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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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烈的剧震掀起天地异变,八荒四野涌起极大的磅礡气流,天地倒悬,鬼哭神嚎!

  突来变异急猛强悍,同一时间,身处三处晶塔的三人瞬间被这股震撼的巨大力量震出,口吐鲜血,急忙往事先约定的地点会合!

  「两位……还好吗?」太君治拖着伤躯,又是喷了一口鲜血。

  「尚……尚可,呃!」一样狼狈的鸦魂顺道帮长空代答。

  屋漏偏逢连夜雨,便在此刻,三人踏足之高冈竟开始一伏一伏地动荡,三人颠颠倒倒,无法站立,须臾,贯破耳鼓的惊天巨响炸开,竟是瞬间地层塌陷!

  「小心!」鸦魂反应得快,立时拉住差点要坠入绝崖的太君治,长空身后□□出鞘,实时稳住下落的身躯,一跃而起。一时间,只见来自九霄的怒吼未止,挟着苍生哭泣的哀嚎,倾盆而下——

  那田川崩毁、走山倒海,高山瞬间成了洼地,海水成了高峰。苦集两境的人民躲之不及,有惨亡崩垮的屋底、有埋于自然异变的覆盖、有陷于崩裂的地堑、有为了救人而牺牲……保命、逃亡、生死交迫,无数无数惨绝人寰的事件,便在这短短一刻轰然遍布,溢满了眼帘!

  忽尔,就在一切变况不及掩耳之际,一道浑厚雄迈的掌气竟不知从何方铺天盖地罩下,稳稳止住急速下坠的集境,奇异地安全落下!

  「轰隆——轰隆——」山川落定,巨大的声响伴随尘土洪沙倾盖而下,宛如要刺破耳膜。

  所有的□□,眨眼皆不过片刻,却好似已如度一世,沧海桑田。

  不……不,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太君治面露惊怔,久久不能自已,良久,方干哑道出事实:「……苦集……合一了。」

  天地本有常序,集为苦因,苦为集果,而今顺序倒常,因果并集,何因、何果?

  ◇◇◆◇◇

  苦境,日盲族阿虚夜殿。

  异变之刻,银绝正负责守内,大祭司负责率领族人退出摇摇欲坠的夜殿,待震荡止定后,方带着残存的族民回到夜殿领土,孰知甫归,天际彤云密布,北风发紧,地面竟赫然发出诡异的成串剧烈爆响,眨眼间,前方的黄土如遭雷击火焚,寸土皲裂,沿途自动劈分成碎片——

  「啪——啪——」

  阿虚夜殿所处的半壁山河,竟开始一寸、一寸地往下失陷当中!

  「怎会如此?」大祭司不敢置信。

  突然,守在夜殿内的银绝,面色凝重地疾奔出来,急道:「事情不好,地气崩散,方才日莲天池崩毁了!」

  ◇◇

  「望夜、遥星!」

  集境,太阴司,关山聆月突然感受到天地倒悬般的强悍力量,急急与其余两位祀嬛会合,三人连手施展「缩地之术」,将距离空间瞬时缩小,方保太阴司上下不受动荡。

  「聆月姊姊、望夜姊姊,这是怎么回事?」大事告成,遥星拭去冷汗,满脸惊慌。

  「苦集……合一了。」聆月与望夜对望一眼,眸中透满忧虑:只怕这场意外将引发更多后患。

  ◇◇◆◇◇

  沿途上,遭逢异变的痕迹处处可见,满目疮痍的集境大地与苦境迭合的结果,便是地形丕变,半数地基松动。

  太君治惊魂未定地走在路上,身后鸦魂低头不语,似有心事挂怀,而随行的长空则是眉头紧锁,难以淀定心中的担忧。

  经历这场大变,不知苦境的日盲族如何了?而太阳之子呢?

  走了一段路,太君治已清醒多了,这一次,岂料人算不如天算,攻破三处晶塔最终是个笑话,更大的异变,竟在自以为的预防之举下,无情地以浩劫之姿来临,一切功败垂成。

  这显然是另一场有心者的精心策划,一方面使得苦集合一,另方面却又在危急之刻使集境安全落下。那一掌的动机非但过于昭彰,用意也太过明显,此人无异在向众人宣示:他有这等雄威保住集境,并且刻意要达成苦集合一的目的后,方愿出手。

  虓眼军督——烨世兵权。

  太君治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脑海浮现了这禁忌的名字。

  放眼集境,只有他,有这胆量与能为。

  除他之外,背后到底有几只手在操控这场撼动天地的变局?太君治已经无法辨究。

  草菅人命者,只要拥有翻云覆雨的能力,要他天地倒悬,负尽苍生,也未尝不可。

  「喂,太君治,现在你打算如何?」身后,鸦魂在步履之间也很快地想通这些环节,问道。

  太君治正想回应,前方忽然蹄声达达,来了一队人马,太君治定睛一看,不禁喜道:「十锋!」

  太君治大步流星向前,一喜天机院众人无事,二料十锋必是率众接应,商讨集境异变的对策。孰料十锋今日的态度易于往常,他手系缰辔,坐在一匹骏马上,神姿焕发,却面有异色,眼光余光暗觑了鸦魂一眼后,方艰难道:「院主,抱歉……」

  「十锋,发生何事?」太君治瞧出了异样,愕然道。

  十锋敛下愧疚,再抬眼,突然举手扬起,冷然令道:「圣帝有令,太君治勾结逆党,事证俱在,来人,拿下!」

  语落,就像迸在空中的冰珠碎裂,冷锋急射而出。

  「十锋你!」太君治震惊得连退数步,在看到十锋默认的点头时,瞬间,恍然大悟。

  为何千叶传奇参战一事会漏泄?是谁通风报信?是他!

  为何他前脚一会晤残宗,后脚麻烦就立刻到来?是他!

  事实已明,白璧微瑕,原来这瑕疵本融在其内,千叶早就提点他,他却从不愿怀疑到十锋身上!

  ——他不愿相信,信任十几年的人,竟是背叛自己的人……是他太君治真识人不明,抑或这是一场精心的安排?

  他彷佛瞬间明白许多,也不明白许多。

  只要天时尚在运转,就算海枯石烂又如何?只要有利益存在,就有一样东西会永远不断地诡变难测,那就是人心!他早该明白、他早该明白的啊!

  「哈哈哈……」一念至此,太君治突然朗笑起来,院主威仪依然:「不必了!我自己走。」

  当那向来尊爱如父的身影在身畔擦身而过时,十锋只能任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深痕,听见耳边最愧对的话语:「十锋,无论如何,吾依然相信你必有苦衷。好好保重自己,代吾照顾天机院上下。」

  「院主……」十锋垂下了眼,连看对方一眼的勇气都全然失去。

  是自己,把院主推向陷阱的最后一把手,他做了、他终究做了……

  院主恐怕还不知是残宗算计了他,但知道与否又如何?眼前的结果就是他们要的目的,无反悔的余地。牺牲千叶传奇、拉下太君治,都只是接近目的的第一步,往后的路还很长。

  树海随风无意识地摇曳着,不知时光去了几时,由于人马早事先安排妥当,求影十锋并没有跟回去,而是跃下战马,拴在身侧树旁,眺望远去的擒拿队伍。

  怔立在原地的三人早料今日,却无人面有悦色。半晌,鸦魂上前,拍了拍十锋的肩头,哑然道:「小弟,委屈你了……」他已经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不,当初决定这么做时,吾早知有这一天。」十锋掩不住声音的颤抖:「利用别人的真心当作利剑,让别人一片赤诚的鲜血铺满在我们希望的道路上……」

  破军府藉妖世浮屠之事算计苦集合一,而残宗也藉攻塔一事算计太君治,环环相扣,皆是利益、皆是人心。

  「我们成功,不然已经牺牲太多信任和……」鸦魂已不知如何再言,刚毅的脸庞添了几分萧索。他仰起头,看着一片无云的天空,转话道:「小弟,只要再忍一下,很快,我们就可以与兄弟重新光明正大的相聚,只要等雄王归来,只要……」

  「未来如何我不敢想。」十锋突然截断道:「大哥,如果可以,我只想补偿院主。」

  鸦魂闻言一怔,叹了口气,已知多言无益,目光转向被冷落多时的长空——毕竟这个人也是半个受害者,对着十锋商量道:「小弟,你能带他进入破军府,探视千叶传奇吗?」

  听闻千叶传奇此名,十锋心头一黯,同感愧疚,点头道:「破军府戒备森严,把关严谨,我会尽力一试。」他说着,上前向长空一揖,歉然道:「你也是为了挂心之人?」

  长空看着那自责的眼神,点下头。

  在目睹这么多的算计后,他已经知道愤怒无济于事。在这世上,每人都有身不由己的理由,他能苛责什么,又能奢求什么?

  他只能卑微地,祈求上苍不要剥夺走他最后的责任。

  眼神交流间,十锋彷佛也能体会那陷在深渊的痛苦,再次允了承诺:「请阁下随吾回天机院乔装,我一定带你去探望他。」

  ◇◇◆◇◇

  他不能跪下、他不能跪下……

  不断徘徊的声响好似充溢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早不知度过了几番昼夜交替,恍恍然的。陡然一滴清脆的水声划破了喧嚣,清楚传入了耳边,彷如有缕幽光拂动了深层一点意识。知觉,他似乎还有知觉,迷蒙间,身子有股热流在奔腾,炙烧着身躯,灼痛万分……

  过人的意志逼使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却因长久未曾视物而一时眼花,立即陷回了黑暗迷雾,直到适应好些后,才又再度睁开双眼。千叶传奇艰难地用双手慢慢撑起虚弱的身子,讵料一时不察,骤然牵动伤势,疼得他稍迟了动作,倒在壁墙上稍做歇息。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千叶顺道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发着银闪的玄铁栅栏,竟是不见天日,而负责严守的士兵正打着盹儿,也许现在正值深夜,判断一一落下后,渐渐地,记忆也开始一点一滴的回流,其中,当然包括惨遭酷刑的事实。

  很好……所以现在他是被禁在重牢里了吗?

  想起事发前的遭遇,千叶咬牙撩起了下襬观看伤势,但见那重创的下肢遍布斑斑血渍,连自己都不忍多看一眼,试着以指压刺激了下,竟是毫无感觉,再点了穴道刺激,还是一片麻痹木然,想自行施力抬起,连力都使不上……

  就外观看来,双脚的伤残看来并没有溃烂恶化,甚至,自己也没被铐上手镣,实在异于常理,但他已无时间细思这些环节。因为,眼前麻痹的知觉已经道出可怖的事实——委中、悬钟等要处已全数无感,再不活动刺激,双脚便要真的永远残废了。

  一念至此,千叶传奇两手施力,稍曲起了双脚,自行探遍还残留知觉的地方,再从袖中探出随身携带的医针来,径往相关的筋脉刺激下去,剎时神经牵连着知觉,如雷击神髓般,一跳一痛,只能让千叶更咬紧了牙,强逼自己忍住。

  这样的痛他还能受,千叶刺激一轮后,已是满头大汗,再探探额头,似乎也没那么烫了,遂自行运功,调息伤势起来。这段日子以来,他之功体连番受创,再遇上双脚近废,已有些吃不消。

  破军府,这笔仇,他记下了。

  幽暗里,那显得瘦削许多的苍白面容依然有冷静的神色,千叶传奇闭目运功,心念随真气意想,一边回想现下的一切。

  沦落到集境,已有不少时日了,自他出生以来,可说从未如此狼狈过,从前自己苦心所有的,瞬间被剥夺走,而好不容易挣来的机会,却不属于自己的,运气与局势俱失,当下境地着实令人挫败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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