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一打开,贾珍便见到了大理寺的捕快,还与他们算得上老熟人,是当年看押他们的狱卒捕头老邢。瞧着人喘着气,面色刷白刷白的,不想逮人的模样,但贾珍依旧带着控制着异能,没松开。
一见到人,老邢上气不接下气,却是嘴巴噼里啪啦飞快道:“贾大人,快,左大人请你前去帮忙,快!王子腾打伤了捕快,劫持了包大人,正往外逃窜。”
“什么?”贾珍一惊,“王子腾还活着?”虽然平叛的案件至今还在审讯中,可王子腾也算主谋之一了,还活奔乱跳的?
“这还没有结案啊。”老邢应了一句,而后回过神来,焦急:“哎呀,不对,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贾大人,救人如救火啊,十万火急。”
“知道,现在他们在哪里?”贾珍边说边朝外走,“你们总不会让他出了大理寺吧?”
“出了呀,他发了疯似的,还掐着包大人的脖颈。这左大人能不顺从他来吗?而且还想从他嘴巴里撬出一些有关江南的事情。毕竟他这些年也算领金陵四大家族之首了,这还有点影响力。问你们……”
看看紧跟贾珍出门的三个姓贾的,老邢尽量客观道:“问你们,你们都不知晓漕运和盐政啊。”
“合着你们还打算让我留活口?”贾珍脚步一顿,看了眼急声解释的老邢,抬手揉揉手,边催促道:“不说了,先带路。包勉真出了什么事,甲鱼和贾芝都没人带。”甲鱼是个聪明的,武课跟着他练,文课看她心情。想学的,她会自己去蹭小侄女的。包勉教得也是挺用心的。
再说了,这还有个眼睛都快红了小谜弟。
浑然不知自己在贾珍心目中是保姆型偶像老师标签,此刻包勉正在被人紧紧掐住了脖颈,又蒙住了眼睛,只能靠着周边的气息感受着自己身在何处。
嗅着一股酸臭味,包勉再听耳畔传来浓重的喘、息声,虫鸣的声音,不远处传来狗叫声,还有几缕微风拂面的声,眉头拧了拧。
祭典结束之后,他便随帝王入宫,接到自己即将启程去江南任命的消息。知晓此事事关重大,刻不容缓。故而他便立马走马上任了,阅览过相关卷宗后,便提讯了王子腾。岂知王子腾死不悔改,竟还再造杀孽,做困兽之斗。
劫持着他出了大理寺后,王子腾便将他捆绑住了双手,又蒙上了眼,堵住了嘴。虽然一时间辨认不出将他劫持去了何地,但好歹也依稀辨认得出是来了郊外。这人烟稀少之地,若是打斗起来,也可避免伤到无辜百姓。
念头刚一闪而过,包勉便感觉自己呼吸有些窒息了,脑中万千的思绪渐渐也有些飘远了。
敏感的发现空气中传来的肃杀之气,王子腾下意识手用劲了一份,掐住了包勉的脖颈,带着份嚣张,对着逐渐清晰的追兵,厉声开口:“你们谁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他!这大名鼎鼎的包青天一死,恐怕你们也会因此遭受诘难!项上乌纱帽便不保了!”
“王子腾,你犯下滔天大罪,”大理寺少卿左泉面色漆黑一片,“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不过窃国者侯罢了!”听到这话,王子腾眼角带出一抹阴鸷,“若不是皇帝欺人太甚,我又何至于从龙?”
他先前眼见忠顺如此薄情寡义,仅仅因为贾赦的一通威胁,便放弃了为他担保,便做好了另投他主的打算。而且自己的计划明明都要成功了,可偏偏一下子又被毁得干干净净。当今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要,非但杀了王熙凤,还顺带连薛宝钗也赐死了,更是直接夺了他官位。连区区五品员外郎都没了!
枉他王子腾也曾在沙场上流血留疤,战功不说赫赫,却也是杀敌成千上万。
“王子腾!”左泉冷笑一声,刚想开口,便觉得自己身旁一道风刮过,恍若一道闪电般避向了王子腾。待定睛望过去,便见贾珍稳稳当当站在了王子腾跟前,当即眉眼间露出一抹喜色。
贾珍本想喘口气,但鼻翼间传来恶臭味让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便捂住了嘴鼻,抬眸扫了眼王子腾。
现距离叛乱时间过了一个多月了,王子腾相比他记忆中带着分魁伟之姿,眼下跟个乞丐似的。蓬头垢面,浑身衣衫褴褛,像是从臭水沟里捞出来似的,还带着伤痕,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像死咸鱼。全身上下唯独一双眼睛倒是亮得很,血红的像大红灯笼似的,透着股冰冷阴毒。
“看来大理寺伙食真不错,让你还有能耐越狱。”
听到贾珍的声音,包勉感觉自己缓缓恢复了一份理智。他也算见过贾珍的武功,而且在东北时候,随处可听贾珍爆头之壮举,便连贾芝都能复述出一二。久而久之的,他倒是颇为信任贾珍的武力了。但是眼下就怕万一,若是直接杀了王子腾,那么有些线索就会中断了,若是……
原本就在竭力挣扎的包勉愈发挣扎起来,使劲了全身力气想要将嘴里的臭布团给退出嘴外,好说一句:“别爆头。”
看着包勉似乎见他来,多了一份求生意志,带着分喜色,贾珍眉头挑了一挑,觉得人倒是够知趣。知晓他贾珍能够把人全须全尾救下来。
“王子腾!”贾珍清清嗓子,缓缓运气,将凝聚起来的风刃二话不说对准人的手而去。速度快得谁都没反应过来。
王子腾闻言都还没来得及撩一句狠话,便感觉自己忽然间手一疼,再想要感受时候,便是感觉自己飞在了半空中。
一脚对着无臂的王子腾心窝踹过去,贾珍倒也没收回脚,直接抬腿将失去重力依靠的包勉拦腰一踢,待等人起身之后,才伸手去扶了一把。
“站得稳不?”边说,贾珍抬手把人双手的铁链解开,而后又拿下眼罩和布团。
“别……”好不容易舌头得了自由,捎带眼睛也看得清了,包勉都顾不得看自己救命恩人一眼,环顾了四周一圈,看着不远处的胳膊,狠狠倒抽了一口气,“你……你……你不会真有当刽子手的爱好吧?”
“包勉包大人,你这种言行我就很不开心了。”贾珍眉头一簇:“你不关心自己的小命,感谢我的救命之恩,首先关心个罪犯人生安全?”也忒圣母了。
要不是这个时代,圣母是指圣母皇太后,是太后的专属名词,他定要将这个词发扬光大一下。
“不!”包勉感觉自己有些反胃,被之前那一趔趄倒灌进去的混杂酸臭的唾液给搅合的翻江倒海,但是一见贾珍如此气哼哼的,跟甲鱼嘴巴里说着不学习,又按时学习做功课一般,有点小傲娇,拍拍自己的胸口,解释道:“他……金陵请来金陵王,背后有人在利用,是关键线索,事关重大,不能死。”
“对,不能死!”左泉急急忙忙前来,小心翼翼附和一句,而后边命人去探疼昏过去的王子腾,眸光带着分谨慎看了贾珍。这贾珍手里没任何的兵器,却直接把王子腾的胳膊给剁了,这……
“看什么看?”贾珍将手负在背后,毫无顾忌得瞪了眼左泉。他这一招早就在上皇面前使过无数次了。毕竟,带人回来一路刺杀不断,若是还要拿一把不趁手的兵器装逼,万一转过头,上皇死了,他就没理说了。
反正回来之后,上皇对他的武功已经翻白眼,不想确认了,唯一干过的一件事,就是请他吃豆腐脑,麻辣口味的。
御膳房厨艺还真不错,把豆腐雕成了人头,配上作料,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可惜他挑什么都不挑食,反倒上皇他自己泛酸吐了。
脑海浮现上皇那一张苦瓜脸,贾珍扫了眼正捂住胸口的包勉,眉头一挑:“你承受能力那么差?想吐?”
第112章调查王家上
“有点。”没时间解释一句生理反应,包勉点点头应了一声,便眸光看向了左泉,关心起了王子腾还活着没。
瞧着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工作狂,贾珍倒是颇为感动。作为一个普通公民,当官的认真负责,熬夜加班查案,还是值得钦佩的。于是,贾珍态度很认真解释一句:“我听闻你们还要审他,控制着力道的,肯定没死。但是两位大人,你们又不是大夫,别过去了。让专业的去!不然再拖延下去,恐怕会失血过多了。”
说完,贾珍倒是跟随大理寺的捕快,上前几步。垂眸看着昏过去面色也带着狰狞之色的王子腾,冷哼了一声,眼底飞快闪过杀气。要不是今晚这突发事件,他都忘记还有王子腾这个人了。
大抵还是有些相信帝王的。
毕竟忠顺死了。他虽然明面上没有参与任何的平乱侦查,但是他还是偷偷当飞贼,潜伏进专门关押皇室中人的昭狱,确定过了,忠顺真死了,死相挺惨。上皇一言九鼎驷马难追,真把人扔进老鼠窝里去了,患者鼠疫,亡故之后,还被焚尸了。
而且鉴于他事发当日当场砍掉忠顺的手,让他娘甄太贵妃连替身都没法寻,故而临终前甄太贵妃还对着上皇歇斯底里的自我剥惜了心境。
他偷听了正着,主题无非是上皇渣男,花心大萝卜,尤其是甄太妃入宫同期还有当今他亲娘刘妃为参照,一个温柔解花语,一个英姿飒爽女侠范。两人风格不同,当时受宠程度不一样,让甄太妃那个羡慕嫉妒恨。
听着听着还挺逻辑自洽的。
不过反派死于话多,上皇就一句话—“都是这些陈词滥调,就没个新鲜一点的,诚实一点的?朕要不是皇帝,你们爱个屁哟。”便完美的把人气死了。
想来,他还是挺想现场直观的。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比一比谁狗血,他心理寻个安慰。但无奈甲方爸爸只把他当打手,连背景板都不要他当。
略过满肚子的牢骚,贾珍又瞥了眼王子腾。对于王子腾的恩怨情仇他没兴趣,可耳畔又不期然浮现一声“警幻”,让他不由脑海多浮想几分。
原著护官符中是用【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来形容王家的。这句话比形容贾家,用白玉金马的还要贵气许多;比阿房宫都住不下的史家也牛气。
且红楼本身就带有修真玄幻色彩,让他不得不把这护官符当做理解来多做几遍。
东海龙王,神话传说中的海中霸主,宝藏爱好收集者,没白玉床要请金陵王。而,这个时代白玉金马在达官贵族中还是可以达到的,阿方宫的主人秦始皇是前前前朝帝王了,主流观念还是个暴君,不用避讳,但是龙王,在广大老百姓心目中,还是很具有威望的,尤其是沿海地区。
再者,以他对原著的记忆,王家还当过海运的官,掌管不少外来海邦进贡。哪怕王熙凤有些夸张,但这一句炫爹之语【我们王府里也预备过一次。那时我爷爷专管各国进贡朝贺的事,凡有外国人来,都是我们家养活。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我们家的】还是挺经典的。
越想,贾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有些思量起自己即将的“江南总督护卫”之职,琢磨着想要获得一同参与审讯的权利,王子腾在红楼梦中算重要配角了。
与此同时,大理寺众人已经将王子腾抬上担架,又在人身上捆绑了铁链,以防再次逃脱。
做好返回的工作,左泉和包勉看了眼静默不语的贾珍。借着也算亮若白昼的灯火,两人清晰的看着对方面色的凝重之色,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
视线半空对碰之时,左泉对着包勉,张口无声道一声—师父,而后面色带着鼓励看向人。
不是他甩锅,而是作为一个大理寺少卿,这种连传说中“飞叶摘花”的“叶子“、“花朵”等工具都不用,单靠一双手的神功。若是拳法还行,可偏偏这手起刀落,断臂断的还真整齐。随行的府医都检验过了,像利刃所砍出来的。
不怀疑都对不起他身上的官袍。
可是双皇都默许这种神功的存在。作为一个臣子,他要当睁眼瞎。可是心底里真好奇痒痒得难受。
故而,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让包勉上。死道友不死贫道,包勉好歹跟贾家拐着弯还有点情谊,若是一时好奇研究了,没准还会跟他分享一下。
见状,包勉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过大理寺无耻,仗着职能,抢案子推案子都是一绝。但万万不知道还有这么无耻的时候!要不是看在这左泉也算秉公持法的份上,他才不乐意先出头,万一被爆头了怎么办?
他还是想留着小命当个好官,而且现在他还有点私心,想自己多活几年,看一手养大的小徒弟出嫁,生子,过得幸福快乐。
人呐,有了牵挂,不再孤零零一个,有些思维便不一样了。
想着乖乖盼着他回去的乖徒弟,包勉缓缓喘匀了气,先恭恭敬敬弯腰行礼,“贾大人,感谢救命之恩。”
“包大人客气了,这应该的。”对于先前两大官的眉眼官司,贾珍浑然不在意,倒也是受了对方的礼,抱拳好整以暇的看着包勉。他倒是挺好奇包勉会怎么问这神功。
“眼下情况情急,还恕包某无理了,能否请贾大人同行,先回大理寺?”包勉看了眼贾珍,低声道:“在下听闻贾大人对于刑讯也有些研究,能否助一臂之力?”
闻言,贾珍眉头一挑,抬手指指自己,有些惊讶:“包大人,你找我审讯王子腾,确定?”
“包大人,身在其位谋其政,贾大人之职中并没有这一项。”左泉眼见两人似乎交流方向与他设想中的不符,而且包勉还让贾珍参与审讯,不由开口道了一句。贾家与忠顺,甄家还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哪怕之前贾珍他们与贾政这一方算彻彻底底撕破脸,可饶是这样,最基本的避嫌还是要的。
包勉一脸绝望:“左大人,当今秘派的另外一人便是他。所以他有资格知晓相关案卷。”他都听闻上皇改吃素了,完全不敢想象他若是跟贾珍同行南下会发生什么事。
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左泉浑身一僵,愕然的看了眼贾珍,而后无比同情的望向包勉,面色肃穆无比:“他……我听消息说宋大人都被他气断袖了。包大人,你保重啊!”他们大理寺上下都不希望包勉远调。虽说是去江南,会让江南司办案轻松些。可是一同在京城多好啊,不光大理寺,刑部也舍不得人走。他们在一起掐架抢案办案多开心。
猝不及防收到一口黑锅的贾珍懵逼了,声音透着恍惚:“左大人,你跟我说清楚,这哪里来的八卦了?宋学慈断袖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都传开了。”左泉看了眼贾珍,不急不缓道:“大理寺别的没有,官员各种绯闻八卦最多。而且我们也很有必要问问你这个当事人,这确切的因果逻辑,是哪一种传闻更可靠一些。怎么好端端的去趟东北,宋大人就变性了呢?”
看着人一本正经说着八卦事,贾珍呵呵了一声,抬手往前示意:“先回去,这件事必须好好说。你们大理寺办不办澄清业务的?必须给我澄清,让造谣者赔礼道歉,恢复我名誉!”
左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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