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安点点头说:“是的,他演得很好吗?那我看看,要是不错,他下部戏要是想拍什么,我去给他投个资,今天他把老爷子给的股票,卖给我和老二了,那么多股票,就问我们一人要了五百万。唉,这小子不贪,对我和老二也恭敬,而且据说考上哪个艺校了,还是第一名。”
何信安的女儿何茹立刻说:“爸,人家叫京市电影学院,还艺校,艺校跟京市电影学院能比吗?”
何信安老婆也说:“就你这个当舅舅的,也真是,话说他真的还给你们了?那么多股票,市值的话而二十多个亿吧?”
何信安直接把文件拿出来了,说:“你看看吧,文件他都准备好了,直接叫我和老二签的。”
何茹也过去看了半天,于是她说:“爸,这个弟弟还真不爱钱,不过爷爷把股票都给他了,他又这么还回来,你怎么也给他点东西吧,对了,让他代言,给他最高的代言费,这样人家就知道他的明星价位,以后别人再找他工作,就不敢压他价了。”
何信安说:“行,没问题,我明天就去跟老二说一下。”
何信宁那边也闹开了,何信宁的老婆虽然年纪都五十多了,可是特别喜欢娱乐圈的八卦,现在知道程珂就是她外甥,立刻跟着凑热闹说找个日子见见,而且还准备多要几个签名。
何信宁的女儿何欣和儿子何允舟都吃惊了,何欣说:“程珂真的是姑姑的孩子?我们都以为是城南那个造鞋厂的程家的孩子呢,我还想那家确实够糟心的,没想到是姑姑嫁过去的程家,唉哟,不行,爸,你得介绍我们认识认识,我们是表姐弟呢。”
何允舟也说:“爸,可以吗,安排个日子我们见见,我们一直跟姑姑就没什么联系,现在姑姑和我们也好了,没道理不认识程珂。”
“现在不行,他过一个月就要高考了,现在我们不能打扰他,等他高考完了,我给你们安排一趟旅行吧,你们年轻一辈的,叫出去一块玩玩。”
何欣和何允舟立刻高兴起来。
何信宁家的两个孩子是比较活泼的,而和何信安家两个孩子则比较稳重,但是正如何信安所说的,他们何家向来和睦,从来没有什么争争抢抢一说。
程珂把何礼昌给的股份还回去之后,这一下也就安心了,剩下的时间,他全用在了学习上,甚至连周云川他都减少了联系,直到高考前一天,程珂也不学习了,他给周云川打了电话,“喂,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周云川这时候正好不忙,于是开车就去了程家,把程珂接出来之后,又有点担心,“今天不能乱吃东西,毕竟明天要考试,别吃坏了肚子。”
程珂点点头,坐在副驾驶座上,说:“周云川,我要是发挥不好,你真的还签我吗?”
周云川开着车,视线转都没转一下,说:“当然,我看中的是你和你的演技,不是你考的学校。”
程珂原本有点紧张的心情,竟然瞬间被安抚了,他笑起来说:“那我干脆不高考了吧。”
这一下周云川微微侧头看了程珂一眼说:“如果你不想,那就别去了,如果是因为害怕,我建议你还是去。”
程珂笑笑,没说话,他明白周云川的意思,他这是让自己战胜自己的恐惧,不过现在有周云川在他身边,他真的什么都不怕。
不知为什么,程珂在周云川的车子里,似乎总是很容易犯困,上车不过几分钟,两人也就说了那么几句话,程珂便靠着车窗睡着了。
已经是六月,天气很热,外头蝉鸣声声,道路两旁的法桐长得茂盛,女人们因为怕晒,都打起了遮阳伞,男人们也不愿意在太阳底下多待,都是匆匆走过。
周云川把车子停到树荫下,斑驳的树影打落在程珂脸上,凭空让程珂多了一份平和。
周云川就这么看着熟睡的程珂,看着他干净漂亮的眉眼,看着他笔直的鼻梁,看着他桃红色的双唇,还有从来没有圆润过的下巴,周云川只觉得心口内仿佛也有一只蝉在鼓噪着,这只蝉在叫着“爱你,很爱,很爱”。
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周云川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在程珂的脸上,程珂皮肤柔滑,触感绝佳,周云川顺着他的脸颊慢慢向下,勾勒他的模样。
到下巴的时候,周云川轻轻磨蹭了两下,因为他的下巴上真的没有什么肉。
周云川轻捏着程珂的下巴,目光最终胶着在了程珂的双唇上。
程珂的双唇唇纹很少,看上去十分饱满,颜色也好看,果冻一样鲜嫩的颜色。
周云川看着看着,莫名地,身体就开始前倾,等到已经近到不能再近的时候,程珂忽然睁开了眼睛。
周云川骤然吓了一跳,他刚要后退,程珂却一伸手,双手勾在了他脖子上:“你在做什么?”
周云川迅速镇定下来说:“想帮你把安全带解开,怕你睡得不舒服。”
程珂双手搭在周云川脖子上,两人距离非常近,鼻尖碰着鼻尖,似乎无论是谁只要稍稍往对方那边一点,就能亲上去似的,不过最终程珂还是松开了手,而周云川顺势帮程珂把安全带解开,两人一时都是沉默。
周云川庆幸自己没亲上去,不然就被发现了,可是庆幸完之后,又觉得有点后悔。
程珂则觉得遗憾,其实自己刚才真的该更积极一些,说不定直接亲上去,周云川就妥协了。
一会儿的沉默过后,两人下车,去吃东西,饭中,周云川问程珂:“不要有什么压力,能考什么样就什么样,毕竟你艺考是第一,只要文化课别太差劲,基本没问题。”
程珂点点头说:“我知道,我只是想让自己考得好一点。”
周云川摸一下他的头说:“艺考的成绩已经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了,你总得给别人留点活路。”
程珂哈哈笑起来,说:“我就喜欢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周云川轻轻捏了程珂鼻子一把,说:“不要闹,今天回去也别看书了,好好休息,如果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我和你聊天。”
“嗯。”
其实原本程珂很想这几天睡到周云川那里的,可是程老爷子说今天晚上回来,要陪着程珂高考,所以程珂也没办法,而且他也确实想爷爷了。
吃过饭,程珂非要腻歪在周云川身边休息,他靠在周云川的肩头,说:“如果我考上了京电,不,如果我文化课成绩也是第一,周云川你就再答应我一个愿望吧?”
周云川说:“可以,这一次你就积攒了三个愿望了,放心,无论是什么愿望,我都会答应你。”
程珂点点头说:“就算不答应我,也不能讨厌我甚至不理我,说不定你犹豫一下思考一下,过段时间就答应了呢。”
周云川觉得程珂这形容挺可爱,又揉了他脑袋一把说:“我永远不会讨厌你。”
程珂笑起来,他知道,周云川对他的疼爱是真的,比姜浩、比程子林程子涛他们对自己的疼爱还要多,也正是因此,程珂才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地撒娇、使坏,因为他知道周云川不会拒绝自己。
和周云川一块吃过饭,程珂回了程家,而程家程敬军已经回来了,他在厨房内忙碌,同时忙碌的还有一个人,就是程敬军的老情敌周爷爷。
程珂对周爷爷感觉一直挺好,每次去蒲县,也都会去看望他一番,这一次,周爷爷竟然也跟来了,程珂一进家门就听到两个老爷子在厨房里吵得不可开交。
“你给我滚,明天要考试,当然要以清淡为主,不然拉肚子怎么办?”
“你才什么都不懂,就是因为要考试,所以才要吃饱吃好,你给他弄那么点清粥小菜,想让你孙子在考场上饿晕过去?”
“你那狮子头就好了?油炸肉,你真敢想,我孙子要是考试的时候拉肚子或者消化不好胃疼,肯定就是你害的。”
“那也不能是清粥小菜,你这样我都怀疑你是喜欢小珂还是讨厌小珂了。”
……
听着两人的吵闹声,程珂哑然失笑,这两人还真是什么都能斗。
程珂在厨房门口轻咳两声,两位老人都看向程珂,而后两人立刻谄笑起来,程老爷子说:“小珂你说,你今晚准备吃什么?我推荐素粥,这样你明天肯定就不会胃疼。”
周爷爷上前一步说:“小珂,你要一考试就要好几个小时,绝对不能中间饿了,所以我觉得你不如吃得实诚一点,到时候你就能安心做题了,对不对?”
程珂看两个老头盯着自己,只能轻叹一口说:“我配着肉吃素粥。”
程老爷子和周爷爷这才安静下来,说:“对,我孙子就是有办法。”
程珂无语,这哪儿叫什么办法?
程之霖赵芝曼带着程子跃出去吃了,于是程珂和两个爷爷高高兴兴地吃了晚饭。
晚上程珂睡得不是很好,姜浩也已经被接到市区的房子里去了,早上,程珂坐着另一个人开的车,心里忽然觉得有点感慨,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个家真的没什么留恋了,甚至很想要赶紧离开。
早上他离开的时候还看到了赵芝曼和程之霖,程之霖似乎想要跟他说话,可是程珂却根本没那个意思了。
赵芝曼看程之霖凑近程珂,立刻怒喝一声,程之霖转而乖乖走到了赵芝曼身后,也不说话了。
程子跃倒是日子过得不错,因为他发现赵芝曼竟然开始关心他了,偶尔还会给他买些礼物或者给他带点好吃的,虽然程子跃不知道赵芝曼为什么会有这种转变,但是他还是十分享受的。
程老爷子自始至终没理会这一家子,只是在程珂走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说:“好好考,中午我去给你送饭,旁边我给你订了个宾馆,你吃过饭睡一会儿,提前半小时,我叫你起床,你好参加下午的考试。”
程珂点点头,又整理了一遍自己的东西,就去了考场。
全京市的考生都是分散开来的,程珂的考点在京市十三中,冯守其也在这个考点,不过两人的考场不同,根本也没机会打招呼。
早九点,高考正式开始,第一场是语文,程珂的拿手科目,他稍微打眼看了看选择题,发现他似乎都复习过,于是深呼吸一下,程珂镇定心神,开始做题。
语文考得十分顺利,程珂最后写完作文,发现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他又检查了一遍,而后再估算了一下分数,如果作文按四十五分算,也差不多能到120分,如果好的话,说不定能上135到140,毕竟语文很多时候改卷老师都带着主观意见,有时候甚至字迹的美丑都影响着分数。
第一场考完,程珂被爷爷接走,好好吃了一顿饭之后,程珂被按在床上午睡,当然程珂根本没睡着。
下午数学考试程珂最后一道大题没做出来,不过他也没紧张,直接放弃了之后,返回前面去检查是否有错误了,检查两遍之后,正好到时间,程珂交卷,也并没有因为最后一道题没做出来而影响心情。
这天晚上,程珂回程家之后,就看到程子跃被赵芝曼伺候着吃东西,看样子,程子跃发挥应该不错,否则也不会这么嘚瑟,不过再如何嘚瑟,程珂也懒得看,程敬军也是,直接和程珂一起上了楼。
这天晚上,程珂怎么都睡不着了,虽然觉得自己并不紧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和精神就是无法放松。
程珂想起周云川说过的话,原本不想打扰他的,最终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号码,直到那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喂”,程珂紧张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喂,是我,我睡不着了。”
周云川在另一边已经躺下了,他最近并不是很忙,因为公司今年并没什么戏是在暑期档上映,公司的艺人也都比较老实,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所以他最近确实算是轻松,而且他已经开始培养好的管理者,所以他下方了不少管理权下去,正是因此他也更轻松了,不过让他高兴的是,他培养的几个管理者都十分有能力,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
周云川听程珂这么说,也没问他紧张不紧张,而是说:“那你躺到床上,我来给你讲故事吧。”
“好,我听着。”
程珂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握着手机,听着对面周云川的声音,觉得心里有些甜。
周云川也躺着,他轻声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猴子,他住在天上一个神仙的洞府里,他每天帮着神仙擦洗洞府门口的台阶,神仙按时给他一些吃的,小猴子过得很开心……”
周云川的声音低沉缓和,落在程珂耳里仿佛带着魔力,让程珂的身体渐渐发沉,眼皮也慢慢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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