仔细的思考过对您的爱恋究竟是什么。相反的,这六年来只要能静下来思考的时候我都在想这个问题……”
顿了一下,金眼的青年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也许您不会相信,十二岁的那个情人节,我对您的表白就是认真的。并且时间并没有冲淡这份感情……凯奈斯先生,您能想象每过一天,在一个孩子的心里有一份感情就更加深一分……这样的事情吗?”
迪卢姆多的问题让凯奈斯暂时放弃挣扎安静下来。
这个问题让他无法回答。虽然年幼的少年曾让他觉得无可奈何,但是讲师依旧清楚那种感情叫做怜惜而非爱情。
……不,或许说到现在,三十二年的人生,凯奈斯还没有真正经历过令他怦然心动的爱情。
就算是在面对索菲亚利老师的幼女、那位出名的冰山美人索拉薇的时候,凯奈斯虽然有过被那种美貌炫目的感觉,但是也许是看惯了更加明艳动人的希尔·艾瑟兰·安格斯,他也只是很快的就将那种感觉抛之脑后,继续专注于自己的研究。
“你提出了一个令人为难的问题,迪卢姆多。”讲师在青年战士的身下皱着眉头陷入了思考,“我想我还是拎得清对你的感觉,我不至于将那些误认为……”
没等凯奈斯说出结论,迪卢姆多已经站起了身,松开了自己对魔术师的钳制。
“我明白了,凯奈斯先生。”后退了一步,黑发的青年挺直了腰杆。“我不会再为难您了。预祝您……”
迪卢姆多接下来的话被一阵“喀拉”声彻底的打断。即使没有看清是什么情况,战士的本能让迪卢姆多直接扑向了处于声源下方的凯奈斯,“小心!”
来不及解开宝具的战士用最笨的办法保护住讲师的身体——他尽力的伸展自己的身躯,将凯奈斯拦在自己的身下。
这时候凯奈斯才发现自己头顶上的天花板已经裂开,吊在壁顶的水晶灯摇摇欲坠。
——这种犹如数年前场景重现让讲师越发暴躁的脾气变成了一句粗口。
“该死的……!rr!”
随着讲师的命令,摔落在地的月灵髓液以飞快的速度膨胀起来,强行在瞬间魔力全开让凯奈斯的双肩被扯的生疼。
注入了大量魔力的月灵髓液变成比钻石锋利的刃,切入混着钢筋的天花板。
几乎在眨眼之间,掉落下来的天花板被凯奈斯分割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块,收缩的月灵髓液立刻将两人包裹起来,将碎石挡在了外面。
“就算过了六年,依然是您救了我啊,凯奈斯先生。”在魔术师发动礼装的瞬间已经察觉的金眼青年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刚才大言不惭的说要保护您……”
“够了,迪卢姆多。不要把什么都往坏的一面想。”凯奈斯不耐烦的打断了青年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如果不是想救我,你会逃不开?你这是想气死你的实战老师吗?”
被这样质问的迪卢姆多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讲师。
“而且,我有明确的拒绝你吗?”推开压在身上的青年站起来,凯奈斯一脸不耐烦的盯着还在发楞的青年。“六年不见你倒是比小时候更加呆了,只有智商是倒着长的吗,迪卢姆多。”
“不……我是真的没明白您的意思凯奈斯先生。”
“我的意思是,”蓝色的眸子瞟了青年一眼,凯奈斯吸了一口气,和迪卢姆多的视线对上,“既然你如此认真的说出口了,那么给你个机会……站住,别和小时候一样扑上来。”
青年立刻刹住了自己的脚步,金色的眼睛带着不敢相信的湿润注视着眼前的讲师。
“凯奈斯先生……”
“我对性别方面没有什么偏见。既然你自己也不在意年龄的差距……哼,就当试试看吧。都说了,别和狗一样一开心就直接扑上来!”
接下来的降灵术实践非常顺利。除了一个学生搞错了咒文的顺序之外,在有各种防护措施的保护下并未发生过多的意外,在完成了实践之后,也到了凯奈斯要离开洛克领的时候。
对此年轻的领主自然是不太乐意,沉迷于各种藏书和试验数据分析中的凯奈斯甚至没有随他去参观一下洛克领地。
但是迪卢姆多也没有干涉凯奈斯的爱好。也许对他来说,能和小时候一样陪伴在年长者的身边就再好不过了。
“怎么了迪卢姆多。”比起一开始的态度,凯奈斯以稍微缓和的语气表示了他在“和迪卢姆多成为恋人”这件事情上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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