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芳你把枪给我。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宵义劝道。
第4章第四章酒会
“……”阴沉天色下的草坡上,宵义俯倒在地艰难地喘息,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我在,父亲。”跪在宵义身侧,“我去喊医生。”
宵义无力地摇摇头,伸手探进衣内掏出一枚造型别致的物件,递给。
接过来,沉甸甸,实心的金属,有着镂空的设计和精巧的装潢。
“这枚匙……好生收着……日后自会有人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宵义说罢,喷出一口血,周身的体温渐渐消失。
“父亲!父亲!”急切地呼喊着,却是徒劳。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粘稠,像翻卷的漩涡,令人眩晕得想吐。
翻身坐起来,窗外天色蒙蒙亮,一身冷汗不禁打了个哆嗦。
时隔八年,仍在噩梦的困扰中纠缠不清。父亲被射杀的场景一遍遍重现,睡眠不良,神经衰弱。
她揉揉睡得凌乱的头发,拽出颈上的项链,吊坠是那枚由父亲托付的匙。仔细端详片刻,塞回衣领内。
翻身下了床,梳妆一番,推门到了内间,在神龛前跪拜上香。两幅装裱精致的黑白照片供奉在内,是宵义严谨不苟的脸和陈美芳的笑靥。
“荣叔,”穿戴整齐后,推开书房的门,见管事正在帮忙将收到的文件分类放置在写字台上,“码头的货单我昨晚临睡前审过一遍,没什么差池,可以让他们去办了。”
“好的,少当家。”荣叔欠身行礼。这位曾经的年轻管事已被岁月雕琢得老成沉稳,眉宇间增添了些微细纹。
坐到写字台前,梳理着新送来的一批材料。
“对了荣叔,我的西服让小传拿去帮忙打理了,您帮我提醒他一句,晚上酒会前务必送回来。”
“好的。”荣叔欠欠身,见少当家打了个呵欠。
“您的黑眼圈又加重了些,近日仍是睡不安稳吗?”
扯过写字台上的圆镜照了下,有些无奈地撇嘴道:“居然这幅鬼样子,看来晚上还要记得多上层粉。”
“要不要我预约医生来宅邸给您看看?”
摆摆手:“没用的,上一次开那么多药,吃伤了胃却不奏效,我可不想再拉肚子了。”回想到不好的记忆,脱力地翻了个白眼,一脸苦相。
荣叔忍俊不禁。小姐仍是带着儿时的脾性,毫不矫揉造作,匮乏了女子的温柔典雅,却也承得起家业的重担。
傍晚,一个胖胖的男子拎着干洗店的袋子奔进本部。
“姐呀,西服送洗回来啦”甜甜的嗓音。
“,拿来小传,我得赶紧换上。”接过来。
“姐,还需要我办啥事不?”小传问着。
“没什么了。”抖开西服搭在手臂上,便要进屋更衣。
“那我就回咯”小传告了别,又跑出本部。
换了西服出来,在镜前扣好领带夹,推门走到院子里。
天色还未暗得完全,来得早的宾客三三两两闲谈,家仆们调试射灯的角度,侍者端起托盘来回走动,托盘上用高脚杯装着几杯酒。
“穹宇叔。”见到熟悉的身影,拦下侍者取下一杯酒,走向李穹宇。
“美美,这身很英俊潇洒嘛。”李穹宇闻声转过身,看见西装笔挺的,高高束起的马尾为她增添了些许中性的况味,“你若是个男孩子,该把我家那小子衬得暗淡无光啦。”
一笑置之,同样客套回去:“穹宇叔过奖,巍弟学识广博一表人才,理应更胜一筹。”
家仆迎进大批的宾客,热热闹闹的人群。弃影的这场酒会聚集众多商业精英以及黑市老板,针对洗钱等地下交易进行互相的沟通。黑白两道友好合作互通有无自古便是社会心照不宣的法则,这世界的正义也好邪恶也罢,终究不过强者的一场游戏。
夜幕降临,射灯照亮了星空。眯起眼,看着自己振兴起来的庞大业绩,神情冷傲而孤独。
李穹宇看着这个孩子,眉宇间的英气可谓宵义的翻版。继承了美芳姣好的面容,一颦一笑间却透露着内里的倔强与不屈。
她定是历经了太多坎坷的岁月,才磨砺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着。李穹宇想着,拍拍的肩膀:“推动弃影的产业发展并不轻松,但美美也要注意别让自己太过辛苦。”
轻笑,目光惨淡:“形势所迫逼不得已才如此,或许人不到穷途末路,是不知道自己潜藏着多少能力的吧。”
李穹宇叹口气,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沉默片刻后还是转了话锋引入正题:“,你父亲去世后,有些企划也确实搁置得太久,叔叔这次来,还想着问问你的意见。”
不置可否,没有作声。
“父亲,。”身后有人招呼,回过身,一个英俊瘦削的男子。
“李云巍。”念着,笑容里没有暖意。
李云巍张开嘴想要说话,却突然注意到什么侧过头去。
“对了穹宇叔,”抬手示意李穹宇看向远处一人,对他说,“之前跟您提起的城做着盘口营生的舵主到了,您的老物件想要出手,倒是可以找他商量,我来为您介绍,货价什么的,也好详谈。”
李穹宇谢过,经牵线成功与城的舵主交流起来。说着你们细聊,便又绕开走远了。
李云巍。隐在射灯下巨大的阴影中,目光里掺杂了一丝凶狠。
门锁咔哒响了一声,r合上书本,抬眼看向时钟。凌晨一点。
“少爷。”r迎上去。
“还没有睡?”李云巍散开领带的束缚,疲惫地揉着后颈上了楼。
“您没回来,睡不安稳。”r紧跟在李云巍身后进到卧室。
李云巍脱下外套,回身搂住r抵在门上,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深吻。
r有些窒息,勉强躲开去,问道:“什么酒,味道很冲。”
“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调制沙丁莉,稍微喝了些。”
“是弃影的酒会吗?”
“嗯,原本父亲专程赶去想要和商讨近几年组织合并的企划,结果给父亲介绍了个盘口的舵主用来打通冥器的销路,话题就被岔开了,两人商谈到现在还没有散。”
r安静听着,若有所思。
“说实话现在我有些搞不懂了,儿时我们作为玩伴,她一直阳光开朗友好善良,然而这些年性情大变,阴沉而寡言。先是传出她弑母杀弟、焚毁弃影本部的舆论,之后弃影岌岌可危辗转到海外,终于重新崛起傲立群雄了,归国后再见面却好像疏远很多。”李云巍说,“而且,当年至声弃影立志合并,却在宵义叔去世后一再拖延,如今也并不提及此事,我一直在想是否对至声抱有什么误解或偏见,想去询问,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r蹙眉:“总看见报道添油加醋说着弃影少当家的心狠手辣,论证事例几乎要以假乱真了。”
“舆论这种东西,随便听听就算了,没什么真实可靠性。”李云巍伸手揉乱r柔软的头发,将他压倒在床铺上,窸窣解开了他的衣衫。
第5章第五章雪夜
李云巍偶尔会忆起与r初次相见的场景。
寂静的深夜,李云巍莫名惶惑难眠,披了厚重的外套走去庭院散步。
干冷得几乎冻裂鼻腔血管的空气在耳边呼啸而过,徐徐降下了几片稀疏的雪。李云巍用手去接,看手掌中融化成一滩冰凉。
家仆在宅邸门口远远喊着少爷,李云巍回转身,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了那么远。
是前往弃影商讨合并事宜的父亲打来的。至声弃影合并一事提及了数年,一直不见进展,李穹宇念着这是已故美芳阿姨的夙愿,执意要为她达成,弃影却一再轻描淡写地带过,不出结果。李穹宇焦急但也无奈,只好一次次斡旋争取合作。
“小巍!”电话里人声嘈杂,几乎盖过父亲的喊声,“弃影本部起火了!赶快带队人马过来增援!”
事不宜迟,李云巍立即召集人手上路。
李云巍担心着父亲的安危,出了本部便果断叫司机提速,未行百里却发现异样,紧急刹车险些来不及,紧随在后的车队发出避让的摩擦声,差点连环相撞。
他推开车门,走进寒凉入骨的冷风中。
那个少年就倒在车灯前,衣衫单薄,满身的伤满手的血,渗透进积雪间触目惊心。李云巍蹲下身查看,瘦削白皙的少年已是不省人事。他探探鼻息,还有生命体征。
“巍少爷。”有干练的黑衣女保镖从后面的车上下来,走近询问,“需要我送去医院吗?”
李云巍点点头,轻揽着少年的肩胛和膝窝将他抱起,突然脸色变了一下。他用手细细摸索少年的背,少年吃痛微微蹙了眉。
女保镖还在等候指示,李云巍犹豫片刻,说:“思媛,你马上送他回至声,喊我的私人医生治疗,叫两三个人看守他。”
“是。”女保镖虽然面露疑惑,但也立即招呼身后的家仆将少年放进车中。
“交给你了。”李云巍冲女保镖点点头,带领车队继续疾驰而去。
火光熊熊染红了夜空。零星的雪沫与尚未燃尽的墟尘纠缠着下落,红白相间,巨大的断裂碰撞声持续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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