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了烤肉店，辅导员程启带着逃课学生简时宇出来吃烤肉，画面一时间居然还挺和谐。

  简时宇不太熟练地用夹子翻转烤肉，不小心把油渍弄到了袖子上。程启体贴地拿过夹子，并温柔地说：“简同学，你是眼神不好还是手抽筋？”

  简时宇被嫌弃惯了，他红了脸，也不反驳，只是默不作声地学程启的动作。

  期间，程启不少次对简时宇发出嘲讽，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倒是融洽了不少。

  “还是第一次有人请我吃烤肉……”简时宇喝了一杯可乐，在烤肉的烟雾中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程老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回去一定好好学你的课。”

  程启咽下一口酒，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暖光灯下漂亮而又帅气的少年。

  第一次有人约他吃烤肉？不可能吧……

  程启在学生时代，三天两头就有人约他吃饭，而他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专门挑贵的去吃，现在想想还挺不要脸的。

  简时宇往烤盘里放了几块五花肉，发出“滋滋”的声音。他的嘴唇因为酱料的原因而有些发红，看得程启出神。

  简时宇叹了口气说：“以前……我长得不好看，大家对我都很冷漠。”

  程启愣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简时宇没有接着说下去，他低头给程启夹了一块肉。

  “其实，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程启忽然认真地对他说，“我上小学的时候，还因为自己是而被嘲笑。但我妈从小就告诉我，比较聪明。所以，每次我被嘲笑的时候，我都懒得同那群傻瓜说话。”

  简时宇被逗笑了。雾气沾湿了他的镜片，他把黑框眼镜摘下，认真地对程启说：“程老师，你人真好。”

  程启看着他，忽然说：“你不戴眼镜更好看。”

  简时宇笑了笑。他看着程启夹烤肉的左手，忽然怔住了。

  那个在车上一闪而过的念头，在此刻清楚地冒了出来。

  他慌忙放下手中的夹子，胡乱擦了擦手，也不管烤盘里的肉被烤得有些焦了，拿出手机，微颤着手点开唐子铭的微信聊天框，快速地看了一眼凌晨的聊天记录。

  简时宇心里的猜想，变得清楚而明晰。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简时宇缓缓地打了一行字，按下了发送。

  那行字是：“你还活着，对吗？”

  第5章破茧pp

  “怎么了？”程启坐在驾驶座上，余光瞄了身旁脸色惨白的少年一眼，“不舒服吗？”

  简时宇摇了摇头道：“有点累。”

  “那我现在送你回宿舍，早点休息。”程启加快车速。

  回到宿舍后，魂不守舍的简时宇把书包往桌上一扔，二话不说就去洗漱了。

  瞿凡以为他被辅导员骂惨了，小心翼翼地问：“简时宇，你没事吧？”

  “没事。”简时宇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正在和帅哥视频聊天的张衍挂了电话，对他说：“你可能是今天太累了，早点休息吧。”

  闻言，正在打游戏的张一楷连忙说道：“我这局马上打完，不吵你。”

  简时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要是换做以前，估计自己叫他们别吵都不会有人听。现在室友们的态度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躺在床上后，简时宇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梦一般的一天终于结束。

  他在黑暗中发了一会儿呆，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腻的触感像是十六岁的少年。他的身高比原来高了几公分，可以把脚轻松伸出被子。刚才爬上床的时候，床板也没有发出“吱呀吱呀”的抗议声。

  一切都是自己曾经幻想过的样子，如今因为一个小小的手环全部实现了。

  但他一点也不开心。

  简时宇把手机举到脸的正上方，解锁之后，显示着他和唐子铭的聊天界面。

  半个小时前。

  当简时宇发送了那句话之后，唐子铭在五分钟后回复了两条消息，让他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以至于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整个人都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

  第一条消息是：“替我保密。”

  第二条消息是：“重连手环，升级软件。”

  简时宇几乎要因为这两条消息惊叫出来。

  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唐子铭没有死。

  白天的时候，当简时宇见到唐子铭的尸体，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当他听说程启是个左撇子时，他忽然想起来，生日聚会上看到唐子铭的手环戴在左手。而在那具尸体身上，手环戴在右手。

  单是这一个细节，不足以证明他的想法，毕竟唐子铭完全可以因为洗澡或者其他原因，把手环从左手换到右手。

  让简时宇验证猜测的是聊天记录。

  尸检的结果显示，唐子铭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3点15分，而唐子铭恰好在3点15分给他发送消息。

  听起来像是一个巧合。

  可是3点15分时，简时宇早已处于深度睡眠的状态。

  熟睡的人是有睡后迟钝效应的。

  睡后迟钝效应会导致突然被吵醒的人神经敏感度下降。例如，当一个人以为自己刚听到闹铃就关了闹铃时，实际上闹铃可能已经响了半分钟。

  当简时宇听到微信的提示音醒来，再到他拿起手机解锁看消息，中间至少间隔了30秒。

  再加上他拿出盒子里的手环、询问对方为什么给自己送礼物，两人实际的聊天时间很有可能已经超出了3点15分。

  简时宇点进“查找聊天记录”选项，输入“晚安”二字。

  唐子铭：“睡吧，晚安。”

  时间：凌晨3:17。

  简时宇头皮一阵发麻，脊背冒出冷汗。

  而在对方回了那两条消息后，简时宇很想问问对方：他是怎么做到蒙骗张衍，并且在警方眼皮底下瞒天过海的？

  他还想知道，为什么唐子铭要送他这个能改变外貌的手环？

  但是当他发送了一连串的消息时，对方却再也没有回复他。

  所有的线索似乎在这里断了。

  简时宇躺在床上，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状态。他忽然很想告诉张衍这件事，很想再去警局一趟。

  但是因为“替我保密”这句话，简时宇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把疑惑放在心底。

  这时，他突然想到唐子铭的第二句话——重连手环，升级软件。他急忙打开手机的蓝牙，关闭了和手环的连接，再重新连上。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破茧pp的界面蹦出一个对话框：“是否升级软件？”

  简时宇按下升级选项，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

  10%……35%……72%……99%……

  “破茧pp升级成功！请重启软件。”

  简时宇关掉对话框，重新打开软件。

  一只绚烂的银色凤尾蝶缓缓地出现在他眼前，迷幻而又真实，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手机里飞出来，但不一会儿又消失了。

  软件上渐渐浮现出几行夺目的烫金字。

  “如果你想化蝶，我们帮你破茧。”

  “你的一切，本该由你定义。”

  “破茧pp25.0正式上线。”

  25.0？这软件都更新到第25代了？！

  简时宇关掉动画界面，软件在升级后看起来更加高级，也设计得更加时尚简约。

  这时候，他注意到软件底部的“日程表”选项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好奇心驱使他点开，只见上面显示着一张日程安排表，具体地显示了一周之内的每日行程。从早上6点的跑步到一日三餐应该吃什么，都有具体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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