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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在黄粱梦中,他也未穿过这样隆重的衣服……因为他从未参加过什么正式的典礼,就连过年时盛大的庆典,连宫中末等的嫔妃也可参加,可他却从未收到邀请。

  冷绪看了看他灿烂的小脸,心情便也好了起来:“今天行了册封礼,有没有出什么岔子?”

  “自然没有,你别小瞧我好不好?”江怜南骄傲地扬起小下巴,“我至始至终都规行矩步,半点差错也无,很是得脸呢!”

  冷绪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笑了:“好了,你赶紧用膳吧。”

  “嗯!”江怜南端起碗,可是想起什么,又把碗放下了,说,“陛下,今日册封的时候,圣旨上把我的名字拟作‘冷卿’,这个名字是王爷……是父亲给我取的吗?”

  冷绪听了,略一怔忡,随即很快道:“自然是,皇叔在打算娶你的‘母亲’做妻子的时候,就已经取好了这个名字。”他想了想,又说,“皇室到了朕和你这一辈,从丝从文,朕与冷纪、冷绎皆是从丝,五皇叔还有几个庶出的儿子,冷孜、冷敏则是从文,但你例外,即不从丝也不从文,单名一个‘卿’字,亲昵喜爱之晚辈或下级呼之‘卿’,可见九皇叔对你的喜爱。”

  其实不然,“冷卿”这个名字,是昭宗皇帝,也就是江怜南的父皇在得知小薛后怀的是一个皇子的时候给他起的,昭宗敬重大薛后,又怜爱小薛后,而江怜南又是两姐妹给他孕育的第一个皇子,因此极是喜悦与喜爱,便给他取了一个‘卿’字,带有浓重的亲昵宠爱在其中。

  江怜南听了他的话,却有些怀疑,但始终还是没有细想,道:“那我下次见到他,要谢他吗?”

  冷绪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样自然好。”

  两人用了晚膳,碧扇碧佩等人便将膳食撤下去,两人到偏殿去下棋。

  冷绪和他下过一次,发觉他下棋下得很臭,只懂得防守,完全不知道进攻,快被吃完了才着急忙慌地想着反击,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冷绪并不想跟他下,可他瘾头有很大,大约是江锦笙也嫌他走得臭,不愿和他玩,所以他一直被吊着胃口,且一直没有进步。

  他只好勉为其难陪他下一次,但是两人约法三章:只下一盘,多的没有。

  便是这样,江怜南已经很开心了,就像拿到了三颗糖渍梅子,可见他还挺容易满足。

  两人下了没一会儿,江怜南就颓势尽显,冷绪要吃他的“车”,他还使劲嚷嚷:“哎呀!我不走这儿,刚刚我看错了!你别吃我,我是看错的!”

  冷绪无语,下棋臭也就算了,怎么还带悔棋的?他抬眸看他:“‘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这话没听说过吗?还是你爹爹没教你?”

  江怜南立刻皱着鼻子说:“我还小,还算不得君子和大丈夫,皇帝哥哥,你就饶我这一次呗?”说着,一脸讨好地看着他。

  冷绪一听他甜甜地叫自己“皇帝哥哥”,拿拿湿漉漉的、乌黑的眼珠子瞧自己就觉得没辙,只好道:“好吧,就饶你这一次,不过说好了,没有下一次。”

  “嗯嗯!”江怜南使劲点头。

  可是过了一会儿,冷绪抬手要吃他的“象”,他又要叫起来:

  “哎呀,我……”

  冷绪立刻不悦地打断他:“阿卿!”

  江怜南顿时愣住了……

  冷绪叫自己什么?阿卿?

  他脑海中一闪,突然想起来自己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黄粱梦中,有一次,他生了好严重的病,烧得都有些迷糊,迷蒙间看见冷绪来看自己,守在他边上,还很温柔慈爱地叫他“阿卿”,给他换缚额头的冷布巾……可是他一觉醒来,问碧扇有没有人来看自己,碧扇却说什么人也没来。

  他以为自己生病病糊涂了,再加上他觉得自己又不叫什么‘阿卿’,冷绪怎么可能会这么叫自己,所以肯定是做梦呢!

  不过现在一想,当时很有可能确有其事,而且冷绪叫得,应该是自己在皇室族谱上的名字。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名字很有可能并不是祈安王爷给自己取的,而是本来就存在,或者冷绪给自己取的……而自己,确实是先皇的皇子,而非祈安王爷的儿子。

  冷绪见他愣住了发呆,忍不住询问道:“你怎么了?”

  江怜南这才回过神来,笑道:“没有啦,只是还没有适应你叫我这个名字。”

  “那你希望朕叫你什么?”冷绪好笑地挑起眉。

  “自然是‘南儿’呀,因为我爹爹也这么叫我!”江怜南决定等下入夜了自己一个人好好思虑一下这件事,否则他越来越迷糊了。

  冷绪闻言,却笑着道:“那你从此以后不许悔棋,朕便叫你‘南儿’。”

  江怜南想了想,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划算,可是再一想,反正不跟他下的时候他又看不见,自己尽管悔就是了……于是爽快道:

  “好!”

  第25章

  一日夜间,江怜南早早地上床歇息了。

  因为他觉得近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他得静下来好好思虑一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冷绪居然会把祈安王爷世子的身份按在自己头上……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其实就是给了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室身份……若冷绪还对自己心怀芥蒂,想必是不会这样做的,自然,他也是为了自己再无做皇子夺帝位而铺路的,毕竟一个王爷世子,再若有人说他是皇室遗脉,大约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吧?

  更何况,自己本也无心去与冷绪争夺什么,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以及不要辜负冷绪的兄弟情,唯此而已。

  本来做个侍读他已很满足了,可如今封了郡王……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细细想来,封了淳郡王也未必是坏事,自己也只需做好这个淳郡王即可。

  而且,祈安王爷多了自己这样一个累赘,他还未娶妻……日后定然会有影响吧?唉,为了冷绪,他可真是什么委屈都能受啊!

  那自己也勉为其难把他当自己的父亲好了。

  ……

  江怜南没想到,过了几天,冷绪就来跟他说,让他去祈安王府住两天,毕竟若是不去,不合常理不说,还会落人口实。

  江怜南当然不想去,自己孤身一人去祈安王爷的府邸什么的,一听就很可怕呀!

  可冷绪又拿祈安王爷的慈父心怀来劝他,说什么“皇叔三十三年孤身一人,没有妻妾也就算了,还无儿无女,也怪可怜的,你就当去陪陪他也好”,江怜南耳根子软,想象一下祈安王爷独自一人坐在后院池边抛鱼食跟鱼说话的画面,觉得也确实蛮可怜的,于是最后决定……

  去!

  但是,去了之后,他才发现现实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是日,他坐着轿撵离宫而去,身边只跟着一个碧扇专门伺候。祈安王府离皇宫不远,大约走了两刻钟就到了。

  王府倒也十分低调,并不是十分华丽,光是从外观看,只令人感觉古朴大方。王府门口已经站着包括管家在内的大小仆从,且人人都穿着新衣,打扮整齐,连模样都是看着舒服的,想必知道江怜南要来,还特意做了一番准备。

  江怜南刚下了轿,就见一众人齐刷刷在他门口跪下,齐声道:

  “恭迎小主子回府!”

  江怜南吓了一跳,毕竟他没见过这样隆重欢迎自己的仪式,就连在梦中那样横行霸道,也只是个侍读,很少有人这样跪他,他连忙道:“快快起来吧!”

  为首的管家先起身,身后的仆从才起来,管家年纪比江府管家齐伯年纪还大,大约能做江怜南的爷爷了,他笑得满脸欢欣,慈祥地迎上来对江怜南说:“小主子,小的是王府的管事,贱姓秦。”

  江怜南忙叫道:“秦管事好!”

  秦管事听了,格外高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又道:“王爷在大厅里等你呢,快进去吧。”

  “哎!”

  江怜南走进王府中,绕过影壁墙,沿着直路进大厅,一路上只觉仆人极恭敬规矩,像是府中规矩颇严。

  他进了大厅,就见祈安王爷冷流琛端端正正地坐在正位,就仿佛……仿佛城隍庙里的菩萨……

  他一想到自己这个比喻,就觉得自己想笑,可是又不能在冷流琛面前失态,只好强忍住了笑意低下了头,快步走到他面前,跪下给他行礼:“儿子拜见父亲,给父亲请安。”

  冷流琛“嗯”了一声,随即道:“既然认了我做父亲,也希望你听从我的教导,我会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也希望你做好一个儿子的本分……还有,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儿子,便是祈安王府的世子,既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也不能丢我的脸,明白吗?”

  他一向自称“本王”,却对江怜南自称“我”,这自然是因为把他当作自己的表现。

  话说起来,冷流琛自那日回府之后,也细细想过:他对江怜南不放心,可皇帝却认可他,那么,如今做了自己的儿子,让自己来管教,总不会再有什么缺漏了吧?

  想来他的皇帝侄儿确实是聪明的,既给了江怜南名分,又让自己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一举两得,算是最妥善的处理办法了。

  至于……他反正不打算娶妻生子,在乎什么?更何况传宗接代只要有冷绪这一脉即可,他有没有子嗣又有什么要紧的?

  跪在底下的江怜南见他脸色柔和了一下,便大着胆子回道:“谨遵父亲教诲,孩儿一定不负父亲厚望!”

  “嗯,起来吧。你在王府要住两天,底下人已经将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就住在我的西边。”冷流琛说着,对一旁站着的秦管事说,“秦叔,你吩咐底下人将他的东西收拾好了带去他房里,再带他去王府参观一下,熟悉熟悉地方。”

  “哎!”秦管事连声应了,转头对江怜南道,“小主子,请随小的来,小的给你带路。”

  “哦。”江怜南点点头,走之前又记起来冷绪的嘱咐,转头又跟冷流琛说,“父亲,那我退下了。”

  冷流琛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心想,这小子还挺有教养。

  江怜南随着秦管事参观了一下王府,但王府实在是太大了,他几乎快被绕晕了,什么路也不记得,就记得从大厅到东院卧房的路,不过他心想,反正也就住两天,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

  于是他便心安理得跟秦管事说:“秦管事,我记得了!”

  秦管事还一直夸他聪明来着,还问他要不要吃什么点心,江怜南兴奋地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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