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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虹玉养了这么久的兔子,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般舒坦过,而且她吃下仙丹后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干再多的活也不累。

  颜虹玉抱着兔子正开心,突然听到山下传来的动静,三个中年女人一边山上一边喊她的名字。

  那是张建同的三个姐姐,张玉兰,张沃梅,张鱼翠,她们一见到颜虹玉,就泼妇一般冲了上来,大姐张玉兰直接揪住颜虹玉的头发,破开大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把我们家建同害成什么样了?!”

  颜虹玉猝不及防被抓了头发,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神情狰狞的张玉兰,吃痛道:“你放手,你干什么?!”

  “你这个女人还有脸说?!你这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你,我们家建国至于进医院吗?我看你就是把病气带给建国,建国查出了癌症,你还不去医院伺候他?”二姐张沃梅说着就扬起手要扇颜虹玉一巴掌。

  要是换作往常,颜虹玉一定会被这三个女人扯住头发痛打,可是如今的颜虹玉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怀里的白玉灵兔已经忍了很久,看到张沃梅挥舞的手掌时,白玉灵兔发出一声愤怒的叽,它强有力的后腿猛然发力,让这只圆滚滚的大白兔如炮弹般射了出去,随即轰的一声撞在了张沃梅的脸上,张沃梅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趴。

  白玉灵兔亮出洁白的大门牙,凶猛地对着那个泼辣的女人进攻,它如同啄木鸟般撞击张沃梅的脸,磕出了满脸的血。

  与此同时,听到“癌症”的颜虹玉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她看着揪着她头发的张玉兰,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她笑得那么用力,几乎连眼泪都要流了出来,然后颜虹玉伸手握住张玉兰的手腕,她的手如钳子般牢牢禁锢住面前的女人,在张玉兰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颜虹玉对这着这个女人来了一个过肩摔。

  一百斤的身体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埃。张鱼翠看着同时被放倒的大姐和二姐,双腿一软,几乎要瘫软在地。

  颜虹玉看着被自己甩出去的张玉兰,心中浮上一层恍惚,她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双布满茧的手。脸上的一滴泪砸到掌心,碎成一片。

  在那一瞬间,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个被甩在地上,被人辱骂,任人欺凌的女人融到这滴泪中,缓缓碎开,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新生的灵魂。

  原来,这就是力量吗?

  颜虹玉抬起脸,望着天上耀眼的太阳,表情似哭非笑,她喃喃道:“哈,癌症?”

  “癌症?!哈哈哈,这是报应啊,老天有眼啊,张建同那个狗东西就该得这个病!”颜虹玉一边笑一边哭,声音破了音,透出一股凄厉,她用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走到张玉兰的面前,伸手拽住她的头发,颜虹玉吃了养生丹后手劲极大,这一抓几乎要把张玉兰的头皮扯下来,张玉兰看着神情癫狂的颜虹玉,嘴皮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么久积攒的怨气和绝望全部炸开,颜虹玉觉得心中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烧,烧得她所有冷掉的血全部沸腾起来。

  “你抓我头发?你们张家人怎么这么喜欢抓我头发?我嫁进你们张家,吃了多少苦,张建同那个人渣不干活,我做牛做马养他,把他当祖宗一样伺候着,凭什么啊?!他那个人渣活着就是浪费资源?!”颜虹玉的泪顺着下颌流下,她把张玉兰整个人都提起来,张玉兰害怕地拍打颜虹玉,可是颜虹玉一只手就把她两只手都牢牢地握住。

  “我是扫把星?我给你们张家过了病气?”颜虹玉拽着张玉兰的头发,把她狠狠往山边拖,张玉兰看着山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面色灰白地拼命摇头。

  “我要是扫把星,我现在就把你们三个从山上一个一个扔下去!你们张家人都是垃圾!我要是扫把,我就替天行道,把你们这些垃圾一个一个全部扫下山,通通摔死好了!”颜虹玉骂到全身颤抖,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把张玉兰狠狠甩到一旁,用狠戾的眼神扫过地上的张家三姐妹,看着那三个女人脸上恐惧的表情。

  两年了,她在这个张家活得猪狗不如,像个畜牲一样活了整整两年了。她从前那么努力地去讨好张家的每一个人,结果换来的是什么?张建同对她非打即骂,张家的三个小姑子还能对她的脸啐一口痰。

  原来张家这群人也会有害怕的一天吗?

  颜虹玉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而后低低地笑了起来,低哑的笑声在山上显得十分诡异,张玉兰害怕地颤抖着,不明白颜虹玉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好啊,去医院,我当然要去医院。”颜虹玉将脸抬了起来,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却冰冷得吓人,“你们不是让我去伺候他吗,那我就要好好地伺候,把他给我的‘好’通通还给他,也不枉夫妻一场,你们说是不是啊?”

  颜虹玉慢慢走到张沃梅的身边,细细地看着张沃梅脸上的血痕,她的脸上却是白玉灵兔咬出来的疤痕,颜虹玉想起了自己之前被张建同打的时候,她半张脸肿得和馒头一样,一个星期都没有消下来,张沃梅那天正好来见张建同,看到她这样的惨样后,张沃梅刻薄地翻了个白眼,凉凉道:“建同啊,都丑成这样了,就让她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颜虹玉低头,深深地看着张沃梅,看着这个女人的眼里的恐惧和无措,她轻声道:“你好丑呀。”

  眼睫轻轻垂下,颜虹玉垂眸抱起了白玉灵兔,她站起身来,俯身着倒在地上的张家三姐妹,“走啊,我们去‘好好’照顾建国。”颜虹玉一字一顿道。

  张家三姐妹互相搀扶着为颜虹玉带路,颜虹玉抱着白玉灵兔坐出租车到了医院。

  下车时,刺眼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抬头看着市医院的建筑,颜虹玉对这个医院很熟悉,她曾经被打得满头是血时,也是被人送到这家医院。

  她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绝望,害怕,仇恨,心存死志?像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看着医院的点滴慢慢落下,她曾经觉得自己的生命和精神气也跟着点滴慢慢降下。

  这些全部都是张家人给他的。

  无论是张建同,张国平,还是张家三姐妹,全部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颜虹玉抬眸,冷漠地看着张玉兰,她呵斥道:“走啊。”张玉兰不敢和她对视,匆忙地走上去带路,颜虹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地走进了熟悉的医院,每走一步,她的背就挺直一分,心的那团烈火几乎要喷涌而出,化为能量,调动起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让全身上下都投入到战斗中去。这一次,她要把自己所有的痛苦都双倍奉还。

  张建同,你一定不要死得太早。

  第127章我们的世界

  医院比较老旧,走廊阴森空旷,颜虹玉走在后面,张家三姐妹在前面带路。病房是两人间,张建同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满脸戾气地看着张老头。

  张建同现在心情很差,他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腰部缝了十八针,全身上下疼得不得了,大家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周修瑾房间的小狗突然变成大狗,冲上来咬他。

  只是他说实话却没有人相信,大家都认为是他出现幻觉了。坏事接踵而至,他又查出了肝癌早期,动手术要花十几万,真的是流年不利,什么坏事都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张老头年纪大了,做事不麻利,削果皮时刀都拿不稳。张国平工作有事,不能照顾张建同,于是张家三姐妹准备把颜虹玉叫来,让她给张建同端屎端尿。

  张建同躺得心烦气躁,病房内的小电视放个不停,张建同被吵得头疼,他之前就为这件事和隔壁床的病人闹了一顿。

  隔壁床的病人是个老头,但是他周围有两个年轻力壮的男人陪床,那两个男人把张建同骂了个狗血淋头,张老头在一旁拼命拦着,张建同才偃旗息鼓,他觉得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等他伤好了就要报仇雪恨。

  走廊响起了脚步声,张建同先是看到了他的三个姐姐,二姐张沃梅的脸上全是血痕,整张脸看起来和毁容一样,而大姐张玉兰灰头土脸,好像在地里滚了一圈。

  “大姐二姐,你们怎么了?”张建同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他和三个姐姐的关系还不错。

  颜虹玉从张家三姐妹身后走了出来,她平静道:“走山路摔了一跤,是吧,大姐二姐?”她说完视线如蜻蜓点水般扫过这两人。

  张玉兰的全身隐隐作痛,她看到颜虹玉的眼睛,就忍不住想起山上发生过的事情,张玉兰扯了扯嘴角,干巴巴道:“是、是的。”

  张沃梅动了动嘴唇,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她看着颜虹玉怀里的白玉灵兔,眼中闪过一丝瑟缩,脸上的伤口更是火辣辣的疼。张鱼翠上前挽住张沃梅的手,道:“二姐,我们先去把这张脸看看,万一以后留疤了该怎么办?”

  张玉兰从颜虹玉的面前低头走开,也附和道:“我们先去看医生吧,建同,”她抬眸看着自己的弟弟,目光闪烁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嘴边的提醒咽了下去,“我们先走了。”

  张建同看着张老头,“你也走吧。”张老头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这老头毕竟是张建同的父亲,既然已经有一个免费的保姆过来了,也不用让张老头在这里碍眼占地方还受累了。

  张玉兰和其他人走了出去,张老头一个人回家,张玉兰则站在楼梯口和另外两个姐妹说悄悄话,“之前建同不是说了吗,他是被一只狗咬的,那只狗突然从小狗变成大狗。”

  张玉兰看着满脸是血的张沃梅,轻声问道:“阿梅,咬你的那只兔子是不是力气很大?”

  张沃梅有些害怕地点头,“那只兔子很吓人,力气大得不得了,看着它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我的心里就难受起来,心脏都要炸开了。”

  “颜虹玉……她的力气也大得吓人。”张玉兰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紫手印,另外两个女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惨白,她们和张玉兰对视,眼里都是恐惧,张鱼翠带着哭腔道:“姐,我觉得好奇怪,有什么狗可以突然变大,有什么兔子力气会这么大?”

  “我听说……只有脏东西……力气才会这么大。”张玉兰的嘴唇哆嗦着,她颤声道:“建同他平时打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如果,如果,”她咽了咽口水,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如果她被打死了,再回来报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个人面面相觑,胆子最小的张鱼翠站都站不住,“那建同呢?建同怎么办?”

  张玉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她转了转眼珠子,小声道:“他现在已经查出肝癌了,动刀要十几万,建同什么情况我们也清楚,他自己没有一分钱,姐妹们也都没有钱。”

  提到钱的事情,张沃梅和张鱼翠都沉默了。

  “如果真的砸锅卖铁给他看病,那仇不就报不了了吗?那种脏东西要是没解气,会迁怒的。”张玉兰幽幽道:“我的儿子女儿都在上初中,没了我,这个家就毁了。”

  张沃梅低着头,“我要去看脸,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那我陪你去看脸,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张鱼翠赶紧跟着表态,她们达成了心照不宣的共识,一起走了出去。

  ……

  颜虹玉坐在病床前,静静地看着张建同,她怀里的白玉灵兔也睁着红彤彤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建同。

  她在午夜梦回想起这个男人的脸,就会做噩梦,可是现在再看看这个男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三十岁的男人的长相,此刻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好像一只手就可以捏死对方。

  张建同被颜虹玉看着火大,他现在手脚不能动,但脾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爆。“你傻愣着干嘛,给我削水果啊!”

  隔壁病床前的男人投来厌恶的目光,他十分讨厌张建同这种骂父亲骂老婆的人渣,昨天和张建同吵起来也是因为看不顺眼。

  颜虹玉一只手拿起水果刀,另外一只手拿着苹果,她垂眸安静地削果皮。鲜红的果皮顺着刀刃滑落,流淌出红色的圈,颜虹玉有些困惑地想,张建同为什么现在还有底气对她大吼大叫。

  明明她是现在唯一照顾能张建同的人,要是她生气起来,完全可以直接走掉。张建同现在不光不讨好她,反而给她甩脸色看。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如此的有恃无恐,是认定她就要为他们张家做牛做马吗?还是她之前懦弱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所以张建同认为她可以随意打吗?如果换作是以前的她,她可能真的会老老实实当听张健同的话吧。

  她以前不能离婚,也不敢离婚,张建同不让她离,而且周围的舆论环境也不能容忍一个离了两次婚的女人。

  如果是以前的她,她会怎么想?因为张建同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因为女人不能离两次婚,因为女人在丈夫病时应该悉心照顾,所以她就应该在张建同生病时也不离不弃,不然就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骂她没良心,骂她薄情寡义。

  哈,真奇怪,她以前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无能,因为软弱,因为废物。

  可是她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哭泣的女人,她现在有能力了,想离婚就离婚,周围的人想骂就骂吧,但如果当着她的面骂,也不要怪她不客气。

  “我得了肝癌,要去大医院动手术,你去向你的姐姐们,还有你爸那里借几万块钱给我。”张建通理直气壮道。

  “借钱给你?”颜虹玉削好了苹果,在张建通的注视下,她啃了一口苹果,然后嗤笑道:“为什么要借钱给你?”

  “这苹果是给我吃的,你干嘛拿去吃?”张建同看着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气得破口大骂。

  苹果很甜,颜虹玉继续慢悠悠地吃了几口,抬眸冷淡地看着病床上像毛毛虫一样的男人,心里浮现出啼笑皆非的情绪,她看着张建同,宛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真可笑,她以前怎么会怕这种人渣。

  颜虹玉站起身,将两张病床中间的帘子放在,当她放下帘子时,隔壁床的男人看了过来。颜虹玉对着那个男人露出略带歉意的微笑,她服用了养生丹后,皮肤状态好了很多,再加上她的五官生的好看,这一笑有着说不出的柔美。

  帘子唰得一下放了下来,颜虹玉低下头,阴影笼罩住她未曾消散的笑容,让那清浅的笑多了几分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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