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之前听清楚了啊!”伴随着崩溃的大叫,光芒立刻就消失了。
下一秒,消瘦大叔已经缩到了角落里,低着头开始画圈圈。
洞爷湖仙人觉得自己沮丧极了,而且要被迫承认错误的心情让他恨不得当场吐血。
可是实际上,他自己其实也知道不该隐瞒,至少应该向织田作之助这个当事人坦白实情。他只是不敢坦白,当他再也躲不过去之后,他还微妙的有点松了口气。
闭紧嘴巴保守秘密的感觉太有压力了。也许刚才不小心说漏嘴,就是他想要放松的潜意识在故意使坏。
被迫认错的惶恐混杂着不用再保守秘密的轻松,洞爷湖仙人画了好久的圈圈才调整好心情,得以张口。
“这件事我连我爸爸妈妈都瞒过去了……”原来还真有父母。
那是这个世界的三年半前,他因为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跑去了隔壁世界的一个可能性世界里。
所谓可能性世界,就是基于一个现实世界产生的、附属着延伸出来的世界。那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世界,顶多是一个倒影,或者说一个假象,稳定性很差,也很容易毁灭。
他刚一到来,就见到了一本被严密保护起来的空本子。
不过保护的再严密,设防对象都只是世界本身存在的东西,他身为异世界的仙人当然是随便就能接触到,甚至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就把上面的封印给解除了。
试想谁会把一个空本子当回事啊?所以他就随手拿走,然后随手丢掉了。
直到一段时间之后,他才意识到那个本子联系着可能性世界的根基,于是赶紧到处寻找,终于找到的时候,却发现本子被一个叫织田作之助的人类拾取到了,并且正拿着笔打算往上面写字。
他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那支笔在本子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点。
可仅仅是一点而已,连文字都算不上,整个世界就从那一点开始崩溃,首先崩溃的就是织田作之助。
“原来我那时候已经要动笔写作了啊。”红发男人点了点头。
洞爷湖仙人狠狠瞪他:“少在那风轻云淡的啊!我当时为了救你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一个可能性世界而已,其实对于一些仙人来说,毁灭掉了也根本无所谓,只能说洞爷湖仙人的家教太好了,很有责任意识,发现是自己的错误导致了一个可能性世界即将崩溃之后,立刻决定补救。
他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仙术隐去了那个点。
“原来你真的会仙术啊。”红发男人感叹。
“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洞爷湖仙人火大的跳了起来。
总之,世界的崩溃虽然停止了,但是没有复原,世界壁上面的裂痕就此保留了下来,从那之后就不断往里面漏人。
崩溃了一半的织田作之助也没有自行修复,洞爷湖仙人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就是将织田作之助一分为二,作为外壳的一半留在原本的可能性世界里,用以维持“存在”这个概念,而作为内核的另外一半则带回家去,慢慢调理。
洞爷湖仙人说着说着,又忍不住高傲地扬起头来:“我家居住的世界不但比可能性世界牢固百倍千倍,还有着非常庞大的真实的力量,就算只是把你丢在里面泡一会儿,你也会重新凝实起来。”
“原来如此,那么我的记忆是?”
“那只是一点小问题!”消瘦大叔又高傲不起来了。
装逼为什么就这么难啊?为什么每次装逼都会被打断啊?诅咒吗这是?
“总之,你原本的记忆在穿越过程里从你身上剥离,落到了异世界,而来自现实世界的你的记忆,则填补了这个空缺。”
“为什么呢?”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消瘦大叔抓狂,“够了!我就承认吧!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现实世界的记忆也理所当然属于你!也许是因为你离开可能性世界之后就获得了‘真实’这个概念,所以理所当然有了真实的记忆!你就不能自己去想吗?我只是个洞爷湖仙人而已啊!”
红发男人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伤害到了眼前这个大叔,便伸出手去拍了拍大叔的肩膀以示安慰。
“嘤嘤嘤……”结果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大叔就绷不住泪腺了。“反正我已经把分成两半的你又合并起来了,嘤嘤嘤,你除了反复失忆就没有别的问题了,嘤嘤嘤,我已经不欠你的了,嘤嘤嘤……”
“谢谢。”红发男人说道。
“你别再跟我道歉了我不接受——等等!你刚刚说谢谢?”消瘦大叔震惊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红发男人在笑。“你在笑什么!你在嘲笑我吗?”
“没有,我只是高兴。”
真的只是高兴而已。
我一开始以为我只是重生到了原本的世界,所以相信太宰也当然是同样重生的太宰,什么都没想就决意要接近他,拯救他。
后来我疑心这里是另外的世界,也不断思考着太宰逃避我、还疑似要毁灭世界的理由。
我想过最糟糕的可能,太宰和我不一样,我是真重生,而太宰是接收了平行世界的信息,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是那样,我究竟该怎么拯救太宰呢?
如果太宰认定我把他当成一个替身,而我又的确把他当成了替身,我是否就失去了拯救他的资格?
我真的很害怕。
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时候,我并不认为逃避我的太宰是个胆小鬼,我知道,他只是在害怕而已。
我也只是在害怕而已。所以不敢去找他。
我害怕我对这世界而言只是个外来者,我害怕我顶替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的位置,我害怕我的存在名不正言不顺,我害怕我已经失去了拯救他的资格。
万幸……真的是万幸。
我终于不怕了。
“谢谢你,洞爷湖仙人。”
消瘦大叔的脸上泛起两团红晕,看起来有点恶心:“哎呀~本来就是我的失误造成的问题,我只是补救了一下,你不用这么真心实意的感谢我啦。”
红发男人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个问题,【书】呢?”
消瘦大叔的脸瞬间黑了,一把揪住红发男人的衣领,气急败坏唾沫横飞:“当然是搞丢了啊你这混蛋!我刚才特意没提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非要让我丢脸丢干净你才甘心吗?!啊?!!”
第41章掏出绷带
中原中也又一次独自偷偷摸摸的溜去了孤儿院。
老实说,想要瞒过太宰治偷跑实在是很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他苦苦等待了许多天,才等来第二次去孤儿院的机会。
换做是多年以前,也许就连这样难等的机会都不会有,因为太宰治的敏锐就连他也必须捏着鼻子承认。
但是今日不同往昔啊,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中原中也了,现在的他已经是钮钴禄——呸!串词了。
总之,人类会因为经历的刺激成长,非人类的他似乎同样如此。
自从前首领不明不白的去世,太宰治大摇大摆上位、也未曾在他面前掩饰那个事实:太宰治与森首领的死亡有着紧密的联系。
中原中也其实自己已经记不清了,他是否曾经喝得烂醉如泥?又是否借着酒劲找上太宰治,想要讨个说法?
他是否曾经质问过太宰治:“森首领的死与你有关吗?!”
而太宰治又是否对他笑而不语,用默认来强硬作答。解释?没有解释,太宰治不屑于跟区区一条蛞蝓解释。
他记不清了,或许真的发生过,又或许这些只是他某次醉酒之后产生的幻觉。
但就算是幻觉,他也因此而成长。
瞒过太宰治的确很难,但已经不是完全办不到的事情了。
“希望这一次也能有配得上付出的收获啊。”
因为背着太宰治搞事而产生的兴奋感与紧张感,叫他的太阳穴都开始一跳一跳的痛。
他一步一步走进孤儿院里,反复思考着要怎么进一步打听关于织田作之助的事情。
实际上,自从上次来这里得到了这个名字,他到今天为止都没能取得更多的情报。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可以稍微动用一下手里的情报系统、不,甚至都不用专门找情报系统,只要直接多拉住几个人问问,自然就能轻轻松松拿到关于织田作之助的基本资料。
因为织田作之助是武侦的成员,这压根就不是秘密,只有最早期当杀手的部分才需要刻意调查。
原本他早就有机会听说过织田作之助了,但是那些机会全被太宰治予以巧妙的拦截。
总之,如今的中原中也对织田作之助几乎一无所知,单知道那是个喜欢养孩子的人。
他不敢在港黑进行任何打听。一个秘密传递给第二个人就不再是秘密了,他手下的情报系统当然对他忠心耿耿,但仅仅忠心是无法瞒过太宰治的。
而且,他也不认为能让太宰治偷偷外出见面的人,会是一个容易调查到的人。
他再一次见到了灶门葵枝。
那位用铁头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妇人,比他预想中最配合的态度还要配合:“你对织田先生很好奇的话,不如就直接见一面吧?”
“啊?能直接见面?”被太宰治藏得神神秘秘的人,是能说见就见的吗?
灶门葵枝误会他是担心打扰了别人,一边心想这真是个体贴温柔的好孩子,一边笑着回答:“织田先生也很想见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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