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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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望素贤人海涵。」好不容易小小扳回一城,千叶正想送客,孰料耳边又听素还真慢悠悠,故做神秘道:「好吧!只是今日一行,素某有一句感想,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话?」

  「先生真是难相处啊!」

  「素还真!」千叶正待发作,却又见素还真带着顽皮的微笑,指指了来方:「耶,休怒、休怒,背后有人正找你呢,素某不打扰了,请!」

  千叶发作不得,转身一看,却是万古长空,疑道:「长空,何事?」

  「太阳之子,罗喉传令,要你前往天都。」

  千叶一听,面上是早已预料的表情:「来得好快。」

  「让吾随行。」突然,长空道。

  「罗喉动向不明,此番吾要打探他的虚实,你要陪吾冒险?」

  「这是吾之职责,不是吗?」长空回答,却仍是那一贯木然的表情,千叶望着他,一时也猜不出那是真话抑或反话?只得冲着这微妙心情,答应道:「……好吧!我们走。」

  ===***===

  天都,曾埋于西武林的沙土百年之久,谁也没料过这已被遗忘的废墟将再遇天时眷顾,宏伟凛现武林,宣扬着不世之威。

  大殿之上,耸立的长柱正泛着碧绿青光,宛可擎天,别有一番威严,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多余的装饰。

  罗喉早已遣退其余部下,唯留一人——此人认真说来,非是部下,而是他刻意留下的对手。他之自由,他不干涉。

  有一传闻,只要有足够能力的对手,罗喉皆欣然受之。人民需要英雄,而英雄需要战场。每人争强斗胜的背后原因他并不在意,在意的,只有在酣畅一战后所寻求的答案,诚如他向来所追求的颠峰,以及,颠峰背后所剩下的意义。

  「怎样,为何要传唤他?」黄泉执枪于后,对于罗喉的举动不以为然:「为了他,甚至自动撤下天都的保护气罩,难道你也对他起了兴趣?」

  「他的生存权利,是他自己争取来的。」罗喉的嗓音如那一身卓诡闇袍,玄秘、沉稳:「这样的智者,也有见识的价值。」

  「但他终究臣服于你。」

  罗喉一声轻笑:「你知晓,他很聪明,吾本欲兴战,他却向吾投降,浇熄了这一场战争的发生,吾岂能饶恕?」

  「小心引火自焚,」黄泉言间带着三分不屑:「千叶传奇这个人并不简单,放着大好机会不杀,若遭他反扑,只怕等不到吾杀你的一天!」

  「放心,这个人的高傲需要制服,有了扣心血,他之性命,吾能驾驭自如。」罗喉袍下的眼光瞥了一眼:「至于你,乃吾钦点的对手,不能可能被取代,总有一天,吾会与你尽情一战。」

  「你就是不好奇为何吾想挑战你?」

  「有需要吗?」罗喉的目光好似已放在不知名的远处,声调低远:「每一位战士在挑战时总持有自己的理由,却在战后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和战场。现在,吾只要你保持这份挑战之心,不问原因,尽全力与吾对上一场。让它战,战至天覆地灭。」

  「相信吾,吾会赢你。」黄泉说着,朝殿外方向一看:「瞧,他们来了。」

  「他们?」罗喉一看来访的两位人影,目光朝不请自来的长空打量一眼,缓缓道:「你也是一名武者。」

  「武君所追求的,岂止是武者?」千叶传奇上前一步,手中正带着一个木盒,态度不卑不亢。

  「哦?那吾所追求的,又是什么?」

  「千叶曾听人说过,武君常问一句:战场如何证明英雄的价值。恐怕,一名英雄的定义,以及在乱世靖世所代表的意义,才是武君想问的。」

  「哈。」罗喉仅转回了台座:「你手上的东西,该是要给吾的?」

  「是。」

  「日盲族被迫列为天都的麾下,你会送礼?」罗喉难得起了好奇,接过千叶传奇手上的精致木盒:「吾相信你不是一名谄媚奉承之人。」

  「是礼物,还是挑衅,武君不妨看看便知。」

  只见罗喉打开木盒剎那,银亮的冰芒瞬间自盒内向四面八方窜出,跌宕生奇,原本暗沉诡调的天都大殿顿时亮如白昼,各处一览无遗!

  罗喉即刻盖下木盒,听不出喜怒:「好一项巧夺天工的凌雪镜,你有何要求?」

  千叶传奇目光一定:「吾想再次见到武君的真面目。」

  「哦?」迎着那湛然的眸光,罗喉气定神闲一笑,似乎对这要求感到意外:「卸下闇法之袍的威权,只剩杀戮与血腥,见到吾真面目之人,多半只有死亡的下场。三方围城之上,你体验过了,还想一试?」

  「此一时、彼一时,吾料武君没有理由拒绝。」

  罗喉别有意地多看眼前人一眼,缓缓起身:「好,就凭你这份自信,来吧!」

  随化光的两人离去,留在殿上的两人目光相互对视,彼此曾经交手的熟悉感马上跃升了起来,令长空不禁有所戒备。

  「好对手,我们又见面了。」黄泉又是那似笑非笑的不羁神情:「要再续一局吗?」

  「吾不想动武。」

  「可惜了。」黄泉狭长流逸的眼中露出了然:「你叫万古长空?吾看到你眼中的矛盾了。」

  与此人照面也才两次,长空还不惯放下心防:「你想说什么?」

  「哈,从你压抑的眼神中,吾看到你与吾相同的东西,真是巧合。」

  「是什么?」

  「曾经深沉的绝望。」

  ===***===

  天台,乃天都的最顶端,站在这高耸入云的位置,塔楼凛立,向下方俯瞰而去,底下景物一览无遗,彷佛群雄相竞染指的天下画面一跃眼前,壮阔的寂寞和悲凉之感却也同时油然而生。

  能甘于站在高处享受寂寞之人,必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这在历史被称做为一代暴君的人,还有何种心事?

  塔楼上,因高度之故,狂雪纷飞,丝丝冰流自脸畔乱旋而过,几乎要麻痹了知觉。千叶传奇向空无一物的周身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眼前,罗喉已撤下闇法之袍,只见那魁梧雄躯披着黄金战甲,身怀计都刀,金光灿耀,有种令人不敢逼近的气场,而足以令人意外的,是那在风雪中忽隐忽现的邪魅俊容——那是张完全不显老的容颜。千叶传奇对此曾有好奇,那份沧桑抑郁之感和狂霸的计都刀威能,非但被闇法之袍藏住、也被这张脸藏住了。

  千叶传奇甫开口,便直入核心:「武君可知吾为何要送上凌雪镜?」

  「这个答案,要由你来说。」风雪里,那每一动静皆耐人寻思。

  「天都地势高耸,凌雪镜可以在雪中照清每一项景物,包括自己。」千叶传奇毫不避讳的道出目的:「吾想了解武君,这就是千叶的目的。除此之外,千叶还想多求一事。」他语落,抬眼看了纷扬的大雪。

  「何事?」

  「月明之刻,不见刀光。」

  「哦?」罗喉仰望上头苍茫的天色,根本不见星月:「你之要求很特别。你怕吾动武?」

  「因为吾希望今日照明武君的,非是外物。」

  「只怕轮不到你说话。」罗喉淡淡道:「但你之要求,吾当你愿意付出代价,允了。现在,换你回答吾之问题——」他下决霸道,却又挠过人心般的威凛,「日罗山上,你向吾投降,让吾想战不能,这是其一;如今又大胆对吾提出要求,让吾不禁好奇,你是有恃无恐,还是胆大妄为?」

  说到底,这人曾是手下败将,又是臣属,也许他对这人太宽放了。

  「千叶有所恃,也有妄为,但如今受制扣心血,只能听令于武君。」千叶依然是那不卑不亢的态度,手中的日轮之光未曾黯淡。

  「你是一名强者,更是智者,日盲族听令于你,只要取下你,也是一种征服。」身影半移,罗喉靠近了一步,仔细审视着千叶传奇,不减压迫:「只可惜,你既已臣服于吾,强者是什么,吾已经无法在你身上问出答案了。」

  「要对于传说历史上的暴君,我想并非简单。」千叶转身,避过了目光,不改胆色续道:「坦白对武君言,千叶虽非心诚悦服,却十分好奇,武君罗喉曾经殒落,如今又再生于世,这样非凡的际遇,谅想曾有坚持。」

  「坚持吗?」罗喉阖上了眼,声音猜不出情绪:「历史,你对历史的信任有多少?」

  「吾比较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千叶传奇道:「过去吾曾遍览群书,只有一个感想,历史上的成名人物,如果功成名就便罢,但更多者,往往毁于谗言和偏见,孰是孰非,很难定论。历史,也不过是史官手上的一只笔,受制于时代、受制于掌权者是谁,而写出那个时代的历史观。」

  「但你们也相信了,不是吗?」罗喉仰首观雪,凛道:「武林上传言,武君罗喉带来战争和杀戮,而的确,吾为你们带来历史上的印证。」

  「受害者俱在,不得不信,日盲族也被迫受降,又岂是自愿?」千叶传奇甘冒触犯逆麟的危险,语锋一转:「只有当乱世来临,众人才需要英雄;一旦遇上靖平之世,英雄只能失了在战场上的意义,被迫在历史上无声退出,让世人讴歌盛世的美好。从此,英雄不再是英雄,只剩寂寞,唯有再兴战火,方能显示存在的价值,这就是你兴战的原因?」

  罗喉默然,低沉道:「如果只有多杀一人,才能证明战场的意义,那吾,很愿意!」

  话一落,陡然煞气满临,千叶传奇不禁倒吸一口气。

  ◇◇◆◇◇

  天都大殿上,黄泉对着长空被看透的眼神,续道:「你掩饰得很好,若非敏感之人是看不出的。」

  「那你又为何收敛?」无可奈何的忘却,只能把深痛藏在心里。长空相问,亦嗅出了那份敏感。

  「不瞒你说,吾加入天都是为了挑战罗喉,要杀一个人,就要先了解一个人。」黄泉面上有股深沉的表情,桀骜不驯的身影带着几分萧索:「但是,等吾进入了天都,查阅了天都的史书,才发现罗喉这个人很有意思。」

  长空毫无犹豫道:「武林上皆说他是一名暴君,又有何怪异?」

  「哈,一双眼所看见的事实,与许多双眼所见证的事实,哪个是对,哪个是错?」黄泉声音突然变得肃然,似在压抑某种情绪:「在这世上,多的,不一定是对;少的,不一定是错,是与非,善与恶,你认为谁说了算?又谁能定罪?」

  「事实上的评价,在于认识,你可以自己印证。」长空道。

  「吾之双眼看过了,却不能信。吾才发现,原来有更多事情不是亲眼看过就能摆平。」

  「你想决定,却决定不了。」长空点出了矛盾。就如他对太阳之子一般,太多的事情与他之所愿背道而驰,他却无法选择背离。希望与绝望,何尝又不是一线之隔?

  「哈哈哈……」黄泉突然只手抵额,癫狂似地低笑了起来,那笑声孤冷,又含着悲凉:「是啊,决定不了、改变不了!但无论事实如何,吾只要忠于自己。该报的,该还的,一样也少不了!」黄泉眼中,是种坚持:

  「在吾杀他之前,他不能死,他只能亡在吾之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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