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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约翰开口:“大公可还记得您说过,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最好的荣耀。”

  “记得。”“巴拿大公”在衣袖里留下暗号后,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然后看下约翰,厉声:“怎么,你忘记了?”

  “看来大公还真是忘记了,这话不过是小婿经常挂在嘴边常说的而已。”约翰眼眸闪过一抹锐光:“还望大公恕罪,我约翰要得罪了。”

  被人拿着刀剑围攻,“巴拿大公”面色不改,开口:“外边似乎有人找你,若我所料没差的话,应该也是来说我是假的。”

  约翰面色带着分恼怒,听着门外传来的一声“急报”,让人进来附耳禀告后,操着雅言开口,斜睨了人一眼,开口:“四川变脸?”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巴拿大公”看眼约翰,坦然道:“你觉得埋伏的就会只有我一个吗?我能在这里跟你周旋,但是那一帮侄子们恐怕早已送你的女婿亦或是下属上西天了,我们拉一个垫背是一个。”

  说完电光火石之间,“巴拿大公”将烛台拿到身边,朗声:“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而我很荣幸能够成为这样……”

  看眼肚腹被箭刺来,“巴拿大公”依旧面色不改,一把拉开自己的衣领,拉出最内件暗藏的火、绳,嘴角流着血,一字一顿开口:“我是人,守卫家园的人。”

  说完,眸光定定的看向东方,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作为一个死士,能够正大光明出现人前,不是任务失败咬着舌尖下的毒、药,能够清清白白为国而亡,无憾也。

  下一刻,帅府内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爆、炸”音。

  哪怕被下属护住,也灰头土脸的约翰面色漆黑成锅底,眼见整个“帅府”都被夷为平地,额头青筋怒出:“来人,给我调兵,本将军要亲自把这一行都杀了。”

  “是。”

  约翰怒不可遏,克制着最后的冷静,垂首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便怒气冲冲带人离开。

  随着人离开,去而复返的贾珍眼眸沉沉。他拆屋之后便见有几群人先后朝一个方向而去。留心过后,他避开帅府周围的罗刹暗卫们,告知了守在外围大周密探,让他们想办法多派些人手混进去寻找,他自己个先回客栈,毕竟拆房了,总得朝宋大佬汇报一声,让人谈判的时候心里有个底。这东北就差被渗透成筛子了,镇北将军有问题,最边关的知府也不是什么好鸟。

  但刚小心翼翼朝远东客栈赶回去,刚接近时候便迎来了袭击。这股袭击邪门的,也不是冲着他而来。他打着打着发现竟然是暗中的密探间的角斗厮杀。他这回离京前,当今给了他一些调动密探的权利。这些密探都是当今自己个培养的人马,当然,主权还是蒋舟手里边。这一回来罗刹前,蒋舟留了一些必备的人手,其他人随他调动。

  作为“暂代”的老大,他一一打过人脸的。可莫名的又冒出两帮人也称自己是大周密探。这几帮人和罗刹人打杀,又自己个打杀起来。

  他一时间也搞不清暗中隐匿的谁是谁非,但他知晓罗刹人截回去的“人质”中,是他朝夕相处过的密探。他信这些人。

  所以,自然回来救援了。

  岂料,还是晚了一步,他们最后还是采用了“同归于尽”之计。

  贾珍缓缓吁出一口气。像他这种末日里几乎绝情绝义的无情之心,此刻却也格外有一份沉甸甸。

  今日之局,有很大缘由是因他而起。

  将拳头捏得咯咯响,贾珍眸光定定的看眼燃烧着烈火浓烟的地方,而后转了身形尾随着约翰的心腹而去,看着人敦促着帅府留守的侍卫推开瓦砾,火急火燎的寻找。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分分秒秒都是度日如年,贾珍不由得额头也冒出愈发多的冷汗来。

  他眼下不知客栈情况如何。

  但他却无法离开。

  因为他耗尽了最后的一份异能,听到了“账册”所在。而且,他还要返回“爆、炸地”,寻找遗书。

  被贾珍牵挂的客栈一行,此刻厮杀的氛围一触即发。因为被当做肉票的巴拿大公自己咬舌自尽了。

  宋学慈:“…………”

  约翰:“…………”

  就在一片死寂中,贾赦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拖着一床厚锦被,出场,话语中还带着愤怒与咆哮:“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们到底闹啥啊?害得老子还以为做噩梦呢!!”

  边说,贾赦靠近宋学慈,挥挥手,示意人起身给他让位,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开口:“别用你那套叽里咕噜的说词了。在边关,在军营,咱还是靠拳头的。你后边站着去。”

  说完,贾赦使劲朝宋学慈左右的侍卫眨眨眼。示意侍卫把宋学慈拖走。

  随后,贾赦扭头看向被人围拥的约翰,朗声:“你就是那什么将军,这边的老大?有什么事情,咱也不废话。我刚才被揪起来……”

  贾赦打了一个及其漫长的哈欠:“我也听说了,反正你们就是认死理,钻牛角尖的。总而言之一句话,今日是必定要我们的命,对不对?”

  说完,手密密麻麻一圈的罗刹军,贾赦也不管对话神色如何,自顾自道:“我就开口说最后一句话!你们敢动我贾赦一根汗毛,我贾赦要是不能活着回去,你们罗刹从今往后休想有一刻的安宁!别气,先别开口,怎么让我这个你们眼中的将死之人,说最后一句话,来最后一场炫耀都不成?”

  “炫耀?我倒是要听听你这个孬种有什么可说的。”约翰满脸怒容,看着贾赦恍若在看跳梁小丑,带着浓浓的鄙夷:“还真是虎父犬子,哈哈哈哈!”

  贾赦深呼吸一口气:“今天我不炫爹!随你怎么说都成,有本事的话,我也不介意你们去金陵找我爹聊一聊。我记得你们也是有地方靠海,也有海贸的,是吧?”

  “所以!”贾赦音调陡然飙高:“从今后,但凡你罗刹人出海,我以苏有权苏海王唯一的继承人名义发誓!”

  贾赦昂首挺胸:“从今后不问任何缘由,但凡罗刹人,见一次杀一次!见一个杀一个,来一双就宰一双!”

  “知道苏海王为何会捐家产给国库嘛?”贾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因为他是我祖母的弟弟!可不要说人走茶凉的话语,我爹一晃眼也走了十来年了,你们不还是记得?还怕哟!”

  “你们扪心自论,想想你们自己会把自己毕生的家产真全部捐出去吗?当然肯定还有私房钱留下来了。瞅瞅这个一脸正义为国亡的大公,还不是因为无颜回见江东父老,是吧?”

  贾赦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你们这些精英啊,都是要脸的。心气儿太高!可哪怕气高了,可这还不是留下遗言,不就是想要你们皇帝善待他们吧。像我,我就不会死。哪怕被你们抓住了,你们要杀我,我也要勇敢的活着。”

  铿锵有力着,贾赦道:“我来之前就跟人约定好了,若我缺胳膊少腿,我只找瓦西亚家族的麻烦,若我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我贾赦其他本事没有,买、凶、杀、人的金子还是有的,大大大的。”贾珍你这熊孩子再不回来,老子牛皮就要吹破了。

  “那又如何,说完了?”约翰冷声吩咐了一句:“杀。”

  “谁敢动。还真说杀就杀?!”贾赦气了,直接把裹着的被子摔在地上,露出自己从头到脚绑着的火、捅,尖锐的嗓子瞬间冲破了云霄:“老子身上捆绑了火、蒺、藜,拉着罗刹人全城给我陪葬。跟你们说了,老子舅公苏海王还不信是吧?他当海匪的时候,最牛的就是火、药药药!”贾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你你你你!不对,还有那狗日的王八蛋卖国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信你们抬头看天!看看那盘旋在你们头上的猫头鹰,脚下的鸡鸭鱼肉,都绑着火、药呢!”

  贾赦拿着烛台:“只要杀了我,我就引爆,到时候不说整个,半个远东城都会给我陪葬!”

  “千万不要不信。”贾赦翻个白眼:“你们前前后后左左左右包围如此严密,可曾想过下水道里的小老鼠。吱吱吱吱吱吱吱,我是火、线搬运的小老鼠。”

  大侄子,你快回来啊!

  编不下去了,木有底牌牌了。

  第70章惊心一天中

  贾赦内心咆哮着,哑着嗓子抬眸瞪向一身战甲,威风凛凛,似乎不怒自威的约翰,迎着人杀气腾腾的眸子,毫不犹豫对视回去。

  有什么好怕的?!他爹也是大将军,他打小唤的叔叔伯伯们不是将军也还是将军,他爷爷辈们更是一个赛一个的牛人。

  所以他贾赦怕啥?

  怕、啥?!

  他又不是被没大将军近距离盯过!不就是相当于翘课抄作业被抓住了嘛,不就是相当于考校功课不会吗,不就是相当于上青楼偶遇老爹逢场作戏嘛……

  越想,贾赦又挺了挺胸膛,还往前走了两步,力求把自己胸前的火、绳让对方看得清楚一些。与此同时,贾赦操着有些喑哑了的喉咙,继续音调拔得高高的:“不信,你直接把你脚下的地面砸开看看啊。我贾赦是老实人,都实话告诉你我怕死了,就问你怕不怕死。”

  约翰额头青筋暴起,也不让手下侍卫去验证,反而自己一直死死的盯着贾赦,带着审视。因为远东客栈在城内最为繁华的地段,他先前调兵前来的时候可没有动用火、枪队,现如今倒是被这帮无赖挟制住了一二。

  不过,约翰眼眸扫了眼英勇献身,不愿让自己成为威胁把柄的巴拿大公,眼底飞快闪出一抹阴狠之色来。

  这个仇,他报!

  要拿着这帮该死的大周人告祭大公的在天之灵,然后就挥兵征东北!

  眼瞅着约翰似乎听进去了的模样,贾赦将蜡烛举在自己的胸前,先威胁了一番:“可别想着怎么暗杀我,我耳朵可灵了,一听着箭弦声,手一抖一抖就暴破了。”

  说完,贾赦顿了顿,理直气壮:“我就是这样怕死的。怕死,咱们坐下聊一聊。你不怕死,那我也知晓没得聊了,但全远东城千千万万的罗刹老百姓都会给我陪葬,我贾赦也不亏。”

  就在贾赦滔滔不绝时,被贾赦挡住身形,又被左右护卫的宋学慈手缓缓往腰间摸了摸,当指尖触碰到铜制的冰凉,浑身有一瞬间的僵硬。

  按理说,按礼说,按……可他此时此刻脑子冰冷一片,种种念想已经抛诸脑后,唯一想的大概便是如何“擒贼先擒王。”

  眼眸扫过左右布满的罗刹士兵,宋学慈看着人面上因为巴拿大公的从容自杀显得而被点燃的报仇怒火,不由得心中一惊。这一股怒色在不知不觉升起的朝阳照耀下,有一份碟血的邪恶感。

  普通士兵尚且如此,更别提本来就与巴拿大公也算利益休戚相关的约翰。

  视线最终停留在约翰的身上,宋学慈竭力全力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人,不敢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神色的变化。

  约翰已经整个人都面色铁青了,双眸燃烧着怒火,大喝一声:“你也不过垂死挣扎罢了!我罗刹臣民从来无畏无惧!今日我定要杀了你为巴拿大公报仇!来人……”

  正蓄势待发等待指令的罗刹士兵感觉耳畔呼啸的劲风疏忽间带着金戈之音,紧接着一道“砰”的声响传入耳畔。不过作为训练有素的士兵倒是未曾在意,只不过等候了许久也未见指令传来,不由得转眸看了眼约翰。

  这一刻,所有罗刹士兵都惊骇了。

  约翰下意识想要抬手往自己散发疼痛的喉咙而去,却发觉自己怎么也使不出力气。非但如此,感觉自己的神智都渐渐无法控制住了,眼前也慢慢的漆黑一片。约翰迎着左右亲信的惊呼,听得传入耳中的“将军”一词,渐渐得聚拢起一丝的神智,带着不甘于愤怒,视线看向不远处大堂内一身雪白的宋学慈。人手上那枪,那枪、身佩饰的宝石在灯火的照耀下发出熠熠闪闪的光芒。

  彼时,宋学慈正学着贾珍,对着枪口冒起的白烟,吹了吹,想要摆出一个帅气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势来。

  岂料……

  忍着呛鼻的硝、烟味,宋学慈放弃了模仿武力狂,面无表情开口,用一腔标准的罗刹语,冷笑着:“谁他娘给你们错误的认识,书生是白斩鸡,无用的?不要惹连熊都能养来玩的人。”

  说完,宋学慈又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对着约翰左右的亲信连开两枪。他射、箭完全不能百发百中,但是废弃画稿书稿扔纸篓却也是百发百中的。罗刹人体格这么壮,他朝要害打。打不到要害,但击中身体却是可以的。

  罗刹之行,随着巴拿大公自杀,就已经不能和平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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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非但罗刹士兵们,便连大周一行也完全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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