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板，说了这一句，自然没人拦他，由着他出了店，梁沂正夹着菜，动作一顿，随即收回了筷子，半垂着眼睛，一时竟是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工人们都是个心粗的，也没人觉出梁沂的变化，又是一轮新的碰杯声。

  顾璟恼了两三天，也就没什么好恼的了，天底下漂亮人儿多了去了，他还怕找不着长得俊的，还肯陪他睡觉的不成？他不仅不恼了，还决定以后工人们去吃宵夜他也甭去，省得瞧见梁沂心烦，他有这功夫，不如从老太太那儿调个厨子，烧上一桌菜，喝点红酒。

  所以在半个月后，他在自家门前瞧见梁沂，也表现淡淡，反正门给你开着，乐意进来进来，不可以进来晚点管家照旧关门，他一进院，一条毛茸茸的阿拉斯加犬就窜了出来，嗖得就跳到他身上，顾璟嘴角挂了笑，揉着它脊背的毛，“哎哟，我的乖宝。”，说着在毛茸茸的狗脑袋亲了亲。

  大狗却是盯着梁沂，狗脑袋埋在顾璟颈窝，摇着尾巴让顾璟抱着进了客厅，管家的问候多少安抚了一些梁沂的窘迫，梁沂就跟在顾璟身后，大狗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他，和他手中的桃儿。

  顾璟躺在沙发上，捏着大狗的脸，这才看向梁沂带过来的东西，又是桃儿，脆桃换成了软桃，顾璟低低笑了笑，漫不经心：“我不喜欢吃，你拿回去吃吧。”，说完又逗狗去了。

  顾璟这回没开电视，却比上次更让梁沂窘迫，甚至有些难堪，偌大的客厅就他和顾璟两人，还有一只狗，顾璟和狗玩得不亦乐乎，梁沂听完他的话，下意识地就开口：“你上回……不是”，“喜欢吃的嘛。”，他以为顾璟是喜欢的，这次还买了许多，剩下的话梁沂咽回肚子，再也说不下去，顾璟根本不愿听，正眼都没瞧过他。

  顾璟跟狗玩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继续说：“天也晚了，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他说得冷淡疏离，饶是梁沂迟钝了些，也听出他的不耐烦，放在膝盖的手难堪地攥紧裤腿，再放开时手都有些红了，蜷着去抓桌上装桃儿的塑料袋，把桃儿抓过来以后，梁沂看着笑着逗狗的顾璟，抓着塑料袋勾的手指渐渐蜷紧，小声地叫了叫他的名字：“顾璟。”

  顾璟正逗着狗，下意识地应声，随即又想起不该这般，声音又冷了冷：“还有什么事？”

  梁沂把头垂着更低，看着袋中圆滚滚的桃儿，声音有些颤：“陪你睡觉……就只、只是亲亲嘴巴……吗？”

  “不然呢？两个男人除了亲嘴还能做些什么吗？”，顾璟的目光落在狗身上，撒起谎来气都不带喘的。

  “那陪你睡觉就答应我的事情……是认真的吗？”，梁沂觉得他有一些莫名的难过，比他从前在厨房跟师傅学手艺挨骂的时候还难过。

  顾璟听着他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后知后觉地扭头瞧梁沂的脸，他低着头露出比一般男人偏瘦的肩膀，垂下的眼皮有些微红，乌黑的睫毛颤动着，顾璟瞧完心下一阵烦躁，梁沂总是这幅低声下气的样子，好像从前受了许多苦似的。

  “你这意思是，肯陪我睡觉了？”，顾璟说话硬声硬气的，看着梁沂那模样，心里抽抽的疼，只好不自然地掩饰，幸好梁沂没瞧出什么来。

  顾璟把话说完，梁沂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因为红着眼睛的缘故，脸上的怯更甚，湿润的眼睛像是一只懵懂的小鹿，顾璟不敢多看，他怕瞧多了，又要说出些什么不干不净的话，不合适，只能扭回头，不情不愿：“你可得考虑好？”

  梁沂抱着他那袋桃，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活像顾璟把人怎么了，顾璟这才顺气，从沙发上起来，径自上了楼梯，走到楼梯拐角时朝下边喊：“还不上来，今天就陪晓得不？把你那袋桃也给我拎上来。”

  顾璟紧张死了，站在楼梯拐角，呼吸都轻下来，听着客厅的动静，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上楼，嘴边噙着笑。

  只是这笑维持到上了楼就没了，因为顾璟瞧见了那个啤酒瓶，他上回丢了又捡回来，他还给人洗干净，此时正和壁柜上的一个玉如意摆在一起，顾璟瞬间像只被提了尾巴的耗子，赶紧把啤酒瓶拿下来，放进柜子里，又瞧了瞧楼下人，见梁沂刚冒头，这才呼了一口气，要被梁沂发现，那不是丢死人。

  把酒瓶收好，顾璟进浴室洗澡，出来时梁沂已经在床边规规矩矩地坐着，快速地瞧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来，怀里抱着他的桃儿，顾璟瞧他那副紧张窘迫的样子，往床上一坐，慢条斯理：“你也去洗洗，浴衣里边有。”

  梁沂只能呐呐地点头，把桃儿放在桌子上，顾璟见人进去，一溜烟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门吩咐管家把桃洗了送上来，不到十分钟，管家就把洗好的桃儿装在盘子上拿了上来，顾璟随意抓了一个，不得不说，梁沂这人挑桃的本事不错，桃蛮甜的。

  顾璟吃了两个，回到床上给自己擦头发，梁沂这时候出来了，两条腿白里掺着粉似的，怪惹眼，顾璟瞧了一眼就扭了头，他可不想再把人整哭，他不好受。

  梁沂规规矩矩地上了床，钻进被子里，望向顾璟的眼睛仍是有些未褪的红，还有些慌和紧张，顾璟把头发擦干，也钻进被子里，“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眼睛红红的干啥。”

  “洗、洗澡洗的。”，梁沂手足无措地解释，还揉了揉眼睛，顾璟抓着他揉眼睛的手，身体也顺便靠了过去，将人揽着，猝不及防亲了梁沂脸颊一口，在人耳边说话：“亲亲脸蛋，不亲嘴儿，你可不许哭。”

  梁沂被他亲得有些楞，眨了眨眼睛，脸涨得通红：“那、你怎么还摸我屁股？”

  顾璟也就碰了碰，听梁沂这么一说，也来了劲儿，钻进被子里，解了梁沂的浴衣，照着梁沂屁股就咬了一口，脑袋从梁沂胸口钻出来，笑着低低地说：“我不仅要摸，还要亲上两口呢。”

  第7章

  梁沂显得更加懵懂，对上顾璟藏笑的眼睛，眨了眨眼睛，余红未消的眼圈，迅速泛起红来，随着梁沂睫毛的眨动，倏地落下两滴温热的眼泪。。

  他明白顾璟之前在跟他生气，这种知道这个人在跟自己生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日子，梁沂过了半个月，觉得委屈又难熬，他脑子里装的能讨好人法子也就那么三两个，用在顾璟身上，好像他都不喜欢。

  顾璟正笑着呢，见着梁沂的眼泪，顿时紧张起来，难道是他咬人屁股蛋，人不高兴了？顾璟还压着人，一骨碌儿就起来了，梁沂身上的浴衣已经敞开，露出白净净的胸口来，因为眼泪的缘故，有些急促地起伏着，甚至微微颤着。

  顾璟手忙脚乱地给人拢好浴衣，从床头抽了几张软纸，别手别脚地给人擦眼下湿漉漉的水痕，舌头都打结似的：“哎……你、你咋哭了呢？”，他心里有些虚，拨了拨梁沂额角湿濡的发，动作温柔得不得了。

  梁沂闻言抬起眼睛来，乌黑的睫毛因为眼泪有些湿，给人添了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更何况这人眼里还包着泪，要落不落的，顾璟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笨拙地拿纸给人吸眼眶里的眼泪，嘴里慌忙说着：“不亲不亲，哪也不碰成不成？”

  梁沂的鼻尖给他蹭得有些红，他抽了抽鼻子，话里都是软绵的鼻音：“顾璟，你是不是还跟我生气？”，他问得低低的，合着一双湿润的眼睛，怯儒又可怜。

  顾璟被他戳中了心思，瞅着人看的眼睛躲了躲，低低地解释：“之前是……”，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梁沂，通红的眼眶里就蓄起了水儿，这回儿连带着鼻尖周围白净的皮肤也红了起来，他蜷着手，往顾璟这边贴，发出带着哭腔的呜咽声。

  顾璟一下子这心就跟炸开的烧水壶没什么两样，他急死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小心地抱着梁沂贴过来的腰，手指去勾梁沂的手心，“对不起”还堵在嗓子眼里，梁沂就哽咽着开口了。

  “那你是不是……还要亲我的嘴巴啊……”，梁沂的手心碰着顾璟的手，温温热热地把顾璟的手指缠着，顾璟听人说完话，勾着人的掌心，就将人拉到自己跟前，对上梁沂的眼睛，脑子里闪过一堆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了，语气是难得的软：“不亲了，你不乐意咱就不亲。”

  梁沂低下头贴着他的胸口，肩膀微微颤抖着，也不说话，顾璟瞧着这人柔软的黑发，这心里头跟打翻了老药坛子，他的手指还被梁沂握在手心，已经出了细细的汗，受着胸口传来的湿热触感，反手握住梁沂的手，低低地说：“我今天说话有些不对劲儿，咱不哭了，啊？”

  胸口渐渐氲开两道湿热的痕迹，顾璟把话说完好一会儿，梁沂闷闷的声音才传出来，有些哑又有些软，低低的：“顾璟……你不要生我的气……你生气的时候好、好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璟起身去关灯，手掌抽离的时候还被梁沂的手指挠了一下，关灯后房间里只有两盏壁灯，光线呈现一种暖色落在两人身上，顾璟揽着人重新躺下，身上落了暖光的梁沂更显得白净，脸上有着未干的湿痕，正怯怯地望着顾璟，漆黑的眼睛跟淬了层湖光似的，小声地叫他。

  顾璟抱着人，下巴搁在梁沂颈窝里，温热的呼吸都落在梁沂身上，梁沂忍不住缩了缩，手臂试探性地揽着顾璟的腰，顾璟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哑：“你来寻我那时候我就不生气了，我就跟自己生气呢。”，顾璟顿了顿，沉默了片刻，还是亲了亲梁沂的耳朵，嘴唇抵着梁沂耳垂下方的小块皮肤，声音变得有些涩：“我不该欺负你，其实我喜欢吃桃呢，脆的软的都乐意吃。”

  “顾璟。”，梁沂巴巴地叫他，他到底还是心软，瞧不得顾璟这幅模样，稍微抽离了顾璟的怀抱，还抓着顾璟的手，就闭上了眼睛，声音小得几近听不清：“你、要不要亲我呀？”

  他的睫毛颤动着，泄露着心底的紧张，抓着顾璟的手微微出了汗，显出他的无措，顾璟瞧着他紧张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得很，将人压在身下，梁沂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叫他的名字，嘴唇就被亲了一口，顾璟嘴角还带着笑，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下来：“是你自己要亲的，我可没欺负你。”

  梁沂虽然知道自己说了这样的话会换来什么样的后果，可真被顾璟亲了以后，又觉得心尖都被顾璟捏住了，微红的脸颊很快浮上一层红，转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身侧的顾璟很快就贴了上来，把壁灯也给关了，揽着他在他后颈叫了声他的名字：“梁沂。”

  “嗯？”，梁沂低低地应。

  顾璟没有回答，只将人揽得更近，嘴角在黑夜里勾起，他一颗心又软又热，就想叫叫梁沂的名字。

  没有得到回应，梁沂在黑暗中转过身来，模模糊糊瞧着顾璟的下颌，犹豫了几秒钟，手臂还是揽上了顾璟的腰，紧接着，脸也贴了上去，闭上了眼睛。

  梁沂这人其实好笨，顾璟吃了一次桃子，他就每回都提着桃子来，顾璟喜欢亲他的嘴巴，那他哄顾璟就只有一个法子，就是问顾璟要不要亲他。

  听着耳边渐渐平稳的呼吸，顾璟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没打开壁灯，借着屋外清朗的月光，食指碰了碰怀中人的鼻子，小声又温柔：“你怎么这么好欺负，这么招人稀罕呢？”

  梁沂睡得沉沉，乌黑的睫毛落在白净的皮肤上，任由着顾璟的声音散在月色里，动都不带动的，顾璟嘴边噙了笑，压着力道，亲了亲他的眼角。

  第8章

  顾璟要梁沂陪他睡觉，得了梁沂的允后，倒也没立即实行，他口中的睡觉跟梁沂口中的睡觉压根不是一回事，但他不会同梁沂讲，上回吃个嘴儿人就被自己吓着了，还回了乡下的老家待了几天，他要跟梁沂挑明了说，那人指不定话都不同自己说了。

  那晚人在自己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顾璟陪着人一道，送人回去，梁沂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离长乐街还有个小几百米，就红着脸说他要下车，他自个走回去，顾璟不同意，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还走回去？那不是吃饱了撑的。

  梁沂抓着他的手，又急又慌的，嘴唇都被自个咬红了，软巴巴地叫顾璟名儿，垂着眼睛摇头，倒勾得顾璟想知道他在怕些啥，将人逼在车里角落，凑到他耳边同他悄声说话：“你怕啥，今儿要是不说，那我可让司机开到你店门口。”

  梁沂一向拿顾璟没法子，更何况这人存心逗他，离的是这样近，梁沂眨着眼睛躲着，眼睛都蒙上一层薄薄水儿，支支吾吾就是不肯同他说，更加低声地叫他的名儿，瞥着前头的司机，轻轻亲了口顾璟的嘴巴，讨饶哀求的意味颇浓。

  他答应陪顾璟睡觉，昨天晚上还在人家里住了一晚，睡在一张床上，虽然那张床睡上三人都没问题，可他还是被人搂着睡了一晚，还被亲了嘴巴，咬了屁股蛋，梁沂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羞得很，他不要顾璟送他到店里。

  顾璟喜欢瞧他这样，只觉得一瞧梁沂这模样，自己就变得十分好说话，当下就让司机停车，下车后又握着梁沂的手，一时不让人走，虽然是早晨，可这街上也是人来人往的，梁沂被人攥着手，耳根子都红透，怎么也抽不开，眼里当真是要蓄上眼泪，怯得很：“你、你放开。”

  一早顾璟自然不能把人整哭，说了几句话，才将人松开，见着人进了长乐街，自个才下车进工地，搁平日里，顾璟都没来这么早，今天除了倒是第一个，笑着同工地的看管工人打招呼。

  这边梁沂来到店里，街上不少的餐馆都开张了，店旁冷饮店的阿妈正在扫地，笑着跟他打招呼，梁沂脸上的红还没褪，不大敢看阿妈，呐呐地应声，阿妈倒记起前些天来寻他的顾璟，支着扫帚想了想，道：“前几天，有个顶俊的小伙来寻你哩，我同他说你过几天就回来，俺老太婆都给忘了。”

  梁沂一想就知道那人是顾璟，赶忙拿过阿妈手中的扫帚，声音低低：“没事，我、我去见过他了，阿婆你坐着，我给你扫。”，旁边的冷饮店是一家小夫妻经营，阿妈平日就帮着儿子儿媳扫扫地什么的，梁沂平时也会帮她扫，只是今天抢着打扫倒是因为羞，顾璟这人还来店里寻他，他从阿妈嘴里听来，只觉得耳朵都要烫坏。

  顾璟不同他生气了，没过几天，梁沂就跟从前一样，到工地里找他，他没什么别的本事，就一身做饭的手艺，顾璟喜欢他做的菜，还同他在电话里抱怨老吴不会买饭，买的净是些他不喜欢吃的，也就在电话里跟顾璟说，有空就给顾璟做吃的，给他送去，在电话里不好意思地问顾璟答不答应。

  顾璟自然是满口答应，还说要吃桃儿，于是梁沂去工地时不仅捎着自己做的饭菜，还顺带给顾璟捎了一袋桃儿，工地师傅早就得了顾璟的吩咐，见着梁沂，给人递上一个蓝色的安全帽。

  顾璟刚在外头忙完，边走边听老吴的汇报，到办公室门口时正好瞧见刚到的梁沂，嘴边噙了笑，扭头对老吴说：“老太太那边你记得给一份，我得吃午饭。”，说完就去拉梁沂的手，牵着人进办公室。

  空调还没打开，办公室里有些热，梁沂被他牵着，懵懵懂懂好一会儿也想到让人松开，跟在顾璟后头，瞧着人开空调，从冰箱里拿橙汁，随着顾璟坐在椅子上，自己半坐在顾璟身上。

  直到顾璟一手抓着他的腰，一手帮他拿下头上的蓝色安全帽，梁沂这才有些挣，提着食盒和桃儿的手伸到顾璟面前：“你饿了吗？”

  顾璟瞧着他微微红着的脸，接着食盒放在办公桌上，抓过人局促的细白手指，问：“外头热不热？”

  “热。”，梁沂老老实实回答，不大敢对上顾璟的眼睛，他总觉得顾璟一瞧他，他这心里头就慌得很，心尖尖都在颤着一样，什么都想不明白。

  顾璟知道这人有些怕自己，毕竟他之前把人整哭了，拿过桌上放着的橙汁给人打开，塞进人手里，“你不是喜欢喝这个，甜的，凉的。”

  顾璟一直盯着怀中人的动作，梁沂只能拿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梁沂不知道他仰着头，白`皙的颈子，滚动的喉结，顾璟都一一瞧在眼里，梁沂一口气喝了半瓶，见顾璟还盯着他瞧，一时又不自在起来，慢吞吞地把橙汁递回顾璟手里，软着声音：“不喝了……”，他伸着手，半垂着眼睛将罐装橙汁塞到顾璟怀里，模样任人欺负得很。

  顾璟接过橙汁把剩下的喝完，脸上这才正经严肃认真些，让人从自己身上起来，打开食盒，嘴里呢喃：“让我瞧瞧梁梁给我做了什么吃的。”，梁梁是梁沂家里人的叫法，第二个字降声，叫起来就跟哄人似的，顾璟说叫名字太生分，梁沂才告诉他的，今天听顾璟这么一叫，梁沂莫名又觉得万分羞窘，唇边挂了浅浅的笑，不好意思地点头。

  忙活了一阵，这会儿已经将近两点，顾璟是真的饿了，打开食盒开始正儿八经吃饭，梁沂百无聊赖，坐了一会儿，就挪到办公桌前，白净的下巴磕在桌面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璟吃饭，顾璟被他逗乐，夹了一块牛肉给他：“你要不要？”

  “不要，我吃过了。”，梁沂摇头，手指描着桌面的木头纹路，乌黑的睫毛半垂着，顾璟看着他，这人不仅心思软，好哄得像个孩子，就连行为有时也像个孩子。

  梁沂描了一会儿桌面，抬起头正好对上顾璟不加掩饰的目光，又局促起来，别着眼睛：“你怎么总看着我……”

  顾璟低笑：“梁梁不是答应陪我睡觉，那以后每个周末都要去我家里，是不是？”

  梁沂一听他说这件事脸就红，桌上的手指蜷着，半垂着眼睛点头：“是。”

  第9章

  两人正儿八经睡了觉，是大半个月后的事情了，梁沂照例周末去顾璟家里，同他吃饭，然后要睡在一张床上，梁沂吃饭的时候饮了一小口红酒，就那么一小口，就醺红了他的脸，饮得嘴巴湿润润、红红的两片。

  顾璟在浴室里头洗澡，梁沂在阳台吹风会儿风，抽了抽鼻子，给顾璟壁柜摆着的东西引去，那儿都是老太太置的摆件，玉如意、京瓷瓶，模样瞧着就漂亮易碎，梁沂只敢瞧一瞧，伸出细白的指尖碰一碰，便触火似地收回来，坐在了椅子上，支着耳朵听浴室里的动静。

  待会儿顾璟要同他亲嘴儿，两人不知道亲了多少回，可梁沂只要一想到，就心尖尖都烧起火来似的，又羞又耻，一想梁沂就坐不住了，钻被子里头蒙着半张脸。

  没十几分钟，顾璟就从浴室里出来，梁沂蒙着眼不去瞧他，直到被人湿漉漉地搂进怀里，才半睁着眼睛，一瞧不要紧，说话都颤起来：“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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