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只跟了一名手下交易。”

  “老板是他。”邵青将报纸递给向天，手轻轻点了点某个地方，“表面上，他是天擎集团的总裁。”

  那里的新闻是一个集团的股权被另一个集团收购了百分之十的消息，该集团老总开展了新闻发布会应对媒体的提问，向天从那上面看不出什麽门道来。

  “你怎麽知道他就是那个老板？他既然本来就是个老总，为什麽还要搞个地下身份，去贩卖军火？”他参与的那次军火走私交易，是邵帮从卖家那拿货，以自己的方式安全送到买家手上，收取客观的中间费。

  “某些事，其实并不难知道。你该把自己的消息面再扩大些，不该总是从邵帮获得资讯。”邵青教育道，“至於这家夥为什麽是个大老板还要做军火走私商，没什麽不好理解的。邵帮是在渐渐像白道走，天擎集团是黑白两道通吃。”

  “我明白了，明天开始每天订两份报纸。”向天紧紧盯著那一块不算小的新闻，又问：“百分之十的股权是不是很大？”

  “非常大了。”邵青说，“不足以让公司更换负责人，但也差不了多少，加上日曜集团本身就掌握的一些散股。”他忽然幸灾乐祸地笑了，“天擎这下麻烦大了。”

  日曜是收购天擎股权的那个似乎更牛逼的集团。向天摸了摸下巴，问：“这个日曜好像很厉害，和邵氏集团比怎麽样？”

  “邵氏集团比天擎集团还不如。”邵青站起来，说话的同时开始收拾桌子，“这个日曜的老板你要多注意著点，但不是现在，我以後会替你找机会跟他见面。”这些商场上的战争，向天还够不著，现在他只是想让向天有个大概的了解。

  “你认识他？”向天有些诧异。

  “我和他是朋友，你没来邵帮以前，和他处过一段时间。”邵青含蓄地说，“他和我都喜欢低调，没几个人知道我和他认识。”

  “就是炮友是吗。”向天继续将视线放回报纸，“又是个死玻璃。”

  十结局

  第十章

  从清秀的脸蛋上，就可以看出他们生前多麽可爱──他讨厌小孩，因为他们很吵闹，但那并不妨碍他怜悯眼前两个太过安静的小家夥。

  黑发大眼睛，圆圆的脸蛋，男孩的眼角有一颗痣，就如同《r》里的死神主角。

  他没办法不和《r》联系在一起，书中的主角是一个小男生，书的内容是，他的妹妹被杀害了，精神有些时常的小哥在查找杀害妹妹的凶手……

  塞西尔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下去，现在情况不明他必须做点什麽。

  他定了定神，开始四处寻找可用来捆绑的东西，结果当然很令人失望，他忖思了会儿，最後脱下自己的衣服，将那两个小家夥的烂衣服撤掉，裹进自己的大衣里，他伸手将他们的双眼合上。

  塞西尔现在是怀里抱著两个小孩尸体，背上背著包袱，手指捏著燃烧的木棍，他借著微弱的火光，心里估计著来时的方向，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十几分锺，他看到了墓室的出口，那里又是墓道，他在那里又发现一具尸体。一具男人的尸体，尸体浮肿并且口鼻中有混著血液的泡沫流出，死了大概有五天了，死因也是整个脑袋不见了，这让塞西尔感到心情沈重，这里隐藏著不知名的危险，他必须赶紧出去。

  值得高兴的是他在那具男尸身上找到了手电和一把自动步枪，塞西尔高兴地将木棍放到一边──他不知道怎麽熄灭它，多大的风也吹不灭，只好搁在一边，那里除了青石没有其他的东西，应该不用担心火灾。

  他没有再顺著墓道走，而是向右边拐弯了──那里有一个往上延伸的洞，显然刚挖的，洞口有一把老式的猎枪，他认识，那是卡特身上的。

  他高兴地爬进洞穴，因为抱著尸体所以攀爬地很吃力，但高涨的情绪和即将重见天日的激动给了他极大的鼓舞，直到五个小时後他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然而这个时候他处在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退回去比往上爬可难多了，塞西尔只有硬著头皮，继续爬。

  又爬了有三个小时，塞西尔发现洞里有丝丝了光纤，他顿时又充满期待，努力攀爬，一个多小时後，他终於爬出了那洞穴，他来不及看看四周，往地上一躺就直喘气，刺目的太阳光令他闭著双眼，心底却很愉快。

  塞西尔第一次这麽喜爱阳光，那些温暖的光线驱散了身上从地下沾染上的阴冷，温暖他的四肢，塞西尔此刻几乎想拥抱那颗大火球，大喊我爱你并狠狠地亲吻。

  过了很久他才站起来，因为他又饿又累，塞西尔吃完不好吃的罐头，又休息了一会儿，准备回到那个村子的时候，发现他的大衣里面的两个小孩尸体不见了。

  他当时就呆住了，不可能有人趁自己不注意把尸体偷走，除非有鬼！

  塞西尔又惊又怒，他抱著那两个小鬼花费了巨大的心力从地底爬出来，此时却不见了，他简直想朝天大叫他妈的。

  虽然他从小有当一名探险家的梦想，但在城市安详地生活这麽久，这几天突然遇到太多变故，虽然是自找的，但还是令他这位不成熟的探险家连呼吃不消，他都有些厌倦了。

  塞西尔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到纽约，躺到柔软的大床上睡觉！

  塞西尔又在周围寻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尸体，他无奈地颓坐在草地上，不知道去哪儿，周围全是树木，他往後一靠，瘫在地上，茫然地看著天。

  他渐渐睡著了，迷迷糊糊间被吵闹的声音吵醒，他有些头晕地睁开眼，发现村里借住的那位屋主竟然找到了自己，塞西尔高兴极了。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麽波澜，他被屋主背回了村子里，那位好心的男人又折回来替他寻找卡特和小孩尸体，塞西尔安心地将一切交给了他，自己则在农房简陋的床上休息，睡了整一天一夜才清醒。

  屋主没有找到卡特和任何小孩、尸体有关的东西，塞西尔虽然失望，但还是很感激。

  又休息了半天，之後花钱找全村的人帮忙找人，三天过去了，结果是令人失望的。

  一周後，塞西尔赠送老人和他的儿子一些金钱，托他们找到人带自己到大城市里，一天後他回到纽约，临走时他感到那位老人和屋主对墓下墓很有兴趣，他们问了很多关於墓中墓的问题，塞西尔没太在意，全部都认真地回答了。

  塞西尔不敢休息，他得找到卡特，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两个小孩的尸体也不知道怎麽突然就消失了，他很茫然，很慌乱，很焦躁。塞西尔站在门口，沈思了很久，才想到波文或许可以帮帮忙。

  他急切打开门，家里的狼狈令他大吃一惊，屋子里的家具四处散乱，像被狂风扫过一样，他的羊绒地毯上满是泥泞，那些脏东西一直延伸到楼上。

  怎麽回事，有小偷吗？这小偷可真他妈的胆大啊。塞西尔发现泥泞有些湿润，显然小偷不久前才来的，也有可能还没走，塞西尔偷偷拿起客厅的高尔夫球棒，鬼祟往二楼走去。

  二楼静悄悄，泥泞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书房，书房的门开著，塞西尔在门边探头探脑，好一会儿才确定书房没有人，但他的笔记本开著。

  塞西尔疑惑走过去，看到笔记本开著一个文本文档，内有“有东西控制我，伯德温?巴德，r”後面还有一串地址。

  是谁留下的？

  r，应该就是布兰登先生的书的名字，伯德温……塞西尔仔细思索，确定自己不认识这麽一个人物，最前面的字令塞西尔想到了卡特，他想到卡特在墓室中忽然打晕自己，为什麽会突然出那种变故？

  是不是就是这上面所说的？被什麽东西控制住了？

  这上面的信息，是被控制的卡特留的？不管是不是，塞西尔只有暂时认为是，否则他没有其他任何头绪，他得干点什麽，很幸运波文在线，塞西尔赶紧询问对方，他有一大堆想知道的事情。

  他要到了卡特手机的信号位置，他有些意外但不算吃惊地得知到信号位置就在离自己家不远的一条街上，伯德温?巴德是本市一名退休老人，曾经是博物馆馆长，而那一串地址是伯德温目前所居住的地方，很巧的是，《r》最新上市的结局篇中，新出现的人物也叫伯德温?巴德。

  塞西尔喃喃念著那一串地址，将现有的资料在脑海作了整理。伯德温?巴德是新出现的配角，现实中也有这麽一位人物，如果书中的人死亡，可以假设这位先生将遭遇不幸？卡特被怪东西控制，那东西控制著他回到了纽约，他凭借自己的意识战胜了那东西？然後来到了塞西尔家里留下这些关键词？紧接著又被那东西控制？

  嘿，这剧情可早过时了，没想到我还得当一把孤身英雄。塞西尔嘲讽地想。

  似乎伯德温是个关键。

  塞西尔询问了伯德温的联系号码，但是却告知关机，他破口大骂了句狗娘养的，绅士气质荡然无存，他匆匆忙忙跑出去，开出自己的车向伯德温的地址驶去。

  期间他抽空在一家书店前停下来，买了一本《r》第五部，他将书丢在副驾驶座上，开车的时候他可没时间看那玩意，半个小时後，他来到市郊某个偏僻的地方。

  这儿可比布兰登的宅子还要偏僻，这里是一条很长的小路，周围连个路灯都没有，两边是山区，他锁好车上了其中一座山，又花了大概半个小时，这才到达伯德温的别墅外面，别墅背山远远面对著城市，风景倒是美得没话说。

  这个时候，需要首先考虑的似乎是怎麽进去，怎麽和别墅的主人得到联系，但上帝似乎嫌那样太磨蹭。塞西尔一边走一边低头整理衣著，来到别墅正门外，整理好抬手要敲门时，忽然听到背後粗重的喘息声。

  他猛然转身，看到狼狈的卡特，那位鲁莽勇猛的警察朋友此时满身的秽物，看起来就像在泥泞里打了好几个滚，又在水里游荡过，他的手指头破了，手上有大量干泥土，那情景让塞西尔想到墓道中突兀出现的、帮助他回到地面的洞穴。

  “卡特，你可真是狼狈。”塞西尔笑著扬声道，一边暗中掏出武器……几把手术刀和一把小电钻，他身为一名安分守己的美国公民，可拿不出什麽大杀伤力的武器，这些都是他工作的工具。

  对方不说话，塞西尔注意到卡特的眼睛有些红，深蓝色的瞳孔染上了奇怪的红色，变成诡异的无法形容的颜色，搭配上肮脏的脸和看不出原色的头发，给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他没有攻击塞西尔，而是盯著他看了一会儿，喉咙发出不明其意的低沈声音，塞西尔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突然跑向宅子的大门，力大无比地撞开了那铁质的大门，塞西尔大骂了一句追上去，但那家夥跑地太快了，一转眼的时间就跑到了别墅的客厅门外，他蛮横冲进去的时候，塞西尔听到一声惨叫。

  那声音不是太响，是从屋子里发出来的，塞西尔咬牙冲进客厅，看到破烂的门後面躺著一个男人，一身管家制服，显然是要开门的时候，被“客人”野蛮的开门方式给撞到了脑袋，昏过去了。

  卡特冲到了楼梯，塞西尔忽然大喊：“艾伦?奥斯顿！”卡特的身体忽然顿了一下，接著转头一脸茫然。

  “妈的，果然是你。”塞西尔趁这机会扑上去。他刚才叫的是《r》的主角，那位为妹妹报仇的小男孩的名字，惊奇又不算意外地看到对方有反应，塞西尔不禁暗骂自己，他再也不能算一个合格的无神论者了。

  他扑到了对方身上，但在手术刀碰到对方的颈部时迟疑了，这迟疑的一瞬间，卡特手一扭将他从身上掰下来，塞西尔骂了句，丢掉手术刀，死死拽住对方的衣袖，扭身翻到卡特背後，扬起电钻往他的後颈砸去。

  这一下可用了狠力，然而塞西尔却感到自己好像砸在石头上，手很痛，卡特却好像一点事都没有，转头咧嘴呲牙，忽然惨叫一声跳到了一边去。

  这变故太乖，塞西尔有点傻眼，只见卡特怪叫道：“见鬼的拿那东西离我远点！”

  一瞬间塞西尔以为卡特恢复了，谁知那家夥忽然一拳揍在自己脸上，接著避过他往楼上跑，塞西尔下意识用拿著电钻的手在他面前一扫，卡特立即就退了回去。

  塞西尔忽然联想到和卡特见第一面时，对方听到自己是牙医时的反应──这个家夥怕牙医？！

  不，或者是，怕对牙齿有害的一切？看样子这个想法很贴近事实。塞西尔兴奋地吹了口口哨，一扬电钻，卡特的眼神就跟著那东西转，紧接著又自己揍了自己一拳，两边脸都肿了，他眼瞳的红色忽明忽灭塞西尔不禁有些心疼，他朝他叫道。

  “宝贝，乖乖的，过来让叔叔看看你的牙齿，有坏牙叔叔就要拔掉喔。”

  塞西尔真想大笑，但看搭档的神智似乎有些恢复，那个没用的呆子，鬼也真是倒霉选了他这麽个没用的身体，居然怕电钻这些可爱的小玩意。

  “你们在做什麽？这是怎麽回事？”

  楼上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卡特和塞西尔同时抬头，看到二楼出现一个人，他一身睡袍，满头白发，很显然就是这儿的主人──伯德温?巴德。

  “如果你是伯德温先生，那麽请赶快逃走。”塞西尔扬声喊道，卡特看见那人，忽然凶狠起来，他拽起一旁的长椅，塞西尔来不及闪躲，背上结实地挨了一下，他被打飞出去，摔在桌子旁边，他猛烈地咳嗽，咳出唾液里带著血丝，刚才那一下伤到内脏了。

  “天呐。”伯德温看到了那一幕，惊吓地发现那个刚刚行凶的男人在朝自己跑来，他赶紧往一边逃。

  塞西尔咳地感到似乎肺都纠结在一起，深呼吸数分锺才感觉好了点，他吃力地爬了起来。

  “先生，咳咳，请到我这里来。”塞西尔喊了句，伯德温掀起一边的窗帘，那厚重的东西刚好盖住後面的卡特，稍微阻挡了下他的脚步，伯德温趁机跑下楼，看不出那矮小苍老的身体，竟然还这麽灵活。老人惊慌地跑到塞西尔身後，拽住自己唯一的救命草，一边大叫：“怎麽回事？他为什麽要杀我？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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