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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无花会被无视,是十分合理的情节需要。

  然而若要说无花并非弱者……一个软弱到死后堕落成鬼,成鬼后还要靠杀母达成目的的角色,请原谅季闲珺在此刻沦为一个俗人。

  轻视的并非他杀母的手段,平心而论,能伺机而动到这等程度,耐心与城府都是必不可少的,怎么看也称得上一句枭雄人物,但轻慢的则是他在杀母之后的得意忘形。

  谋划一刻不成,那么就一刻没有放松的余地。

  南王在事成前忘乎所以了,所以他陷入了皇帝的算计,最终功败垂成。

  无花在弑母后如释重负,结果他被提前一步算到他行动的季闲珺挡在前身,寸步移动不得。

  若没有之前的侥幸,若没有之后过早的放松警惕,察觉到情况不对……

  他其实还有逃跑的希望!

  可现在一切都是妄谈。

  无花可能也终于发现眼下处境对自己极为不利,他因此也放弃最后的挣扎,坦然直视季闲珺的双眼,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他问的理所应当,自觉已经是俘虏合该由胜者处理,却见季闲珺露出一副惊奇的表情,仿佛他在说何等不可思议的事。

  “处置?”季闲珺:“我为什么要处置你?”他说到这里忍俊不禁,“我倒是谢谢你们,为我领路,为我破除机关,嗯,我都该向你们道谢才对。”

  无花抽抽嘴角,灰心的摇摇头:“我们做什么都不过是为你做嫁衣裳,早知如此悔归来。这声谢,我当不起,也不认为你是真心实意道谢。”

  季闲珺弯眸笑道:“多心了,我确实应该谢谢你。”

  “……谢什么?”无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问道。

  照目前的情况下来,季闲珺明显比自己多知道不少东西,尤其是他那个怎么查也查不出来的身世,更为他增添许多神秘的色彩。

  季闲珺在外人面前一向表现的无所不知,但说他装模作样也好,说他故作神秘也罢,他所做的,不过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虽然他“知道”的有点儿多。

  面对无花的好奇心,季闲珺坦然一笑,“你们找宋家令为的是九鼎,我找你们,为的却是别的,但总是殊途同归。”

  无花紧紧皱起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季闲珺欣然笑道:“不知道拿你,能不能从天湖大师手里换来少林易筋经。”

  无花大惊之下脱口而出。

  “你要易筋经做什么……”话音出口,脑筋转动,他立时倒抽口冷气,“易筋经上也留有宝藏所在的位置?”

  季闲珺不甚在意的点点头。

  “罗刹牌,叶孤城的剑,少林易筋经……”他缓缓把一个个必要东西的名称叫出来,说道最后,无花的脸色已经麻木,所以他才收尾了最后一句,“这些东西可都是必要的。”

  无花惨淡道:“你准备全拿到手吗。”

  事到如今,他分明已经看出这是一个局,通过他,通过石观音,通过许许多多聚集到长安城里的人的手将一个绝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变成现实。

  而他们在无知无觉下做起季闲珺的帮手。

  可恨他自己居然一无所觉!

  无花看向季闲珺安静的面庞,丰神俊逸,是难得的青年隽才,但自己七绝妙僧的名头却止步到他身上。

  有这样一个多智近妖的人在,这天下还能落入何人之手?

  一时之间,他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多少雄心壮志,多少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幻想,统统付诸流水,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空了一样。

  季闲珺摇摇头,不意外他的变化。

  过去许多和他为敌为友的人,不知不觉都会变成这么一副样子。

  换做当年的他,还会用比较文雅的词周全他们的脸面,但是要现在的他给出一句评价。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再无其他了。

  无花若是知道这个评价,恐怕会当场气绝,太欺负人了,可季闲珺还不觉得,他甚至认为自己还很善良,帮助对方认清自己,从此能不再瞎走弯路。

  季闲珺甩甩袖,转身走人,左右宋家令所在已经知晓,无花也逃不出他的掌心,自己还有其他热闹要看,不能让对方久等了。

  不过他在走之前遗留下一句话,他道:“人活在世,争的是权与利,玩的是酒色财气,你既然已经是死人,不妨为自己想象,你争名夺利为的是什么,一副心脏不再跳动的躯体,夺得名利之后又往何处去使。做人还是做鬼,若是没有一点儿前瞻性,那你活该失败。”

  话糙理不糙,无花居然真的盘坐着思考起来,反正作为鬼,他已经失去活人的大多乐趣,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没有多大影响。

  至于季闲珺,他离开之后直奔“楼上”,但考虑到自己浪费不少时间,琢磨自己哪怕感到也只能赶个结尾。

  唔,有点儿遗憾。

  不能看戏,人生少掉多少乐趣,没法演戏,人生简直了无生趣。

  不知是哪个戏精说的,但季闲珺深以为然。

  距离乾元宫不远的太和殿内,正在上演一出旷古绝伦的大戏。

  季闲珺遗憾自己没有看见,但其他几个为老不尊的却蹲在场子里等铜锣敲响的那一刻,一个个严阵以待的,就差磕个瓜子了。

  王怜花忍无可忍的扭头低吼:“严肃点儿!”

  真摸出一把瓜子的玉罗刹白他一眼。

  “本座看本座儿子呢,看阿雪长的多好,多看两眼能吃一大碗饭。”

  王怜花也是奇了,这货到底是儿子控还是儿子黑,粉的和黑似的,怨不得西门吹雪提起这个爹跟没有一样。

  拿儿子下饭的爹活该有不如无!

  王怜花蹙眉扭脸:“你这样西门吹雪一辈子都别打算继承西方魔教。”

  玉罗刹拍拍手,拍掉一地瓜子皮,独留掌心一把瓜仁被他捻起来一粒一粒放到嘴里。

  “本座还年轻,早晚有办法让本座如愿。”

  王怜花看到那个瓜子仁的时候神色微变,但很快恢复过来,莫名有种底气的道:“别说傻话了,怎么看都是和剑过一辈子的命。”

  玉罗刹眯起眼睛,抬手一指叶孤城,不甘示弱的道:“别说我,你不还是一样。”

  王怜花脸一黑,不看错的话,玉罗刹指的不止是叶孤城,还有不知什么时候也跑来太和殿顶上的王琳琅。

  女儿外向啊!

  王爹爹心头酸楚难以形容,但是!他眼睛一瞪,绝对不能叫玉罗刹看了笑话。

  两人默默瞪眼,半哂后,齐齐哼了一声扭开头去。

  分明都是宗师能为,但看做派倒是和小孩子一般无二。

  玉罗刹没心没肺道:“季闲珺怎么还不来?”

  他提起迟迟未到的某个家伙,自打小皇帝决定借地皮之后,不少江湖人士风闻而来,但朱珵珺是个有手段的,几条宫内独有的变体绸带一解燃眉之急,大内第一高手魏子云的脸色都好出不少。

  因为时间紧迫,丝带又只有十条,抢到的人自然能入宫登太和殿房顶,观赏这场旷古绝伦的决斗,剩下的没抢到的不是自认倒霉,就是有实力的凭实力来去。

  说实话,对后一种,即使是宫内也没啥好办法,但幸好这些人普遍只是一群武痴,没有别的意图,这才算是不幸中的幸事。

  所以到场的人比预料中的多也不奇怪,玉罗刹和王怜花就是没绸带的,可现在不也是照样呆在隐蔽的角落大大方方旁观。

  凭借他们的目力,几百米外的飞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别提不过区区几十米外的两个大活人了。

  不过他们也奇怪,说离开办点事的季闲珺到现在还没回来,这让两人下意识生出奇妙的预感。

  有种某人又在偷偷摸摸干些“坏”事,还不让他们知道。

  两人今天第二次对视,无形中生出意味深长的氛围。

  恰在子时,月上树梢。

  今日正好八月十五,明月高悬,大如银盘,丝丝缕缕的月华如雨如瀑,白日晴朗无云的碧空到了夜晚也是一丝云彩也无,空寂的夜幕群星灰暗,只有月盘一枝独秀,明亮照空。

  而能以这枚圆月为背景的,无疑正是两位冠绝当代的绝世剑者。

  西门吹雪,叶孤城。

  两种不同的白衣在夜色下凛然翩飞,从远处吹来的风清凉空寂,但拂动二人的发丝时,却无一例外的轻柔。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绝世剑客其至,一铺剑上神话传说。

  王琳琅不由自主捏紧胸口,她感受一种无形的压力正从不远处的二人身上。

  这压力不似是人发出来的,但诡异的仿佛有某种天命降临在两人身上,让旁观的人不论是何种身份,生出的唯有叹息敬畏。

  对行在道途上的至高者,后来者唯有望而生畏一说并非笑话。

  起码在场有许多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但面对这两名年轻人却自愧不如,面带艳羡。

  自愧不如,是惭愧自己年迈高龄却不及两位小儿早早接触到“道”的境界,艳羡,是羡慕对方能一心向道,前途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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